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忙完了進宅的事項,累了兩天,柳清菡在家裡做刺繡,她打算給她自己和衛驍翊各繡一條圍巾,絲質材質,秋天裡面圍剛剛好,一條紅色芙蓉花,在右下角繡了一個小小的‘菡’字,一條黑色用金色細線縝密繡了一個‘驍’字。
看着自己繡出來的精緻的花和像模像樣的字,柳清菡有一種成就的感覺,反覆觀看。在現代的時候,她也曾經看見對面那姐們在網上買了刺繡,繡的是‘家宅萬事興’,左下角和右下角兩朵帶着綠色葉片的牡丹。
柳清菡一時間驚爲天人,問了舍友刺繡難不難,舍友還十分認真告訴她一點也不難,買回來刺繡和厚厚一本書的柳清菡在第一天興高采烈刺繡,結果把自己十根手指刺破了五六根之後,一把吧刺繡扔到一邊去。
後面又想想這樣很虧,可惜她那時候心緒浮躁,繡了歪歪扭扭的幾針以後再也沒有動過,現在在柳清菡看來,那些照本宣科的的刺繡簡直是小意思。
柳清菡孤芳自賞一番自己的繡工,越看是越喜歡。
“凊菡,你在嗎?”屋外傳來齊香的聲音。
“在的。”柳清菡應答。
齊香面滿笑容推開房門,走路都帶風似的,一臉愉悅至極的模樣,看的柳清菡那挑了挑眉。
“你這是有什麼好事?籌夠建房子的錢了?在路上撿到建房子的錢了。”柳清菡取笑她道,臉頰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看上去恬靜美好。
“我這是爲你高興呢,你知道在村裡嚼你舌根的丁氏老婆子?她一說你壞話,其他的村民就罵她狼心狗肺,根本沒有人信她和應和她的,我看到她的時候面如肌瘦,走路也佝僂着腰身,根本不如以前像只昂着身子神氣囂張的大公雞。聽說現在吃飯吃不下消瘦很多,大家紛紛在後面說這老婆子性子太貪如今現在得了報應。”齊香一臉興高采烈說道。
可惜柳清菡只是淺淺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就跟聽齊香說的故事跟她無關緊要似的。
“唉,我這幾天這麼關注她就怕對你不利,你怎麼一點不關心?”齊香稍微有些氣惱。
“我開心啊,你沒看見我露出笑容啊?”柳清菡眼眸帶着盈盈的笑意,看向他人總有一種溫柔似水的錯覺。
齊香得到柳清菡的反應纔算罷了,低頭看見柳清菡繡的絲巾,拿起來細細看了看,說道:“凊菡,你的繡工又精湛不少了,怪好看的,不過這尺寸似乎不是帕子吧?”
“是圍巾,圍着脖子上的。”柳清菡聽見齊香這位‘大師’的誇讚十分高興,毫不知道謙遜爲何物的說道:“我也瞧着不錯。”
“周嬸果然說的沒錯,不敢誇你,你誇你尾巴翹天上了。”齊香看柳清菡如此不知羞的誇自己十分好笑,又疑惑問道:“爲什麼要圍圍巾?保暖的嗎?似乎聽着還算是不錯,這秋日確實有時候涼颼颼的,那趕明兒我也做一條來。”
兩人拆了繡花棚,柳清菡在拿起圍巾圍着脖子上,她今天繡的圍巾跟她身上水紅色的衣裙十分搭配,露出來是部分可以纏一個玫瑰花的造型又或者塞進衣服裡面,看着異常別緻。
“真好看呢。”齊香攥緊拳頭:“我今晚就動工。”
“你心急什麼,仔細晚上油燈下面熬壞了眼睛。”
“我纔不心急,周嬸纔是真的心急,前幾天有人傳來口訊說是她家兒子媳婦今天回來,周嬸等了一天,連半個影子都沒有瞧見,家裡熱騰騰的飯菜做了涼了又加熱到現在都沒有蹤影,我看他們今天估計不會回來了。”齊香稍微嘆息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嘆息完似乎想起什麼來,又搖搖頭:“也不全是,要是我能碰上週嬸這般的慈母就好了。”不過她轉念一想,她大哥深受父母寵愛,周嬸家也是兒子,自然寵愛,自己一個女子哪有什麼可比性。
柳清菡也有些好奇周嬸家的兒子媳婦,常年只聽到消息沒有見到過真人,也不知道她們在外面做什麼工作,不能回一趟家的。
“掌櫃,有個叫莫進榮的人來找你了。”阿壯也住在柳清菡家裡,柳清菡倒是挺喜歡這個勤勞肯幹的小夥子,性格耿直從不刷心眼子,做事又謹慎妥帖,簡直是粗中有細。
齊香和柳清菡一道去了招待客人的大廳。
“衛小娘子。”莫進榮看柳清菡來了忙站起來迎過來。
“你坐着說就好了。”柳清菡坐在跟莫進榮隔了一條桌子的椅子上面:“有人來報名嗎?”
“有,當然有……只是。”莫進榮訕訕的撓了撓頭髮,臉色紅通通好,結結巴巴,磕磕絆絆的。
看的齊香都心急了:“你倒是說啊,跟個女人支支吾吾的。”齊香頓時覺得失態沒有再開口。
“衛小娘子,你說是要二十人,可是吧,我剛剛跟一個人說了要招工,另一個就穿出去風聲,一傳十十傳百的,來找我報名的兄弟有五六十人,一個個興高采烈的直讓我推薦他們,他們都是一起做工的兄弟,去了誰,我都不忍心。”莫進榮十分爲難,衛小娘子是出了名的好僱主,平常對於他們的工錢,住處,吃食都是極爲上心也不曾打罵過他們,反而溫柔體貼周到,事事爲他們着想,這樣的好僱主誰不喜歡。
便是他家的娘子還有老孃一聽柳清菡要安排他活幹,也是十分喜悅的,兩個人更是一直囑咐他要他好好爲柳清菡工作,不要辜負人家。
柳清菡聽見莫進榮的話,一時沒有出聲,站起來,來回慢悠悠踱步,柳眉輕皺,右手撐在腮邊,似乎陷入困擾。看的莫進榮心裡揣揣不安的,她的腳步聲不大,但是都是踩在他心上的節奏,弄得他心裡打鼓。
是他沒有料理好這種局面,反倒是要推給柳清菡做選擇爲難,莫進榮心裡甚至抱有一絲希望,柳清菡能儘量把報名的兄弟都收了乾脆,可是這話在看見柳清菡爲難更是說不出口來了。
“都是我的錯。啪啪!”清脆抽嘴巴子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裡面清晰可聞,柳清菡和齊香紛紛驚訝看着莫進榮抽自己兩個嘴巴子的行爲。
“衛小娘子,我現在跟他們說清楚,只招二十人,先到先得的記下來。”莫進榮朝着柳清菡堅定說道,攥緊拳頭,糾結眉毛。他轉身朝外走去。
“站住!”柳清菡一臉好笑看向莫進榮:“你還沒有聽我說完就走,要是我多增加幾個名額你也不聽嗎?”
“還能增加幾個名額?”莫進榮一聽這話,喜笑顏開,黝黑的臉龐,咧開笑容,露出白亮亮的牙齒,不好意思往回走:“衛小娘子你打算增加多少個?”
“你下次說話稱呼我,把‘小’字去掉吧,聽着我怪累的。”
“哦,哦,衛娘子。”莫進榮也不問爲什麼就同意了,臉上帶着期盼之色。
“你剛剛說五六十個人,總共有多少?”柳清菡剛剛想的不是覺得人太少了,她倒是覺得這個人數不多不少剛剛好,能在她浮盈虧損的承擔範圍之內。
“一共六十五人。”
“都招了。”
“啊?衛小娘子你真要這麼多?”莫進榮一開始想着柳清菡先開口要二十來個人,最多就增加十個最多,哪想到她直接說全部招了,就跟一大塊的餡餅砸在他腦門上,砸的發暈。
“真的,齊香姐姐,你幫我去拿房間裡的筆墨紙硯過來。”柳清菡跟齊香說了句,齊香應聲好就出門了。
“改天你讓他們來我這兒登記一下名單,名字,住址什麼的。”柳清菡擡頭問道:“你會寫字麼?我教你寫的格式,你按照這樣格式來填。”
“啊,我沒有念過書也就是一個粗人。”莫進榮慚愧的垂下頭。
“不要緊,要不下次你叫他們來一回兒我家,我來登記吧。”柳清菡想了想,也只能這樣。
擡頭就看見莫進榮欲言又止,尷尬十足的神色。
莫進榮深吸一口氣:“衛娘子,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怕你不同意要這麼多人,他們又一直求我,我不忍心拒絕,直接帶他們來了,就在門口。”
“你跟他們說了這份工作估計會很辛苦嗎?我交代的細節你跟他們交代好了?”柳清菡問道,她倒是不生氣他先斬後奏。
莫進榮嗯嗯點了點頭:“這年頭幹什麼不辛苦,在外面扛沙包,米袋,卸貨,當護衛打手,修堤壩,修路那樣不辛苦,可是家裡還有好幾口人要吃飯,再累也要撐下去。要是運氣好點碰上像是衛娘子這樣的僱主,我們是很高興的,就怕遇到一些狐假虎威,氣勢囂張,打罵隨意,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的監工僱主。工錢又苛刻,動作慢了給一鞭子,不高興了給一鞭子的。”
他說的這些話,莫名讓柳清菡想起一個人來。上次她跟周嬸去請他吃飯,他也沒有來,聽有些人說似乎過得有些幸苦。上山打獵斷了腿,也就只能幹些力氣活。
他又沒有家人,斷了腿也要繼續工作,難怪他的腿走起來跟跛了似的,估計是摔斷了沒有及時的醫治。柳清菡想起他來,心裡也是暗歎一口氣,也是個逞強不愛給人添麻煩的人。
“還真是辛苦啊,風吹日曬的。”柳清菡安慰一句。
“也都習慣了。也沒啥辛不辛苦的。”莫進榮頓時也覺得自己話有點多起來,一句話蓋過,立馬轉移話題:“我現在就去叫那羣兄弟進來。”
莫進榮剛剛出現大門口,那邊頓住,坐在臺階上的人橫七豎八,沒有什麼姿態的全部就跟活了似的,精神奕奕起來,尤其是一個健壯的小夥子一蹦三尺高,急急忙忙迎過來:“莫哥,怎麼了?怎麼了?衛小娘子同意了嗎?她要招幾個?我身體結實,什麼活都能幹,莫哥你可不能少了我。”
他上次幫着柳清菡建了房子也是莫哥帶他的,工錢待遇豐厚,他老孃高興的很,這次可非得拿下這份工作纔好,出門的時候,他娘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抓住機會。
莫進榮一下子被這小子一大串的問題給哽住,上躥下跳就跟候似的,看的他心煩,他啪的一聲把這小子拍開:“你這死小子,給你屁股插根棍子你就成猴了,趕緊給我死開。”簡直比猴子還鬧騰,明明起了一個叫葉書的名字,乍聽起就跟讀書人的名字,再看看這小子,根本名字跟性子完全相反。
因爲葉書的鬧騰,大家也爭先恐後的圍住莫進榮,紛紛問進展。
莫進榮想起自己在大堂的焦慮和擔憂,再看着一幫龜孫子,簡直都想要踹一腳。想起剛剛衛小娘子沉思的樣子,他也裝作十分爲難說出口,垂下頭看上去情緒低落。
大家看莫進榮這樣子,紛紛噤口不言,心裡面七上八下的,他們知道柳清菡只招二十來人,即使莫進榮求情也最多增加十來個名額,可是如今看莫進榮這副模樣,大家一致朝着不好的方向想,又想問又怕擔心沒有自己。頓時十分糾結。
“全部都招了。衛娘子說你們都去。”莫進榮這話就跟一聲炸雷平地炸起,大家紛紛一愣神,還是葉書先反應過來,一把跳起來摟住莫進榮的脖子氣恨恨道:“莫哥,你行啊,行啊!”
反應過來的衆人也是就跟坐過山車似的,真他媽刺激。一個個擼起袖子。莫進榮直後退:“兄弟們好說話,好說話。”
等他們一衆人進來大廳,各個屏聲斂息的,看着比什麼都乖,莫進榮心裡冷嗤一聲,這羣窩裡橫的。
“莫大哥,你頭髮?”柳清菡奇怪看了眼他的頭髮,出門前還整齊的現在怎麼就跟雜草似的。
“咳咳,在外頭摔了一跤。”
柳清菡看他尷尬的模樣也沒有追問。
“你們先排好隊,一個個先報名字,再報地址。”柳清菡說道。
登記好名字了,柳清菡跟他們囑咐:“記住了,時間是春天三四月份的時候,到時候我會讓人去叫你們。我先跟你們說好了,我這人沒什麼要求的,只是很不喜歡遲到,或者報名了不來還不早點通知的人。”她後面的話說的較爲嚴厲,聽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衛小娘子也就十四五歲的模樣,還是個小姑娘,她教訓人起來還真有幾分樣子,一時之間,大家都莫名的有些被震懾住了。
等他們出門,葉書有些不服氣:“她一個小姑娘家的,脾性倒是挺大的。”
“她一個小姑娘家還能經營一個酒樓,你能嗎?”莫進榮一句話直接噎住了葉書的不服氣來,大家也瞬間被堵住埋怨的嘴巴,還真是,他們一開始也不大習慣,柳清菡陡然升起威勢的模樣,總覺得讓一個小姑娘家教訓跌面丟份。
“先說好,不想幹了的早點說,免得到時候不好分配。”莫進榮提高聲音:“別說衛娘子到時候不高興,我頭一個不高興!”
大家都紛紛點頭。
齊香倚在門檻看見這一幕偷偷回來跟柳清菡說了。柳清菡不住點頭笑道:“這人還真有幾分領導才能。是個可造之材。”
“齊香陪我去個地方,哦,你那兒還有跌打損傷的藥沒有,給我拿來一點。”柳清菡問道。齊香雖然不知道柳凊菡什麼意思,她也習慣聽柳清菡的話,乖乖拿了藥出來:“也就剩下這些了,你看夠不夠?”
“夠了。”
齊香跟着柳清菡走,一開始沒有問,直到半路才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
“到了。”柳清菡帶着齊香轉了個彎。一戶住宅陡然出現眼前。
“啊?陸獵戶家?”齊香滿眼都是驚訝。柳清菡也沒有跟她解釋,反而敲了敲門。
“人不在吧。凊菡我們走吧。”
“再等等。”
半響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陸青看門口的兩個女子,臉上的絡腮鬍遮住他大半表情,看不出來表情。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陸青雖然不跟她們熟識好歹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擡頭見也遇到過幾次。
柳清菡盯着陸青的腳看了好幾眼,眼神直白,陸青臉色不好,語氣有些生氣道:“要是你們沒有什麼事情,我就關門了。”
齊香也輕輕用手肘捅了捅柳清菡的,示意她眼神不要太直白不禮貌了,惹得人家生氣。
“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原先時候,陸壯士還幫過我一個忙,我甚爲感激。”柳清菡把齊香打包的跌打損傷的藥的包袱遞給陸青,露出一個和善笑容道:“我聽說你傷着腿了,估計沒法子去買藥,所以給你帶了些跌打損傷的藥來,還希望你不要嫌棄。”
陸青聽到柳清菡的話臉色緩和了,甚至越到後面越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不過他臉上被一大把絡腮鬍子遮住看不出來。柳清菡也不等他拒絕就塞進他懷裡。
跟齊香走了,路上齊香越想越是可疑。對柳清菡一番打量。
柳清菡也任她打量,臉上風輕雲淡的。
“凊菡,你不會看上那陸獵戶?”
柳清菡一個白眼過去:“都說了報答人家的恩情。”
“纔不是,你根本不是這種人。”齊香越想越不對,搖搖頭。
“你這是想要說我冷血嘍?”
“不是的,你是那種你關心在意的人你纔會去幫忙換做陌生人你一般都愛答不理的。”齊香說道:“可是這人也看不出有什麼好來,樣樣根本比不上衛獵戶,長相也是衛獵戶勝了好幾籌。”所以柳清菡移情別戀的可能十分微小。
“你胡說亂想什麼?”柳清菡無奈道:“你不覺得他的氣質跟我相公有點相似?仗義,寡言。”
“你這樣一說倒是真的耶。”
“一來我是真心感謝陸獵戶原先時候幫我一起解決劉氏的糾纏,二來我也是看見陸獵戶的現在落魄的模樣,心裡微微不忍,大概有點跟我相公有點像的原因,同情心氾濫。但是也是因爲他這種性格……我其實說不出來。”柳清菡朝着齊香笑笑:“有時候你覺得遇到值得幫助的人,能幫忙就儘量搭把手,錦上添花算什麼,雪中送炭纔是送到心坎去了。”
齊香也是十分贊同的點頭。
……
柳清菡最近一直琢磨着修建一個水管和水龍頭的事情。這天越來越冷,冬天裡去井旁邊打水,不方便又冷颼颼的,如果裝好水管,在屋子裡就可以直接用水了。不用提水十分方便。
她心裡有一個設想,頓時站起來。叫了衛驍翊和秦風兩人一起出門。問了周嬸這柳溪村那處有高一點的地勢的清澈的河水或者泉水,周嬸說了西南方向一直沿着小路上去有一處泉水,再來還有一處河水,柳清菡跟秦風,衛驍翊三人揣着工具打算出門。
秦風雖然一頭霧水不知道嫂子要幹什麼,但是不阻礙他對她的崇拜之意,幾乎現在除了主子也就嫂子能讓他唯命是從了。
三人剛剛要出門,柳清菡突然聽見一陣大聲的嗷嗚聲。眼皮子跳了跳,有些不祥的預兆。果然一大團灰毛球噔噔從遠處一路小跑過來,看見柳清菡冰藍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閃耀起來。而灰毛球的嘴巴里挾着一隻紅色冠翎的大公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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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菡氣的胸口不斷起伏。突然有點想吃狼肉怎麼辦,好像要燉了這煩人的小東西。
“你又從誰家欄裡叼出來的?”柳清菡大聲斥責。小狼崽聽得委委屈屈的把大公雞放置在柳清菡一邊,不斷推着大公雞到她腳邊,冰藍色眼眸水汪汪的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屁股朝柳清菡。
這傢伙我生你氣,你倒是自己委屈上了。柳清菡心中無奈。
這小狼崽見活的獵物像是雞鴨什麼的就會下意識撲過去,直接咬住家鴨的喉嚨,咬斷。平時在柳清菡身邊裝的就跟乖寶寶似的,一離開她的視線儘管撒野,一開始村裡面丟了雞,街上大嬸嫂子們大罵偷雞賊,柳清菡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結果直到一天小狼崽討好她,叼了一隻活生生的大母雞過來,柳清菡對於小狼崽的形象就發生了天大的變化。
她本來還擔心這麼乖好不得給她養成小狗,放生了怎麼存活。結果轉頭居然是這麼兇殘的本性!比它自己大一點的獵物它都敢撲過去。
柳清菡頭痛看着小狼崽討好她投喂她食物的舉動,打不是罵不是的。
“秦風,你去看看街上是誰丟的雞?”柳清菡注意到大公雞的腿抖動了一下,立馬叫住秦風:“你等等。”
柳清菡走過去,原來這種大公雞裝死呢。身上也沒有傷痕,也就被擼的禿了毛。
“你看看是誰家的,馬上放回去。”柳清菡看了用爪子捂住眼睛的小狼崽。嗚咽得十分可憐,可惜如果它不是兇殘叼來比它身子還大的大公雞,柳清菡還覺得它‘乖巧’的形象還可以拯救一下。
每次小狼崽都是興奮捉來食物給柳清菡,基本就沒有存活的,柳清菡這個月就賠了五隻雞兩隻鴨,今天她還以爲又要多陪一隻雞了,正想要收拾小狼崽一頓。
柳清菡想起什麼輕笑一陣:“你這壞小子,也就仗着我寵你。”估計上次被柳清菡罵了,這小狼崽以爲她喜歡吃活的。因此費力抓了一隻活的來。難怪全身黑黑的。
柳清菡想到晚上又要幫它洗澡,就一陣心累,給它洗澡就跟打仗似的,小狼崽極爲不喜歡洗澡。一碰到水就撲騰的嚴重。
柳清菡想着在院子裡束縛這小狼崽這麼久也該帶它去外面,找了個揹簍來,一把把這小東西扔進去,用東西蓋住,揹簍都有鏤空,因此不怕它沒法呼吸。
柳清菡順着周嬸說的路途走,果然看見一處河水和一處泉水,極爲高興。這裡地勢高,她打量周圍,沒有什麼異樣。
“相公,哪兒有竹子?”柳清菡問道。這裡她根本沒有來過,似乎不是柳溪村的那邊的山頭,有些搞不清楚方向。
“往那條小路走。”
三人一起往另外一處小路走去。
因爲有荊棘,柳清菡走着走着就有些走不動了。荊棘刺的她手掌疼。
“嫂子,你流血了。”站在後面的秦風注意到柳清菡手臂被颳得一道一道,流出血來。
衛驍翊停止腳步,轉身一把抓住柳清菡的手臂,眉毛皺的跟川字形似的。
“沒事,就以小口子而已。”
“你們這裡等一下,我馬上回來。”衛驍翊掏出揹着的刀,一揮,走過荊棘叢就跟走平常路似的,行動越來越快,身影如風疾馳而去。
柳清菡一時等得無聊,放下揹簍,小狼崽一躍,跳出來。就跟八百娘沒有走過路似的,蹦蹦跳跳的,撒歡的不成樣子,柳清菡也隨便任它野,以後都是要它適應野味生存的。
柳清菡找了處岩石坐下,等着衛驍翊回來。秦風抱臂站着一動不動的,就離得柳清菡不遠處。
不時眼角瞄柳清菡這兒,主子留他在這裡肯定是保護嫂子,因此秦風時刻注意自己嫂子的動向。不過也不必一直盯着,讓人不自在。
“哎,他怎麼還沒有回來啊?”柳清菡看着小狼崽都四肢撒歡急速跑過來,尾巴一搖一擺的,嘴巴里似乎叼着什麼綠色的長條的東西。柳清菡一邊皺眉思索小狼崽這小傢伙叼着什麼東西回來,不過很快柳清菡就不搭理它,想着自己相公怎麼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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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野外,但是衛驍翊武功高強,應該不至於出意外。
柳清菡一邊想一遍轉頭就想要給小狼崽擼一把毛髮,掉頭就看見小狼崽離她很近,它興高采烈把嘴裡叼的東西往柳清菡嘴裡想要塞,意思是給你吃的。腦袋蹭着柳清菡,撒嬌。
長長的綠色的蛇就跟絲帶似的被小狼崽搖得輕微觸上柳清菡的皮膚,就在她臉上一隻蛇的涼絲絲的綠瑩瑩的尾巴輕輕抽過。
柳清菡啊的一聲,仰頭從岩石上跌下去,秦風聽見柳清菡大叫,行動宛如閃電一般迅疾,一把摟過柳清菡的腰身,抱着她穩穩當當落地。
小狼崽擔心萬分一躍過去,顯然不知道爲什麼柳清菡會掉下去。
秦風剛攬住柳清菡腰身的手,直到讓柳清菡站定地上才放開。結果小狼崽一躍衝過來,長條綠瑩瑩的帶子狀的蛇在它嘴裡搖搖擺擺的,直衝柳清菡這邊。
柳清菡霎時間嚇死尖叫一聲,又跳上秦風懷裡,攬住他的頸脖,雙眼緊閉:“啊啊,救命啊!蛇,有蛇!”柳清菡從來都極爲害怕爬行動物蛇,尤其是離她很近,她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秦風被柳清菡摟住脖頸,鑽進他懷裡的行爲嚇了一跳。轉頭看看見直衝過來的小狼崽,一手揮開,小狼崽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還好它靈敏,看見秦風對它做出攻擊動作,小狼崽頓時兇惡的呲牙,它現在長得大了很多,犬牙鋒利,冰藍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人的時候帶着一股殘忍冷酷,拱起的腰身更是做出防備的姿態,隨時準備進攻。
根本不如小時候好欺負,現在年紀雖然小,但是畢竟是狼,兇殘指數比同樣身形的狗要野性的多,攻擊力有時候秦風要是不注意也要被它撓出五道深血印來。
秦風一手又抱着柳清菡,提防小狼崽的進攻一時也就忘記他跟柳清菡的動作過於親密。
“嫂子,你不要勒的那麼緊。”秦風被柳清菡緊緊纏住脖子,她越纏越緊,幾乎不能呼吸了。柳清菡根本聽不見秦風說話,她腦海裡都是剛剛那條綠瑩瑩,長長的蛇尾巴掃過她臉上涼絲絲滑膩膩的感覺,直讓她全身哆嗦,直起起雞皮疙瘩。秦風看柳清菡不僅不放鬆反而更加纏緊他脖子,估計等她自己清醒,秦風早就被掐的翻眼白了。
秦風一手扒開柳清菡的手:“嫂子,你輕點。”
“嗚嗚,輕不了。你掐的我手疼。”柳清菡可憐兮兮的。
“行,行,你愛抱着就抱着。”秦風一臉無奈。想着自己要不要拍拍她的背部安慰她。
“你們在幹什麼?!”一陣巨大的怒喝聲響起,就跟天邊的驚雷到了耳邊一般。秦風僵直身子,伸出的拍背的手也跟凍僵了一般,他慢慢轉過頭,只見衛驍翊俊臉鐵青,眼神陰沉,冷冷瞥向秦風。
衛驍翊砰的一下扔來手上的幾株竹子,氣勢洶洶過來,滿臉的風雨欲來之色。秦風一下子被主子盛大凌人的氣勢嚇的舌頭都不靈敏了,幾乎說不出話來。
柳清菡恍惚害怕之間似乎聽見自己相公的聲音,轉頭看過去,在衛驍翊要質問的時候,立刻一把撲過去,就跟乳燕投林似的,緊緊抱住衛驍翊的脖子,身體不斷顫抖。
衛驍翊才察覺出柳清菡的不對勁,剛剛他似乎看見柳清菡眼眸盈滿淚珠,這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臉上的怒氣一消而散,散的比天邊的烏雲還要快的多。
衛驍翊用大手掌撫摸她的背部,嘴脣抵在她頭髮上:“不怕了。我在。”
衛驍翊一邊安慰柳清菡一邊疑惑的眼神瞥向秦風。
秦風僵直的身子才慢慢回暖一樣,舌頭也靈活起來,指了指地上的小狼崽。
衛驍翊觀察力驚人不錯,只要不是涉及自己媳婦。看清楚小狼崽嘴裡的綠色長長蛇條。小狼崽半響才反應過來柳清菡不喜歡自己嘴巴里的蛇,睜着冰藍色的眼眸,蹬着小短腿找了遠一點的地方吐了,爪子刨了刨土,埋住,不讓柳清菡看見。
柳清菡被衛驍翊安慰拍了背部很久,她纔敢扭過頭來,就怕一扭過頭,那綠瑩瑩長條條的蛇就陡然出現在她面前。心裡忽略蛇尾涼絲絲滑膩膩的觸感,快要瀕臨心臟病發的刺激,加速心跳慢慢平復下來。
要是死掉的蛇,她也就只有鼓起勇氣,試探慢慢的用長一點的棍子戳一戳,但是要她跟一條蛇面對面親密接觸,尤其是它特殊的冰涼溫度觸及柳清菡,她就跟心臟要驟停一樣,腦子的血壓直線上升充血。
小狼崽知道柳清菡不喜歡叼給她的蛇,雖然它不明白爲什麼柳清菡不喜歡,歪歪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
兩隻前腿向前匍匐,一點一點靠近。
柳清菡扭過頭,看着小狼崽睜着藍汪汪水靈靈眼睛,灰色小尾巴一搖一擺,嬌憨撒嬌的模樣,立馬想起剛剛它嘴巴里銜住長長綠色的場景,還是有些不能接受轉過身子不敢看它。
小狼崽失落的前爪落下,腦袋趴在前爪上,它立馬四肢撐起,慢慢挪向柳清菡身邊。就在它要靠近柳清菡的時候。
衛驍翊一腳踹過去,小狼崽嗚咽的被踹翻在地。柳清菡聽見異動,轉過身,就看見小狼崽翻着白肚皮,不斷嗚咽的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踹它幹什麼,它還小不懂事。”她心裡心疼的,氣惱錘了衛驍翊,頃刻間站起來。
柳清菡糾結一下,有些害怕朝着小狼崽走過去,就怕它傷着,怎麼這麼久還翻着白肚皮?伸出手撓了撓它的小腦袋,理順毛髮,身子離它有一段距離。
果然柳清菡一給它理順毛髮,小狼崽一把滿血復活的翻過身來,藍汪汪的眼眸看向柳清菡,兩隻前爪子擡起,後腳站立,小腦袋蹭了蹭柳清菡的膝蓋,看的柳清菡心軟的原諒了這個小傢伙。
衛驍翊冷眼看着小狼崽撒嬌賣萌,簡直比狗還溫馴上道的模樣,他知道柳清菡喜歡它,根本沒有出什麼大力氣,再說了這小狼崽身手靈敏,完全減少緩衝的力道,一滾在地上什麼事情也沒有,果然狼性狡詐。
剛剛聽秦風說了事情的經過,看着那隻罪魁禍狼,簡直想要把那小畜生給宰了,嚇自己媳婦,還讓他媳婦抱別的男人,他一想到那個畫面場景簡直想要撕碎了。
秦風根本不敢看主子,就怕主子生完小狼崽的氣,就要跟他算賬。要是往日秦風肯定認爲衛驍翊是個心胸開闊的人,當然在對待自己媳婦,有些小心眼,獨佔欲強。
平常時候,嫂子要是碰到他手臂,主子都會一個冷眼看過來,更何況剛剛抱住嫂子的行爲舉止。
他們休憩一會兒,纔開始上路。
衛驍翊剛剛找了藥給柳清菡塗了身上刺傷的地方,拎起揹簍,一手抓過小狼崽的後頸軟肉,毫不客氣扔進揹簍裡面。
“我來背,它太肥了。”衛驍翊拿着蓋子壓住底下竄出來的東西,不讓它隨意動作。
柳清菡想想也是,也就把小狼崽拋給它爹了。
待會兒的工程還遠着呢,現在還要去找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