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是越來越暖和。
蕭真被送回了房,並沒有在牀上休息,而是睡到了窗邊的榻椅上,打開窗戶,讓太陽直接照在自己身上,暖融融。
“蕭風?”蕭真喃喃了這個名字,這是她第一次聽到的名字,卻有種熟悉感,同樣姓蕭,那應該跟她是有些關係的吧。
正當她昏昏欲睡之時,屋門被推開,就見韓子然走了進來。
“子然?”
“司徒請了小神醫過來,就在院子裡。”韓子然扶起蕭真,看她今天的臉色還是挺不錯,心裡也一鬆。
望着韓子然關切的神情,蕭真心裡一暖:“我已經沒事了。”話雖如此說,還是跟着來到了院子中。
蕭真沒想到小神醫竟然只是一位十五歲左右的少年,其俊美不輸於韓子然,只不過那神情滿是桀驁之色,一看就知道是被寵壞了的孩子。
蕭真看了韓子然一眼。
似是讀出了蕭真心中所想,韓子然朝她點點頭。
小神醫蔡望臨冷哼了聲,對於出來的蕭真壓根就沒拿正眼看,不耐的看着司徒呈:“你以九皇子爲藉口讓我來,就是給一個小官的女人看病的?”
“什麼小官?子然可是正三品。”司徒呈大聲道。
“在本神醫看來,沒進內閣的,都是小官。”
“你?”
韓子然並不介意小神醫的狂傲,淡淡一笑,道:“既然小神醫是爲九皇子而來,那也請小神醫看在九皇子的臉面上給我娘子把一把脈吧。”
蔡望臨冷冷一哼,沒理他。
“你說你這個小子,別太目中無人啊。”司徒呈惱道,要不是看到老神醫的面子上,他真想揍這小子幾拳。
“子然,他真的行嗎?”蕭真看着這個十五左右的少年,她還真有點不放心:“你要真擔心我的身子,就請晉縣的胡大夫來看看吧?”
蕭真話音剛落,就見小神醫衝着她說道:“女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質疑我的醫術?”
“你年紀這麼輕,我又是第一次聽到小神醫這三個字,而且也沒見你看過病人,更不知道你有何本事,質疑不正常嗎?”蕭真奇道。
“激將法?”小神醫鄙夷的看着蕭真:“用你這樣方法的人多了去了,女人麼,倒是第一個。”
蕭真打量了這少年一眼,眉眼盡是笑意:“小醫神,我這病並非疑難雜症,只不過是斷了肋骨,失了記憶,一般的大夫都能看好,若你真對得起神醫二字,用在我身上確實大材小用了,我夫君也不過是關心我纔想請你來看看。”
一旁的司徒呈訝異的看着這個斧頭的妹妹,這個蕭真不管是說話還是舉止,不急不躁的,穩重啊,真不像是普通鄉下的女子,還有這語態跟斧頭是像極了。
“失了記憶?”小神醫訝異的看着蕭真:“我把把脈。”
蕭真伸出了手。
小神醫看了眼蕭真那粗糙的手掌,這才把起脈來,把了一會,他點點頭,冷冰冰的道:“確實不是大病,一般的大夫開幾副藥就能好了,少則三四年,多則五六年,便能恢復如初。但藥與藥也是不同的,我小神醫開出的藥,不出二年,就能完好如初了。”
“真的?”司徒呈不相信地道。
“當然是真的,要不然我小神醫的稱號是怎麼來的?”小神醫翻翻白眼。
“子然謝過小神醫了。”韓子然開心的道。
“我有說過要給她開藥嗎?”小神醫很是不馴的看着韓子然:“只是想看看這個女人的失憶是不是真的。”
“所以,”蕭真笑說:“小神醫想治的並不是我的傷,而是我的失憶?”
“錯了,不是治,而是看看,說不定是我沒見過的。不過,這世上的失憶有很多種,而你這種恰好屬於最不容易恢復的一種,已經不屬於藥治的範圍了。”小神醫雙手負於身後,一副不想再和人說話的樣子,看着司徒呈道:“好了,我要走了,以後只要是你司徒府里人的傳話,我會一概不理會。”說着,轉身離去。
就在他越過韓子然身邊的,就見韓子然突然伸出了一腳。
‘啪搭——’一聲,就見桀驁不訓的小神醫呈一個大字型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蕭真:“......”
司徒呈:“......”咳咳,他就當沒看見吧。
爬起來的小神醫怒瞪着韓子然:“你......”話還沒說出口,二條鼻血就流了下來。
“小神醫慢走,本大人就不送了。”韓子然淡淡一笑。
“你,你......”小神醫氣得臉色鐵青,卻又無計可施,一甩袖子憤憤離去,那腳步聲瞪得響亮。
“沒事,”司徒呈哈哈一笑:“等老神醫回來了,看在我老爹的份上,他肯定會過來給弟妹看病的。”
蕭真起身,朝着司徒呈緩緩施了一禮:“蕭真謝過小將軍的關心了。”
“你是我兄弟的妹妹,我當然要關心你了。”想到斧頭的死,司徒呈心裡又是一陳難受。
他兄弟的妹妹?蕭真疑惑的看向韓子然,韓子然正想着如何解釋時, 一名侍衛匆匆進來稟報道:“小將軍,韓大人,車非夫子叫你們速速去他府上,有要事商量。”
當蘇嬤嬤與歡兒準備好飯菜才知道自家大人與司徒小將軍走了,正當三人等着他們回來吃飯時,司徒派了侍衛回來說晚飯在夫子家用了。
接下來的幾天,韓子然一直都挺忙的,回來的時候,蕭真已經睡了,蕭真醒時,他已然上朝。
當韓子然空閒下來時,蕭真覺得她自個的身子是越來越好,就連深呼吸都沒感覺得疼痛了。
“什麼?你是說蕭風是我的兄長,也是已逝的斧頭上影?”蕭真聽完韓子然所說,怔愣了好一會。
韓子然沉默着點點頭。
那天歡兒所說斧頭上影的衣冠塚竟然就是她的大哥?蕭真覺得她應該悲傷悲痛纔是,然後,除了茫然,竟然一點的情緒也沒有。
她有忘得這般徹底嗎?
沉默着的韓子然偷望了蕭真一眼,清咳了聲說:“夫人,你就別難過了,兄長身爲影士,這樣的死對他來說是種榮耀。”
蕭真還在覺得自己太過冷漠,就算失去了記憶,可那斧頭上影是她的至親啊,她不該如此無動於衷的,聽到韓子然所說,下意識地道:“我輩男兒,就該上戰場,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我若是男兒身,也必然前去。”
韓子然:“......”以後絕不再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