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緊緊地跟着唐老夫人快步走了出來,就瞅見轎子已經到了眼前,心裡不由讚歎,這轎伕走得還真是快啊,想必她們是府裡最快、最穩當的轎伕了。
待到轎子落定,跟着唐老夫人出來的琉璃正想上前幫着忠寧侯和忠寧老夫人挑開轎簾,單雅卻已然先她一步走了過去,麻利得挑開了轎簾,瞅着忠寧侯和忠寧侯老夫人歡喜地笑着點了點頭。
此時,雖然他們已經相認,可畢竟還沒有過到明處。
忠寧侯老夫人見了,不等忠寧侯下轎,便伸手拉了單雅的手,欣喜地瞅着單雅。
忠寧侯敢忙讓忠寧侯林老夫人先下轎。
忠寧侯林老夫人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單雅的手。
待她整個人完全下了轎子,才鬆開了單雅的手,看着唐老夫人微笑着問道:“老侯爺怎麼樣了?這些兒日子我們一直想來看看,都不得空,竟然拖到了這時候。”
唐老夫人一直笑看着忠寧侯兩口子,聽林老夫人如此說,敢忙看着她理解地說道:“老嫂子,老妹子知道你們忙,不是天天派人幾趟來問情況麼?這已經夠了,老哥哥出去尋我們侯爺,只怕累壞了,加之還要上朝堂,老妹子明白的,快,屋裡請,我們侯爺如今已經全清醒了,他一醒過來,便急着問我你們侯爺的情況,知道無事,這才放下心。”
她說着,便伸手讓着忠寧侯和忠寧侯林老夫人,嘴裡忙忙地說道:“老哥哥,老嫂子,你們快屋裡請,方纔我們侯爺急得要下地來接你們的,被我強按在牀上了。”
忠寧侯聞言,笑着開心地說道:“他這性子看來是改不了了,我進去說他去。”
忠寧侯說着,便看着單雅笑着慈愛得說道:“珊兒,走,帶外……本侯見忠義侯去。”
單雅心裡很清楚,忠寧侯本來想說讓自己帶外祖父見忠義侯的,可他轉而便想到此時過早,這才改了口。
唐老夫人和林老夫人又何嘗不知道呢?兩人不由理解得相視了一眼兒。
單雅立馬笑着在前面給忠寧侯帶路。
她走着,便感覺到忠寧侯那慈祥的眼睛好似一直看着自己,讓自己的心感到特別的安穩,再也沒有了惶恐和害怕,心底也好似有了依靠一般。
這種感覺,單雅說不出是從哪裡來的。
她的心裡也很奇怪,爲什麼自己與林老夫人和林志遠相認的時候,沒有這麼安心。
她仔細想過後,才恍然明白了,忠寧侯沒有回府裡,整個府在朝堂上並沒有人,因此,自己纔對安北侯府平冤昭雪一事兒惴惴不安。
前幾天,她見到忠寧侯的時候,瞅到她見了自己歡喜中帶着悲傷的眼淚以及看到素雅的白玉鐲子後,立馬動身直接去了皇宮,頓時讓單雅一直惴惴的心安定下來。
此時,單雅帶着忠寧侯朝着忠義侯住的屋子快步走去,她多想伸手拉着他的手,跟她說說心裡的話啊。
可是,單雅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切都沒有明朗,自己唯有壓抑着自己等、等、等……
終有一天他們便會團圓的。
單雅想到這裡,便強自忍住了想要叫外祖父、外祖母的衝動。
忠寧侯的心裡又何嘗不激動啊?早已以爲已經死了的外孫女,如今竟然還活着,讓他的心裡怎能不歡喜呢?
對他們一家來說,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瑾兒有後了,雖然是一個女孩子,可也是她的骨肉啊。
他每每想到瑾兒的慘死,心裡就恨得直打哆嗦,若當年不是有人謊報說安北侯世子投了西涼,安北侯府一門三百多口人又怎會被全部抄斬。
還有自己的結義的四弟安北侯,本是回京的,又怎能在路上被害?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自己如今回了京城,定然要查個水落石出。
忠寧侯想到這裡,看着單雅的目光更加慈祥了,他忍不住伸手親暱得摸了摸單雅的頭,遂立馬醒過神來,又立馬收回了手。
好在此時他們已經走進了忠義侯的住室,屋子裡除了牀上的忠義侯和身旁兒伺候的琳琅和青梨,再也沒有別人了,倒也沒什麼可怕的。
此時,忠義侯已然掙扎着半坐了起來,琳琅和青梨擔心的扶着他。
忠寧侯見了,敢忙大步過來扶着他躺下責怪地說道:“三弟,你怎的性子這般急?咱們兄弟哪兒用得着這麼多禮,你快躺下,今兒才醒來,莫不是又要讓我們擔心麼?”
忠義侯看着忠寧侯,眼中不由落下淚來,嘴脣兒哆嗦着竟然說不出話來。
忠寧侯見了,敢忙安慰他說道:“你別激動,激動對你的身體恢復沒好處的,這一次你冒得險太大了,若是你真得就這般被他們害了,讓老哥哥到哪裡去找你這個好三弟呀?”
他說着,便嗔怪地瞅了忠義侯一眼兒,徑自安慰地說道:“現在好了,如今咱們回了府,北疆那兒有海川守着,你就放心吧。”
忠義侯聽了,看着忠寧侯徑自微微點了點頭。
隨後,他便伸手指着單雅吳筆激動的看着忠寧侯哽咽地說道:“大哥,她……是珊兒、珊兒啊,你知道麼?”
說着,忠義侯的眼中便落下淚來。
忠寧侯的眼睛也溼潤了,瞅着忠義侯低語着解釋說道:“三弟,我已經知道了,在送你回來的那一天,便與她相認了。”
他說着,擦了一把臉上的老淚,瞅着忠義侯低語着說道:“還有四弟擁有的東西,也一併見了。”
忠義侯聞言,當即便激動地又要坐起來。
忠寧侯見了,敢忙按住他不讓他起來,隨後看着他低語着埋怨地說道:“三弟,你若是再這般,大哥可就不跟你說了。”
忠義侯聽了,敢忙順從地乖乖躺下,眼睛巴巴地瞅着忠寧侯激動地低語着說道:“大哥說,大哥說,三弟已經躺下了,四弟的東西里邊兒可有東西?”
忠寧侯掃了一眼兒四周,見屋子裡除了他倆,只有兩位老夫人和單雅在,才又徑自看着忠義侯低語着囑咐說道:“大哥跟你說了,你可不許過於激動啊,若是因爲激動加重病情,那便是大哥的罪過了。”
忠義侯聞言,當即便瞅着忠寧侯忙忙地認真點了點頭。
忠寧侯見了,這纔看着他壓低聲音解釋說道:“裡邊兒有兩封密信,一封是四弟寫給先皇的,還有一封,在皇上那兒,昨兒大哥見了皇上,得知他已經尋到開啓的方法了,內容他已經看了,竟然是被四弟截獲的通敵的密信,內容皇上沒有說,想來過幾日便會出結果了。”
忠義侯聞言,登時便要翻身坐起來,由於他的動作過於急了,一下子牽扯到身上的傷口,不由“哎呀~”叫了一聲。
忠寧侯敢忙扶住他,看着他鬱悶地低聲說道:“看看,又不聽話了吧,活該,說過你多少次了,你的急性子就是改不了。”
他說着,便敢忙伸手幫着忠義侯躺好。
忠義侯剛剛躺好,便看着忠寧侯低語着問道:“大哥,既然如此,四弟一家是被冤枉了、應該給他們平反吧?當今皇上具體怎麼說的?”
他說着,眼睛便巴巴地瞅着忠寧侯。
忠寧侯聽了,看了忠義侯急不可耐的樣子,敢忙壓低聲音說道:“皇上說查,一定要好好地查一查,這背後的黑手到底是誰?”
忠義侯聞言,當即便怔住了,瞅着忠寧侯疑惑地低語着問道:“難道那封密信沒有落款?”
忠寧侯聽了,低低地嘆了一口氣,隨後低聲解釋地說道:“對方很狡猾,聽皇上說,落款處畫了一個符號,皇上會派人好好查的,你就放心好好養傷吧,皇上可還盼着你能早點兒上朝堂的。”
他說到這裡,安撫地輕輕拍了拍忠義侯的手。
單雅聽了忠寧侯的話,腦子裡早已轉了幾道彎了,見忠寧侯和忠義侯又說起別得話題,便沒有出言打擾。
其實,她此時很想問一問,平順是誰?在七年前,到底是人的名字還是府邸?
可她轉而看着忠義侯聽了忠寧侯的話後激動的樣子,便緊緊地抿了嘴兒,強自又咽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忠義侯有點兒累了,閉了眼兒,忠寧侯和忠寧侯林老夫人便敢忙站起身要告辭。
忠義侯和唐老夫人見了,哪兒能就這麼讓他們離開呢?
唐老夫人遂敢忙攔阻地說道:“老哥哥、老嫂子,你們今兒吃了午飯在回去,難得來一趟,你們可還沒跟珊兒好好說說話的。”
忠義侯見了,敢忙也勸阻地低聲說道:“大哥,你跟嫂子就留下來吃飯吧,我今兒還喝了一碗豆腐腦的,是珊兒親手做得,可好吃了,一會兒你們一併好好嚐嚐。”
忠寧侯和林老夫人見忠義侯和唐老夫人忙忙得勸阻,兩人是既想留下來,又怕影響了忠義侯休息。
正在兩人左右爲難之際,唐老夫人笑着低聲勸道:“老哥哥,老嫂子,今兒見了珊兒,你們難道不想陪她說說話?好了,就聽弟妹安排吧,你們這就到西屋歇息一會兒吧,正好跟珊兒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