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馨月見識過兩個孩子鬧騰的景象,也深感陶氏帶孩子的困難,不過,就算男孩子如此調皮難帶,她依然很渴望生一個健康活波的男孩子,爲羅家開枝散葉,延續血脈,是她作爲長媳的責任。
她笑着安慰,“孩子長大些就好了,你看,現在墨哥兒不是比以前聽話多了麼。”
“也只有在珩哥兒的映襯下,才顯得他是比較聽話的。”
事實上,那也是個讓陶氏頭疼的娃,這麼大個孩子,和小嬰兒的弟弟打架,還哭得天崩地裂的。
誰能懂她當時的那種心力憔悴。
陶氏心裡嘆了又嘆,面上卻露出了笑容,她可沒忘記,今天是來恭喜韓馨月的。
“頭三個月一定要小心一些,沒事別出門,在家安心養胎。”
陶氏以過來人的身份,絮叨着一些注意事項。
儘管這些話已經聽了不知幾遍,韓馨月還是附議着點頭。
張秋嵐眼睛看着地毯上的兄弟倆,耳朵聽着她們的交談聲,心裡對韓馨月的喜訊很是羨慕。
婆婆在這方面從來沒有催促她,可她還是心懷忐忑。
國公府裡因爲有蕭墨和蕭珩的原因,幾乎每天都是熱熱鬧鬧的,並沒有誰給她壓力。
給她壓力的來自她孃家那邊,她爹每次來信幾乎都會追問關於子嗣的問題。
還有就是蕭珺的外祖母餘氏,總會趁着婆婆不在的時候,不時用這件事情敲打她。
這些壓力,張秋嵐倒沒有害怕。
只要正經的公公婆婆沒發話,她的腰板都能挺得筆直,當然,她自己是很希望能早日懷上孩子的。
回程的路上,張秋嵐牽着蕭墨與陶氏蕭珩同坐一輛馬車。
“珩哥兒,剛纔你硬要搶二哥玩的哨子,結果把哨子摔碎了,回去面壁一刻鐘。”
一上馬車,陶氏就板着臉指出蕭珩犯的錯,那哨子是玉製的,蕭珩把玉哨子甩出地毯的範圍,磕到地上瞬間就摔成了幾瓣。
那些玩具,都是宮裡和睿王府送給馨月郡主的,郡主還沒用上,就給蕭珩摔碎了,雖然韓馨月一再表示不要緊,可蕭珩還是要受懲罰的。
蕭珩扁扁嘴,有些氣鼓鼓地瞪着對面的蕭墨。
蕭墨當然不服氣,睜着大眼珠用力回瞪他。
兩娃大眼瞪小眼,誰都不服氣誰。
“啪”的一下,蕭珩後腦勺被陶氏輕拍了一下。
“還敢瞪你二哥,自己手上一堆玩具不夠,還去搶哥哥的,你還有理了。”陶氏表情嚴肅,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如果沒人鎮住他,以後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你還有理了!”對面的蕭墨跟着大聲呵斥一句。
蕭珩小臉頓時皺成了包子模樣,不依地鑽進了陶氏懷裡。
陶氏無奈地翻着白眼,這兩孩子像鬥雞似的,在一起玩不了多久,就要鬧矛盾。
“娘,公公不是說了麼,過完年就請了先生給墨哥兒啓蒙,墨哥兒上學了,兩個小傢伙就不會這麼針尖對麥芒了。”張秋嵐笑着打圓場。
“我要跟爹學武術。”蕭墨大聲嚷了一句。
“爲什麼呀?”陶氏抱着撒嬌的幺兒往車廂後靠,懶洋洋地問了一句。
“誰敢打我,我就打回去。”蕭墨瞪着她懷裡的臭小子,氣哼哼說道。
“…”
陶氏扶額,敢情是爲了打架能贏,纔去學武呀。
“看你那點出息,爲了打贏弟弟纔去學武,你弟弟纔多大,你又多大,你好意思欺負一個不會走路的小孩?”
賴在她懷裡的蕭珩似乎聽懂了一般,挑起烏黑的眉毛,眼珠在蕭墨身上滴溜溜直轉,嘴角還咧出了一個上揚的笑容。
坐在對面的蕭墨看來,這臭小子無疑是在挑釁他,加上陶氏話裡的嫌棄,蕭墨頓時就炸毛了。
“就好意思,就好意思,誰讓他不聽我的話,娘,你偏心,偏心——”
蕭墨用力嚷了一嗓子後,心生委屈,開始嚎啕大哭。
“…”
陶氏伸出左手扶住額頭,又開始了,這兩毛孩子就不能讓她喘口氣麼。
“墨哥兒乖,不哭,不哭,你可是大孩子了,不能總是用哭來解決問題,是吧。”蕭墨身旁的張秋嵐,把他攬入懷裡輕輕哄着。
可蕭墨哪裡是那麼好哄的,他從小備受矚目長大,自從蕭珩出生後,他就被訓導着要讓着弟弟,一開始還挺期待有個和他一起玩耍的弟弟,結果,慢慢的發現,這個弟弟比他自己更加霸道任性,更氣人的是,還長期霸佔着他孃的懷抱,蕭墨能高興纔怪。
陶氏心中哀嚎,可孩子還是要哄,無奈之下,她把蕭珩遞給張秋嵐,想先把蕭墨哄一鬨。
結果,蕭珩這小子卻不幹,手腳並用地抱着親孃,說什麼也不放開,哭得眼淚鼻涕橫飛的蕭墨見了,嚎得更加大聲了。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整條大街都能聽到蕭墨哭得驚天動地的洪亮大嗓門。
蕭擎坐在書房裡聽到蕭墨的哭聲從大門方向傳來,眉梢狠狠跳了一下。
最近不是消停了一點麼,怎麼又開始了。
他嘆了口氣,起身朝大門方向走去。
哭聲越發大聲,聲音帶着沙啞,聽着就知道,這是已經哭了不短的時間,蕭墨大了一些後,很少哭得那麼聲嘶力竭了,蕭擎眉頭緊皺,快步走出大門外。
陶氏和張秋嵐已經下了馬車,張秋嵐想接過陶氏手裡的蕭珩,蕭珩卻死命抱着陶氏的脖子,倔強地不放開。
蕭墨坐在車廂裡大哭,淺色的褲子上是一大灘水印,很明顯,這孩子哭得尿都飆出來了,陶氏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這是怎麼啦?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蕭擎大步走到陶氏跟前。
陶氏見他走過來,總算鬆了口氣,她有氣無力地對他說,“先把墨哥兒抱回去,換身衣裳吧。”
剛纔張秋嵐想抱蕭墨下車,蕭墨鬧起脾氣,就是不讓她抱,張秋嵐只好過去抱蕭珩,蕭珩那鬼靈精偏要和她們對着幹。
看到蕭擎過來,張秋嵐也鬆了口氣,蕭墨還是比較聽蕭擎的話的。
蕭擎幫着陶氏理了理散亂的鬢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這才走到馬車旁。
“墨哥兒,過來。”
他語氣有些嚴厲,蕭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看到他爹語氣不善,更覺委屈了,非但沒過去,還哭得更厲害了些。
蕭擎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可聽到他沙啞的哭聲,又一陣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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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V^__^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