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邊這邊些御林軍,再聽着陳嬤嬤對着皇上說的話,蕭真深覺得頭疼,她什麼時候竟捲入到這後宮之爭中來了?
“逃跑的宮女?”皇帝看了被御林軍包圍的方向一眼,大晚上的他也看不清,再者這種小事也無須他一個皇帝插手:“送貴妃娘娘回園子吧。”
“是。”陳嬤嬤扶過了貴妃娘娘,再對着御林軍道:“押她去貴妃娘娘的園子。”
御林軍並沒有行動,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在陳嬤嬤要催促時,就見蕭真從御林軍中走了出來,朝着皇帝福了福:“皇上,是小人。”
陳嬤嬤大驚,魯貴妃面色一動,看了眼身邊的陳嬤嬤,心中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擡眸見皇帝目光雖略沉,但並沒有怒氣,便笑說:“皇上是否很喜歡這個老宮女?”
老宮女?蕭真抽了抽額頭,哭笑不得。
“朕剛讓她做了朕的貼身侍女。”
“貼身宮女?聽說皇上寵幸了她,怎麼不封爲嬪妾呢?”魯貴妃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
“嬪妾?”皇帝心中一動,鬼使神差的看向了蕭真,竟問了一句:“你願意嗎?”
蕭真:“……”
魯貴妃心中一動,看向蕭真的目光多了一些沉思,皇帝要納一個宮女爲嬪妾,用得着問‘你願意嗎?’這個宮女不簡單啊。
“皇上真愛說笑。”蕭真心裡納悶皇帝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當着貴妃的面這般問她,是故意讓她難堪嗎?還有,蕭真對着魯貴妃說道:“娘娘誤會了,皇上並未寵幸奴婢,那晚是奴婢陪着皇上散了會步而已。”
對於方纔自己莫明其妙的一問,皇帝以冷哼掩飾,對着貴妃道:“朕確實沒寵幸於她,這模樣的宮女朕怎麼可能看得上。”說着,轉身進了上書房。
蕭真也朝着魯貴妃福了福後,跟着皇帝進去,同時手中準備好的小石子射向幾個被點了穴的御林軍,解了他們的穴。
侍衛們能動了,對着貴妃行禮後趕緊站回上書房門外,心裡都知道方纔那名宮女應該不是普通的宮女,而是影衛營的哪位影士了。
“這怎麼可能呢?宮裡人都說皇上寵幸了這宮女啊。”陳嬤嬤奇道。
魯貴妃想了想方纔的事,又看了眼這些御林軍一眼,對着陳嬤嬤說道:“那宮女很在意皇上,但眼中並沒有情意,以後她的事你都別再插手,事情應該沒有我們看到的這般簡單。”
魯貴妃的聲音中透了一絲嚴厲,陳嬤嬤忙恭敬的道了聲是。
夜深了。
皇帝自前二天清理了身邊的宮人,如今身邊就只剩下一二個能用的,蕭真便是其中之一,因此晚間貼身服侍的任務自然而然落在了她身上。
自前晚之後,皇帝的沐浴就不再讓外人近身,而蕭真也只要將寢衣準備好在皇帝出來時給他穿上就好。
離天亮還有二個時辰,看着皇帝在睡前還要去看一下書,蕭真嘴角的笑意柔和了起來,子然跟她提過,皇帝想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而這樣的盛世不僅需要臣子的盡心盡力,身爲皇帝更是要加倍努力才行。
皇帝擡頭時,見那個女人正一臉溫柔的看着自己,眼眸更是情意綿綿,倒是愣了下。
蕭真福了福,淡淡一笑說:“皇上,安置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行祭禮呢。”
“好。”皇帝點點頭,點完他臉一黑,他這麼聽話幹嘛?
蕭真已經給鋪好了被子,待皇帝睡上龍牀之後,她放了紗帳走到了外間守着。
隔天,是個好天氣,連着五天的好天氣,這對於帝王山脈來說還真是難得。
可就在皇帝的祭祀隊伍朝帝王山出去時,宮人匆匆來報,說是陰陽池突然乾涸。
“怎麼會這樣?”
“陰陽池怎麼會突然乾涸?”
“陰陽池乾涸,不詳,不詳啊。”大臣們開始言論紛紛。
蕭真見皇帝擰了擰眉,朝着身邊的御林軍吩咐了幾句,御林軍領命而去。
只見原本議論聲最多的幾名大人被御林軍恭敬的請到了別處,然而卻一直沒回來,待他們回朝時已是三天之後的事了。
此時,又有御林軍來報,說陰陽池的水又有了,而且比起以往的還要清澈,水中甚至隱有金龍飛舞,一時朝臣都大喜,這是大吉之相啊。
皇帝的御隊朝着帝王山進發,路上,皇帝叫過御林軍統領問其是怎麼一回事。
統領答:“手下說,這是皇上身邊的影士叫他們這麼做的?”
影士?皇帝面色略微古怪,忍不住撩起簾子看向走在攆架外面的蕭真一眼,他身邊的影士除了這個女人,也就只有那些隱在暗處的暗衛。
祭天大典終於圓滿結束。
皇帝的攆駕回京時,特地在白家停了一會。蕭真發現在白家迎帝王的人中並沒有白少夫人華盈。
這是蕭真第二次見到白皓,溫潤如玉四個字放在這個男人身上真的是一點也不爲過,想到自個夫君與白皓的關係,蕭真看着白皓的眼神也是含着笑意的。
白皓家帶着帝王來到了陰陽池,這是一口極爲普通的池子,只不過池子的構造是以陰陽八卦圖爲地基而造,從上往下看,有些玄乎。
原本該是被水蓄滿的池子這會竟然是乾涸的,底下的水草與卵石清晰可見。
就在白皓與皇帝說着池子突然間的變化時,不遠處傳來了婢女的着急的喊聲:“少夫人,您不能去那邊,少夫人——”
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飛快的朝着這邊跑來,但很快又被御林軍擋在外面。
白皓看着來人,面色有些蒼白。
“皇上,我是白少夫人華盈,臣妻有辦法讓陰陽池再蓄滿水。”華盈在外面焦急的喊道。
蕭真看着華盈一身的狼狽,美麗的臉上也不若以往那般精緻,想推開御林軍進來的雙手手腕上還有着被繩子磨過的痕跡,這模樣,似乎方纔這華盈一直被綁着般。
皇帝看了白皓一眼,對御林軍做了個手勢。
御林軍一放行,華盈跑過來跪在了皇帝的面前,叩了幾個頭後道:“皇上,臣妻可以讓陰陽池的水再蓄滿,可臣妻有個要求。”
“要求?什麼要求?”
“讓白皓休妻。”
此話一出,皇帝倒是怔了下,以爲自個聽錯了。
蕭真看向白皓,白皓的臉色依然溫柔,目光落在華盈身上,卻是極度的失望還有一絲隱隱的哀傷。
“白少夫人,這是你的家事,朕若管的話,不太合適。”皇帝淡淡說道。
“可只有皇上下旨,白皓纔會休了妾身。還有,皇上就不想陰陽池再次有水嗎?世人都說陰陽池水連接着天宮的瑤池,乃是祭祀祈禱時與上蒼溝通的橋樑,如今沒有池水,可能會引起百姓慌動,人心不穩。”
“你是在威脅朕嗎?”皇帝聲音轉冷。
“妾身不敢。”華盈趕緊下跪。
“確實,陰陽池水很重要,可方纔在沒有陰陽池水之下,祭祀不也順利結束了嗎?再者,前二天有陰陽池水祭祀,朕也沒感覺與上蒼有了溝通。”
華盈愣了下,似乎沒料到皇帝竟會這般說。
“老百姓真正要的是一個明君,一個能讓他們吃飽睡好,能讓子代後代永享太平盛世的明君。”皇帝冷冷看着低着頭不敢說話的華盈,道:“朕一直耳聞白少夫人是個奇女子,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白皓朝着皇帝行了個禮道:“讓皇上看笑話了,臣謝皇上不治臣妻大不敬之罪。”華盈知道能讓陰陽池滿水的方法卻不說,這可是砍頭的大罪,可皇上並未說起,明顯是有心饒她一命,也算是給他一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