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沒等我就自己跑來了?”珍珠笑着跑到了他身旁。
“你困,多睡會兒。”
往天他起牀,她總會醒一下,今早她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應該是睏倦得很,羅璟就想讓她好好睡一覺。
“姐~”平安跑了過來,“你和我們一道去京城麼?”
他一臉希翼地看着珍珠。
“這,不清楚呢,可能會,可能也不會。”說起這個,珍珠看了眼羅璟,睿王沒有確切表示,他們也沒法確定得下來。
“要是能一塊入京就好了。”平安有些失望。
“你都這麼大了,還非得跟着姐姐才安心麼?”珍珠故意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虧你小時候還說,長大了要保護姐姐呢。”
平安的臉龐就紅了起來,“……纔不是呢,是大家一起進京比較熱鬧些。”他皺了鼻子不依地瞪着姐姐,“小黑昨天跑到我炕邊睡覺了,姐,你是不是虐待它了,它居然破天荒的自己跑過來了。”
這回輪到珍珠臉紅了,她瞥了羅璟一眼,“咳,瞎說,它是睡不慣新屋那邊。”
羅璟摸摸鼻子,表示無辜,他也得捍衛自己的幸福不是。
“它整天跟着你東奔西跑的,還會挑地方麼?”平安有些疑惑。
“這不是回家了嘛,到了熟悉的地方,當然有所不同。”珍珠一臉凜然。
平安點點頭,覺得有道理。
羅璟看在眼裡,有些忍俊不禁。
珍珠白了他一眼,她多機靈,才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他還好意思笑。
說着話,他們繼續清掃庭院。
珍珠則跑到了後院,看看她該幹些什麼好。
“雪蘭姐,在忙什麼?要幫忙麼?”她先跑去了廚房,看見潘雪蘭和劉金葉在忙活着。
“在準備竈糖、火燒、糖糕,準備晚上祭竈用。”
廚房內,瀰漫着一股甜甜的糖餅香味,聞着就讓人流口水。
“真香,雪蘭姐,你的手藝是越發的好了。”竈臺上有做好的竈糖,珍珠捻起一根放進嘴裡,“咔嚓”一口,脆甜香酥。
潘雪蘭笑得合不攏嘴,卻又故意板起臉說,“你在京城啥好吃的沒吃過,盡在這裡打趣我。”
“京城的東西再好吃,也沒有家裡的味道。”珍珠笑嘻嘻地嚼着竈糖。
“姑娘,京城是不是特別熱鬧?”一旁擀着麪餅的金葉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還行,比府城大些也熱鬧些。”珍珠笑道。
金葉和她爹去過府城,對於她來說,府城繁華又喧囂,已經是她見過最熱鬧的地方了,比府城還要熱鬧,不知是什麼樣的盛況,她一臉嚮往。
三人正說着話,李氏在外面呼喚着珍珠。
珍珠忙出了廚房,“娘,怎麼啦?”
“珍珠啊,你來得正好,過來。”李氏從房裡探出了頭。
“咋啦?”珍珠走進她屋裡,平彰正坐在炕上往積木,珍珠看見弟弟,就笑着跑了過去。
“平彰啊,叫姐姐~”
平彰會說幾句簡單的話,也會叫人了,雖然語調還不大正確。
他看了看珍珠,咧着嘴就先笑起來,“姐~姐~”
叫得倒是挺標準的,珍珠頓時一樂。
“秀珠老是教他喊姐姐,他喊得可好了。”李氏嘴角也上揚起來,“你先別去逗平彰,快過來,你這些東西,都要怎麼處理呀?”
炕邊的紅木八仙桌上,擺着幾個大小不一的楠木雕花匣子,此時已經如數打開,有的裝着色彩豐富的絹花,有的裝着鑲碎鑽、玉片、珍珠的簪花,還有裝着各種雕工精巧的玉飾和玉擺件。
珍珠想了起來,這些都是韓馨月從庫房裡搬出來,讓她拿着送人打賞的,昨天也一併擡進了李氏房裡。
“有啥好處理,當然是留着自己佩戴或者送人了。”珍珠隨手拿起一個玉雕的獅子,巴掌大小,青玉雕刻而成,細膩而精巧,還是一對的,“這對獅子可以擺在你屋裡,挺好看的。”
李氏張大嘴巴,想都不想就搖頭否決,“……這麼貴重的玉擺件,這麼可以放我屋裡,磕着碰着可要心疼死了,你趕緊拿回去,放你自己屋裡。”
“這些都是郡主送的,擺我這邊屋裡幹啥呀,我們一年到頭可能也就回來住那麼幾天,太浪費了,要不,送給爺奶吧,他們應該喜歡。”珍珠拿起一對仔細看了一下,雕工還真是不錯,獅子神態動作都栩栩如生。
“……你爺奶也不敢拿來擺家裡的,哎喲,咱們只是莊戶人家,用這麼貴重的東西,也是逾越了的,而且,這些東西容易招人眼紅,引起事端。”李氏感到頭疼,這些東西就算放在權貴世家,也是精緻而貴重的。
珍珠想想,覺得李氏說得也有道理,“那這些玉擺件,我就拿回去好了,這些簪花和玉飾,就留着吧,玉佩和玉墜子都可以佩戴,平安過了鄉試,是正經的舉人老爺了,也是有身份的人,佩戴這些沒有問題,平順也可以佩戴,娘,你可別忘了你兒子,如今可不是普通的莊戶孩子了。”
她笑笑,平安過了鄉試,他們老胡家也算是改換門庭了,這個社會等級分明,深入人心,像平安這等舉人身份,社會地位自然水漲船高起來,在百姓眼裡,也算正式邁入了官老爺的範圍。
而且,胡家有個三品官員的女婿,已經算是官宦家屬了。
李氏靦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她總是下意識忘了平安的身份,大約是因爲,在她眼裡,平安還是個小孩子吧。
“可是,這些也太多了,你上次給我的簪花還有一大堆呢,又送來這麼多,何年何月才能用得完。”李氏發愁。
“嗯,這樣吧,分出一部分,當做給女學同學的獎勵,每人分兩朵,剩下的交給呂先生,可以獎勵給學習優異的女孩子。”珍珠腦筋轉了一圈,想到了這麼一個法子。
“這個法子好,既不會浪費,還鼓勵了孩子,你等着,娘把從前你留給我的那些也拿出來,你都不知道,我每天早上起來,都要爲戴那朵簪花頭疼一下,就是輪着戴,兩個月都輪不完。”李氏大吐苦水。
珍珠“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