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荷花顫抖着從嘴裡擠出三個字。
背部的強烈疼痛讓莫小鈴的額頭沁出了些許冷汗，她掃了荷花一眼，沉着臉道，“離我那麼遠幹嘛，怎麼，怕我會吃了你。”
荷花嚇了一跳，急忙否認，“不，不是。”
莫小鈴嘴裡哼了一聲，狀是不在乎道，“既然不是就過來，本小姐的背正痛着呢，你來給我捏捏。”
荷花踟躕了半晌，最後還是繞過趙大夫，一步步來到莫小鈴牀邊。
“小姐我……啊……”荷花剛小心翼翼地擡頭，猛的就對上莫小鈴的臉，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
明明應該是嬌美可人的，但是現在卻因爲背部的劇烈疼痛導致臉色蒼白得嚇人，更帶着微微的扭曲，然而讓荷花嚇到的卻是那一雙眼睛。
她就那樣陰測測的盯着她，彷彿是夜半被惡鬼盯着，突如其來的驚恐讓原本就緊張不安的荷花直接嚇得尖叫出聲。
看着企圖後退的荷花，一臉驚悚的荷花，莫小鈴不怒反笑，“怎麼，我就那麼可怕？”
荷花勉強平復心情，斷斷續續道，“沒，沒有！”
“那就趕緊幫我捏捏吧。”莫小鈴斂起臉上陰晴莫定的表情，慢悠悠地招呼荷花過來。
直覺告訴荷花，此時的莫小鈴很危險，很危險，但是身爲一個連命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丫鬟來說，她沒有辦法拒絕，只能聽從。
然而，就在荷花剛靠近莫小鈴，伸出手要去幫她捏背的時候，莫小鈴猛得伸手，一下子就拽住了荷花的頭髮。
此時，她臉上的表情比起之前要猙獰許多，如果有人見過莫紀仕猙獰的樣子，就會知道，這兩人不愧是親兄妹，連發瘋，變態的模樣都一模一樣。
“啊，小姐，你放開我……”荷花的頭髮被倒扯着，頭皮處有一瞬間強烈的麻痹，隨後就是源源不斷地疼痛，那種疼痛幾乎讓她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荷花的求饒並沒有讓莫小鈴手上的力度減少幾分，反而更加刺激了她，不僅僅是手上的力度加重，還拉着沒有多少反抗力氣的荷花，用她的頭去撞牀角。
“我讓你躲開！我讓你怕我！你這個賤蹄子！”
伴隨着莫小鈴一聲聲的憤怒咒罵的還有荷花悽慘的叫聲。
趙大夫愣坐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看似呆滯的眼睛裡卻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醞釀着，只等待一朝爆發！
衣袖下垂着的手被他狠狠一攥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莫小鈴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眶裡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染上了興奮的血紅色。
既然她痛，那麼她就要讓別人也一起痛，這樣子她纔會舒服。
沒過多久，荷花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小，她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揪着她的莫小鈴自然察覺到了，但是她沒有停下，反正只是一個不聽話的賤婢而已，就算死了，又有什麼所謂呢。
就在這時，一抹身影忽然從地上猛的爬起，快速來到牀上。
莫小鈴稍稍停了停手上的動作，勾起嘴角，望着眼前面無表情的趙大夫，口氣不屑地挑釁，“怎麼，你看不下去？難道你真的想要被趕出莫家？你要知道一旦你出了莫家的門，你連一條狗都不是！”
赤裸裸的鄙視和侮辱讓中年男人面無表情的臉更冷了幾分，他擡眸，視線落在莫小鈴的身上。
莫小鈴狐疑地對上他的視線，不知道爲什麼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心驚。
那種視線，那種彷彿在看死人的視線一下子就涼透了她整個人，也讓原本處於興奮的她安靜了下來，內心裡反而升騰起一抹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莫小鈴嚇得瞬間放開了揪住荷花頭髮的手，她用手撐着牀，想往後縮，可是後背劇烈的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很有力的手，此時卻如同沒有骨頭般，癱軟無力。
她驚恐地看着逼近她的趙大夫，內心的恐懼一點點放大。
“你，你要幹什麼，別忘了這裡是莫家，我是莫家的小姐，如果你幹了什麼事，你以爲你能安全離開嗎？到時候你連死都沒那麼容易。”
一向仗着莫家囂張慣了的莫小鈴在趙大夫帶着無盡寒意的目光下，非但沒有降低姿態求饒，反而氣焰更甚，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覺得是對的。
趙大夫看到莫小鈴明明很害怕，卻仍然囂張的樣子，一下子面無表情的臉竟然被逗笑了。
莫小鈴明顯被他的突如其來詭異的笑嚇到了，瑟縮了一下，喃喃了一句，“神經病”。
趙大夫自然聽到她的咒罵，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再次看向莫小鈴的眼神裡，再也沒有剛剛的冷意和暗藏的殺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似乎看盡滄桑的涼意。
他輕哼了一聲。狀是隨意地開口，“你放心，我不會殺你。”
莫小鈴蒼白的嘴角揚了揚，她就知道，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
然而趙大夫下句話卻讓她臉色又扭曲了幾分。
“莫家，就是一個臭水溝，要不然怎麼會養出像你們這樣的臭老鼠。”
趙大夫彎腰，抱起地上額頭流血，已經昏迷的荷花，轉身離開。
莫小鈴原本想呵止住他，可是對於他那個眼神還有有些心有餘悸。
他涼涼的類似感嘆的話從門外傳來。
“像莫家這樣的臭老鼠，只要禍害了人，遲早會被收拾的。”
“神經病！”莫小鈴目光暗暗地看着他的背影，再次咒罵出聲。
等她好了，下次再看到他，一定要弄死他，還有那個該死的荷花！
莫小鈴的娘，百里翩翩剛踏進莫小鈴的房門，就聽見自家女兒罵罵咧咧的聲音和一陣又一陣的呼痛聲，原本煩躁的心情又沉了幾分，好看的眉頭也皺了皺。
“小鈴，怎麼了，是不是還是很疼。”壓下心裡的不悅，百里翩翩邁進房門，關懷的聲音依舊很輕柔。
眼前出現百里翩翩的身影，又聽到她關切的話，莫小鈴扭曲的臉微微斂了幾分。
“娘，你怎麼纔來，我不是讓那個賤丫頭去叫你好久了嗎？”
莫小鈴的埋怨讓百里翩翩嬌媚臉上柔和的笑僵了僵，不過，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