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知道後,又是一陣整頓。
如今,世子爺唐名揚回來已經三年了,卻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中,私底下的傳言倒越發地多了起來。
雖然唐老夫人一再整頓,可她畢竟沒有把人的嘴巴死死地封起來,那些兒傳言竟然有越傳越烈的趨勢。
唐老夫人極其憂慮,因而纔再三囑咐枇杷。
一定要好好守住世子爺唐名揚,不得離了他的屋子。
所以這個外間枇杷仍要繼續住下去的。
單雅聞言,不由一怔,自己的好意,枇杷怎的不領反倒往外推呢?莫不是……
單雅想到這裡,忙毅然打住了,心裡話,自己不過是個局外人,在忠義侯府定然呆不久的,如今倒開始操心起唐名揚的事兒來了,豈不可笑?
她這般想着,臉上便徑自自嘲地笑了,心裡話,自己的一堆事兒還沒有得到解決的,竟然有這份兒閒心去替別人操心,看來真還不夠累啊。
單雅想到這裡,便不再細想這件事兒了。
單雅又簡單問了一下自己離府後,府裡發生的事兒,見除了世子爺唐名揚大發脾氣,並沒有別得事兒,便不以爲意了。
待枇杷走了之後,單雅又躺回到軟榻上,慢慢地閉了眼兒。
就在單雅陷入假寐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瑣碎的腳步聲。
單雅猛然睜開了眼兒。
她知道,定然是唐名揚鍛鍊完了回來了。
單雅本想站起來過去服侍的。
可她轉而一想,今天自己主動跟唐名揚打招呼的時候,他一臉兒的不耐煩。
自己還是別去觸黴頭了,萬一自己的主動,再招來他一通吼呢?
單雅想到此處,便躺着沒動,又重新閉上了眼兒。
過了沒一會兒,單雅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輕地敲門聲,隨後,她便聽到青梨說道:“姨娘,青梨來了。”
單雅一聽,便知道定是有事兒了,遂忙坐了起來。
接着,門便被從外輕輕地推開了,青梨探了探頭,見單雅是坐着着,頓時鬆了一口氣,瞅着她很是歉意地說道:“姨娘,世子爺叫你過去的,所以……”
單雅聽了,當時便明白過來。
她看着青梨便站了起來,點了點頭低聲應道:“好,我換了衣衫就過去。”
青梨聽了,立馬幫着單雅找起換的居家服來。
單雅見了,暗自詫異,不由瞅着青梨疑惑地低聲問道:“青梨,你不去給世子爺回個話?”
青梨忙忙地搖了搖頭,湊近單雅低聲說道:“姨娘,世子爺進了門沒見到你,發火的,你……小心點兒。”
單雅聞言,當即便知道青梨是在爲自己着想,忙看着她點了點頭、笑着低聲說道:“青梨,謝謝你提醒我。”
青梨聽了,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看着單雅靦腆地低聲說道:“姨娘,你是青梨的主子,這本就是青梨該做的。”
青梨跟了單雅大半個月,她越看越覺得單雅親近,不擺主子的架子不說,待她和青杏也是極好的。
她跟青杏本來就是唐老夫人派了來伺候單雅的,自然是要盡心盡力的。
青梨麻利地幫單雅換過衣服後,又仔細地端詳了一番,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她又低聲囑咐單雅說道:“姨娘,世子爺正在氣頭上,剛青杏聽人說,昨晚世子爺發脾氣了,你可千萬小心點兒啊。”
單雅聽了,瞅着青梨默默地點了點頭。
隨後,她便當先走了出去。
待她邁步進了唐名揚的屋子的時候,就瞅見他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冷冷地瞪着自己。
單雅頓時感到莫名其妙。
自己昨兒一天沒有見到他,今兒早上回來之後,還主動跟他打了招呼,他怎的這般看着自己,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他了呢?
單雅思來想去,也沒能想明白,因此她只是打了一聲招呼,便靜靜地站在那裡。
唐名揚一直冷眼兒瞧着單雅,見她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心裡的火氣倒是往上撞得更厲害了。
此時,屋子裡只剩下了唐名揚和單雅,送單雅過來的青梨都沒敢進屋。
她瞟了唐名揚一眼兒,便敢忙伸手關了屋門,閃身躲到了旁邊兒的牆邊兒了,心裡則忙忙地爲單雅祈禱着。
等了好一會兒,單雅才聽到唐名揚刻意壓抑地低聲問道:“昨晚誰允許你在家裡住了,啊”
單雅茫然地瞥了唐名揚一眼兒,暗自尋思着,怎麼?莫不是因爲沒有跟他說回去住一晚,他就生了這麼大的氣?
單雅想到這裡,敢忙吁了一口氣,瞅着唐名揚低語着說道:“自然是老太太啊,怎麼?難道不成麼?”
唐名揚聽了單雅的回答,頓時感到一陣堵心。
他徑自冷眼打量着單雅低語着說道:“怎的不回來跟我說一聲呢?”
單雅頓時感到一陣迷糊,她瞅着唐名揚疑惑地低聲問道:“不是已經跟你告辭了麼?”
唐名揚聽了,目光越發地冷了起來。
他盯着單雅看了好一會兒,才頗爲不耐地低聲說道:“日後有什麼改變都要讓我知道,你現在可是我的人,明白麼?”
單雅聞言,心不由一跳,暗自嘀咕着,什麼叫你的人啊?不過是名義上的罷了,唉,這位的脾氣還真是夠乖張的。
單雅想着,心裡頓時涌上一股無力感。
她敢忙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唐名揚仔細地打量了單雅一眼兒,正要移開眼睛的時候,猛然瞅到了單雅手腕上戴着的素雅白玉鐲子,不由徑自低聲衝口而出問道:“哪裡來的?昨兒你離開的時候,可是沒有的?”
單雅聽他的語氣好似在問犯人一樣,絲毫不客氣,心裡的火氣頓時涌上心口。
待她平抑了一下情緒,才淡淡地低聲回答說道:“我母親留下的,大姐昨兒拿出來讓三丫戴上的。”
唐名揚聞言,眼睛立馬盯着素雅的白玉鐲子仔細地看了起來。
可是,單雅站得有些兒遠,且她的手腕自己只能看到一半,而另一半被她遮着,自己根本就看不到。
唐名揚不耐煩地低聲命令說道:“你過來。”
單雅聽了,心裡一陣逆反。
可她轉念一想,他如今畢竟是忠義侯府的世子爺,胳膊擰不過大腿,算了,便依了他吧。
她想着,便慢慢地走了過來。
唐名揚看着這樣的單雅,心裡陡然就竄起一股莫名的火氣。
好在他知道自己跟單雅相處的並不是很融洽,倒強忍住了。
單雅走到唐名揚的身旁兒,不等她把胳膊伸出去,便被唐名揚給抓住了。
單雅心裡不由一陣苦笑,暗自嘀咕着,這位爺還真不好伺候,做得事兒真是出人意料啊。
唐名揚則不然,他仔細地打量起單雅胳膊上戴得素雅的白玉鐲子來,越看心裡越驚歎,倒越發的證實了他心底的答案了。
待他看足看夠了,才猛然擡起頭來,瞅着單雅徑自低聲詢問說道:“你方纔說是你母親的?可是真得?”
單雅聞言,心裡陡然一驚。
隨後,她便疑惑地思索着,大丫說這枚素雅的白玉鐲子只有自家的親人知道,唐名揚只有十幾歲,又怎會認識呢?
她想着,便看着唐名揚默默地點了點頭。
唐名揚則一會兒瞅瞅素雅的白玉鐲子,一會兒看看單雅,隨後則無力地淡淡說道:“你……下去吧?”
單雅見了,暗自感到一陣訝異,心裡話,他這是怎麼了?
她本想詢問的,可轉而一想唐名揚的喜怒無常,便把到了嘴邊兒的話又咽了下去。
單雅轉身正要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唐名揚低聲說道:“你仔細着些兒,別磕了、碰了。”
單雅聞言,當即便是一怔,暗自尋思着,他說得怎麼跟唐老夫人一模一樣啊?難不成這枚素雅的白玉鐲子他們見過?
單雅剛想到這裡,當即便否認了。
她在心裡徑自安慰着自己,即便是唐老夫人見過,唐名揚應該是沒見過的。
單雅這般想着,便點了點頭,徑自走了出去,回自己的西屋放鬆身心休息去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
單雅這般安慰着自己,心便徹底地定了下來。
待到午時的時候,單雅猛然聽到自己的屋門響了起來,接着枇杷便焦灼地走了進來。
單雅見了,不由疑惑地瞅着枇杷低聲問道:“枇杷,出什麼事兒了?你怎的一臉兒急切呀?”
枇杷聞言,當即便看着單雅忙忙地說道:“姨娘,世子爺自你離開之後,屋門便緊緊地關上了,到了吃藥的時辰,他也不用,若是叫得急了,他便煩躁的吼一聲,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你看……”
單雅聽了,當即便站了起來。
她暗自疑惑自己怎會沒聽到?要知道自己的屋子和唐名揚的屋子可是對門的?鬧了這麼大的動靜,自己竟然……她想到這裡,便知道定然是自己想事情出神了,以至於身邊兒發生這麼大的事兒,卻根本沒聽到。單雅想到這裡,不由特別留意了一下枇杷,見她根本就沒有要詢問的意思,心登時便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