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單雅瞅着他們認真地說道:“大姐、二姐、小石頭,這些兒都是留給你們的,三丫走了,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才能相見,你們一定要好好得過,這樣三丫纔會放心的。”
她說着,便定定地看向大丫。
大丫自然知道單雅話裡的深意,低着頭思索起來。
二丫見了,堅決地說道:“三丫,這些兒東西二姐不能要,你嫁過去之後,會需要的,尤其在侯府裡,更是少不了這些兒東西,你還是留着吧。”
她說着便猶豫了一下,隨後纔看着單雅執拗地說道:“三丫,二姐不希望咱們分開,想來娘也不希望咱們分開,你不知道,娘走得時候,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她是希望咱們能夠一直在一起的,相互扶持、相互照顧,你這一去,又那麼遠,二姐……”
二姐說到這裡,便看向大丫。
大丫見了,知道二丫心裡捨不得,見她此時又提起娘來,心裡的想法倒是定了,遂瞅着單雅堅定地說道:“三丫,大姐方纔跟二丫和小石頭商量了一下,我們的意見一致,跟你在一起,不管去哪裡,都是如此,咱們家如今就剩下咱們四個了,不能再分開了,就在一起吧,好麼?”
單雅的心裡唯有苦笑,暗自嘀咕着,大丫的心裡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有多糟,她怎會改了主意、倒要帶着二丫和小石頭一同進京呢?
想到此,單雅忙忙地搖着頭說道:“大姐,三丫已經說了,自己去,你們就放心吧,三丫定會好好過的。”
二丫聞言,登時就看着單雅倔強地說道:“三丫,不管你怎麼說,反正二姐是認定了,咱們一家人,絕不分開。”
單雅聽了不由急了,暗自思索着,要是這樣,有一天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她豈不成了單家的罪人了麼?
想到這裡,單雅連連搖着頭堅決地說道:“大姐、二姐、小石頭,你們就留在這裡,哪裡也不去,這件事咱們就說到這裡,別再議了。”
單雅說着,便站起身進了東屋。
小石頭瞅了瞅大丫,又瞅了瞅三丫,徑自跟着單雅走進了東屋,見單雅坐下了,便默默地陪在一旁兒。
單雅心裡酸楚,本想偷偷地把眼中的淚抹去的,見小石頭跟了進來,遂忙掩飾地低頭用帕子擦了眼中的淚,控制了自己的情緒,這才瞅着小石頭低聲說道:“小石頭,三姐知道你捨不得的,你彆着急,等你大了,三姐便回來看你。”
小石頭眼巴巴地瞅了單雅一會兒,隨後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單雅見了,便伸手取出平日裡隨身帶得平安福說道:“喏,這個平安福三姐送你了,日後你看到這個,便跟看到三姐一樣。”
小石頭聽了,眨巴着眼睛瞅了瞅單雅,微微地點了點頭。
單雅見了,忙伸手攬過小石頭,心裡低喃着,她又何嘗願意離開這個溫暖的家啊,可畢竟……
小石頭偎依在單雅的懷裡,忍不住低喃地說道:“三姐,小石頭不想離開你。”
單雅聽了,忙緊緊地攬着小石頭低聲說道:“小石頭,三姐也不想離開你、不想離開大姐和二姐的,可咱們總要長大的,長大了,就要分開了,將來,小石頭要娶媳婦、大姐和二姐也要出嫁的,對吧?別難過,日後三姐會回來看你們的。”
小石頭聽了,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嘟囔着說道:“三姐,要是這樣,小石頭寧願不長大。”
單雅聽了,苦笑地低聲說道:“小石頭,這世界上唯一留不住的就是時光啊,人,總是要長大的,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到了晚上,大丫見小石頭這麼粘着單雅,便安排她和小石頭睡在了東屋。
第二天,單雅醒來的時候,想着明天便要離開這裡了,以後或許再也不能回來了,她又不想看着大丫、二丫和小石頭傷心,遂便說去上河村看看。
大丫和二丫聽了,相互對了一個眼光,便答應了。
唯有小石頭,吵吵着要跟着她一起去。
於是,單雅便帶着小石頭一起出了門,朝着上河村走去。
待她一一看過,帶着小石頭又重新回到海雲鎮的時候,已經到了哺食了。
大丫和二丫見單雅和小石頭回來了,忙忙地催促着他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單雅回來後,明顯地感覺到家裡的氣氛變了。
一掃她走之前的愁雲慘淡,變得歡快起來,遂想着定是大丫和二丫知道他們就要分別,故而強顏歡笑,以讓自己安心,遂忙配合地故作開心地跟他們說起話來。
一家人在說說笑笑中吃完了晚飯。
整個晚上,單雅都沉浸在歡喜的氛圍中。
第二天一大早,忠義侯府的人便來接人了。
單雅拜別了大丫、二丫、小石頭和楊嬸子等人後,便上了車。
一路上,單雅根本沒有心情欣賞沿途的景色。
她反覆地想着大丫跟她說得話以及有關安北侯府的事兒。
不知道走了多少天。
忽然,單雅聽到有人對着車伕大聲說道:“嗨,前面就要到天京城了,加快速度啊,天黑前咱們爭取進京城。”
單雅聽了,這才意識到,前面就要到京城了,遂敢忙把頭探出窗口,朝着前面看去。
可惜,她什麼也看不到。
單雅想着或許還有好遠,遂扭頭朝四下裡看了看。
這一看,她不由怔住了。
馬信寧和馬信寶竟然也跟着一起來了。
單雅的心裡想着馬府跟忠義侯府乃是親戚,或許是幫着來送親的。
她也沒有多想,正準備把頭縮回去。
忽然,她遠遠地瞅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端坐在馬上,不由狐疑地思索着,不可能啊,他怎麼可能在這裡呢?
等到單雅想要細看的時候,那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找不到了。
單雅敢忙四下裡看了看,再也沒見到方纔熟悉的身影。
她不由搖了搖頭凝思着,想來是自己這些兒天想得太多、眼花了吧。
可是,當單雅想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的生活,心裡總有點兒不安,遂便不時地探出頭來朝着後邊兒看看。
果然,那道熟悉的身影又出現了。
單雅頓時怔住了,暗自嘀咕着,果然不是眼花,可他不是在家裡麼?怎的也跟着一起來了?
單雅想着,頓時在車裡坐不住了,忙忙地跟車伕說要找唐福。
車伕聞言,敢忙跟旁邊兒忠義侯府的侍從說了。
不一會兒,便從前面奔過來一個人,瞅着單雅疑惑地問道:“請問姑娘有什麼事兒?如今就快到京城了,等進了京城,再尋唐管家可好?”
單雅本來想問得是那道熟悉的身影,因此見有侍從過來,忙伸手指着後邊跟着的那個人說道:“那個人你可認識?他怎麼也跟着一起來了呢?”
那個侍從見了,忙瞅着單雅解釋地說道:“哦,那是馬府的車隊,後來在路上碰到的,便一起了。”
單雅聽了,心裡登時便翻起了滔天的駭浪,瞅着那個侍從徑自問道:“什麼時候碰到的?跟着咱們走了多久?”
那侍從聽了,撓了撓頭,隨後便耐着性子解釋說道:“好像是咱們離開海雲鎮的第五天、第六天的生活吧,他們從後面追上來了,喏,你看,那不是馬府的人麼?”
單雅聽了,心裡頓時大驚,盯着那個侍從繼續問道:“咱們忠義侯府的車隊出發的時候,馬府可有人跟着。”
侍從撓了撓頭,朝後看了一眼兒,再次耐着性子解釋說道:“馬府的大少爺一直是跟着咱們的,後來的車輛,是馬府的二少爺帶着一起來的。”
單雅聞言,立馬瞅着那個侍從說道:“能請馬府的兩個少爺過來一下麼?”
侍從聽了這話,立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單雅見了,不死心地懇求說道:“我就想問他們幾個問題,要不然,你幫着問問吧?給我個回話就好。”
那個侍從聽了,點了點頭。
單雅這才瞅着那個侍從快速地說道:“你看到那個人了吧?我現在就想問他怎麼也跟着來了?還有,跟着他一起來的還有別人麼?都是誰?請你務必問清楚了。”
那侍從聽單雅只問這兩個問題,當即便點了點頭說道:“好,請姑娘稍等。”
他說完,就打馬朝着後邊兒奔去。
單雅坐在車裡,不由暗自猜測着,怎的大郎哥會跟着馬府一起來呢?難不成大姐和二姐擔心自己?讓他跟着一路來了。
單雅越想心裡越納悶,總感覺好似不止如此,遂便不時地探出窗口,朝後邊兒看去。
過了一會兒,不止那個侍從奔了過來,就是馬信寧和馬信寶也奔過來了,在他們的身後,還跟着楊大郎。
單雅見了,心裡是既歡喜又擔憂。
歡喜的是,楊大郎親自來送自己;擔憂的是,大姐和二姐、小石頭千萬不要跟着一起來呀。
馬信寶的馬快,很快便奔到了單雅的馬車旁兒,。
他一見單雅便埋怨地說道:“三丫,你可真不夠朋友,來京城,都不跟信寶說一聲。”
他的話音剛落,就被馬信寧給喝住了,這纔不樂意地閉了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