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胡家的時候,李氏和陶氏都在堂屋等着。
前面薛雷急匆匆地跑回來稟報,身上有些狼狽,腦門上還磕了個腫包,大家都以爲出了什麼事情。
偏生薛雷還避開了衆人,單獨和珍珠回稟。
珍珠匆忙和李氏說了一句,“小花受傷了,我去看看。”
然後提着一個藥箱跟着薛雷出去了。
陶氏問李氏,“小花是什麼?”
李氏支吾了半天,才說是一隻豹子。
豹子?是她理解的那個豹子麼?陶氏愣了許久。
“小花怎麼啦?”
李氏迎了上去,她只遠遠見過小花兩次,上次見到還是去年秋的事情,當時小花已經是個大塊頭了,她見到的時候,着實嚇了一跳,要不是小黑立在它身上,李氏可能都被嚇得叫出聲來。
“沒有大礙,劃了兩道口子,出了些血,養幾天就好了。”珍珠放下藥箱。
“薛雷,是你們打傷了,呃,那個小花?”陶氏瞧了蕭擎一眼,見他身上並無外傷,鬆了口氣。
“……嘿嘿。”薛雷看了眼蕭擎,尷尬笑笑,“夫人,這是個意外。”
當下,敘述了他們遇見豹子的過程。
“老虎一般大小的花豹?”陶氏掩脣驚呼,她是見過老虎與花豹的,前朝貴族圈流行鬥獸,不少權貴世家都在別莊豢養各種猛禽,她小的時候就見過不少。
“小花挺溫順的,就是塊頭大些。”約莫是滷肉吃多的原因,小花的體型比一般花豹大上一圈,不過,它的脾性倒比小黑好多了,要不,怎麼能被小黑使喚得團團轉。
再溫順,它也是隻豹子呀。
屋內衆人心裡都犯嘀咕。
晚上,陶氏拉着蕭擎直感嘆。
“胡家真是個奇特的人家,養貓養狗就算了,還養老鼠、金雕和花豹。”
蕭擎側靠在牀頭上,陶氏依在他懷裡。
“這些都還好,江湖上有些幫派還專門養各種毒蟲蛇蠍,猛禽怪獸呢。”
經歷了最初的驚訝,蕭擎已經顯得很平靜。
“你也說那是江湖幫派了,胡家只是普通百姓,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陶氏掐了掐他的胸口。
蕭擎悶哼一聲,抓住她作怪的手,“你們真的不和我一道回去?”
“不回。”陶氏堅決搖頭,“我在這邊養胖些再回去。”
蕭擎的手就從她衣襟下襬撫上了她的隆起的軟綿,“現在都胖了不少。”
陶氏臉頰燒了起來,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夠,還要胖些纔好。”
感受到手心彈力,蕭擎有些心不在焉,“要那麼胖幹什麼?”
陶氏雙手環上他的脖頸,湊近他耳畔,“胖了纔好懷寶寶呀,要是肚子裡馬上有寶寶,人家就立刻跟你回去。”
她嬌媚地笑着,用眼神挑逗着他。
蕭擎眸色一深,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聲音低沉,“你說的?”
“嘻嘻,我說的。”
紗帳落下,屋內不再有話語聲,只有嬌喘聲不時傳出。
翌日,陶氏懶洋洋地躺在牀上不願動彈。
男人不能輕易挑逗呀,特別是本來就懷着怨氣的男人。
她在月英的服侍下,勉強起身洗漱。
坐在梳妝檯前,菱花鳥紋銅鏡上映出她比以往略微圓潤的臉。
“月英,我是胖了不少吧。”陶氏掐了掐自己的臉頰,對着身後幫她挽發的月英問道。
月英抿嘴一笑,“夫人是圓潤了些,不過,不單是夫人,奴婢們也胖了些,實在是胡家的飯食做得好吃呀。”
陶氏回頭看了月英一眼,還真感覺她也圓了一些,不由笑了起來。
早飯,胡家熬了豆漿,炸了油條,再配了饅頭、包子和花捲。
陶氏捧着碗,喝下最後一口豆漿,滿足到想打個飽嗝。
她吃了兩根油條、兩個肉包、一個花捲,加上兩碗豆漿。
珍珠看得脣角抽搐,陶氏吃這麼多真的好麼?
她一碗豆漿、一根油條加一個包子,都很飽了。
陶氏吃了雙份還不止。
和她娘吃得差不多。
以後要是胖成球,可別怪到她家身上,珍珠腹誹。
收拾了碗筷,蕭擎突然走了過來。
“胡姑娘,你們村裡有大夫麼?”
大夫?珍珠疑惑地看着他,“國公爺哪不舒服麼?”
蕭擎笑笑,“不是,就是想讓大夫給珺兒他娘把把脈。”
“……夫人怎麼啦?”陶氏雖然胖了點,可面色紅潤,看着還挺精神的。
“沒什麼,就是例行診脈。”蕭擎打着馬虎眼,他明天就出發返京,臨行前想確認一下他們母子兩人的身體狀況,當然要是能檢查出陶氏有孕,那是最好不過,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
陶氏要是那麼輕易能懷上,也不會拖到現在了,蕭擎早就看開了。
“……有的,村裡的老林大夫醫術還可以。”珍珠說道,“等會兒我讓雪蘭姐去請過來,正好給我娘也把把脈。”
李氏診出喜脈後,就沒檢查過,剛好複查一下。
老林大夫來的時候,陶氏還衝蕭擎嘀咕,好好的請什麼大夫。
鄉下地方沒有太過講究,老林大夫就在堂屋給李氏和陶氏診脈。
先給李氏把了脈象,結論是大人孩子都很健康,李氏和珍珠都鬆了口氣。
等到給陶氏診脈是,老林大夫的神色有些凝滯起來,陶氏開始緊張。
“大夫,我的身體沒事吧,我最近還胖了不少呢?”
老林大夫知道,胡家來的客人身份尊貴,他診了脈後,沒敢立即下定論,又仔細再診了一遍。
慎重其事的樣子,讓陶氏還有門外的蕭擎都緊張起來。
“林爺爺,夫人的身體有什麼問題麼?你直接說,沒事的。”珍珠怕他忌憚陶氏的身份,診斷了結果卻不敢說出來。
“沒什麼大問題。”老林大夫朝她笑笑,“只是,目前月份尚淺,所以多診了一次。”
月份尚淺?屋內屋外的人皆是一愣,意思是……
“……大、大夫,你的意思是,我,我……”陶氏激動得說話都磕巴起來。
“恭喜夫人,您這是喜脈,月份尚淺,應該只有一月有餘。”老林大夫笑着恭賀。
“……”陶氏雙手掩脣,滿眼不敢置信。
屋外站着的蕭擎猛地攥緊拳頭,他一轉身就想衝到陶氏身旁,卻在擡腳邁入門檻的時候,驚醒過來,猶豫着又站了回去,一雙微微顫抖的手卻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蕭擎激動地想衝進來,又憋了回去,珍珠看得真切,覺着好笑又有些感動。
“林爺爺,夫人的胎相穩定麼?目前適宜遠行麼?”
昨天陶氏就跟她說,蕭擎準備回京了,如今陶氏懷了孩子,他們是打算一起回去呢,還是得在胡家養胎呢?
“夫人的胎相還算穩定,不過,頭三個月不建議遠行,初期經不起車馬勞頓,過了三個月後,會穩定許多。”老林大夫說道。
屋外的蕭擎呆若木雞,這樣的話,他們母子不是得在望林村待到六月,怎麼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