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要還楊瑾柔手帕的事情,第二天,徐閒起了個大早,隨意吃了點東西就去村塾了。
去到村塾之後,其他人都還沒有來,他在後院找到楊瑾柔,就默默的將在懷裡揣了一夜的手帕遞給她,
原本楊瑾柔接過徐閒遞過來的手帕的時候,還有些心喜,以爲是徐閒給自己的‘還禮’,臉上還露出許多嬌羞之意來。
結果等她發現那手帕就是自己頭天傍晚塞給徐閒的的時候,心喜和嬌羞就變成了錯愕以及惱怒。
不過旋即,她就將錯愕和惱怒都壓了下去,只是微微顫抖着聲線,一臉悲傷的看着徐閒問道:“你……你這是何意?是覺得我……我不好麼?”
徐閒將所有複雜的思緒通通壓下,作出一副淡然的模樣,嘴裡說道:“沒什麼。多謝楊姑娘擡愛,不過,徐閒早有婚約在身,不能再接受楊姑娘的好意,還請楊姑娘見諒。”
聽到徐閒的話,楊瑾柔越發的‘難過’起來,看着徐閒傷心的問:“爲什麼?是你覺得,我比不上她嗎?”
雖然心中對有福有諸多不滿,但是徐閒還是覺得,有福比楊瑾柔強得多了。
當然,這種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只是神情微斂,將頭轉向一旁,不看楊瑾柔,輕聲說道:“比不比得上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她是有婚約的。”
楊瑾柔深深的看了徐閒一眼,咬着脣‘強忍淚意’的說道:“我知道了……”正說着,眼眶就有些溼潤了。彷彿是怕自己會在徐閒面前落淚一般,楊瑾柔話一說完,馬上轉身就走。
徐閒居然從她的背影裡看出一些‘故作堅強的倔強’來,心情還微微有些沉重。
不由自主的搖搖頭,徐閒也轉身,準備從另一半去前面學堂晨讀,然後就發現楊夫子就站在他的身後。
“老師……”徐閒有些尷尬的輕喚。
楊夫子含笑看他一眼,沒事人一樣說道:“今日來得這般早?那就先進去讀書吧。”
“是。”看楊夫子什麼都沒說,徐閒鬆了一口氣,微微一頷首,應了就往前頭屋裡走去。
等他快要走到前院了,楊夫子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大丈夫,當三妻四妾。”
徐閒身形一頓,旋即想到自己的處境,苦笑道:“老師,您說笑了。徐閒不才,但……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楊夫子意味深長的說道:“以後你會明白的。”
楊瑾柔並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尤其是在她深深的堅信,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徐閒的情況下。她留下一句那樣的話轉身離開,不過是一番做作,故意做給徐閒看的而已。
掐着時間攔住了背了揹簍上坡去摘桑葉的有福。楊瑾柔‘未語先笑’,看着有福‘親切’的說道:“有福妹妹,姐姐有點事情想要找你,不知道你這會兒方便不方便?”
有福一看到楊瑾柔的假面就覺得膩歪,當即說道:“不方便。”
說着,就要繞過楊瑾柔,繼續往坡上走。
楊瑾柔連忙往旁邊走了兩步,再次將有福攔下,“妹妹,有福妹妹,姐姐耽誤不了你多久的,咱們借一步說話可好?”
有福搖搖頭,毫不客氣的說道:“不好。”
楊瑾柔的臉都快僵成一張樹皮了。強行繃着笑臉,看着有福有些勉強的說道:“妹妹這是怎麼的?連話都不願意和姐姐說,可是姐姐什麼時候得罪你了嗎?”
有福皺眉看向楊瑾柔,頗爲不快的說道:“你這人,真是奇怪,我和你又不熟,咱們也不用打交道,有什麼好說的啊?你可別耽誤我的時間,我忙着呢。”
楊瑾柔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有福往後退了兩步,說道:“你可別,你這樣一副樣子,叫人看見了,還不知道會以爲我怎麼欺負你了呢。那我可真冤。”
說着頓了頓,不等楊瑾柔說什麼,就又道:“算了算了,惹不起你我躲得起,我繞着你走行了吧?”
說完,就轉身往回走,準備繞一個大圈子,到另一塊桑土裡去摘桑葉。
楊瑾柔幾乎要把一口牙咬碎,卻仍舊放軟了語氣,悵然欲涕的看着有福的背影,帶着哭腔說道:“有福妹妹,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做朋友的,你……你當真連朋友都不肯和我做麼?”
有福腳下一個趔趄。
將揹簍的繩子拉得緊了一些,飛也似的跑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楊瑾柔的影子了,有福才停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有些後怕的說道:“幸好跑掉了,真可怕……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啊。”
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胸口。
然後,她就聽到了一個笑聲從頭頂傳來。
擡頭一看。沐正豐從路邊的樹上一躍而下。
有福一見沐正豐就道:“沐大叔,您怎麼會在這裡?”聲音帶着些許尷尬。
說着,想到自家阿弟,又問:“有望沒和您一起嗎?”
話音剛落,顧有望的聲音就從頭頂上傳來:“嘻嘻,阿姐,我在這兒呢。”
有福這才發現顧有望也在樹上。頓時嚇出來一身冷汗,連忙朝着顧有望喊:“有望,你可別動,千萬別動!抱緊樹枝啊。”
說着又轉向沐正豐,一臉焦急的道:“沐大叔!您怎麼能放有望一個人在樹上待着呢?”
顧有望聞言,朝着有福喊道:“阿姐,我沒事的。”
有福纔不管有望是不是真的沒事呢,只一臉焦急的看向沐正豐,嘴裡說道:“沐大叔,您幫忙把有望抱下來吧,看他一個人在樹上待着,我實在害怕……”
沐正豐笑着搖頭,說道:“不礙事,我拿帶子繫着他的腰的。”
有望笑嘻嘻的站起來,讓有福看自己腰上的布帶子。
他這一站不打緊,直接把有福給嚇得差點哭出聲來:“有望你快蹲下去!不是,你快坐好,抱穩些。”
又朝着沐正豐說道:“沐大叔,您把有望接下來吧,求您了。”
有望又喊:“沒事的阿姐,師父帶我練膽子,回頭好教我輕功呢。”
沐正豐點點頭,說道:“我是他師父,我知道應該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