彷彿眼前這個男人只是空氣,她的視線可以從他的臉上毫無障礙的穿過。
如果真的有神祗,那該多好。
至少蘇念風用心祈禱,可以給她些許的安慰。
但……教堂之上的十字架,沉默的聳立着,無論多少人祈禱哭泣,它永遠都那樣聳立着,一動不動。
“說話。”歐陽予的眉頭皺的更厲害,突然捧起蘇念風的臉,吻了下去。
抱歉呀,她流着淚的臉,實在太可愛了……
帶着一種柔弱的堅強,就像一片灰色的荊棘裡綻放的紅豔花朵,讓人忍不住想採擷。
歐陽予的雙脣碰觸到柔嫩的觸感,她的脣柔軟的不可思議。
而蘇念風看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避。
即使他親她,她也絲毫沒有感覺,彷彿他只是透明的空氣。
只是幾秒鐘,歐陽予就放開蘇念風,他可不想在這裡失態,再進一步做什麼。
“小風,再不說話,我可就扒光你的衣服咯。”歐陽予故意說道。
蘇念風還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歐陽予知道這對她來說難以忍受,顛覆了她十年來所有的生活,換作任何人,都無法接受自己這樣的身世。
可事實就在這裡,她現在不面對,十八歲的時候,也要面對。
因爲據說那份遺囑……律師會在她十八歲的生日纔會公佈。
只可惜,蘇牧雲是等不到她的十八歲了。
歐陽予看到蘇念風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贏了。
利用歐陽晴雪,贏了蘇念風。
“小風。”歐陽予的手往她肩膀上挪去。
“哇……”蘇念風突然伸出手,飛快的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白襯衫上,大哭起來。
“對不起……讓我抱一下,就幾分鐘……”蘇念風埋在他的胸口,抽噎着說道。
歐陽予身體微微一僵,他的手往蘇念風的腰上移去,似乎有些遲疑。
“小風,發生什麼事了?”歐陽予明知故問。
蘇念風輕輕搖頭,淚水早將他的白襯衫打溼了一大片。
在這個世上,最後依靠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親人,真是可悲……
歐陽予不再說話,圈在她腰上的雙手一緊,緊緊的摟住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念風的眼睛已經乾澀的沒有一滴淚水,才推開他,低頭說道:“對不起,我……我心情有些差……”
終究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可憐的一切。
尤其是……歐陽家的人。
“這是什麼?”歐陽予攥住蘇念風的右手,那裡面是已經斷成兩截的錄音筆,“是因爲這個心情差?”
蘇念風正要搖頭,手腕卻一麻,掌心攥着的錄音筆已經落在他的手中。
看着他白襯衫上的淚漬,蘇念風有些歉意的扭過頭,低聲說道:“……我先回去了,謝謝你的肩膀。”
反正那支錄音筆已經報廢,對蘇念風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蘇念風站起身,正要離開,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看到教堂門口站着的蘇牧雲。
他站在門口陰影的地方,站立的姿勢像一棵挺拔的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