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眼前一亮,忽然就‘明白過來’,有福爲什麼會困得這般厲害了,都還不肯睡覺。
想想也是,誰的手腳被捆住,都會不舒服的。尤其是手還被反綁在後面,哪怕是她自己,讓她就這樣睡覺,也是睡不着的。
和有福‘聊’了這麼久,再加上聽到有福的喃喃自語,那婦人自覺自己已經足夠‘瞭解’有福了。加之又想討好有福,想着,便說:“姑娘,要不奴婢幫您把手綁到前面吧。”頓了頓,又補充道:“等您睡醒了,奴婢再給您換到後面去。”
說完,不等有福開口,就又解釋道:“不是奴婢不肯給您解開,實在是殿下有令,奴婢也不敢違背。”
有福臉上馬上露出感激,看着那婦人說道:“能綁在前面睡一會兒就已經很好了,真是多謝嬸子了,以後若有機會,有福一定會好好的報答嬸子的。”
“應該的,應該的。”婦人一邊說,一邊幫有福把綁在後面的雙手解開。
有福倒也‘乖覺’,‘規規矩矩’的,就把手並在一起,伸到了那婦人的面前。
不過,她卻把雙手都握成了拳頭,還將小臂死死的硬了起來。因爲這樣子,會讓小臂比鬆懈下來的時候略微大一些。
這還是有望玩耍的時候發現這個,到她面前顯擺的時候,給她說的。她也沒試過,不知道真假,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爲了不讓婦人發現端倪,有福還把衣袖扯了捏了,又對婦人說:“嬸子,這繩子先前就勒得太緊,又粗糙,我手腕這會兒好疼……所以,想稍微用衣袖墊一下,可以的吧?”
實際上,有福也沒有說話,她的手腕確實是有些疼,都勒紅了。
那婦人自然也看到有福的手腕紅了,正愁找不到話來‘顯示’自己,聽到有福的話,當下就說:“那些粗手笨腳的,那有人把一個細皮嫩肉的姑娘家捆得這般厲害的。讓奴婢瞧着,都覺得疼得慌……”
“不過您放心,回頭若是讓殿下知道了,他們這樣對待姑娘您,肯定輕饒不了他們!一準讓他們吃不來,兜着走!”
有福搖搖頭,‘大度’的道:“他們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他們。”說着頓了頓,又道:“不過,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會在殿下面前,說他們一個好字。”
婦人聞言,連忙讚了一聲:“姑娘真是寬容大度。”
又說:“您放心,奴婢可不是那些粗人,不會勒疼您的。”一邊說,一邊將繩子綁得鬆鬆的,還特意問了有福,會不會太緊。
有福雖然想說還是挺緊的,不過也不能做得太明顯,所以便搖了搖頭,說道:“已經比先前好多了,再鬆一些,讓人知道了,你也爲難。”
婦人心中舒坦,不由得說道:“姑娘真是體恤人。”
“應該的。”有福說着頓了頓,又道:“不過,一會兒嬸子出去的時候,能不能順便幫我把門窗都關上?我這人睡覺向來不太安穩,開着門窗睡覺,總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只怕是半晌都睡不着……”
婦人原本是不想出去的,畢竟上頭有人吩咐過,要她寸步不離的,守在有福身邊。
可有福既然已經這樣開口了,加上想着有福腳手都被綁着,之前不肯跟着自家世子,不過是擔心早晚有一日,被世子拋棄而已。現如今自己都已經說服她了,想來她不會再跑。
而且,這院子裡可有不少的人,她就算是要跑,也是跑不掉的。
便也不在堅持要守在屋裡,只是說:“行,姑娘放心,奴婢就在門口守着,有事您叫我一聲就行。”
“好,多謝嬸子。”有福說着,又打了一個哈欠。
那婦人連忙幫有福蓋了被子,關好門窗,退了出去。
人卻趴在門上,仔細的聽着裡面的動靜。
一直趴了好一會兒,確定裡面沒什麼動靜之後,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但實際上,有福這會兒已經將綁在手上的繩子弄鬆了一些,並且一點一點的,將手從繩套裡抽了出來。
也幸好她的骨骼不大,人也不算太瘦,加上先前做的一些小動作和那婦人綁得鬆,這纔沒受太大的罪。饒是如此,她的手也被繩子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着。
但有福並沒有心思來管自己的手,她只蜷縮在被窩裡,小心翼翼的解着綁在腳上的繩子。
因爲看不見,又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免得萬一被發現,有福又弄了好久,才把腳上綁着的繩子解開。
解開繩子之後,有福迅速的下了牀,將牀上的枕頭塞到被子裡,做成有人睡覺的樣子。爲了不惹人懷疑,也不穿鞋子,直接就穿着襪子到了後窗。
輕輕的推開窗戶之後,從窗戶裡頭跳了出去。
說起來,也真的是有福運氣好,原本這間屋子後窗這地方,也是有守衛能看着的,只是那守衛倒黴,先前吹了一股怪風,捲了地上的塵土,吹到他眼睛裡了,他自己越揉眼睛疼得越厲害,沒辦法,只能去廚房那邊,找水來衝眼睛了。也因此,有福才能順利的從後窗翻走。
翻出去之後,有福卻不知道應該往什麼地方走。只不過,想着這地方不像是農家小院,也不像是什麼大宅邸,乾脆就朝着開後窗的方向悄悄的摸了過去。
也是莫凌雲從前就時常帶着她在別人家的院子裡飛來飛去的,躲守衛玩,所以她對如何躲守衛,什麼地方可能會有人看守還是比較清楚的,加之運氣也不錯。這一路,居然真的被她摸到了後院靠巷子的院牆。
但是,看着一人多高的院牆,再左右看看,發現旁邊並沒有梯子什麼的……
有福有些一籌莫展。
早知道,就跟着莫大哥好好的學一學輕功了,那她不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翻過這院牆了嗎?果然還是老話說得好,有錢難買早知道……有福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正想着,忽然眼角的餘光隱隱看到有一道土黃色的影子,在角落的枯草從裡一閃而逝。
同時,還有一些響動傳來。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