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一聽到“小神醫”三個字,渾身一哆嗦:“老大,她是妖怪,是魔鬼!老六就是她害的,她還要挖開我的肚子,割我的內臟……”
“讓你們看着她,在醒來的時候再補一下迷藥,你們幹嘛招惹她?不知道醫毒不分家的道理嗎?老六這樣,肯定是他動了色心,自找的!”老大被兩個手下蠢哭了。
老三抱着自己的肩膀,像被蹂躪的嬌花:“我勸他了,他不聽!我又打不過他,能怎麼辦?對了!那妖女已經知道咱們的來歷……她沒有內力和武功,肯定走不太遠。快,快把她捉回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在這等着!!”老大竄出城隍廟,運起輕功,在附近方圓十里展開地毯式搜索。
老三目送老大離開,心裡鬆了一口氣。有老大在,他就安全了!他發現自己能動了,雖然還是沒多少力氣,至少能坐起來了。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肚皮,發現上面只有一道淺淺的傷痕,暗罵一聲“奸詐”!不過,還是慶幸自己沒被開膛破肚。
老三看着腿上的傷口,開始破口大罵。突然,他發現自己視線中出現了一對小小精緻的繡鞋,再往上看,這衣服的顏色和款式——好熟悉啊!
他抱着僥倖的心理,順着那條不算長的腿往上看,看到了他死也不想看到的那張臉,尤其對方嘴邊含着的笑,讓他恨不得馬上暈死過去:“你……你怎麼還在?”
“我爲什麼不能在?”顧夜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再罵啊!剛剛罵得不是挺爽的嗎?對了,我忘記告訴你,本神醫外科手術還精通把斷掉部件縫上。要不要用你的舌頭嘗試一下?”
老三立時把嘴巴閉上,而且是緊緊地閉上,不給她打自己舌頭主意的機會。他心裡極度崩潰:這妖女怎就突然出現了呢?以她沒有一絲內力,一個正常男人一指頭就能推倒的柔弱女子(括弧:不用藥的前提下),如果就藏在附近的話,老大不可能不發現?妖女!這人肯定是鬼妖精怪變的!!
“我靠!這麼快就回來了?”顧夜只來得及下藥把老三迷昏,就感覺一陣疾風拂過,她猛地向後一退,退到了牆邊,戒備地看着來人!
“我說你這人,小模樣長得還挺不錯,人模狗樣的,奈何卻做賊?”顧夜一邊戒備一邊膽兒肥地撩撥對方。
咦?這時代好像還沒《竇娥冤》這部戲曲呢。她失言了……
服了加速藥劑2.0的顧夜,留下一道殘影,人已經竄到城隍廟外面去了。老大靳陌染瞳孔微微一縮,好快的速度!沒有武功沒有內裡的人,怎麼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太反常了!
此時的顧夜像豎毛齜牙的奶貓,奶兇奶兇的,卻一點威懾力都沒有。靳陌染一彈手指,掏出半臂長的鹿皮手套,慢騰騰地往手上套,又打溼一塊黑色布巾,圍在臉上:“這毒,莫過於口鼻接觸和皮膚滲入……現在可以了!謝謝你提醒!”
靳陌染像逮着耗子的貓兒,並不急着咬死,等戲弄夠了再說。只要他把人帶到,還了恩情,他們就能兩清了。以後再也不必被世俗的事所羈絆,海闊天空!靳陌染心情不錯地緊跟在“小耗子”身後。
靳陌染原本抓此人,是還人恩情。此時,她卻引起了他的好奇,或許能從她的身上,尋到不需要內力支撐的輕功秘籍?
“那可不行!你這麼能跑,我可不想追了你一天,再追你一夜!”靳陌染拿着兔子腿的手,執着地停留在她嘴邊,“吃不吃?不吃你就餓着!”
不玩了!把人帶走再說!他運起內力,猛地一加速,竄到了顧夜身邊。顧夜大驚失色,正待扭轉方向。她一個平時連早鍛鍊都覺得麻煩的人,靈活度怎麼可能比得上一個絕頂高手?
在猶豫着要不要進空間的瞬間,她突然覺得脖子上一疼,眼前一黑——失去了只覺。在最後一絲意識消失時,她:媽蛋!玩脫了!
顧夜很想有骨氣地把臉撇過去,拒絕嗟來之食。可是,肚子偏偏不爭氣地咕嚕叫了幾聲。靳陌染笑笑道:“看來,你的肚子比你要誠實得多。吃吧!”
顧夜化怒火爲食量,吃了兩個兔子後腿,才停下來:“鹹了,有水嗎?”她的語氣裡充滿了嫌棄。
“我呸!”顧夜啐他一臉,“老孃放着家裡的絕色大美男不玩,玩你?你多大臉?我警告你,老孃全身都是毒,你要是再不識相,你的手下老六就是你的下場。”
“怎麼着,又是一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主兒?那跟你還有什麼可聊的?”顧夜撇撇嘴,反派就是反派,沒一個講道理的!
“謝你奶奶個嘴兒!”顧夜罵了一聲,卯足力氣往旁邊的小樹林裡跑。到時候接着林木的掩護,她就可以進空間,找塵哥哥來救她。讓塵哥哥單槍匹馬過來,不會影響她們的計劃的。
靳陌染:“我看你玩得不亦樂乎,以爲你想玩。所以就勉爲其難地陪你玩玩嘍!”
顧夜很光棍兒地道:“我哪兒知道?我剛剛回到這裡的時候,就一具屍體了。這周圍又沒有打鬥掙扎的痕跡,應該是自己離開了吧?你別什麼都往我頭上栽贓啊,我比竇娥還冤哪!”
“老六的事,是他起了色心在前,算他咎由自取。老三呢?你把他怎麼樣了?”老大上前一步,逼問道。
老大在打量顧夜的同時,顧夜也在端詳着他:高大健壯的身形,古銅色的皮膚,濃眉大眼,目光如電,一頭黑硬的長髮半披着。相貌上,居然跟前世的大冰塊有五分相似——這是什麼狗屁緣分!
“你不也表裡不一嗎?看上去挺無害的,心思竟如此狠毒,手段如此毒辣!”老大冷哼一聲道。
“你把我的手放開,我自己吃!”顧夜氣呼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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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這炎國,能跟他比肩的,不過寧王而已。雖然兩人並未交手,但據他觀察,這寧王的功夫絕對不在他之下。兩人若是對上的話,鹿死誰手還真不好預料。
顧夜是不能捱餓體質,不吃怎麼能有力氣逃走?她氣呼呼地對準了兔子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兇巴巴地努力嚼着。別說,這貨手藝還行,味道還挺不錯的。
顧夜在前面跑啊跑,而且不停地變換方向,卻依然甩不掉後面的高手。靳陌染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並不是捉不到她,而是想看看她的極限在哪兒。
顧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林子裡,手和腳都被綁住了,旁邊點燃了一堆篝火,上面烤着一隻野兔。野兔挺肥的,正滋滋往下冒油。她現在還有閒心關注烤兔子肥不肥,真是……
靳陌染拿出一個水袋,拔開塞子喂她。顧夜臉上的嫌棄更甚。他好氣又好笑地道:“你現在要認清你的身份。你是肉票我是綁匪,伺候你吃喝,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敢嫌棄東嫌棄西的!”
“醒了?餓不餓?”靳陌染從烤好的野兔上面,撕下一隻兔腿,送到她的嘴邊。如果他的眼神再柔和點,語氣再溫柔點,而顧夜又沒被綁着的話,還真像男盆友投喂小情侶呢。
“咦?”老大凝眸看向她。這女子的確沒有內力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快的速度?說是輕功的話,沒有內力支撐,如何使用?真是怪哉!
顧夜從上午一直跑到下午,天都黑了,依然沒甩掉後面的尾巴。她怒了,猛地一個剎車,回頭瞪着靳陌染道:“你到底想怎樣?很好玩嗎?”
“哎哎!都說跟我沒有關係了,怎麼還動手了呢?你一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對付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子,說出去也不怕損了你的名聲!”顧夜見他身形微微一動,趕緊跑啊!傻瓜纔會在原地待宰呢!
顧夜一臉抗拒。他指了指旁邊他自己的水袋,又晃了晃手中的:“新的!喝吧!真是窮講究!!”
顧夜勉強喝了一口,差點沒把她的牙冰掉:“你肯定沒有女朋友,連照顧人都不會。不知道女孩子體寒,不能喝涼的嗎?這一袋冰水要是喝下去,小心我明天拉你一身稀!”
“嘖!你還寧王妃呢,說話這麼粗魯!”靳陌染滿心無奈,他這個劫匪做得也太窩囊,都快成老媽子了。不過,他已經把小神醫的生平打聽得一清二楚,這小姑娘小時候受過虐待,幾次差點死翹翹。
爲了避免人在他手上死掉,可不得伺候得精心點兒嘛!他把水袋放到靠近火堆邊烘烤着。靳陌染嫌棄不已地道:“你這女人真麻煩!真不知道寧王怎麼受得了你!”
“我家相公對我好得很呢!他溫柔體貼,對我百依百順,百般寵愛……(此處省略一千字)”顧夜突然收了臉上的笑容,威脅道,“識相的,趕緊把我放了。等我相公找上你,把你咔咔咔地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