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敢忙扭臉一瞅,見小石頭跳着腳地蹦着說疼,眼睛卻死死地盯着一個方向。
單雅急忙順着小石頭的目光瞧去,發現竟然又是單成,不由火往上撞,猛然衝過去用力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然後便忙忙地回來查看小石頭的腳。
單成不停地往後退着,嘴裡則怪腔怪調地叫了起來。
衆人都被這突來的一幕唬了一跳,目光便都看了過來。
單成氣惱地指着單雅大喊着說道:“你推我幹嘛?看我好欺負啊?”
單雅此時根本就沒有瞧他,小石頭的小臉兒早已變了顏色,好半天都沒有恢復過來。
她敢忙俯身幫着他小心地脫了鞋子,把他的小腳丫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隨後便細細地看了起來。
呀,小石頭的腳背竟然青了一大塊,有三個小腳丫都有點兒紅腫了,難怪疼得他的小臉兒都變了顏色呢。
單雅敢忙用手幫着小石頭輕輕地揉了揉,緊張地詢問着他的感覺。
待到她細細地詢問完了,才鬆了一大口氣。
還好,小石頭的腳趾頭都有感覺,她的心這才安穩了些兒。
她這裡剛剛鬆了一口氣,突然就感到背後好似有一道目光看了過來。
單雅猜到了,看過來的想來是單成的爹單吝的目光吧?
她在心裡冷哼了一聲,根本就沒有回頭,又輕輕地幫着小石頭揉了一會兒,正要問他還疼麼?突然聽到耳邊兒傳來一個聲音呵斥說道:“三丫,你怎麼欺負我家單成啊?”
單雅聽了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一般,頭根本就沒有擡起來,低着頭繼續詢問小石頭說道:“小石頭,三姐這樣揉着痛麼?”
小石頭眼淚汪汪地哽咽着說道:“三姐,好、好多了,不過還是很痛,尤其是腳趾頭,痛得好像要掉了一般。”
單雅忙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他的腳趾頭,再次確認沒事兒後,才細細地安慰他說道:“放心,掉不了的,三姐知道你很痛,這就揹着你找羅郎中去。”
她說着,便攙扶着小石頭背轉了身,想要揹着小石頭儘快尋羅郎中給看看,卻不想面前猛然過來一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瞅着她便厲聲問道:“三丫,問你話的,沒聽到麼?欺負我家單成幹嘛?”
單雅這才擡起頭來,冷眼兒打量了單吝一眼兒說道:“你可都看到了?他若是不欺負小石頭,我能推他麼?讓開,我要背小石頭去找羅郎中,至於他看腳的銅板,回頭跟你們算。”
單雅厭惡地說着,轉身便背起了小石頭,想要去尋羅郎中。
不料單成卻猛然衝了過來,眼瞅着他就要撞上單雅了。
單雅揹着小石頭敢忙往旁邊兒一閃,單成差點兒摔了一個狗啃屎,幸虧被村裡人拉了一把,這纔沒有摔倒。
單成不等身體站穩當,就瞅着單雅怒聲吼道:“憑什麼找我家算銅板,小石頭的腳是被別人踩的,關我傢什麼事兒。”
被單雅背在背上的小石頭聽了,立馬出聲哽咽地說道:“就是你,猛然擠到我身邊兒,狠狠地踩了我一腳,狗子都看到了,你還想耍賴不成?”
單成聽了,瞅着小石頭狡猾地一笑說道:“你說狗子看到了,咱們便讓狗子來說。”
於是,衆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狗子的身上。
單雅一瞧,叫狗子的小孩比狗蛋略大了點兒,他擡起頭瞅了單成一眼,便侷促不安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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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雅見了,便知道狗子怕單成,肯定不會給小石頭作證了,想着還是先給小石頭看腳重要。
於是,她揹着小石頭就要朝院門走去,冷不防卻聽到單吝淡淡地說道:“三丫這孩子現在也敢欺負人了,小石頭更是連誣陷都學會了。”
單雅聽了,心裡的火氣“嗖”地一下子就竄了上來,冷冷地回頭盯着單吝說道:“你哪隻眼睛瞅到三丫欺負人、小石頭誣陷人了?哼~,還真是見到這般不知羞恥的人了。”
單吝聽了,頓時就急了,瞪着單雅就要說話,冷不防被楊大郎抓住了勸說道:“嗨,你跟個孩子較什麼真啊,小孩子家家的打架不是很正常麼?怎的你倒跟着摻合進來了?”
單吝瞪着單雅解釋地對楊大叔說道:“我是爲了他們好,當日畢竟他爹幫過我。”
小石頭聽了,臉色陡然就變了,單雅感覺到小石頭的異常,敢忙用手拍了拍他安撫着,嘴裡則不屑地說道:“你還記得我爹幫過你啊,真是爲了我們好,還能看着單成欺負小石頭麼?哼~,收起你那所謂的好心吧,便宜可是沒那麼好佔的。”
單吝臉上淡然的神色登時就變了,看了單雅好一會兒,才壓下去衝上來的怒火,故作淡定地說道:“三丫,你還是個孩子,不跟你一般見識,我這可是完全是爲了你們好啊。”
楊大叔在旁兒見了,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可是太瞭解這個單吝了,那是有名的愛佔便宜的人,自私自利啊。
今兒他來,就是爲了昨兒家裡擡回來的那頭野豬啊。
楊大叔想到這裡,本想繼續勸的,轉念一想,罷了,就讓他們吵去,只要單雅和小石頭沒有吃虧,自己就先瞧着。
單雅聞言,扭臉瞅着單吝突然一笑說道:“承蒙你的所謂好心,我們根本不需要。”
她說着,便往旁邊兒挪了一下,刻意離單成遠一些兒,一邊兒往前走,一邊兒安慰着小石頭說道:“小石頭,別怕,等到了羅大叔家,你的腳就不痛了。”
不想單成猛然往前一湊,竟然擋住了單雅的去路,怒瞪着她說道:“三丫,你欺負我的賬怎麼算?”
單雅此時的心都在小石頭的腳上,回頭瞅見他的臉色依然很難看,便回頭瞪着單成淡然地說道:“你讓開,我沒功夫搭理你,滾開。”
單雅說着,終是忍不住了,伸出一隻手用力地把他扒拉到一旁兒。
單成當即便被推了一個屁股堆,疼得捂住屁股賴在地上不起來,嘴裡“哎呀哎呀……”地叫着,可憐巴巴地瞅着單吝。
單吝見了,幾步衝了過來,把他拉起來左右看了看。
單成則伸手指着單雅告狀說道:“爹,三丫欺負我,你要給成兒出氣啊。”
單雅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繼續往院門口飛快地走去。
單吝瞅了瞅哭得滿臉是淚的單成,心疼得不行,嘴裡卻低聲勸說道:“他們都比你小,莫要再窮計較了。”
他說着,便狠戾地瞪了單成一眼。
他可是知道,昨天單雅和小石頭是跟着楊家人一起回來的,這野豬不管有沒有他們的份兒,可若是他們阻撓不讓自己買,那自己的盤算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麼?
此時,他瞅見單雅根本不象以前那麼好拿捏了,便想着待他兩人離開了,自己只管跟他楊大叔商量就是了,這才狠狠地瞪了單成一眼,讓他別在惹事。
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豈是他能控制得了的,畢竟單成早就悄悄地都安排好了。
單雅還沒有走出楊嬸家的院門,猛然瞅到門外站着幾個孩子,正雙手背在身後、饒有興致地巴巴瞅着自己。
單雅的心裡登時便一咯噔,冷冷地瞅着那幾個孩子。
這幾個孩子看着跟單成差不多大,那天在自家的院子門前到是見過,她猛然看着那幾個孩子笑着說道:“怎麼?難道你們也想吃那天的燒餅?”
幾個孩子聽了,身形一頓,登時便如鳥獸般散了。
單雅警惕地走到院子的門口,探頭朝外瞅了瞅,見地上丟了幾根棍子,心裡登時便明白了,該不會是單成一直記得被自己打了,想出這麼陰損的主意、用吃食賄賂了村裡跟他玩得來的孩子吧。
她想到這裡,便徑自沉思着,若真是單成出得主意,他還真夠陰損。
她回頭冷冷地瞪了單成一眼兒,見單吝一直跟楊大叔站在一塊兒,眼睛則瞅向那頭野豬,不由暗自思索着。
他今兒來楊大叔家,看起來不象是純看熱鬧得啊,看熱鬧的人都興致勃勃地圍着野豬看,而他卻始終跟楊大叔在一起,莫不是有所圖麼?
就在這時候,楊大郎和楊二郎奔了過來,瞅着單雅背上的小石頭忙忙地問道:“三丫,小石頭怎麼了?”
單雅趕忙回答說道:“小石頭被狗咬了一口,腳痛的要命,我正要揹着他去尋羅郎中瞧瞧的。”
此時,楊嬸子也忙忙地走了過來,瞅着單雅疑惑地低聲問道:“可是被單成欺負了?”
單雅默默地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候,門口突然多了一個人,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楊嬸子見來得是殺豬人,敢忙往裡邊兒讓着說道:“喲,李屠戶,你可來了,就等你了,快請進。”
她說着,便忙忙地側了身,讓李屠戶進院子,隨後,便示意楊大郎去招呼他。
她跟楊二郎則跟着單雅他們走出了院子,一邊兒催促着楊二郎揹着小石頭,一邊兒低低地囑咐單雅和小石頭說道:“三丫、小石頭,莫要着急,快尋羅郎中看看去,若是有個什麼,就來跟楊嬸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