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振華口中生活過得不錯的蔣晴,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悲慘過,早些日子,她是活在地獄裡沒錯,可總還能見到天日。
現在呢,除了高牆,就是瘋瘋癲癲的各種病人,她只是在這地獄裡苟且的活着而已。
而她自己,也是其他人眼中的精神病人,瘋癲的,所以他們要給她打針,要她吃藥。
蔣晴自己做過軍醫,她也曾見過精神醫生,知道這些藥是什麼,也知道自己吃下去,‘瘋病’不會好,反而會更嚴重,偏偏這些人和那鍾醫生一樣,都說對自己好!
真是可笑!
吃了,還不是像外頭那些人一樣,半瘋不癲,或者在全瘋的時候,把玻璃刀片捅進自己的腹部裡?
蔣晴不敢吃,她也不能吃,她不想死,不想這樣悲慘的死去。
所以,她得裝得很乖巧很安靜,纔不會受罪,才能活着出去,只要出去了,她一定要,要把那些把自己送進來的人通通全部弄死。
可是,藥不吃,卻不能阻止針水推進自己的身體裡,所以,她變得有點混沌了。
自己進來多久了,一個月?兩個月,還是更久?她已經記不得了。
爲什麼還沒有人來接她出去?
蔣晴呆呆的看着窗戶,望着外面的一輪彎月,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慘白一片,瘮人得很。
沒有人會接她出去了吧,蔣從河,他把自己送進來的,那個老畜生!
她不能靠任何人,一定得靠自己,靠自己!
蔣晴緊緊抓住窗戶的鐵柱子,磨着牙。
魯淑芬從沙發上驚醒過來,她看着空蕩蕩的大廳,覺得額頭上汗津津的,她剛剛夢到晴晴了,晴晴在一個病房裡,抓着鐵窗,說恨她。
怎麼會這樣?
她想打電話給晴晴,她想女兒了!
大門一響,有說話聲傳來,她轉過頭,是蔣從河回來了,還一邊跟在身邊的蔣大方說話。
魯淑芬立即火冒三丈起來!
“這個時間,他來做什麼?”魯淑芬指着蔣大方怒聲質問蔣從河。
她只要一看到蔣大方就會情緒失控,就會想到那個死鬼前妻,這對母子,一直陰魂不散的在她眼前晃,讓她看了就覺得心煩意亂。
也是因爲他們,自己遭受了許多的沒臉。
蔣大方見此就道:“我還是先走吧,明天再去您辦公室找您!”
“走什麼走?這都什麼時間了,那事兒還有很多準備要交代你,得妥當的商量,今晚就在住下。”蔣從河瞪了他一眼,又冷眼看向魯淑芬:“這是我的家,也是大方的家,怎麼就不能來了?”
她和她父親一樣,是越來越霸道,也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也不看看今非昔比,他可不是任由他們指點和呼喝的。
蔣大方斂着眉,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內心卻笑開了花。
吵吧,吵得越厲害越好,這才能慰我孃的在天之靈。
“蔣從河,這什麼時候變成他的家了?這是我們的家!”魯淑芬尖叫。
蔣從河喝道:“這是我的家,我有權做主誰來住,這是我的兒子,他有權住在這裡。”說着,又對蔣大方道:“走,我們上樓說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