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湯被蔣晴給一手拍飛到牆上,碗掉落在地,碎成片。
畢小勁卻沒顧得去看那碗,而是抓過她的手,拉過牀上的被角胡亂的擦了下,急聲問:“燙着沒有,燙着沒有?你看手都紅了,走,我們用冷水衝一下。”
他站起來,拉她的手,蔣晴卻用力的拽回,冷冷的看着他:“不用你這麼好心,燙就燙了,又不會死!”
畢小勁一怔,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開口和他說話,可這內容,卻是無比的扎心。
“晴晴,你,別說這樣的話,我心裡難受。”畢小勁坐下來,還是拽過她的手,道:“也不要這樣作踐自己,我會心疼。”
“你的心疼,又值多少錢?”蔣晴冷笑一聲,再次把視線移到窗外,看着大海。
“別這樣說,求你別這樣說!”畢小勁抱着她,道:“晴晴,你看不上我,也別作踐自己,身體是自己的,我們先把你的身體養好了,好嗎?我重新再給你盛一碗湯。”
蔣晴拽住他的手,瞪着他,指着自己的臉:“看到了嗎?”
看到什麼?
畢小勁看着她的手指指着的方向,那張臉上,橫着一道才結痂的疤痕,顯得有點突兀和猙獰。
他不清楚這是怎麼弄的,但必然是在那個黑診所裡給傷到的,小手指長的疤,就算好了,也會有疤痕吧?
一個女人的臉得多重要?這麼一道疤,也不知道會不會淡,又要經過多少的歲月纔會散。
畢小勁不忍再看,只輕聲哄她:“會好的……”
“好什麼?這怎麼會好,我毀容了!”蔣晴尖叫道:“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了,你還費什麼心?你管我做什麼?”
畢小勁聽着,心疼之餘,也來了氣:“我不管你,你又要怎樣?是要回到京城去,被沈家抓住嗎?就是死,你也要死在沈家手上嗎?憑什麼!”
憑什麼?
對啊,憑什麼?
蔣晴看着他,眼淚漸漸地涌上眼眶。
“他們要咱們死,咱們不是應該活得更好嗎?你難道就這麼等着死了,好叫他們拍手稱快?你蔣晴就這樣服氣?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傲氣的蔣晴嗎?”畢小勁吼道。
蔣晴的眼淚滴落下來。
這一張臉,蒼白得很,那條傷疤,更添幾分可憐,畢小勁有些不忍,坐下來,扶着她的雙肩道:“晴晴,我們不能做讓仇者快,親者痛的事,他們越是想我們死,我們就越要活着,不是嗎?”
蔣晴哭起來,道:“可我什麼都沒有了,孩子沒了,我毀容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你還有我,還有我呢!”畢小勁摟着她,拍着她的後背道:“你聽我的話,把身體養好,有健康的體魄,我們才能論其他啊。至於孩子,孩子我們還年輕,可以再生的!”
其實,醫生說了,她流產處理得不好,有炎症,而且之前又動過一次手術,再生孩子的機率,很低很低。
但這種話,畢小勁怎麼敢說?說了,不就是等於拿刀子在她的傷口捅麼?
蔣晴嘩嘩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