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一怔,隨後便恍然地瞪了小石頭一眼兒,見他顧自轉了話題,心裡暖呼呼的,掰下了一小塊兒放在嘴裡輕輕嚼着,把剩下的白麪菜糰子又放到了小石頭的碗裡,順着他的話也忙忙地瞅着單雅疑惑地問道:“三丫,到底是咋回事啊?把二姐可嚇得不輕,還以爲……”
二丫和小石頭的小動作,單雅都看見了,她的心裡一陣感動,有這樣互相關愛的姐弟,自己還是有福氣的。
她想到此處,便笑着開始爲他們解惑了。
原來,前些兒天單雅一直在暗自琢磨。
若是錢家知道自己全好了,肯定會拿着賣身契來逼着自己回錢家。
二丫之所以封鎖自己醒了的消息,只怕也是怕錢家這般做。
可是,自己日後總不能天天躲在家裡,且自己醒了的事實總是會被人發現的。
她本來打算以毒攻毒,用錢張氏心疼兔脣兒傻兒子的母愛,迫使她把賣身契還給自家,可又怕他們死豬不怕開水燙,以毒攻毒效果不大。
在羅郎中的兩次診病中,她便多了一個心眼兒,問了一些兒中藥的知識。
現代單雅雖然學得跟醫學無關,但她學得是化學呀,多少與醫藥有相同之處,故而中醫她多少也瞭解一些兒。
其實,她着重想知道的是,在這個朝代,有曼陀羅花和大麻沒?
若是有,自家便試着弄一些兒容易致幻的東西出來。
若是錢張氏真得不依不饒,便給她用上,再找人對她進行強勢暗示,古人都怕鬼神,想必她定然會害怕的,就把賣身契還給自家了。
本來這張賣身契就是被錢張氏騙去的,且真正的三丫也確實被錢家給折磨虐待死了,也只是嚇唬她一下。
當然,在單雅的心裡,還是認爲這麼做太便宜她了。
畢竟在錢張氏的身上有着兩條人命,她死不足惜。
雖然她一心爲兒子,可也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的別人的痛苦之上。
因此,單雅想到用致幻劑的時候,心裡不僅沒有不忍,倒立馬確定下來,甚至還隱隱有些兒躍躍欲試。
經過多方探問,單雅終於問出來了,這裡沒有曼陀羅花,倒是有類似曼陀羅花的植物,是一種草,叫迷你草。
若是人進了迷你草的深處,是很難走出來的,老輩的人都這麼說。
迷你草就在北邊兒的大山上,那裡不大,是禁區,村人極少去。
有極個別的人也去過,只要不是去到深處,呆一會兒便離開,還是沒事兒的。
因爲迷你草一點兒用處也沒有,所以村裡幾乎沒人去。
羅郎中也是當成稀罕事講給單雅聽的。
單雅聽了,心裡很是興奮了一陣子,可是,她在考慮讓誰去幫着摘取的時候,一下子犯了難。
後來她見大郎來送柴火,隱隱有了想法,可畢竟不是自己去,因此便沒有提起。
有一日,單雅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二丫以爲她是疼得睡不着,便想用小瓷瓶裡的藥幫着單雅擦身。
單雅的眼睛一亮,拿過來仔細聞了聞,疑惑地問過二丫之後,才知道擦洗得藥雖然是羅郎中幫着配好的,但是一味主藥卻是自家的。
單雅好奇之下,纏着二丫拿出來看看,這才驚喜的發現,竟然就是自己期盼的大麻。
原來這是爹爹當年拿回來的,若是牙痛或者身上痛了,削一小塊兒泡水擦洗,就會好一些兒。
後來羅郎中知曉了,便幫着他試着配了一些兒,效果竟然比只用這個要好。
於是,需要用得時候,家裡人自然而然地就會找羅郎中幫着配,也因此,自家跟羅郎中一家的關係很好。
單雅聽了,心裡登即便有了主意,想着用大麻來製作致幻劑,可她想到萬一錢張氏來了不吃不喝呢,也沒有多少用處。
於是,她便想着試着做一種迷魂藥粉,淡淡的,不致於引起對方的警覺,又能不知不覺讓對方吸入。
單雅想到這裡的時候,心裡也有些兒彆扭,這不是害人麼?可隨即這個念頭便被打消了。
錢張氏害了兩條人命,自己只是讓她出現幻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當然,真正要做得時候,單雅的心裡還是有點兒打鼓。
畢竟,她從來沒有害過人,所以暗暗嘀咕着用量上儘量把握好。
後來,單雅還是拜託楊大郎幫着摘了幾棵迷你草裝在小罐子裡帶了回來。
單雅對這個很在行,每每二丫和小石頭出去忙活的時候,她就穿戴妥當,用厚厚的布矇住自己的口鼻,打開一半兒窗戶,試着做起來。
很快的,致幻劑便被單雅給鼓搗出來了,她把那些兒粉末裝在一個密封的紙盒子裡。
直到錢張氏上門要銀子,單雅便把那個紙盒子塞到二丫的手裡,並讓她選個順風的位子站好,到時候把這個小盒子用手指捅開一個洞,小心地塞到錢張氏胸前的衣服裡。
至於楊嬸子和羅郎中,單雅想着自家的事兒兩人一直很關心,遂在私底下拜託兩人幫忙,說若是錢張氏來要銀子,請他們定要出手幫忙,來了後,幫着說句話就成。
楊嬸子和羅郎中聽了,連連點着頭,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單雅拜託他們幫得是這個忙。
至於單娟,她一說,單娟就很爽快地答應了,連連說早就應該讓錢張氏這個惡婆子嚐嚐苦頭了。
單雅聽了,倒是與自己的心思相同,有點兒惴惴不安的心便平靜下來。
錢家不僅害死了草兒,還實打實得害死了真正的三丫,那可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可謂是罪孽深重,她沒讓錢張氏去死已經是很仁慈了。
若是錢張氏經過這次事情之後,能夠吸取教訓,日後不再禍害人,對單雅來說,也是功德一件。
怕只怕錢張氏回味過來,又是一場是非吵鬧。
單雅說到這裡,二丫恍然明白了,瞅着單雅苦笑得說道:“三丫,你的膽子也忒大了,日後不許再這般裝死了,二姐被你唬得腿都軟了。”
她說着,便又看向小石頭。
小石頭見了,嘴裡喃喃地怯怯說道:“開始小石頭知道三姐是裝的,可後來楊嬸子和羅叔來了之後,說三姐不行了,小石頭當時便以爲是真得了。”
單雅聞言,急忙攬過小石頭低語着說道:“小石頭不怕,要聽三姐的話,不過你的演技真是太好了。”
小石頭聽了,懵懂地瞅着單雅疑惑地問道:“三姐,什麼是演技呀?”
單雅聽了,立馬啞了聲,過了一會兒才忙忙地低低解釋地說道:“就是你的戲演得好、裝得象啊。”
小石頭聞言,立馬伸手指着單雅搖着頭說道:“小石頭裝得纔不像呢,三姐最像了。”
單雅聽了,笑着親暱地颳了小石頭的鼻子說道:“咱們不說誰更像了,記住,這件事日後要爛在肚子裡,對誰也不能說,知道麼?”
小石頭聽了,看着她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單雅剛安置住了小石頭,就聽到二丫低語着疑惑問道:“三丫,你說得那個什麼粉是怎麼回事?誰教給你的呀?”
單雅聞言,心裡登時便是一怔,她眼珠急轉,立馬有了主意,遂笑着低語地說道:“二姐,三丫真得在閻王爺那裡走了一遭的,是判官見三丫的壽限不到,便又把三丫送回來了,三丫把難處跟他細細說了,他便給三丫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二丫聽了,先是驚訝然後則是後怕,忙忙地拉着單雅的手喃喃地嘀咕說道:“三丫,幸虧你回來了,要不然……”
她說着,便哽咽起來。
單雅見了,知道這些兒日子裡二丫的心裡負擔很重,忙伸手攬着二丫的肩膀輕聲細語地安慰說道:“二姐,三丫回來了,你就別再難過了,那包藥粉便是判官給的,他言說三丫不是賣身命,可是富貴命的,咱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的。”
二丫聞言,登時便驚訝地瞅着單雅,好一會兒後,纔看着她幽幽地道:“三丫自然是富貴命的。”
她說了這一句後,便深思地瞅着單雅,抿了抿嘴脣兒,遂又咬緊了嘴巴。
單雅見二丫深深地瞅着自己,還以爲她被唬住了,急忙伸手拉了拉她,口中疑惑地喚道:“二姐,二姐,你怎麼了?莫不是被唬住了?”
二丫被單雅這麼一拉,猛然醒過神來,忙回握住單雅的手,笑着說道:“三丫,你要快快好起來。”
單雅聞言,急忙看着二丫笑着點了點頭。
二丫這才輕鬆地笑看着單雅問道:“三丫,你可吃好了?”
單雅看着桌子上空了的碗盤笑着說道:“二姐,三丫已經吃飽了。”
二丫聽了,忙笑着說道:“那好,你下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快到炕上歇着去。”
她說着,便伸手來拉單雅起來。
小石頭見了,立馬笑着跟着站起來說道:“小石頭給你們端燈照明。”
他說着,便很快端着燈走在了前面。
單雅與二丫笑着對視了一眼,被二丫攙扶起來,兩人慢慢尾隨着小石頭,朝着東屋走去。
此時的東屋在燈光的照耀下,一片明亮,三人的心貼得格外近、分外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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