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是君子?我們都是小人??別告訴我,你不稀罕餘記的蛋糕、美酒和佛跳牆。虛僞!小舤,到時候你就給他準備一杯開水就成,他要當君子,就讓他當到底!”臧博瑞齜毛了,衝着劉洪章嗆了起來。
夾在中間左右爲難的小石頭,無奈地在心中嘆了口氣,道:“兩位哥哥,你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這麼相愛相殺?今天把話都撂開了,是和是掰,今日見真章,行不?”
性子比較直率的臧博瑞,皺着眉頭想了很久,才一臉懵逼地道:“深仇大恨,這倒也沒有。不過,相愛相殺的什麼鬼?小舤,你不要亂用一些稀奇古怪的詞,好不?”
“你敢說我二姐經常掛在嘴頭上的詞稀奇古怪,你完了,小心我二姐在你喜歡的抹茶蛋糕里加芥末!!”小石頭一副你死翹翹的表情,看得臧博瑞小心臟噗通噗通的。
“別啊!二姐果然是二姐,用詞頗有創造性,不拘一格,獨具匠心,開啓了某些詞彙的先河……”臧博瑞花容失色——雖然不知道芥末是什麼東東,可還是從餘舤的表情中,窺見這東西肯定不是什麼好吃的。
“狗腿!”劉洪章冷冷地吐出這個詞,眼中卻含着笑意。相愛相殺?誰跟這個一點就炸的臭炮仗相愛?至於相殺,那倒還不至於。只不過平時逗逗他,看他齜毛小狗般叫囂的樣子,挺有趣的。
臧博瑞果然炸毛了:“你才狗腿,你們全家都狗腿!哼!說的自己多清高似的,每次小舤帶過來的點心,你一塊都沒少吃!小舤,今天帶了黑森林蛋糕了沒?這個我先包圓兒了……”
“咦?臧熊,你不是最討厭吃巧克力的味道嗎?怎麼突然對黑森林產生興趣了?”小石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對兩人時不時地拿鬥嘴當樂趣,已經習以爲常,或許這就是兩人相處的模式吧?或許他們,根本不需要自己去調解。
臧博瑞斜着眼睛看劉洪章,笑得賊賊的:“鬼才對要苦不苦要甜不甜的巧克力感興趣呢。只不過……能讓某人吃不上他最愛的黑森林蛋糕,我就是當藥吃,也要把它吞下去!!”
“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幼稚!!”劉洪章纔不會被他嚇住呢,到時候手底下見真章,姓臧的小子,搶東西從未贏過自己,還想拿這威脅住他?
“能氣到你,幼稚一回又如何?”臧博瑞衝着劉洪章的背影做鬼臉,吐舌頭。被一旁另一個同窗,以看到鬼的表情,盯着他,“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
“有病啊?沒吃藥?”那位同窗不是他們圈子中的人,平日裡不過點頭之交。剛剛聽到一耳朵小石頭說的生辰宴的事,纔會不着痕跡的湊過來,“餘舤,提前祝你生辰快樂……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啊?哦!生辰宴的前一天,小弟會發帖子給兄臺。”小石頭話音未落,不知從哪個旮旯裡又鑽出幾個熟悉的面孔,一臉熱切地看着他,就好像家中小狼崽子看到肉骨頭的感覺。小石頭一陣頭疼,不知道二姐準備的桌席能不能容納這些湊過來的同窗,硬着頭皮道,“如果不嫌棄的話,到時候都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不嫌棄,不嫌棄!”衆國子監學子一臉喜氣洋洋,更有怕被錯過的,趕緊自報家門,把名字報給小石頭聽。從國子監大門,到他教室門口的這段距離,就許諾出十幾張請帖。
回到家中,他苦惱地跟二姐一說。餘小草立即讓藥膳坊的掌櫃,找到當日預定的所有客人,用免費奉送一桌一等藥膳席面作爲交換,把所有的包間當日的使用權都換了回來。又讓小石頭,給他所有國子監的先生和同窗發了請帖。
當然,同窗只限於他一個教室唸書的三十多位學子。國子監學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就是把藥膳坊撐破也容納不了,小草才腦抽抽了,把人都請回來的!
得到請帖的學子,自然高興不已。引得外班的學子,豔羨不已。小石頭生辰前兩日,走到哪兒,都被人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害得他即便下課和午休,都不敢離開教室,生怕被人堵在路上。散學的時候,也是被死黨們圍擁着送回府中。
到了他生辰宴那天,他的幾個死黨:臧博瑞、劉洪章、李文峰、黃子旭和鍾立風,早早就來到餘府之中,美其名曰幫他招呼同窗好友。結果一進外院,就被氣勢巍然的旭王給鎮住了,老實得跟鵪鶉似的。
當朱儁陽招呼趙老將軍父子,和國子監的祭酒和先生們去花廳用茶時,臧博瑞才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做賊似的小聲道:“哇!小舤,你的面子可真大,竟然勞動旭王替你招呼客人!還敢在他面前跟他擡槓,要是換做我,早就嚇尿了!”
“德性!小舅子最大,懂不懂?你要是旭王的小舅子,他也會給你幾分薄面的!”劉洪章不diss一下臧博瑞,心中不痛快。
臧博瑞剜了他一眼,道:“虛僞章,你說老實話,站在旭王面前,你腿軟不腿軟?”
“我又沒做虧心事,幹嘛腿軟?”劉洪章承認,旭王的氣勢的確令人難以招架,不過來者是客,自己可是有請帖在手的客人,旭王身爲半個主人,能拿他們怎麼樣?有什麼好腿軟的?
“小石頭,怎麼不請你幾位同窗去花廳坐坐?”一個清脆悅耳如山泉叮咚、黃鶯初啼般動聽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臧博瑞五人聞聲望去,只見一位翩翩佳人,含笑望着他們。
“二姐,我給你介紹介紹,這是我的好友們!”小石頭一一把死黨介紹給餘小草認識,又對好友們道,“這是我二姐!”
“二姐好!”
“謝謝二姐每天讓餘舤帶點心給我們吃!”
“二姐你看上去比小舤還年輕!”
“二姐……”
小石頭受不了好友一臉狗腿的模樣,忙阻止道:“亂稱呼什麼?我二姐纔剛過十七,比你們小多了!”
“咱二姐年齡雖小,但輩分大啊!憑着咱倆的關係,你二姐自然就是我二姐。二姐,你做的抹茶蛋糕和水果蛋糕,味道真是絕了。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點心!二姐你手藝蓋世無雙!!”臧博瑞是最爲狗腿的一位,誇讚的話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掏。
餘小草沒想到自家小弟的死黨們這麼有趣,還以爲國子監中的學子,都是死讀書的書呆子呢,這個姓臧的小哥,實在是太可愛了。
“今日,各種點心我都準備了些,喜歡什麼,儘管吩咐下人們去取,不要客氣。小石頭,招待好你的同窗,不要怠慢了客人哦!”餘小草叮囑了幾句,跟幾位國子監學子告辭,陪着趙伯孃和乾孃去了內院。
“噗——小舤,原來你的乳名叫小石頭啊,好好笑!”臧博瑞捂着嘴,笑得像只偷了燈油的小耗子。
“有‘大壯’這個乳名好笑嗎?”劉洪章趁他不注意,插了一句。
“虛僞章!!你想打架??”臧博瑞立刻像只鬥雞似的,把脖子上的羽毛都豎了起來。說到大壯這個乳名,是他永遠的痛。他出生時是個早產兒,弱弱小小的,像只孱弱的貓兒。
他奶奶聽信了所謂的“賤名好養活”的謬論,給他起了個大壯的乳名。你還別說,他從小到大還真的很少生病,長大後又高又壯,比家族中所有的男性都要高大壯實。這個乳名雖然在他的抗議下,十歲以後就沒人在叫了,卻一直是他的逆鱗,誰提他都炸毛。
“好了好啦!你們倆鬥嘴也不看看場合,今天是餘舤的好日子,都消停點兒,給二姐留個好印象!”五人中年紀最長,性子也最穩的鐘立風,一句話就阻止了一場一觸即發的風暴。
性子最跳脫的黃子旭,笑得最開心:“小舤,你能不能帶我們去後廚看看,有哪些點心?要不……咱們去自取?”
“好啊,好啊!我同意!!”臧博瑞立刻忘記了乳名之痛,跳出來表示附議。李文峰也眼睛亮亮地連連點頭。
小石頭有些爲難地道:“你們是客人,怎麼能去後廚這種……”
“哎呀!別那麼死腦筋,咱們誰跟誰?走,走!帶我們參觀參觀你家的後廚!”幾個小夥子,推着搡着,從旁邊的角門進了院子。
幾個傢伙人高腿長,很快來到了後廚重地。因着生辰宴是在餘記藥膳坊辦,所以,廚房中只有楊柳帶着西點鋪的幾個得力手下忙活着。見臧博瑞一馬當先竄進廚房,楊柳豎着眉頭,叉着腰,兇巴巴地道:“你誰啊!廚房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趕緊出去!”
“楊柳姐姐,是我!”小石頭趕忙擠開臧博瑞,綻開一張笑臉。
見是主子的小弟,楊柳忙收斂了兇悍的表情,不過廚房重地可不是隨便什麼人想來就來的:“小公子,您需要什麼,吩咐下人們過來拿就可以了。何須勞動貴客們屈尊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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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有驚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