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嬸子當即笑着誇讚說道:“我們的小石頭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小石頭聽了,一邊兒往竈臺裡塞了幾根柴火,一邊兒笑着說道:“嬸子,小石頭可是能幹着的,今天不僅跟着二郎哥來回跑着給你們送麪條,還管着竈臺的。”
他說着好似想起了什麼,臉上立馬顯出羞愧來,瞅着他們低聲說道:“今兒小石頭草割得少了,兔子這會兒沒吃得,二郎哥去割了。”
單雅見了,忙安慰他說道:“今兒情況特殊,小石頭的表現一直很好的。”
聽她這樣一說,小石頭的臉上登時又露出了笑容,幹得更加起勁兒了。
單雅看着不停在和麪、擀麪條的單香和單娟,笑着歉意地說道:“兩位姐姐,今兒可讓你們累着了,一天沒閒着吧?娟姐姐你休息一會兒,讓三丫來吧。”
她說着就敢忙去洗手。
單娟見了,笑着攔住她說道:“三丫,娟姐姐沒事兒,身上都好了,我就是和和麪,再揉兩下子,這塊兒面就和好了。”
楊嬸子見了,忙挽了袖子洗了手過來,笑着說道:“好,咱們齊動手,把這點兒面先弄完,放在鍋裡蒸上,然後都歇一歇,今兒晚上咱們還要大幹的,不急在這一時的。”
她說着,便看着單娟說道:“娟丫頭,讓嬸子來,你的身體雖然好了,可還虛着的。”
單娟揉了兩下,笑瞅着楊嬸子說道:“嬸子,就剩擀麪條了,沒事兒的。”
二丫在旁兒見了,忙把錢匣子塞到單雅的手裡,快速地洗了手回來,瞅着楊嬸子笑着說道:“嬸子,還是二丫來擀吧,二丫擀麪條可是老手了,你和三丫可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忙的。”
楊嬸子略一思忖,便明白過來,遂也不跟他們爭了。
單雅催着單娟快去洗手。
隨後,她便帶着楊嬸子和單娟進了東間,舉了舉手裡拿着的錢匣子,笑着低聲說道:“咱們數數,看今兒賺了多少銅板。”
她說着,便把錢匣子打開了。
楊嬸子和單娟笑着點了點,低頭一瞧,見竟然有大半匣子的銅板,不由吃驚地捂住了嘴巴。
過了一會兒,楊嬸子才慢慢緩過神來,又過了片刻,單娟也醒過神來。
她瞅着單雅不相信地壓低聲音說道:“三丫,這是真得麼?一定是娟姐姐看錯了吧?”
單雅見了,笑看着她點了點頭、再點了點頭。
楊嬸子忙笑着低聲解釋地說道:“娟丫頭,這是真得,快,咱們數數,看一共有多少,一百個銅板穿一串,這樣子,咱們好數,也好放。”
單娟聽了,看着楊嬸子忙忙地點了點頭,隨後便拿了線飛快地穿了起來。
單雅見了,想着這樣也好,雖然串多,倒不容易出錯。
她本來想一千個銅板穿成一串的。
於是,三個人忙忙地串了起來。
期間單娟有數錯的,又懊惱地從頭來數。
三個人直穿了兩刻鐘才穿完了。
最後,單雅數了數,竟然一共得了四千五百六十六個銅板。
單雅怕出錯,又分別檢查了一下穿得個數,見沒有錯,忙瞅着她們興奮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屋裡的衆人都知道今兒一天賺了四千多個銅板了,一個個高興地合不攏嘴兒。
小石頭更是高興地眉飛色舞。
他崇拜地瞅着單雅開心地說道:“三姐,咱這金芽如意麪就是好吃,你看,才一天,吃得人就這麼多,太好了。”
單雅聞言,笑着伸手捏了捏小石頭的鼻子說道:“這才一天的,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啊?但願日日都能這般好。”
二丫瞅着單雅開心地笑着說道:“三丫,今兒咱們可還優惠了的,要是明兒,只怕賺得更多了。”
單娟和單香聽了,忙忙地看着二丫樂得直點頭。
楊嬸子則笑着說道:“但願能越賺越多的,這樣咱們幹得就更有勁兒了。”
她說着,便扭臉瞅着單娟和單香問道:“你們和小石頭吃過了沒?一會兒咱們可要繼續揉麪、擀麪條了。”
小石頭聽了,笑着拍着肚子說道:“吃過了,不過二郎哥還沒吃的,他割草去了。”
他說着,猛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咚咚咚……”地敲門聲。
小石頭的眼睛登時一亮,開心地說道:“定是二郎哥回來了,小石頭這就開門去。”
他的話音沒落,人已經竄了出去。
不一會兒,院子裡便傳來了小石頭緊張、着急的聲音說道:“二姐、三姐,單明哥來了。”
屋子裡的人聽了都是一怔,還是楊滿根反應快,忙看着單雅和楊嬸子說道:“我去看看,這天都快黑了,他怎麼來了?”
他說着,便疾奔了出去,瞅着跟着小石頭進來的單明疑惑地問道:“單明來了,你今兒怎麼有空來這邊兒了?”
單明擡起沉悶的臉兒點了點頭,瞅着楊滿根低聲說道:“叔,我來找我姐,我娘……她上吊了?”
“啊?她……你娘今兒不是好好的麼?今兒上午我還見着她的,好好的,她怎會上吊呢?可救下來了?”
楊滿根吃驚地問道。
單明用手抹了一把眼淚,瞅着楊滿根點了點頭,隨後哽咽地着急說道:“已經救下來了,可我娘不吃、不喝、不說話,我這實在是沒辦法了,才讓單成在家看着我娘,我出來尋大姐回去勸勸我娘?”
楊滿根聽了,狐疑地問道:“你爹呢?他還沒回來?”
單明狠狠地用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猛然搖了搖頭,瞅着楊滿根懇求地低聲說道:“大叔,你就讓我大姐跟着我回去勸勸我娘吧?我娘她……”
單明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他痛苦地“嗨~”了一聲便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屋子裡傳來一陣急切地聲音問道:“嬸子到底怎麼了?(娘到底怎麼了?)(大妹子到底怎麼了?)”
單明敢忙擡起頭來,看向屋子門口,就瞅見門口齊刷刷地站着幾個女子。
不等他辨認清楚,就聽到右邊兒的兩個女子着急地奔了過來,急急地瞅着他問道:“娘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呀?還傻愣着幹什麼?”
單明正想開口說話,猛然瞅見站在面前的是單娟,登時就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嘴巴張大大的,半天都沒能合上。
單娟急不可耐地抓住他的胳膊搖晃着急地問道:“大哥,咱娘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啊,算了,我還是自己回去看吧。”
她說着,便丟開了單明的胳膊,想要朝院門處奔去。
單明猛然醒過神來,一把拉住了單娟的胳膊,硬是把她給拉了回來,瞅着她疑惑地摸了又摸,不相信地自語着說道:“是真得啊?可她怎麼會在這兒呢?”
單娟急得猛然拽了拽胳膊,看着他着急地催促說道:“大哥,是我,沒錯,不信你問大姐,你倒是快說,咱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單香看着單明疑惑地眼神,忙點着頭看着單明催促地說道:“明子,她是娟子沒錯的,你快說說咱娘到底怎麼了?難不成想急死我們麼?”
單明聽了,這才恍然大悟,猛然伸手拉着單香和單娟的手急切地低聲說道:“咱……咱爹他……他在外面養外室了。”
“什麼?”單香和單娟登時一怔。
站着的所有人聽了,都唬了一跳,忙忙地看向單明。
單明苦澀地看着單香和單娟低聲說道:“那天,咱爹賣……賣了娟子後,便拿着銀子走了,一點兒都沒留下,晚上回來的時候,他一身的酒氣,娘向他要賣娟子的銀子,想把娟子給贖回來,結果被他打了一頓,後來……後來爹睡着了,娘便翻了爹所有的口袋,竟然連一兩的銀子都沒剩下,只有、只有百多個銅板。”
單明說到這裡,略停頓了一下,隨後又低聲哽咽地說道:“第二天,我便長了個心眼兒,見爹一大早就起來走了,遂尾隨地跟了上去,見咱爹在鄰縣的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就進去了,那個院子看着挺氣派的,我猶豫了半天,也沒敢敲門。”
單明說着,便痛楚地閉了眼兒。
單雅見了,忙示意單香和單娟把單明拉到屋子裡說話。
單明一邊兒往屋子裡走,一邊兒哽咽着繼續說道:“後來我便回去了,這般接連跟蹤了幾天,發現咱爹每天來得都是這個院子,從來沒見他去過什麼酒館,不得已之下,我便跟這個院子的鄰居套近乎,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這裡竟然是爹養得外室,都五、六年了,聽那鄰居說,那女人還給爹生了一個女娃,估計四歲了,爹喜歡得不得了,天天都高興地捧在手裡,如今那女人又懷孕了,都……六、七個月了,想來爹根本就沒有跟人合夥開什麼酒館,他逼着單香嫁人、把單娟賣了,只怕都是爲了這個女人。”
單明說着,便擡起頭看向單香和單娟,痛苦地說道:“我當時就想衝進去,把那個女人和孩子給撕扯了,可……可我又沒有那個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