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靜說起和大姨的吵嘴,眼淚吧嗒吧嗒的流,她的小兒子二寶也一歲多了,特別懂事,看她哭,就伸出小手幫她擦掉眼淚。
程素看在眼裡,心裡又嘆又感慨。
“好好的,怎麼就吵起來了?”程素從茶几上,抽出一張衛生紙遞給她。
劉文靜接過擦了,苦笑一聲道:“因爲我買了一小盒雪花膏。”
程素一怔。
“偉秋結婚時,婆婆就說我們倆個的事,才耽擱了她這麼遲出嫁,所以這嫁妝,我們是補償也好,做哥嫂的心意也好,要給得足足的。但表嫂你也知道,家裡就偉夏一個人賺錢,幾個人張嘴吃飯,又要租房子開支,哪有這麼多的錢?”劉文靜淡聲道來。
程素點頭,表示理解。
鄧偉夏在她的酒樓裡上班,工資有多少,她心裡清楚得很,尤其他還只算個學徒,砧板工,一個月四十五塊的工資,已經是給高了。
當初兩人來投奔的時候,一分錢都沒有,到現在,鄧偉夏纔打了一年班,就是算盡了,省得不能再省了,一年下來,能有個兩三百塊錢的存款,已經是極省了。
“爲了偉秋的嫁妝,那戒指項鍊就花了近百,還有其他的箱櫃被褥之類的,她婆家給的聘禮聘金,也是全部給她帶回去的。就爲着這嫁妝,我們家的錢全填進去了還不夠,偉夏還跟同事借了好幾十。”劉文靜說道。
程素眉頭一皺:“還借錢了?”
劉文靜點點頭,又抹了一下眼淚:“說我們欠她的,該這麼打算,說我們耽擱了她,活該我們要做牛做馬,去給偉秋堆這個錦繡堆。”她吸了下鼻子,道:“這我們認了,誰叫當初我們做錯了。借的錢,慢慢的還就是了。她不念兒子不想孫子,一家子吃青菜,都算了。”
“但這個月,偉秋出工資了,好歹把錢都還上了,給了我家用,又看我臉上皮膚不好,又讓我去買個抹臉的面霜。”劉文靜摸一下自己的臉,苦笑道:“哪個女人不愛俏啊,不過沒錢罷了。他這麼說,我路過商鋪,來來回回走了十次,纔買了一小盒雪花膏。”
說着,她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
正是時下流行的雪花膏,是最小的規格,也就幾塊錢而已。
“就爲了這麼一盒東西,被我婆婆知道了,你曉得她怎麼說麼?”劉文靜自嘲的笑:“說我藏私房,說她兒子辛辛苦苦去賺錢,我就大手大腳,買這些不頂用的東西,說我打扮得妖里妖氣,抹這麼個鬼東西,是要勾搭誰去?又說我這麼個樣子,就是去做雞都不如了,都沒人要。”
她抹一把淚:“一盒抹臉的雪花膏,幾件舊衣服,我就妖里妖氣了?她要給偉秋怎麼疼怎麼愛,我都不說什麼,窮就窮吧,一家子都熬着。可她不該這麼說啊,還是當着狗剩和二寶面前說。我頂兩句嘴,她就發瘋的抓起東西砸我,說我壞了鄧家的名聲,早就該浸豬籠死了。”
程素聽到這,臉陰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