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有福有些尷尬的搖頭。旋即坐了回去。
莫凌雲垂下眼簾輕笑,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馬車的旁邊。
不一會兒,東宮衛士和二皇子府的護衛也聽見了陣陣馬蹄聲,心中警覺,當即策馬護到自家小主子的身邊,一邊縱馳,一邊戒備起來。
隨後,他們看到莫凌雲彷彿‘毫無知覺’一般的,依舊同往常一樣,在顧有福所乘坐的馬車旁邊,便明白是自己等人想多了。畢竟莫侯爺的內力可比他們精湛,他不可能無知無覺。既然他什麼反應都沒有,要麼來的人是普通人,要麼就是自己人了。
可是那一陣接一陣的馬蹄聲一聽,就是訓練有素的,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在騎馬。那麼,來的就只能是自己人了。
東宮衛士和二皇子府護衛都放鬆了下來,不過卻依舊不離自家小主子左右。
很快,所有人都聽見了一陣馬蹄聲。
迎面而來的人已經很接近了。
皇次孫周代垣不由得放慢了一些馬速,皺了眉頭,不停的小幅度動着自己的腦袋,臉上全是糾結的表情。
“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
二皇子府的護衛還以爲自家小主子是在說迎面來的馬蹄聲不對勁,當即開口道:“公子,來的應該是自己人,您不用擔心。”
周代垣也聽到了馬蹄聲,但是他的心思壓根就沒在馬蹄聲上面,而是放在了莫凌雲的身上。
聽到自家護衛的話,周代垣不耐煩的一扭頭,說道:“笨蛋,本公子像是在擔心這個嗎?”
“公子恕罪。”二皇子府的護衛一看自己會錯了意,連忙告罪,隨即又疑惑的問道:“公子,那您是想說什麼不對勁?”
周代垣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一邊去,你懂什麼。”
說着,也不理自家護衛,又自顧自的,想起自己疑惑的事情來。
而這個時候,微服而來的沐正豐一行人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見了。
莫凌雲勒了馬。
他們這一行人便也跟着停了下來。
沐正豐隔着老遠的,就激動不已的大喊:“屬下沐正豐,拜見指揮使大人!”
話音剛落,人已經單膝拱手,跪在了莫凌雲的馬前。
同沐正豐一道來的,以西川千戶所的千戶爲首的一干人等,也紛紛拜見莫凌雲。
莫凌雲擡了擡手上的馬鞭,語氣淡淡的說道:“都起來。”看沐正豐不動,又道:“沐正豐,你也起來。”
“是!”沐正豐先低頭一點,隨後才站了起來。
莫凌雲下了馬,向着周代埻的方向行禮,嘴裡道:“見過大公子。他們不知大公子在此,有所怠慢,還請大公子見諒。”
以西川千戶所千戶爲首的一干人等,包括沐正豐在內,皆是心中一凜,全都明白了自己等人所犯的錯誤。
君臣有別,哪怕他們心中如何激動,也不該放着太孫先給自家長官行禮。而且,指揮使大人既然讓他們微服接應,他們就不該叫破大人的身份……
不過眼下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們只忙着跟在莫凌雲後面,向周代埻施禮,嘴裡道:“小的見過大公子!”
周代埻是個大度的人,原本就沒覺得有什麼,因爲在他心裡頭,莫凌雲是長輩,而且那些錦衣衛是莫凌雲的直系下屬,激動之下做出一些有違禮法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微服,又有莫凌雲將事情攬下,周代埻自然不會怪罪,當即一擡手,說道:“不必多禮,諸位幸苦,請起吧。”
一干西川府的錦衣衛齊齊說道:“多謝大公子。”
隨後,莫凌雲又朝着周代垣的方向虛引了一下,說:“一併見過二公子。”他自己,卻是沒有施禮的。
畢竟周代垣雖然是皇孫,卻尚未得封,哪怕沒有他和皇帝之間的關係,哪怕是在京城裡頭,就衝着他本身的身份和地位,也不用對一個普通的皇孫太過恭謙。更何況,現在還是在外面。
而皇太孫是冊立過的,不管將來是怎麼樣,現在,至少他未來太子的身份,是明確了的。
所以,屬下人怠慢太孫,他親自見禮請罪並且作出解釋,但是對皇次孫,就無所謂怠慢不怠慢了。
一衆西川府錦衣衛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還是恭恭敬敬的,向着周代垣施禮,口稱:“見過二公子。”
若是往常的話,周代垣肯定是要發一通脾氣的,不過今天他在考慮別的事情,倒也顧不上發脾氣,只是胡亂的擺了擺手,他身邊的小太監連忙知機的說道:“諸位不必客氣,二公子請諸位起身。”
“多謝二公子。”西川千戶所的錦衣衛齊聲說道。
等他們都見禮完了,早早就下了馬車,站在一旁候着的有福纔開心的上前,朝着沐正豐喚道:“沐大叔!”
在場的只有沐正豐一人姓沐,聞言循聲望去,卻看到一個熟悉的小丫頭,向着自己走來。
沐正豐對有福印象頗深,感官也不錯,而且還有所瞭解。又因爲雖然各地的錦衣衛衛所不管有什麼事情,都要事無鉅細的,向指揮使衙門彙報,但是指揮使衙門卻不會什麼都給下面的人說。所以,沐正豐倒是不知道有福去了京城。
因此,見到她從自家指揮使大人身後的馬車旁邊走上來,頓時就驚訝不已,下意識問道:“顧小丫頭,你怎麼在這裡?還和……”
還和指揮使大人在一起。
沐正豐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他卻疑惑的看了一眼莫凌雲。
有福一看就明白他的意思。笑笑說道:“沐大叔還不知道吧,我去年冬天去了一趟京城,回來的時候,莫大……”叔字還沒出口,就感覺到莫凌雲的視線投了過來,又笑了笑,改口道:“莫大哥正好要陪着我義兄出門遊歷,義兄又想見識一下西川的風土人情,我們就一道,從京城出發了。”
莫凌雲滿意的將視線移開。
聽到有福的話的沐正豐,卻因爲太過吃驚,而忽然覺得耳邊嗡嗡的作響。
一時間,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