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菡正在書房裡練字,一筆一劃比平常慢,謄寫的也比較工整,以前是嫌麻煩一般都是用炭筆寫字,後來有時間練了很久也察覺了其中的樂趣,而且她以往要是不認真寫說是狗爬字都真的不爲過。
“掌櫃,你快去前面看看。”一個夥計匆匆忙忙進來,隨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柳清菡一看夥計這麼匆匆忙忙就知道了酒樓肯定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路上兩人一邊走,夥計一邊跟柳清菡解釋,原來是在一樓大堂有一桌客人點了滿滿一桌的飯菜,可是等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有一個客人突然指着菜餚說裡面有一隻死老鼠,因此鬧起來,要酒樓免單又要酒樓的老闆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那一夥的人看上去人高馬大的,流裡流氣的,我看着不像是好人,這可怎麼辦,秦公子幾個又不在這裡。”那夥計又是擔憂又是遺憾說道。
柳清菡知道他嘴裡的秦公子肯定是秦風幾個無疑了,這京城,作爲天子腳下,魚龍混雜的人十分多,地痞流氓更是多的數不清,要是沒有什麼背景,你若是開的酒樓店面不紅火還好,若是紅火,天天地痞流氓走一遭,還有一種得罪貴人被貴人好好‘照顧’。這生意還要怎麼做下去。
柳清菡到是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反正她從前也不是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地痞流氓的。
柳清菡很快跟着夥計到了大堂。
一眼就看見中間跟一桌人理論的阿壯和幾個夥計。
“哎,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大夥過來好好吃一頓飯,還吃出一隻死老鼠,怎麼不是你們的問題了?我也就讓你們免個單怎麼了,老子還沒有讓你們賠償就算好了。”一個彪形大漢嚷嚷道,他的嗓門大,大堂裡面聽得清清楚楚,語氣帶着幾分質問的意思。
“你們這酒樓開着這麼紅紅火火的,不就幾個小錢,對你們算什麼,賺大夥的錢到是挺勤快的,怎麼換成賠償就不行了,老子就坐這兒了,要是你們不免單,我就賴這兒不走了!”那大漢另外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高聲叫道,一面抱着腳,剔牙。
柳清菡大致看清那一桌人大概五個,具是高頭大馬的,一臉兇相的,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看上去並不是很體面,但是點的菜餚全是酒樓裡最貴的招牌菜,而且數量還不少。起碼要一百兩銀子,這對於小有資產的人來說也是不便宜的。
“客官,我們廚房裡的菜餚都是專門的師傅做的,是絕對不可能跑進去一隻老鼠的。”阿壯謙卑說道,跟那人講道理:“而且各位點得各樣菜全是我們酒樓的招牌菜,滿滿一桌,單是這一道菜餚就要經過無數的工序,費的時間也格外長,也有特別看顧的夥計,就怕出差錯的,再說這死老鼠這麼大一隻,要是各位客人在飯前發現也就算了,可是這東西都吃光了。”
阿壯麪上帶着笑意,給人一種很誠懇的感覺,明面上這話狀似十分客氣,有理有據的,好像是在跟對方講道理,其實這話裡暗藏玄機,這羣人從衣着上看上去也不算什麼有錢人的,又專門點招牌菜,等吃完了才發現一隻死老鼠的,怎麼看都是來訛人的。
阿壯說完這話,一旁圍觀的衆人看這羣人的眼光也就變了,剛剛還真以爲是黃鶴樓的菜餚不夠乾淨,哪想到是有人看黃鶴樓生意紅火,來白吃白喝的。
那個質問的大漢看衆人懷疑的目光掃過來,頓時一拍桌子,梗着脖子大聲喊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這死老鼠是我們放進去的?”
蘇七看了一眼碗裡的死老鼠,突然靈機一動,伸出進碗裡捻起那死老鼠的尾巴,放到自己鼻尖嗅了嗅,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衆人看那油汪汪的菜餚裡的死老鼠都要吐了,根本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直接伸手捻的。
蘇惠文看蘇七捻死老鼠,表情古怪,正要讓他不要這麼丟人現眼的。
蘇七突然冒出一句話:“這老鼠還是生的。”
衆人很多人都被他噁心的動作吸引了,他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聽見了,不過有些疑惑管這老鼠生的熟的幹什麼。
“這是一道燉骨頭大湯,起碼也要燉個個把時辰的,這老鼠也是肉體凡胎的,怎麼還是煮不爛的石頭不成?”蘇七對着那個大漢說道。
這話一出,其他的人恍然大悟,是啊,要是這菜餚裡跑進去老鼠,早就被燉熟了,怎麼還是生的,看那一桌人的眼神確認了,這肯定是訛人的來了。
“我,我怎麼知道這老鼠……對了,一定是端出來的時候跑進去的。”一個大漢看衆人全是一副他們訛人的模樣,黝黑的臉龐微微漲紅,惱羞成怒大拍桌子。
其他的大漢也紛紛大拍桌子聲援,可惜在衆人的質疑的眼光中也不是那麼有底氣。
“我就說這黃鶴樓的菜餚好吃的緊,做的又好看,又好聞,怎麼可能不乾淨,這些人還真是不要臉,爲了蹭是蹭喝的還帶一隻死老鼠來污衊。”一個客人嘲笑說道。
“嘖嘖,吃不起還點這麼貴,穿成這樣明顯是來騙人,訛人的。”另外一個客人打抱不平說道。
一旁的人竊竊私語的,這話雜,都是鄙視這一桌人。
柳清菡在外頭看見這樣,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這有人來挑事她從來不怕,大不了簡單粗暴打回去,就怕有些耍些陰招壞了她酒樓的名聲,這不管事做哪一行,尤其是有關於吃食方面的問題,更是要注意名聲。要是你做的再好吃要是不乾淨,有什麼用。
而且柳清菡眼神撇了撇正中的蘇七,這阿壯畢竟管理酒樓一段時間了,有這麼沉穩的表現也是正常,而這個小夥子能一針見血指出問題可見也不是個笨的,表現的也算是可圈可點了。
正中被衆人指指點點的一桌來蹭吃蹭喝的大漢,看被識破了他們的計劃,惱羞成怒,他們都是人高馬大的大男人的,有的人還揣着木棍要麼是幾把大刀,凶神惡煞的抄起自己一旁的武器。嚇得一旁的客人一鬨而散。
幾個夥計也被嚇得不行,他們幹活行,但都是老百姓的,那見過這麼大的陣仗的。
柳清菡隨意掀了掀眼皮,無聊打了聲哈欠。還當這些鬧事的人有什麼本事。還有這智商估計也是欠費。
一旁的夥計都要急死了,問道:“掌櫃要不要去報官?這羣地痞流氓真打算沾點便宜再走就算了,解釋現在拿刀,恐怕要鬧出人命。”
柳清菡沒有搭理這夥計的話,打算掀起衣袖,直接用麻醉針把這幾個人藥倒就是了。
哪知道就在她要對準這幾個人的時候,一把刀劃破長空,直接把一個大漢的襠部釘住了,嚇得那個大漢瞪大眼珠子,這把刀鋥亮鋥亮距離他的命根子不過幾釐米的位置,差點整個人冒汗栽倒。
只見大門口一男一女走進來,男的身材高大修長,古銅色的膚色,深邃的眉眼,身穿這一襲華貴的衣袍,昂首挺胸的走進來慵懶說道:“我看那個混蛋敢在這裡造次?”而男子後面跟着一個同樣高挑的姑娘。柳清菡一看正好是聶凌雲和聶青青,微微挑了挑眉,不知道她們怎麼會過來。
之後聶凌雲出手凌厲直接把挑釁的一羣大漢全部撂倒在地,用手指粗的繩子捆起來,扔到角落。
柳清菡感謝了聶凌雲出手,領着他們進去,就發現一向活潑的聶青青拿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柳清菡,看的柳清菡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不知道還以爲是聶青青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