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聞言,不由瞅着二丫笑了起來,徑自搖了搖頭說道:“二姐,你傻啊,若是大郎哥不願意,嬸子能讓他跟着來麼?這一路上,跑前跑後的事兒,都是他幫着招呼的吧?”
二丫聽了,抿着脣兒慢慢地點了點頭。
隨後,她瞅着單雅低喃地說道:“三丫,大姐不對勁兒的,你不知道,當初我們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大姐的目光總是時不時地追尋着馬府大公子的身影兒,可當馬府的大公子過來跟她說話的時候,她卻總是給人個沒臉兒,二姐在旁兒見了,都感覺臊得不行。”
單雅此時雖然不清楚大丫跟馬信寧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有一點兒她卻明白了。
馬信寧對大丫有情,大丫對馬信寧也有意。
兩個有情有義的人,在發生了忠義侯府逼着自己進府沖喜的事兒之後,發生了衝突,便刻意地疏遠起來。
單雅想到這裡,心裡不由一痛,難過地低下了頭。
她在心裡低喃着,大姐,你待單雅可謂是情深義重,明明知道跟着單雅來京城有多危險,卻不管不顧地毅然跟着來了。
如今,你爲了單雅,又毅然與心愛的人漸行漸遠。
這讓單雅怎能不感動呢?你這麼做值得麼?
與心愛的人強行分開,心會有多痛,單雅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可卻是知道的。
前世大學同學愛得死去活來,她又不是沒見過。
不怕、不怕,一切總會好起來的,大姐肯定會找到屬於她的幸福的。
單雅在心裡反覆地安慰着自己,並極其鄭重地宣告了誓言。
二丫見單雅徑自低頭不語,心裡不由慌了,暗自責怪起自己來。
單雅好不容易出府一趟,自己怎的這麼傻呢?
大姐在馬府的時候,就步步爲艱,處處受人排擠。
單雅進得可是京城的忠義侯府,比馬府的是是非非不知道多了多少。
自己不僅沒有勸安慰她,還拿家裡的事兒讓她分心,算是她的什麼二姐呀?
二丫這般想着,便難過地看着單雅忙忙地低聲勸慰說道:“三丫,今兒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都怪二姐,竟然拿這些兒……”
二丫的話,讓單雅從沉思中醒過神來。
她見二丫一個勁兒地自責着,敢忙拉了她的手打斷她的話說道:“二姐,日子總會慢慢好起來的,大姐肯定會找到她的幸福的,你就放心吧,三丫跟你保證。”
她說着,盈盈地大眼睛便定定地看着二丫。
二丫見了,心裡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瞅着單雅認真地點了點頭,喃喃地鄭重說道:“三丫,二姐信你。”
單雅見二丫的心安定了,這纔看着她真摯地說道:“二姐,大姐有一點兒說得對,你該跟大郎哥成親了,這樣在海雲鎮的嬸子才能放下心來,大郎哥也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咱們住在一起,這有多好,對吧?你好好想想。”
二丫聽了,當即便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三丫,二姐已經想通了,你就放心吧。”
單雅見二丫點頭應允了,忙拉了她的手歡喜地說道:“走,咱們這就找大姐去,跟她說一聲。”
二丫聞言,立馬看着單雅點了點頭。
兩人拉着手剛走到屋子門口,迎面就碰到了準備進屋的大丫。
單雅見了,立馬歡喜地看着她說道:“大姐,二姐答應了,等租到房子,咱們就給她和大郎哥把喜事兒熱熱鬧鬧地辦了吧?”
二丫此時眼睛也亮晶晶地看着大丫。
待單雅說完,她敢忙接着說道:“大姐,二丫不懂事,惹你生氣了,你別跟二丫一般見識,可好?”
大丫聽了,看着二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對着她點了點頭說道:“二丫,大姐知道你是爲大姐好,但大姐的事兒多,一時之間還不想嫁人,你如今已經有大郎了,早早得把婚事兒辦了,不僅家裡的嬸子放了心,以後他跟咱們一起住,也沒人能胡亂議論了,對吧?”
二丫看着大丫連連點着頭說道:“大姐,二丫已經想通了,就按你說得辦。”
大丫的臉上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敢忙一手拉了單雅、一手拉了二丫笑着說道:“進屋吧,都快中午了,今兒大姐親自下廚,做幾道好菜,讓你們也嚐嚐大姐的手藝。”
單雅可是知道,大丫極少下廚的,如今聽她主動要下廚,不由歡喜得與二丫對了一個目光,笑着開心地說道:“好,今兒咱們就好好嚐嚐大姐的手藝。”
三人說說笑笑地進了屋。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馬信寶和小石頭埋頭苦吃,吃得是滿嘴流油。
待到感覺肚子飽了,馬信寶失落地摸了摸肚子,不捨得瞅了瞅桌子上的菜,皺着鼻子嘟囔着說道:“唉,爺的口福怎的就這麼薄呢?跟小石頭還真是沒法比啊。”
小石頭雖然吃得肚圓兒,但瞅見馬信寶羨慕自己,立馬大方地說道:“寶哥,既然你想吃,就在這兒吃唄,又短不了你的。”
馬信寶聽了,猛然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成,若是讓我大哥知道我在這裡白吃白喝,還不撕了我啊,不行、決不能這樣!”
小石頭見馬信寶一副怕馬信寧的樣子,湊近他笑着說道:“嗨,原來寶哥哥怕寧哥哥,這下子小石頭算是知道了。”
他說着便爽快得拍着胸脯保證得說道:“寶哥,有小石頭罩着你的,你別怕,寧哥哥待小石頭可好了,天天都送好吃得來。”
不等馬信寶回話,小石頭就感到一道目光盯了過來,立馬縮了縮頭,不敢再言語了。
馬信寶見了,立馬拉了小石頭的手,做了一個出去的動作。
小石頭見了,怯怯地瞅了大丫一眼兒,見她沒有阻攔,立馬追着馬信寶奔了出去。
單雅見了,瞅了大丫一眼兒,見她徑自瞅着小石頭和馬信寶離開的方向發起呆來,敢忙與二丫對了一個眼光,瞅着大丫笑着岔開話題說道:“大姐,今兒你做得菜真好吃,三丫今兒才知道你的手藝這麼好,都能開酒坊了。”
大丫登時便醒過神來,瞅着單雅笑着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三丫,大姐的手藝哪裡有那麼好啊?不過做得都是家常菜罷了。”
說着她便忙忙地低頭吃了起來。
很快地,三人便吃完了,二丫搶着收拾說道:“大姐,三丫難得回來一天,你跟她到裡屋說話去吧,這裡統統交給二丫收拾了,你們誰也別插手。”
單雅見了,頓時明白了二丫的用意。
二丫這是讓自己開解大丫啊。
於是,單雅便看着二丫點了點頭,徑自拉着大丫洗了手,隨後,兩人便進了裡屋。
單雅拉着大丫隨意地坐在軟塌上。
大丫瞅着單雅擔心得低聲問道:“三丫,你在忠義侯府過得到底如何?”
單雅聞言,立馬伸手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肯定地說道:“大姐,三丫在忠義侯府過得還可以,老太太一直護着的,倒沒有人敢欺負的,你就放心吧,三丫心裡有數。”
大丫聽了,瞅着單雅搖了搖頭低語着說道:“三丫,大姐雖然沒有進過忠義侯府,可大姐在馬府呆過的,各種傾軋肯定是少不了的,你一定要記住,時時處處多留一個心眼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咱們雖然做不到,但少說多看還是能做到的,明白麼?”
單雅聽了,心裡感到暖暖的。
大丫自己的事兒還想不清、理還亂的,卻仍在記掛着自己。
她待自己的這份兒濃濃的情意,一定要記住,等到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單雅想到這裡,見大丫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忙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大姐,三丫記住了。”
大丫聽了,拍着單雅的手由衷地說道:“這樣大姐就放心了。”
單雅看着大丫反握住了自己的手,低語着柔聲說道:“大姐,謝謝你這麼爲三丫着想。”
大丫見單雅如此說,忙看着她搖了搖頭說道:“三丫,咱們能成爲一家人,大姐感到很開心地,爲你着想本就應該的,誰讓你是大姐的妹子呢?”
她說着,別有深意地看了單雅一眼兒。
單雅見了,當即就明白了大丫話裡的意思。
她竟然爲與自己成爲一家人高興?
自己這具身體的父母祖父祖母到底是什麼人啊?竟能讓大丫一家人死心塌地得願意追隨着?
單雅的心裡越發好奇起來。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查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以至於讓一家子被人陷害,最終落得個三百多口慘死在菜市口的下場。
或許老天爺特意派自己來這裡,就是爲這一家子討公道來了吧?
單雅想到這裡,心裡越發明確了目的。
她看着大丫由衷地低聲喚道:“大姐,你跟二姐和小石頭永遠都是三丫最親的人,三丫永遠是你的親妹子。”單雅說到這裡,眼中的淚不由自主便順着臉頰滑落下來。大丫見了,忙用手拿了帕子幫着單雅擦着臉上落下來的淚,低喃地安慰說道:“三丫,你一直是大姐親親的妹子的,快別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