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鶯和楊帆倆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想不到一個好辦法。
葉鶯嘆了口氣,幽幽的道,“這一戰,阿闊不能輸嗎?”
“能,王爺要是輸了,他就會輸掉在軒轅的一切,你知道的,皇上不會放過這機會,還有你能保證我們認輸,藥山就會收手嗎?”
楊帆並不是在詢問葉鶯,所以不等葉鶯回答,就自己答道,“我們要是輸了,就表示我們退讓了,到時候不僅毛大大錢莊要被關。就是靠近北齊的那幾座衆誠也會被劃給北齊。”
楊帆說道這裡,重重的嘆了口氣,“姑娘,這是戰爭,如果我們要是輸了,就得割地賠款,而且我們這是輸了,南疆和西原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會趁機狠狠的咬下一塊肉。”
南疆和西原可不是什麼善茬。
“不輸,那我們去哪裡找五個宗師?”不等楊帆開口,葉鶯又道,“盒子閣那邊你就不要想了,事關藥山,就算那什麼千羽念任性,答應幫我們,千羽城和盒子閣也不會出手幫忙的。到時候那什麼少主要是受傷了,我們豈不是又多樹一個敵人,得不償失。”
而且還是個超級麻煩的敵人,這世間有什麼比殺人,賣情報更討厭的敵人呢?
“呃……楊帆滿頭的黑線,“姑娘,你說的也是,王爺在心裡也只是給我提了一個醒,讓我順着這條思路去想,並不是非千羽念不可。”
“哦……阿闊在信裡有沒有提過讓你來找我?”
提到信,葉鶯又不高興了,軒轅闊有時間給楊帆寫信,就不能擠點兒時間給她回一封信嗎?
她的要求真不高,哪怕只有一句話,她也高興,可是軒轅闊就是一個字兒都不她回,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個,這個……”楊帆悄悄地抹汗,一點點移開椅子,想要遁走,可葉鶯哪裡會給他機會?
“楊公子,今天沒有我的允許,你要是從書房裡跑出去,我就告訴侍衛,以後見到你進門就打出去。”
“姑娘……”作爲一個出色的商人,見風使舵,趨利避害是本性,楊帆想也不想的就坐好,討好的道,“您誤會了,沒有您的允許,我哪敢走啊!”
“不敢就好。”葉鶯威脅意味十足地掃了楊帆一眼,再次問道,“說吧,阿闊在信中可有說讓你來找我想辦法?”
“沒有……”這種事他瞞不了呀。
“既然沒有,那你來找我幹什麼?我不該他也不欠他的,京城的事情我幫他解決了,不謝謝也就罷了,看在十萬兩銀子的面上,戰場的事與我何干。”葉鶯承認她就是遷怒了,可那又怎麼樣,誰讓軒轅闊不給她回信,活該!
“這,這不是……夫妻一體嗎?王爺要是出事了,姑娘你也討不到好不是。”
楊帆吱吱嗚嗚了半天就說出這麼一句話,卻不知這話徹底把葉鶯給惹毛了。
“哼哼哼……夫妻?誰跟他是夫妻了!”葉鶯冷笑,“京城的事就當是我看在那十萬兩銀票的份面之上,以後什麼事情都不要再來找我商量了,你現在就走!別再來找我,找一次!我讓人打你一次!”
“這,這……姑娘,你別生氣呀,是我嘴笨不會說話,王爺心裡肯定是想着你的,只不過他畢竟是個男人呢,那些肉麻的情話他又說不出口,故而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你回信。”嗚嗚嗚,千萬不要生氣啊,千萬不要撂攤子呀,五個宗師的事兒還沒有解決呢,他可是想不到辦法了。
“滾蛋!”葉鶯的語氣依舊冷靜,可面上的表情卻柔和了一些,楊帆也是,見好就收,立馬滾了。
葉姑娘看上去已經沒那麼生氣了,想來一定會把王爺的事記在心上的。
……
雖說軒轅闊寫了信給楊帆,讓楊帆幫忙找能對付宗師的人,可是軒轅闊卻並沒有把希望寄託在楊帆身上。
葉鶯能想到的事軒轅闊當然也能想到,想要讓千羽念出手,也許試一試還能辦到,可想要讓盒子閣和千羽城派出宗師出手助他,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盒子閣要是這麼隨性,任性地插手四國和藥山之間的事,就不可能在這片大陸上屹立數百年而不倒。
軒轅闊很清楚,哪怕四國毀滅,藥山崩崩塌,盒子閣也不會出手,就如同當年的聖元王朝破滅一樣,盒子閣與聖元王朝有交情,可也只是冷眼旁觀一樣。
軒轅闊給楊帆寫信,不過是本着多個人多個法子,楊帆能請到人最好,請不到軒轅闊也不會多失望,他從來不會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收到熙元出兵攻打軒轅的消息,學員獲救之歲月與北齊一戰不能再堅持下去了,作爲軒轅的大將軍一品親王軒轅貨很清楚軒轅的情況,孫元複數可以只比西元南疆稍好一些,軒轅的國庫能支撐軒轅與北齊一戰甚至兩軍打個一年半載,眩暈也能撐得住。可並不表示孫元的兵力和糧草可以支持軒轅同時與西元和北齊打,雖然那個國力遠勝北極可與西元相比,也只是高上那麼一兩層,真要打起拉鋸戰來,現在的軒轅還真的會吃虧。
“此戰必須儘快結束!”軒轅括招來副將將自己的意思表明。
左側的副將一聽立刻說道,“戰狼隊以尋得壓制象兵的策略,北齊的騎兵在我們手上也討不到好,如果對方的宗師不出手,我們有必勝的把握。”
話落,右側的副將就立刻拆臺!“你可真是天真,宗師不出手!宗師不出手,人家的宗師來前線幹什麼?練武嗎?這裡這也找不到合適練功的靜地呀。”
“每一戰都把宗師算上,我們還需要打嗎?直接認輸算了!”左側的副將自暴自棄的說道,他們此時帶着情緒在正常,不過任誰遇到這種事都無法心平氣和。
雖說早就知道這世界沒有什麼公平可言,可被人如此打壓卻敢怒不敢言,實在是叫人憋屈。
右側的副將一聽冷笑道,“算上宗師有錯嗎?對方確實是讓宗師出手了,每次在戰場上出現的那兩個宗師你沒有看到嗎?要不是王爺厲害能把人擋住,你以爲你還能站在這裡說話嗎?”
“你既然知道,要是沒有王爺,我們都沒辦法站在這裡就應該明白,在戰場上只要有宗師出現,這一戰就不用打了。”宗師不是以一敵百,而是以一敵萬,敵數萬,一個宗師在戰場上的殺傷力相當於五萬,甚至十萬大軍,他們怎麼打?
而且將士們本能的就懼怕宗師,雖說宗師不是不可戰勝的,歷史上也有十萬大軍聯手將宗師絞殺的事蹟。
可是這些年來,宗師被說的越來越神,在普通人的眼裡,宗師就是不可戰勝的神,普通將士一聽到宗師出現,未戰就先怯了,他們軍中有螭王可以抵住宗師的攻擊,可這段時間將士們依舊士氣低迷,甚至一個個都產生了此戰必敗,此次必死的念頭,這種消極的狀態對大軍極爲不利,這事衆副將知道,軒轅闊也知道。
可是……
這種消極的情緒不是那麼好去除的,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久久無法取勝,這種消極的情緒還會繼續增長。
是以,軒轅闊想要速戰速決,儘快結束這場戰事兒,免得打到最後,軒轅的將士們都失去了信心。
軒轅闊本以爲上次捱過軍棍後,這羣副將會學乖,就算提不出合理的建議,至少也能安安靜靜地,可不想這些人記吃不記打,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這又開始吵了起來。
軒轅闊剛開始並沒有吭聲,只是冷眼看着,可不想這羣人把他的沉默當放任,越吵越激烈,甚至動手打了起來。
“啪……”軒轅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們——吵夠了嗎?”
聲音很輕,慢而低沉,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楚,沒有一絲殺氣,可是……
“王,王爺……”前一秒吵的激烈的副將們聽到軒轅闊開口立刻噤聲,一個個如同受驚的鵪鶉一樣,恨不得縮成一團,讓軒轅闊看不到他們。
“哼……”軒轅闊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於是大營內更安靜了,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軒轅闊確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冷着臉道。
“上次打的太輕了嗎?需要本王提醒你們在本王面前爭吵的代價嗎?”
“噗通……”副將們不約而同的跪下,“王爺恕罪,末將,末將知錯了。”
前面幾個苦着一張臉認錯,後面的立刻跟上,他們不敢大聲喧譁,一個個壓低聲音,生怕嗓門太大,會引起軒轅闊更不高興。
“知錯?”最後一個字咬的極重,一干副將嚇得瑟瑟發抖,心中暗道:王爺真的是越來越可怕了,難道是因爲最近被北齊兩個宗師打狠了,所以心情不好,可是王爺您心情不好,也不要拿我們出氣呀,我們的心情也是很不好的。
當然,這話副將們只敢在心裡抱怨,不敢說出來。
開玩笑,他們還想要命好不好?
軒轅闊說話一向緩慢,每一個字都像砸在人心口上一樣,讓人不敢出聲,而今天尤爲明顯,因爲,
螭王不高興了!
“這是第二次。”淡漠的眼神掃向跪成兩排的副將,“事不過三,如果再發生,你們說本王要如何處置你們?”
這要他們怎麼回答?有人會自求重罰的嗎?
衆副將苦着一張臉,可憐兮兮的道,“末將任由王爺處置!”
“很好……有你們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軒轅闊垂眸,輕輕彈了彈衣袖,站起來道,“這次本王先記下,如果有下次,兩罪並罰。”
“是!”衆副將們不敢吭聲,將頭埋得更低,隨着軒轅闊往前走,衆副將甚至緊張到顫抖,有幾個稍弱一些的更是隨時要暈倒的樣子。
而這就是——
這就是宗師的威壓!
軒轅闊走到中間停下腳步,眼神從左到右,從衆副將的頭頂掃過,只把衆人看得瑟瑟發抖,纔不疾不徐地開口道,“宗師可怕嗎?”
“可,可怕……”縱腹將將頭埋在地上,不是他們不敢擡頭,而是在宗師的威壓下,他們根本無法擡頭。
“既然知道可怕,那就好好練功。”
宗師的威壓有多可怕,軒轅闊很清楚,他當年不止一次領受過宗師的威壓,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拼命練功,以期待自己能早日晉升爲宗師。
要想不被人欺負,就得要強大自身才行。
副將們暗暗叫苦:王爺呀,您說的太輕鬆了,我們不是您,真的沒辦法早日成爲宗師!
副將們果斷轉移話題道,“王,王爺……可,我們現在怎麼辦?”
軒轅闊自然知道這些人在講什麼,他提點一句已是難得,至於這些人聽不聽,那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
聽到衆副將們避重就輕的問題,軒轅闊嘲諷的道,“你們需要擔心什麼?”
“我,我們……”副將們摸摸腦袋,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答,難道他們要說他們擔心宗師對他們出手嗎?可這種事是擔心就能避免的嗎?
軒轅闊搖了搖頭,收起身上的威壓,“宗師可曾對你們動過手?”
“不曾。”沒有宗師的威壓,衆副將立刻像活了過來,連說話都是中氣十足的,一不小心嗓門大了,嚇得直捂嘴。
“既然不曾,你們擔心什麼?你們是戰士,你們要做的就是打贏這一戰,至於那幾個宗師,不需要你們操心。”
軒轅闊說了今天最長的一句話,衆副將們卻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軒轅闊,完全無法言語……
天哪!王爺的意思是?王爺的意思該不會是他要一個人解決那五位宗師吧。
“王爺,那可是五個宗師啊。”有真心擔心軒轅闊的人,失態的問道。
“然後呢?”軒轅闊轉身,看向那人,“你們有對上宗師的勇氣?”
軒轅闊問的不是能力,而是勇氣!雖說莽夫不可爲,可在戰場上沒有勇氣,那是不行的。
“末將無能。”那人低頭再不敢言語,
他沒有。沒有像軒轅闊一樣對上宗師的勇氣。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亡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