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雪進門的時候還是很轟動,引得齊親王府的下人私底下還猜測這位姑娘可能會成爲齊親王府的第二個女主人,畢竟將軍大人除了現在的夫人還沒有對哪兒女人這麼近身過,而且將軍夫人的出身低微,小門小戶的,而這位陳明雪小姐是涼國公府的嫡女,出身高貴,該怎麼抉擇一眼就能明晰。一個個下人還以爲府裡的天要變了,要重演原先小侯爺貶妻爲妾的鬧劇。
可惜陳明雪進府之後,再無作爲,將軍大人對她的態度就跟其他的小輩似的並沒有不同的地方,並沒有私情,保持疏離,可把府裡面一些有心人看的搖頭嘆息,表示十分失望,並且更是心裡想着要打疊精神討好現在的將軍夫人。
陳明雪自己也是十分着急,只怪她一直以爲司馬驍翊對她是不同的,若是她進府了還有那個農家女什麼事,結果不管她使出什麼手段,司馬驍翊對她依然是不冷不熱的,更糟糕的是,因爲她過度的癡纏,司馬驍翊對她產生了極爲不耐的心緒。
陳明雪在這上面栽了跟頭,只能無奈的按捺住自己的急切的心情,再徐徐圖謀,她並不是一個蠢笨的人,相反十分聰慧,她會這麼急切的出手也怪她自己太過輕視對方,她這一次吸取了教訓,再不敢像之前那般孟浪。
不過她依然沒有把柳清菡放在眼裡,就憑藉她那種出身,怎麼跟她一個開國功臣的後人,涼國公府的嫡女爭,這將軍夫人的位置遲早是她的,她也稍微把眼光從司馬驍翊什麼分到柳清菡身上。
也正是她沒有再輕舉妄動的安分,司馬驍翊也就慢慢減少對她之前積累的不耐,還以爲是陳明雪新來一個住宅環境並不習慣,纔會那麼依賴他,再加上顧忌到陳明雪的心疾,還有故人之女的交情,他對她還是多爲照拂的,十多天會去看一看她,陳明雪的衣食住行等等也讓人安排的精細,當然陳明雪並不是一特例,司馬驍翊對於來他府中的子侄輩都是一樣的態度。
司馬驍翊最近態度溫和關切,也沒有再像之前避陳明雪於蛇蠍了,也能跟陳明雪說幾句話,可把陳明雪高興壞了,心內的鬥志也悄悄高高燃起,還以爲司馬驍翊對待她還是不同的,只是柳清菡在其中從中作梗。
陳明雪心內得意,面上卻是收斂很多。又遺憾司馬驍翊來看她的次數太少了。
陳明雪從牀上起來,一邊思忖道這樣也不是辦法,自己是不打算明着出手,但是也不能任那個農家女佔盡便宜。想了半天沒有想出什麼有用的招數,又覺得嘴裡發乾。
“阿慧,給我倒杯茶來。阿慧,阿慧!”陳明雪大聲喊道,喊了幾聲,沒有人應,陳明雪氣性也上來了,只覺得這個奴婢實在是不像話,居然敢這麼怠慢她。完全忘記自己對這些丫鬟的挑刺,一個個都不敢過來伺候。
她在家中本是金貴的大小姐,身邊盡是貼身丫鬟僕婦,是個被伺候慣了的嬌性子,只是因爲她外祖母外祖父疼寵她纔會這麼大陣仗,在齊親王府做客,也給她配了好幾個丫鬟,已經算是禮待了,偏偏她以爲是有人暗中針對她,剋扣她,淨是挑一些笨手笨腳,木頭一般的人過來,用的不大順手,這一天天的火氣積累起來。
直接把桌面上的茶壺瓷杯全部嘩啦的拂到地上去。心內惱怒,她雖患了心疾,不易動怒,但是也不一定要真的只能毫無情緒波動,只要把氣撒出來,也並沒有什麼損傷,因此她面上沒有表情,手上的動作到是毫不客氣的。
心想着一個農家女敢騎到她頭上,現在連一個區區一個奴婢都敢不把她放在眼裡,陳明雪火氣上來了。正想要把屋子亂砸一通,不過她立馬也就停下東西,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一個好主意。
阿慧急匆匆跑回來,被屋子裡翻江倒海的動靜嚇得慌亂失措,臉色發白的,推門進來就直接雙膝重重跪下了。這位小姐明面上是個溫和的性子,可是私底下卻是極愛用指甲掐她們,專門掐的都是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直讓阿慧和其他的奴婢心內叫苦。
“奴婢並不是有意離開……”阿慧面無人色的解釋到道。
“你起來吧,也是我的不是,整日整夜讓你們守在這裡的。”陳明雪淡淡說道。
“不是,不是,是奴婢的錯。”阿慧聽陳明雪這樣說,嚇得就要磕頭。
“起來。”陳明雪及時的攙住她,表現出愧疚的表情說道:“我也是這幾日,心情不好,纔會這麼做,你們不要怪我纔好。”又拔了自己頭上的一枚簪子塞到阿慧手裡說道:“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送你的,只能送這個給你了。”
阿慧驚訝看向陳明雪,她看陳明雪半垂着頭,臉上神情是往日的溫和,才相信這位小姐是真的對她道歉,頓時又有些受寵若驚,想要推辭,不過陳明雪一直硬是要送她,阿慧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簪子,只是她不好意思拿,還是陳明雪看她羞澀的樣子,笑着直接把簪子斜插到她頭上。
阿慧看陳明雪這麼對她,心下想着這位小姐也不是那麼壞的人,更是打算好好伺候她。
陳明雪又跟阿慧多說幾句話,問了其他的丫鬟是做什麼去了,問的十分詳細,她們一般愛去幹什麼,阿慧一一都跟陳明雪說了。
“我其實不大喜歡那麼多人圍着我一個人轉,以後你就跟那些丫鬟就說是我的話,只要我不叫她們,她們就不用過來了。”陳明雪笑着說道:“你這個丫鬟挺伶俐的,以後就貼身伺候我吧。”
阿慧聽陳明雪這麼說自然是無不照着陳明雪的吩咐,讓那些丫鬟儘管去玩,那些丫鬟聽阿慧這麼說,還十分不可置信,不過看阿慧說的信誓旦旦,也都相信她不敢胡說八道,不用伺候人還能拿工錢的喜悅沖淡她們的疑慮。
陳明雪算到司馬驍翊大概這幾日就要來了,已經隔了十多天了,左顧右盼的,站在門口張望,直到第二日,看見那一道挺拔的高大的身影,陳明雪立即爬上牀躺下。
司馬驍翊按班就部去看望陳明雪,他也不跟她多說什麼,一般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這一回也是這樣的打算,盡到職責就行了。
走進陳明雪的院落他才發現一絲不大對勁,似乎靜悄悄的有些出奇了,連個丫鬟僕婦的人影都沒有見到,他心裡疑惑,正要進門就聽見一聲呢喃聲。
“阿慧,水,阿慧,水,阿慧。”陳明雪叫道,她嗓音壓低有些喑啞,看半天沒有人迴應,就要自己爬起來,結果,自己身子無力,差點栽倒牀下。
司馬驍翊看見這一幕深深皺了皺眉,立刻攔截陳明雪要倒下來的身子,把她放在牀上。
“伺候你的丫鬟在哪去了?”司馬驍翊詢問道。
陳明雪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這一句話可把司馬驍翊說的微怒,陳明雪好歹是他府上的客人,這些丫鬟怎麼敢這麼怠慢?
“渴了?”司馬驍翊壓下火氣,看陳明雪蒼白一張臉,嘴脣都起了皮,站起來去桌子上,想要倒杯茶,結果拎起茶壺空空如也,他掀開蓋子,只見裡頭還殘存這前幾日的茶葉。
司馬驍翊眉宇間凝結成一團,摔了茶壺,大喊一聲:“人呢?死哪兒去了?”半響沒有迴應。
司馬驍翊回頭看陳明雪,進府還是一個輕快活潑的,面容姣好的少女,雖然說身體不大好也沒有像是這樣糟糕。
尤其是她故意略施薄粉,也蓋不住臉上的蒼白,裝扮極爲素淨,她本就生的美貌年紀小,這麼一裝扮,更襯得她眉眼柔和,氣質柔軟,眉宇間淡淡的愁緒,更顯得她如病西施一般惹人憐愛。
司馬驍翊注意到陳明雪最近憔悴很多,更是釋懷了之前陳明雪的癡纏,只認爲是小女孩的惶恐和依賴,又是對陳明雪的父親慚愧,沒有好好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