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人,單雅根本就不會當一回事,可如今自己面對的是一言九鼎的皇上啊,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罷了罷了,車道山前必有路,還是睡吧,睡着了就不用在這般糾結了。
單雅這般安慰着自己,最終總算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就在單雅睡得正沉的時候,突然感覺耳邊兒有人在輕輕地喚着,好吵啊。
單雅努力想把這個聲音給趕跑,最終她卻發現,這個聲音不僅那沒有離開,反而還越來越吵了。
單雅正在爲此煩惱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在不停地輕輕拉扯着自己,同時耳邊兒還伴着方纔的吵聲。
等到單雅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就瞅見青杏正焦急地喚着自己,她見自己終於醒了,這才鬆了一口氣,瞅着單雅忙忙地低語着催促說道:“公主,快點兒起來,皇上傳令今日早朝停朝一日,要送公主回安北王府。”
單雅聞言,迷糊蟲一下子就不見了,瞅着青杏急急地驚訝問道:“青杏,你方纔說什麼?皇上停朝一日?”
青杏聽了,瞅着單雅默默地點了點頭,別說她開始不相信了,就是一直在夢月殿中伺候的何姑姑和秦總管也是不相信的,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了,皇上今兒要停朝一日,送夢月公主回安北王府啊。
直到來傳話的太監急匆匆的走遠了,他們三人這才醒過神來,由於秦總管和何姑姑不熟悉單雅的性子,便立馬派青杏進來回稟單雅,這纔有了前面的一幕。
單雅聽了,心裡唯有苦澀,皇上到底要幹什麼呀?讓朝中的大臣們怎麼想,讓他的子民怎麼想呀?
自古以來凡是皇上,還從來沒有因爲送一位女子而停朝一日的,且不說別人怎麼想了,就是自己此時心裡也亂糟糟的呀。
單雅整個人頓時徹底清醒了過來,愁悶地瞅着青杏悶悶地吩咐說道:“快,更衣。”
她說着,便忙忙地坐了起來,心裡則想着要親自去問問皇上,他這樣做到底要置自己於何地。
可是,當單雅洗漱完畢,卻又猶豫了,心裡暗自揣測着皇上的意思,皇上停朝一日,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呢?
要說當年自己的祖上爲大雍出力功勞頗大,這般的褒獎也是應該吧,只是……
單雅想到這裡,便不願意再繼續想下去了,要知道,當年的安北侯府一門三百多口死得可真是太冤枉了,皇上如此做也沒有什麼不妥吧?自己若是冒冒失失地去質問,好似一點兒也不妥當的。
罷了,皇上有皇上的考量,自己有自己的考量,只希望日後不要傳出什麼皇上愛美色、停朝一日的話來就好,反正自己的心意已決,肯定不會改變了,若真有好事之人亂說嘴兒,便由得他們說好了,總之,事實勝於雄辯,自己是絕對不會入宮的。
單雅思量已定,心裡的煩悶便漸漸地散了,看着筆直站在自己殿內的秦總管和何姑姑笑着輕聲吩咐說道:“何姑姑、秦總管,傳膳吧。”
秦總管和何姑姑聞言,登時便是一怔,這位醒來不是很着急的麼?此時怎的倒好似不當一回事兒了呢?
就在兩人發愣的時候,就聽到單雅笑着吩咐青杏說道:“青杏,你把咱們的東西收拾一下,莫要誤了時間。”
兩人登時便醒過神來,忙忙地退出殿來,互相瞅了一眼兒,便忙忙地傳膳。
很快地,一道道精美的膳食端了上來,何姑姑則忙忙地請單雅移步。
單雅見了,倒也沒感覺意外,忙與何姑姑一起朝着用餐的地方快步走去。
到底進了屋子,單雅便瞅見一桌子的菜,心裡不由苦笑着,唉,擺得還真是夠多的,只怕這殿內的人吃都夠了。
待到單雅坐下,何姑姑忙忙地就跟過來伺候。
單雅見了,忙點了幾道自己喜歡吃得菜讓何姑姑端了過來,待試菜太監用過後無事,便拿起筷子徑自吃起來了,倒把想要上來伺候的何姑姑給閃了一下。
單雅見何姑姑很是尷尬,忙看着她笑着解釋說道:“何姑姑,不必拘禮,我自己吃飯慣了。”
何姑姑聞言,心裡的擔心登時便煙消雲散,敢忙對着單雅笑了笑,心裡話,只要不嫌棄就好,畢竟自己要在這裡呆一輩子的,若是被嫌棄了,日後這日子可就不好過了,畢竟這裡是夢月殿啊。
單雅吃完之後,便笑看着何姑姑吩咐說道:“這些兒菜你們撤下去吃了吧,記得給青杏留一份兒。”
何姑姑敢忙上前應諾,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畢竟是主子賞的,且宮裡的人都有一份兒,看來這個公主還是很好說話的啊,只可惜她不常在這裡住啊。
暗下何姑姑如何分配不表,且說單雅回到自己的住室,見青杏已然都收拾妥當了,忙看着她笑着吩咐說道:“你快下去用飯吧,說不定一會兒就要出發了。”
時間早已定好了,辰時末出發,還有時間,自己且再閉上眼睛眯一會兒吧,待到他們準備好了,必定會來稟告自己的。
單雅這般想着,便歪倒在軟塌上眯起了眼睛。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整個人登時便醒過神來,正要喚青杏來詢問,猛然想到已經讓她去吃飯了,遂忙站起身走到廳裡,瞅着忙忙奔進來的秦總管疑惑地急急問道:“出什麼事兒了,方纔怎的那麼嘈雜?”
秦總管聽了,忙忙地跪下回稟說道:“回稟公主,皇上、皇上朝這邊兒來了。”
單雅聞言,急忙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秦總管敢忙回稟說道:“已經到辰時中了。”
單雅聞言,心裡暗自詫異,辰時末出發可還有時間的,皇上怎的突然來了呢?皇后娘娘不是說了麼,時間到了,她便派御攆來接自己的麼?
算了,別想了,想來是皇上插手了,自己還是趕快出殿門去迎接吧,如今可是宮裡的。
單雅想到這裡,立馬朝外飛快地走去,秦總管見了,敢忙起身尾隨在單雅的身後快步跟了出來。
單雅放出殿門,殿門兩側已然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太監在左宮女在右。
單雅此時顧不得理會,忙忙地朝着院門快步走去。
她剛迎到門口,便瞅見御攆已然停下,皇上正從御攆上下來,遂敢忙快走幾步出得門來,忙忙地跪拜迎接。
就在單雅即將跪下去的時候,皇上已然扶起她來,笑看着她說道:“珊兒,不必多禮,今日朕親自送你回安北王府,你可高興?”
單雅聞言,心裡一陣澀辣辣的,嘴裡卻忙忙地瞅着皇上笑着說道:“珊兒感激不盡,只是皇上哥哥日理萬機,爲着安北王府的事兒不必這般的。”
皇上聽了,眼睛一直瞅着單雅笑着說道:“安北王本是朝中的功臣,朕這般待他的後人,本是應該的,更何況你又是朕的御妹,更算不得什麼了,從國禮來論,待功臣本應如此;從家禮來說,待御妹也應如此的,來來來,讓朕看看你收拾地怎麼樣了?”
他說着,便拉了單雅的手徑自朝着夢月殿快步走去。
單雅見了,只好跟着他一起疾步走着。
她本想把自己的手從皇上的手中抽出的,可奈何沒有那麼大的力氣,最後只得由了他去,但心裡必定是很不舒服的,此時又不能表現出來,畢竟他已然說了自己是他的御妹呀,哥哥待妹妹親近一些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換了誰也挑不出理來呀。
可是,他們畢竟沒有血緣關係呀,皇上這般做法,還是讓單雅感覺不自在。
強撐到夢月殿內,單雅忙伸手請皇上上坐,這才把自己那隻被皇上攥着的手給解救出來。
待到兩個分別坐好,不等單雅開口,何姑姑和秦總管早已吩咐人上茶了。
皇上端起一杯茶慢慢地飲了一口,隨後便笑咪咪地看着單雅說道:“珊兒,一會兒坐皇上哥哥的御攆走。”
單雅聞言,登時便是一怔,瞅着皇上疑惑地推拒說道:“皇上哥哥,昨兒珊兒已然跟皇嫂說好了,與她同坐一乘御攆的,一會兒只怕接珊兒的御攆就要到了。”
她說了這話後,便瞧向皇上。
皇上見了,淡定地笑着說道:“不妨,待會兒跟她說一聲就是,不算什麼大事兒的。”
單雅聽了,心裡不由苦澀地啡呋着,是啊,對你是不算大事兒,但是對我來說,這可就是捅了馬蜂窩了,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你明白我的志向不在宮中呢?
唉~,那天晚上已然說得很清楚了,都已經非他不嫁了,這位皇上怎的還在這裡裝迷糊呢?總不能讓自己跟他撕破臉兒吧?
不,絕對不能,自己一定要忍耐,且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從他以前做得事兒上看,應該是一位有爲的作爲,可……
單雅的心裡此時真可謂是十五隻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啊,她暗自哀嘆着,唉~,皇上的心思還真是不好揣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