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到他們炒完菜出來,就看到兩個女人聊得非常開心,苗小偉也就徹底放心了。
“老婆,你們在聊什麼?”
放下手中的紅燒茄子,苗小偉笑眯眯地湊過去,卻被妻子的橫了一眼,“我們女人聊的當然是秘密。”說完,羅舒蘭也不管丈夫可憐的表情,只招呼向暖他們吃飯。
一桌子大部分都是素菜,但味道卻不錯,向暖吃得很舒服。最後那些肉菜基本都是被兩個男人吃掉的,兩個女人沒怎麼吃。
吃過飯之後羅舒蘭又泡了苦蕎茶出來,香醇的麥香味,喝起來解膩又舒服,向暖喝了兩大杯,原本八分飽的胃被填得飽飽的。
九點鐘向暖他們纔出來,苗小偉送了他們下樓,只有樓門口有路燈,學校背後的小巷一片漆黑。
苗小偉又遞了一把手電筒過來,還有一個文件袋子。
“你們將就下,下樓拐過彎去就好了,舒蘭要睡了,我就不遠送你們了。”
接過手電筒和文件袋,告別之後苗小偉就急乎乎地上樓了,向暖聽着樓上傳來叫門的聲音,不禁笑了一下。
“笑什麼?”
秦遠幫她把披風拉好,然後把人拉到懷裡。
晚上的風有些涼,他這樣可以讓她暖和一些。向暖感受着他溫柔的動作,不禁仰頭對他笑了下。“只是覺得苗大哥跟舒蘭姐的感情很好。”
一個開朗,一個溫柔,也是非常般配。
“恩。”
秦遠應了一聲,打開手電,帶着向暖慢慢地往外走,在走到巷口的時候,他突然說了一句。
“其實我不是學校的唯一讚助人。”頓了一下,他又道:“來猜一猜另外一個贊助人是誰?”
很平常的問句,但向暖總覺得裡面似乎帶着什麼別的含義似的,向暖的腳步一頓,突然想到來之前他們的談話,雖然感覺不可思議,但那個名字還是脫口而出。
“慄靈……”
“恩。”
秦遠承認了,在出門之前他已經給托馬斯通過電話,他正開着車在小巷口等着。秦遠拉開車門,手墊在車門頂部,防止她撞到腦袋,等她坐定,秦遠才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
此時的向暖還有些恍惚。
怎麼會是慄靈?
“她會那麼好心嗎?”
秦遠看了她一眼,順便給她繫上安全帶,“有時候人做事未必是因爲好心。”
不是好心,那是什麼?
向暖按下按鈕,讓微涼的空氣進入到車內,這會讓她的頭腦更清醒一些。
她回想着今天的事情,從見到苗小偉到離開後秦遠的問題,向暖心中隱隱有個念頭。
不是好心,難道是愧疚?
“舒蘭的身體……”
“十二年前舒蘭姐懷孕過,不過孩子沒有生下來,她的身體也垮了。”秦遠用平靜的語調訴說,但向暖的心卻沉了沉,莫名感覺冷。她瞭解秦遠,他不是一個會說人閒話的男人,既然他提起來了,那就肯定有他的含義。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沒辦法開口去問,因爲那件事對舒蘭姐肯定是一件傷害特別大的事情。
秦遠看着向暖,從她的神色中已經看出她猜到了一些事情。而她那隱含恐懼的眼神讓秦遠感覺特別不忍心。
只是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純白的,沒有人能徹底隔離這些。
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故事,苗小偉跟慄靈小時候住在一個小區,只是兩人相差了將近十歲,說慄靈是看着苗小偉長大的也不爲過。二十六歲的慄靈愛上了十八歲的苗小偉,卻求而不得,直到他戀愛了,結婚了,甚至,他們有了愛情的結晶,被嫉妒啃噬的慄靈終於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惡魔。
苗小偉那時候還在當兵,而她把懷孕的羅舒蘭推下了樓……
這個晚上向暖沒有睡好,她做着光怪陸離的夢,夢中有看不清面容的慄靈,還有電視櫃上那盆蒲公英花……
愛情,真的能讓一個人變得那麼卑鄙嗎,甚至是去傷害一個孕婦。
向暖沒有答案,她也不想去問秦遠。
“晚上見。”
向暖下了車,回身跟秦遠告別。轉身離開的她並不知道,秦遠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在看着她,目光隱隱帶着擔憂。
“Boss,先去公司嗎?”
臨時司機托馬斯問道,秦遠回
神,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車又開了,秦遠看着手中的文件,這是一份調查報告,翻開的第一頁上,赫然是陳蕾的名字。
“這份文件交給林部長,讓他下午三點過來向我報告進度。”向暖接到臨時召開股東會議的事情,向暖是必須參加的,但通知到她的時間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向暖只能一邊走把手頭上幾分有問題的文件發下去,她拿着紅色的筆,乾脆利落地在一份文件上畫下記號,然後交給了張諾,然後看向程璽。
“小程,我們要打一場硬仗了。”
這幾天的風平浪靜,向暖還以爲慄靈放棄找她的麻煩了。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不過這樣才更好玩,不是嗎?
“請叫我程璽,或者我的英文名Jay。”程璽冷着臉說道,腳步不停。
小程到底是什麼鬼?
最近纔開始在國內工作的他還不能接受這種中國式的稱呼。
“在中國只叫中國名字,小程,不要那麼嚴肅,今天可是咱們一戰成名的日子。”
新官上任三把火,向暖性格比較溫和,還沒想好這火要怎麼燒,偏偏有人送了柴火過來,真是不能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向暖踩着高跟鞋,走路帶風。
每天早上運動剛開始的時候向暖有些不習慣,身體也有點吃不消,但堅持幾天下來就已經初見成效,她整個人精神多了,看起來也更氣勢。
更別說爲了增加氣勢,向暖還穿起了高跟鞋。
簡單的小改變,但一個人的氣質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走的很快,並沒有注意在拐角處站着的財務三組組長正驚訝地看着她,知道她風一樣地遠去,組長才苦笑了起來。
“組長,這,這不是向暖嗎?”
這才幾天沒見,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那種氣勢很像公司高層纔有的。
但不可能吧?
幾個跟着組長的女孩兒在向暖離開之後嘰嘰喳喳地問道,但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組長卻意外地訓斥了她們,“在公司裡不要議論上司。”丟下這句話,組長也不多說擡腳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