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她多說說話,我要真正的去了解她,我要知道她是不是就是她所跟我說的那個女人,那個有着七年保家衛國,精彩人生的女人。
所以,我在她面前變得活潑,想到什麼就跟她說什麼,接觸多了,我發現,她是個值得讓我去喜歡的女人。
她所說重生的事到底是真還是假,現在的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如果一切如她所說的都發生了,那麼,我對失憶的猜測也應該是對的。
她叫蕭真,是你的,也是我的妻子。
如果我會對她心動,我相信失去了記憶之後的自己還是會對她心動的,不管是失憶前的我還是失憶後的我,我們都是一體的。所以韓子然,不許對她冷漠,不許再一次的傷害她,就算你已經不喜歡她了,也不可以拋棄她,因爲以前的你,現在的我,很喜歡她。
韓子然,我想讓她幸福。
是了,順便附上去娘子家的地圖,我覺得應該沒人會告訴你去娘子家的路。
“蕭真?”韓子然望着信中的地圖半響,腦海裡卻閃過他高中狀元回村時與父母站在一起的那個粗布長杉的年輕女子。
那時的他雖然沒有正眼看她,可在餘光見到時也在心裡好奇,能與父母站在一起的人會是誰?她看他時目光亮極了,就像把他當成了珠寶般,隨後又一點點的暗淡了下去。
母親給他介紹所有的人,唯獨沒有她,他便以爲她應該不是重要的人。
他隨口問了句這個女孩是誰,母親只淡淡一句:“在家裡幫襯着的傭人,不用理會。”
昨晚的酒宴,他出門拿酒,看到了蕭真,朦朧的月光之下,她呆呆的站着望着他,那明亮的雙眸中像是有着千言萬語,而他卻只把她當成了一個幫傭,還讓她去拿酒,甚至去倒酒。
那時的她,心裡該是多麼的怨恨他啊。
韓子然愣愣的看着這封信好半響,他不會認錯自己的字,這封信確實是他親手所寫。
他才17歲,卻已經成親了,他的娘子叫蕭真,並且此時此刻已被他所拋棄。
韓子然擰了擰眉,不想牽動了臉上的傷口,隨即哭笑不得,所以,他的娘子就用麻袋裹住他狠狠的揍了他一頓?
輕輕一嘆,望着手中的信,一時他都不知道此刻他該做何感想。
本來他還覺得蕭真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挺遙遠的,可傷口一扯動,瞬間又覺得他的心對這個蕭真有種極爲微妙的感覺。
“想到什麼就跟她說什麼嗎?那個時候的我在蕭真面前,就是這樣的嗎?”韓子然望着手中的信,信中字裡行間的表達,跟他的性子真的是南轅北轍。
再次輕輕嘆了口氣,心的驚訝無法形容。
此時,書房的門打開,韓母端着草藥走了進來,看到最心愛的小兒子這模樣時,眼淚又落了下來:“都這模樣了還看什麼書呢?快躺下休息吧。你爹決定報官,咱們非得把那歹人揪出來不可。”
韓子然若無其事的將信摺好放進了書頁裡:“娘,不用去報官了。”
韓母不解的道:“爲什麼?”
“我不想弄得人盡皆知。”韓子然淡淡道。
“那就這樣算了嗎?”韓母哽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受到這樣的委屈。”
“我會讓人秘密的去查的。”
秘密的去查?韓母想了想擦去眼角的淚水:“這樣也好。”
“娘,蕭真呢?”韓子然望着母親,問道。
韓母的神情有些僵硬:“怎,怎麼突然問到她了?”
“想到就問了,她人呢?今天一早起來就沒看到她。”信中說他會拋棄她,可自他回來二人說的話連十句都沒有。
“噢,她走了。”
“走了。”
“是啊,過幾天我們就要隨你一起去京城,我就給她結算了工錢,讓她回去了。”見子然的臉色有些異樣,韓母乾笑着問道:“怎麼了?”
“娘,蕭真真的只是我家的幫傭嗎?”她說被他拋棄了,十年來自己從未想起過她,這一刻,韓子然突然明白了什麼。
“當然了。要不然這般平庸的女子怎會出現在我家呢?不說她了,我給你塗藥吧。”韓母說着就拿藥膏出來。
“娘,我已經成親了,是嗎?蕭真是我的妻子吧?”
韓母拌着藥膏的手僵着:“什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那蕭真最多也只不過是個獵戶而已,你可是堂堂狀元郎,你們就算有關係,也不可能是這樣的。”頓了頓,韓母又道:“是誰跟你說的?”
“我去問一下村裡的人,我想,如果我成過親,村裡的人應該都會知道。”韓子然起身。
“站住。”韓母攔在了他面前,傷心的道:“你,你不相信娘說的話?”
“如果娘說的話都是真的,又爲何攔住我呢?”韓子然反問。
韓母臉色僵硬:“不許去,你這模樣,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是怕被人笑話,還是怕我打聽出來什麼?”
“子然。”
“蕭真是我的妻子嗎?”
韓母顫抖着脣,眼眶微紅的看着這個她從小呵護到大的兒子,兒子的性子本就清淡,但有着十多年的親情在,他們母子可以說是很貼心的,可子然一失憶,儘管這臉還是那張看似溫和的臉,可說話卻是生疏了幾分。
“我是你的親生母親,我不會騙你,我說不是就不是。”
韓子然走到了門口,伸手就要開門。
“不許出去。”韓母喝道。
韓子然連一絲遲疑也沒有直接將門打開。
“是,蕭真是你的妻子,可那又怎樣?”韓母厲喊道:“她一個目不識丁的女子,一個只會打獵下田的女子,連怎麼服侍丈夫都不知道的粗人,怎麼與你相配?”
韓子然轉身望着自己的母親,母親臉上的傷心,對他的失望都落進了他眼底。
“韓子然,就算你失去了記憶,可也應該明白,對我們鄉下人來說,要培養一個狀元出來,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我們一家子這麼多人,省吃儉用,你爹與我幾年都不買一件新衣裳,把銀兩省下來給你讀書,難道你就是這樣回報父母的?”
“娘,我既然已經娶了蕭真,就不能這樣拋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