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有了這些銀子,她家的茅草屋就能翻蓋成三間的大瓦房了,還能在明年春天之前,給哥哥娶房媳婦。
她還要把弟弟送到學堂裡讀書,認識兩個字,將來藥廠和日化廠再招工,識字的佔很大的優勢,也有升職的空間。沒看到管事們都是識字的嗎?
新年再給家裡每一個人添兩件冬衣,兩牀被子,買上好多肉和細糧,過個她這十幾年來最豐富最喜慶的年!小姑娘激動得當場哭了起來。
她的直屬上司李秀兒,用手指點着她的腦袋,道:“瞧你這點出息!你聰明又能幹,好好幹,將來當上小組長小管事,年終獎只會更高!把眼光放遠一點!”
小姑娘激動地道:“李掌事,我一定會努力努力再努力的!過年,我申請留在廠子里加班!”
“行了,想加班的人多着呢。我給你記下來,大家輪流加班!你家離這邊稍微遠一些,這都大半年沒回家了,不想家啊?輪不到你的話,就在家裡好好跟家人過個節!”李秀兒拍拍手下的肩膀。
兩個廠子,光年終獎金就發下去七八萬兩銀子。顧夜想想都肉疼,不過轉念一想今年兩個廠子的利潤,瞬間心靈被撫慰了。去年兩個廠子純利潤,達到了五十萬。今年翻了一倍還多。再加上衍城的藥廠,和炎國的兩個廠子,相信過不了幾年,她就成爲千萬富婆了!
顧氏製藥明年她準備多推出一些保健品和保養品,有錢人的錢好轉啊!當然,平價藥品也要繼續生產,聚沙成塔,積少成多嘛!
至於日化廠,護膚品分高中低三檔,顧及到各個層面的人羣。爭取推廣到全國各地。晨夜護膚品和化妝品,根本不愁賣!
顧夜覺得自己算是夠能賺錢的了。可當慶豐樓年終分紅送過來的時候,她默默將凌絕塵名下的產業算了算,自己不過是其中九牛一毛而已,不值一提。塵哥哥得多富有啊!炎國的國庫,都未必及得上。
外院,顧夜專門的小書房內,林諾捧着自己整理的一些疑問,眼神卻飄向窗外,望着外面愣神兒。顧夜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納悶:她這呆子徒弟,竟然也有發呆的時候,是想只要上遇到的難題,還是……
顧夜在一旁開口阻攔:“別再添了!給我小侄子小侄女們留點兒!”
顧夜又開始發愁了——這麼多銀子,以後會不會擱着發黴?
褚家老四的婚禮,跟他哥哥們一樣,辦得很是熱鬧。聘禮給的也足——鎮國公府上有賺錢的糕點鋪子和酒鋪,還有其他產業,都往裡賺錢,根本不缺銀子。
袁海晴和安雅郡主的日子差不多,都還沒到三個月,正趕上她出嫁前後生產。君氏不捨得她們勞累,什麼事都攬在自己身上,愁得頭髮都白了幾根……
“對,對!這下又多了幾十擡,我再琢磨着給她添些!”君氏眉心的皺紋瞬間舒展開來。
嫂子們扎堆懷孕。三嫂衛梓萱,還有一個月就生了,還挺着大肚子閒不下來,操心着她的嫁妝。還說嫁妝是女人的底氣,一定要足足的,才能在婆家立足。她顧夜,即使一擡嫁妝都不帶,在塵哥哥面前,也是有底氣的!
“這不是你能操心的了!你徒弟不是找你有事嗎?趕緊忙你的吧!”君氏滿腦子都想着,還能從庫房中扒拉什麼好東西給女兒,怕她在一旁嘰嘰歪歪,把人往外趕!
褚慕鬆將自己剿匪的時候,從土匪窩裡繳獲的戰利品——一對鴿子蛋大小的紫色珍珠,偷偷塞給她。邢國公府落魄了那麼多年,他這是怕媳婦拿不出貴重的,在妯娌間丟了面子呢。
剛查出有身孕的安雅郡主,捧着酸梅猛吃。突然,她擡起頭來道:“葉兒不是炎國皇帝親封的‘護國公主’嗎?按照公主的一百六十四擡,並不違制吧?”
顧夜的哥哥們,自然不會跟妹妹爭。君氏就怕幾個兒媳婦有意見,又把她們叫在一起,跟她們進行了一次深談。
安雅郡主的嫁妝最豐厚,又是日化廠最大的股東之一,手中根本不差錢。她性子直,聽了君氏的話,笑道:
“從妹妹定親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了,現在還剩些收尾的工作,每天繡上半個時辰,不要一個月就能繡好。妹妹不是在炎國有封地嗎?讓人在那兒找工匠,把屏風鑲起來,算是我討巧,給妹妹的賀禮。”
君氏開始將她拘在家中,學掌家,學管事。顧夜看着長長的嫁妝單子,犯了愁:“孃親,人家皇家公主出嫁,才一百六十四擡嫁妝,你別給我準備那麼多,免得到時候用不上!”
張羅完老四的親事,君氏跟幾位兒媳婦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兒的嫁妝上。愁啊,嫁妝的擡數不能超過公主的擡數,可是一百二十八擡,如何能裝得下?
顧夜對於嫂子們禮物的貴重程度,倒是沒那麼在意,無論送什麼,都是她們的心意,怎麼能用價值去衡量呢?現在她又不缺銀子花。
今年,鎮國公府上也有兩場婚事。褚家老四三月份迎娶邢國公府上的姑娘,十一月份鎮國公府上嬌寵着的姑娘出嫁。
袁海晴跟顧夜的感情最好,看着妯娌們送的禮物都很珍貴,她急得團團轉。她男人看不過去,從自己私藏中,選了一株半人多高的,正紅色的珊瑚樹,讓她拿去送禮。這麼大,顏色這麼正的珊瑚,絕對價值不菲,且看上去很喜慶。
顧夜的三嫂衛梓萱,挺着一個大肚子道:“妹妹的嫁衣,早就委託霓裳閣的繡制了,我插不上手。我給妹妹繡了一套四季如意的屏風。”
醫學院已經畢業了兩批學員,其中優秀的都留院任教,有花好盯着,顧夜漸漸能騰出手來。
林若涵母子的命,都是顧夜救的。她準備的禮物更是不凡。褚慕樺在北地偶然間得到一隻千年人蔘,擱在她這兒也是放着,到了妹妹的手中,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價值。再說了,她嫁妝中就有一隻數百年份的老參,上次難產的時候,只用了幾片,保命足夠了!
“沒事,到時候每擡多塞一些便是!”君氏也有些發愁。女兒從小沒在她身邊,又吃了那麼多苦。她早就跟幾個兒子說過了,她的嫁妝都是留給女兒的。
林若涵妯娌幾個,手握晨夜化妝品的專營權,這兩年賺得荷包鼓鼓的,再加上原先的嫁妝,哪還把眼睛盯在婆婆的嫁妝上?袁海晴道:“你家侄兒侄女將來嫁娶,有他爹他娘呢!不用你這個當姑姑的操心,你就安心待嫁吧!”
君氏憐惜地看着她,道:“你身子重,不能老坐着,對眼睛也不好。你的心意,你妹妹心領了……”
時間的車輪滾滾向前,轉眼冬天過去,春天來臨。雖然女兒的婚事定在冬月裡,鎮國公府上卻早早地準備起來。君氏拿着嫁妝單子,不停地往上面添加上一筆。鎮國公更是恨不得將府裡的家底,都給女兒陪送過去。
婚期定在三月的邢紫風,還沒過門,就開始搜腸刮肚想着送什麼好。顧夜曾經救過她的命不說,又用免死金牌,換取了她恢復女兒身,嫁給心上人的機會。禮物太輕,不足以表達她心中的情意。太重的話……目前的邢國公府的底蘊,跟幾位嫂子弟妹的家底,真不能比。
君氏也瞪了女兒一眼,道:“你小侄子小侄女用錢的時候還早着呢,即便爲你掏光了家底,這十六七年下來,還能攢不回來?”
“娘,那是您的嫁妝,您想給誰就給誰!我們是葉兒的嫂子,還能跟妹妹爭這個?對了,娘到時候給我們空出一擡來。我們幾個當嫂子的,也給妹妹準備了一份厚禮呢!”
顧夜從幾位嫂子的肚子上一個個看過去,笑着道:“咱們鎮國公府上人丁興旺,就怕到時候你的那點私房不夠分的!”
衛梓萱的繡工,絕對不比霓裳閣最好的繡娘差。雙面繡的四季如意屏風,拿到店裡數千兩銀子都買不到呢!這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情意,可比銀子和買來的禮物貴重多了。
林諾在顧夜走到他身邊,纔回過神來。他打起精神來,把最近製藥上遇到的問題,一一向師傅請教。顧夜耐心地爲他解答。本來是想教他一些新的製藥手法的,見他今天狀態不佳,也就暫時放放了。反正,這小子的進度,已經遠遠超過她的預期了。
“說吧!遇到啥煩心事兒了?”顧夜把他的筆記推還給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林諾遲疑了片刻,抿了一下嘴脣,最終問道:“師父,您嫁到炎國,我……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是我徒兒,還沒出師呢,難道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師父,把你獨自扔在這兒?”顧夜理所當然地道。
見林諾並未像她預想的那樣高興,她皺了皺眉頭,道:“你是擔心你娘?一起過去唄!還是……你想留下來?我尊重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