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沒有人回答雷氏,回答她的是毫不留情的板子。
真真切切的疼痛傳來,雷氏這才才明白,容隱沒有跟她開玩笑!
“真是痛快!”容心琉忍不住道。容心璃看了一眼容心琉,知道她心底憋了口鬱氣,不吐不快。
徐氏也是覺得痛快至極,可是她不敢說。
她自然也聽見了容心琉的話,不禁冷冷看了容心琉一眼。
容心琉知道,卻是根本當做沒有看見她。
十板子很快打完,這回雷氏就是不想跪也站不起來了。
“娘!”徐氏這才假惺惺的上前扶住雷氏。
不經意對上慕容章的眼神,也只得扶着雷氏一起跪坐在地上。
而此時外面看熱鬧的,紛紛誇讚容隱公正嚴明,對於雷氏捱打,唾罵叫好一片。
蘭山縣在府臺眼皮子底下不說,他們溪縣這些人沒有少捱過雷家的欺壓。
如今彷彿看見雷家要倒了,想必他們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了!
“好了,繼續審案吧!”容隱這時以驚堂木提醒所有人肅靜,轉而看向林四喜的方向。
林四喜這麼長時間卻是一直搖頭,不肯回頭去看。彷彿不看,他就不必接受這個現實。
隨後,棺材擡來,被當衆打開。
因爲天氣炎熱,以防屍體腐敗,所以棺材裡被放了石灰。
裡面的孩子,臉色被石灰染的慘白。
仵作當衆驗看了一遍,隨後卻是搖頭:“大人,並沒有什麼痣!”
此話一出,一旁的雷氏不禁一愣,一時間都忘記疼痛。
不會呀……
她明明記得當初抱的是林四喜家的孩子,如果裡面是頌哥兒的話,不可能會沒有呀!
徐氏卻是第一個白了臉色,下意識就去看慕容章的臉色。
卻見慕容章臉色陰沉的可怕,只冷然的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眸光。
“沒有痣?怎麼可能?”林四喜再次震驚,隨後掙扎着要起來去看孩子,卻被人給摁住。
“讓他去看看!”容隱卻是開口。
官差這才鬆手,但是還是防止着林四喜,所以跟在一邊。
林四喜撲到棺材前,一眼看見裡面毫無生機的孩子,頓時覺得心都揪了起來。
雖然孩子死相難看,但卻隱約分辯得出是慕容頌的模樣。
此時也是心亂如麻,說不希望自己孩子死吧,那他的孩子就是慕容頌呀。
死的是慕容頌,卻不是他的孩子。那麼,他的孩子呢?
一個家養了這麼久的孩子,慕容府的人都能下得了毒手。時至今日,他不覺得雷氏能夠善待自己的孩子。
所以,是與不是,他都覺得那結果都堪憂。
一時間,林四喜是真的悔不當初!
仵作掀開孩子的衣衫還沒有合上,所以林四喜看得仔細。
“不,這不可能!”
從孩子有點熟悉的臉到他的肚子,林四喜一寸也不想放過。
可是,越看越是失望。
“不,這不是我的四兒!”林四喜搖着頭,轉而看向雷氏,“我的四兒呢?你把我的四兒怎樣了?你還我的四兒!”說着就要撲向雷氏。
雷氏一嚇,奈何不能後退。
眼看着林四喜要撲上來,就被官差給攔住了。
“林四喜你冷靜點,事情還沒有定論,你若如此激動鬧事兒,本官也幫不得你!”容隱嚴肅的道。
“容心琉可在!”容隱這時又喊道。
容心琉一愣,隨即應聲:“民女在!”一時間,所有人也都看向容心琉。
“本官聽說,你是慕容頌出生時,就貼身照看孩子的,時常差不多又四年之久,等於是看着他長大的!那麼,你可知道慕容頌身上是否有何特徵?”容隱問道。
“大人,她原來不過一個賤婢,她哪裡知道!”容心琉還沒有開口,徐氏就驚慌的喊道。
就是慕容章的眼神再冷,她也顧不上了。
一直在府衙外圍看着的慕容謙看得這裡,不禁愕然。
十分奇怪自己親孃的反應爲何如此激烈?
畢竟,容心琉可還沒有開口說話呢!
容隱聞言看向徐氏:“徐夫人,本官沒問你。雖然你是誥命可以不用跪,但是如果你敢擾亂公堂,本官一樣是有權利掌你嘴的!”
徐氏臉色一白,扶雷氏的手都在發抖。
雷氏身體疼着,如今完全依着徐氏而跪,所以對任何一點反應都很敏感。
察覺到徐氏的異樣,雷氏不禁疑惑的看她。
徐氏卻是低着頭,百感交集。
“容心琉,你現在可以說話了!”容隱說道。
“是,大人!”容心琉恭敬的開口,跟着道,“民女確實在慕容小少爺出生不久,與慕容府簽訂過三年的爲奴契約。
小少爺從出生不到三天,就是奴婢親手照料,日日夜夜陪伴。有一回,小少爺出天花,差點就沒了,民女更是衣不解帶,寸步不離的照顧,並且親自開方子配藥!
直到小少爺出完天花,奴婢擔心他小小年紀落下疤痕將來破相了不好,便是精心研製祛疤的藥物,身上的疹子一個個的爲他塗抹,天天確認去了一點沒有,一直到他身上一點疤痕也沒有留才放心!所以民女百分百確定,小少爺腹部沒有任何黑痣。倒是三歲的時候從假山上摔下來,膝蓋處蹭掉了一小塊皮肉,至今都有一道白色的疤痕,怎麼也好不了!”
“她撒謊,她在撒謊!”徐氏這時又喊。
容心琉冷冷的看向徐氏:“民女有沒有撒謊,相信慕容府上下都知道!因爲那件事,徐夫人可是氣的活活打死了當班的婢女紅兒!小少爺也是因爲這樣,才受驚,然後發燒患上天花的!”
說到這裡,眸光一轉,看見愣在衙門外的慕容謙,便道:“大人可以去問問孩子的父親慕容公子,他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被點到名的慕容謙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兩邊的官差就給他讓了位置。
“謙兒,我可是你娘,你可不要隨着這賤人胡說八道!”徐氏當即喊道。
慕容謙卻是傻眼的看着徐氏,好像懂她的意思,讓他別附和容心琉。
好像又不懂她的意思,因爲容心琉分明說的都是實話!他不隨容心琉的說法附和,那豈不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