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絕塵終於好心地開口了:“小葉兒,弒……小墨它不喜歡吃魚,它喜歡吃肉,生肉熟肉都可以!它的食量……有點大!”何止是一點?一隻不及成人巴掌大的小奶貓,能吃下半隻羊,在常人眼中是多麼驚悚和不可思議啊!
“啊?小墨是塵哥哥養的寵物?”果然是紈絝公子,出門還帶着寵物的,真是任性!不過,她好像一不小心霸佔了人家的寵物。顧夜那一點微小的良心中,升起一絲絲的不好意思。
凌絕塵含笑的眸子寵溺地望着她,微微搖頭道:“現在,它是你的了。”弒天雙爪捂着眼睛:主人,你這麼重色輕寵,真的好嗎?
“謝謝塵哥哥!”顧夜捧着小小的黑色奶貓,用臉輕輕蹭了蹭小傢伙柔軟的身子。見小東西蔫蔫巴巴的樣子,以爲它餓了,輕聲道,“小墨,咱們這就回家,讓顏嬸給你做東坡肉吃!東坡肉,你沒吃過吧?好吃極了,保你吃了以後就忘不了!”
“塵哥哥,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等採藥的侍衛哥哥回來,讓魅姐姐把藥材給我送過去。”
深山中那些蘊天地之靈秀的藥材,採摘下來後,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損失一部分藥性。必須及時收進空間中保存。空間有保鮮的效果,採摘下來的蔬菜瓜果,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會變質哦!藥材也是一樣。
顧夜揹着一簍雞菌蘑,抱着一臉哀怨的小黑貓,興沖沖地下山了。凌絕塵凝望着她雀躍的背影,久久不曾收回。
前世,遇到這丫頭的時候,她纔不過十五六歲,一手絕佳的外科醫術,面對他血淋淋的傷口,面不改色,在一所廢棄的診所中,熟練地爲他縫合傷口。
她面色蒼白,嘴脣咬出深深的牙印,卻強自鎮定地完成了縫合手術,並用她並不強壯的身體,跟一隻藏獒般大小的博美犬搏鬥,只爲了保護他這個素昧平生的傷者。傷好以後,他爲了報恩,將她留在身邊護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或許是小丫頭研發藥劑時的專注,吸引了他的視線;又或許是,那丫頭亂世中仍保持一顆善良純真的美好,讓他日漸冷酷的心留存着最後的溫暖;再或者,在初遇這丫頭時,她毫不遲疑的救助,已經如種子般紮根到他的心中。
第二天一早,顧夜跟爺爺一塊兒,把藥材打包好,放在馬背上。在顧茗羨慕嫉妒的目光中,離開了青山村,沿着長而崎嶇的山路,朝鎮上而去。同行的,還有去鎮上銷售獵物的張獵戶。
可惜,前世的他是個感情白癡,不懂表達,只摸摸守護在她身邊,一味把自己認爲好的強加給她。那丫頭,總說自己像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想盡辦法從他身邊逃開,最終……
山洞中,凌絕塵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明澈如泉的俊眸,在昏暗的山洞顯得尤爲明亮。他把靠在洞中打盹的四個手下喚醒,嘴角勾起及不可見的笑意:“擡本殿尊下山……”
凌絕塵擡手打斷了他的話:“去青山村!”
把主子小心放進擔架後,隱魁低聲問了句:“主子,是去衍城還是……?”
“主子,魚片粥已經涼了,屬下跟顧姑娘一塊兒下山,再給您弄些吃的過來。”隱魅想起昨天晚上那頓烤肉。顧姑娘不知道用的什麼料,烤出來的肉別提多香了。中午趕着飯點到顧家,說不定還能蹭上一頓飯呢!
隱魅見主子沒有反對,邁開大長腿,風姿綽約地朝着顧夜追過去。成功在顧家蹭到一頓美味豐盛的午飯,隱魅回來的時候,帶了一鍋野雞蘑菇湯回來。野雞,是他下山時隨手端了一個野雞窩得來的。主子喝湯,其他幾位屬下,也沾光瓜分了野雞和蘑菇。
不過,主子下了命令,就不容更改,四大隱衛認命地擡起纏着青藤綠葉的擔架,正要擡腳出山洞……
前世的悲劇,他絕對不允許在今生重演。他要一點點攻克小丫頭的心,幸福和美好是他們最終的結局!
凌絕塵看了一眼裝着魚片粥的瓦罐。魚片粥鮮美爽口,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一絲的毛病。可他吃在口中,卻不如昨天略顯寡淡的魚湯來得美味。他有些後悔把顏秋桐送給那丫頭了,以後很難有機會,再品嚐丫頭親手做的羹湯了。
……四大隱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是準備趁顧姑娘不在,登堂入室啊!那小姑娘到底有什麼好,讓向來冷酷如冰的殿尊如此“癡迷”?太不科學了!難道……顧家小姑娘是山精野怪變的,施妖術迷了殿尊的神智?四大隱衛頓時把人妖魔化了。
主子終於想通了?這裡的環境太差,不利於殿尊養傷,前天隱魁就隱晦地勸說主子,去鎮上或者衍城休養,卻被主子言辭拒絕了。沒想到,這才隔了一天,主子就改變主意了。四大隱衛飛快地收拾行李,伐木編織擔架。
“等等!”凌絕塵看了一眼除隱魅外,一身黑衣的三位手下,蹙緊了眉頭,不滿意地道,“把衣服換了!”
一身黑衣,又長了一副凶神惡煞的臉孔,難怪小丫頭會把他們當成惡人捆起來呢。要是這麼進青山村,誰敢收留他們?
隱魅低頭看了自家身上天青色衣袍,覺得自己挺有先見之明。爲了出入顧家方便,打消顧老頭的疑慮,他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不過……那老頭好像依然對他存有戒備之心。沒關係,日久見人心,他又不會對顧家做什麼,沒什麼好怕的!
隱魃換了一身湖藍色勁裝,腰間佩戴着一把長劍,幹練利落,一看就是身手過人的……侍衛。隱魃和隱魈,都換上了一身深灰色短打。做下人的,不能穿得太風騷太高調,否則就不倫不類了。
“不倫不類”的隱魅和隱魃對視了一眼——誰規定侍衛一定要穿得灰不溜秋的?他們喜歡鮮亮的衣裳,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