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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數月不見,葉氏和穆氏等人再見到臨青溪時,早已經是淚水漣漣。一家人開開心心吃了團圓飯,又說了大半夜的體己話,這才意猶未盡地上牀歇息。
第二天,聽說臨青溪回來的消息,臨小玉、臨翠花、臨小桃、臨小草和臨英子幾個女孩子都來看她,她們七嘴八舌地不斷詢問臨青溪這段時間在外邊的見聞。
臨家村的人只知道老臨家的幾個孩子是去遠地方看親戚,並不知道臨青溪、臨青雲和臨青飛去了京城。
離開臨家村的這段時間,臨青溪始終牽掛着她的那些地,當她再次踏上自己的那幾畝地時,很多對土地的想法又不一樣了。
“姑娘,這大棚裡的蔬菜都長得非常好,已經成熟的都按照姑娘原先的吩咐取出了種子,然後放在大缸裡醃製了起來,只是眼前成熟的一茬接一茬,全都要醃製起來嗎?”臨大安想起院子裡那些一個又一個的大缸,覺得很可惜,因爲種子已經足夠多了。
“嗯,全都醃製起來,種子還不夠,過幾天我打算再買一些地。”臨青溪沒有多說什麼,陸志明從京城挑來的這六十個人,她還要花點時間重新篩選一遍。
“是,姑娘!”臨大安總覺得臨青溪這次外出歸來有哪些不一樣了,她對他們這些下人還是一樣的親切,只是感覺上又遠了很多。
臨青溪在自己的地裡查看了一圈,她發現真正屬於她自己的,其實還是當初臨遠山決定給她的那三畝地。
在家裡呆了兩三天,臨青溪就和臨青雲一起去了福安鎮,在一品香他們見到了臨青飛,之後三兄妹就出去了。
大概兩柱香的時間,福安鎮上一處很不起眼又很安靜的小院子裡出現了老臨家的三個孩子,一進院子,臨青雲和臨青溪先是打量了一圈,然後就跟着臨青飛走進房裡。
在房間裡坐下之後,臨青溪就笑着說道:“三哥,這地方選的真好,以後說個什麼事情也不怕不相干的人聽到了。”
“沒錯,這裡的確很好。”臨青雲也很滿意。
臨青飛笑笑,轉而問道:“大哥,溪丫頭,咱們開始說正事吧,你們準備先辦哪一樣?”
臨青雲說道:“咱們人小力薄,在屏陵縣買地的銀子還是溪丫頭借的,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掙銀子,只要手中有了銀錢,很多事情咱們就好辦了。”
“大哥你說的是,只是銀子不是那麼好賺的,在福安鎮上雖然有些大戶,但很多百姓還是不捨得花錢的,咱們這次要掙的銀子絕不是小數目,如果沒有值得信任的人幫助,很容易成爲別人口中的鮮肉,我覺得人比銀子更重要。”臨青飛很清楚,現在想要找人根本不必花很多銀子,只要給他們一口吃的,他們就願意跟着你。
臨青溪覺得臨青雲和臨青飛說得都對,這段時間她給兩位哥哥偷偷講了不少用人之道、經商之道,她發現臨青雲和臨青飛腦子很聰明,以前很多東西看不到、看不透,是因爲他們缺乏一個目標,更缺乏一個引導人。現在,她是他們的妹妹,也是他們的“老師”。
“大哥、三哥,你們說得都沒錯,現在咱們缺錢,也缺人,如果一開始的這個地基不打好,日後就算蓋起了高高的房屋,也是很容易就塌掉。現在,咱們需要做三件事情,一是掙錢,二是培養自己值得信任的人,三是找一個最大的靠山。”臨青溪要在老臨家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鐵三角”,只要給她足夠的成長空間,她不會再讓任何人小看她。
“溪丫頭,這錢和人咱們都能着手去辦,只是這‘靠山’你要找誰?你的師父?你的師公?還是你那些師兄、師伯?”臨青飛問道。
“大哥,三哥,你們所說的這些人不過是我尋找真正靠山的一個途徑,撇開感情不說,單純地從利益出發,彼此只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他們利用我達到某種目的,同樣我也能利用他們完成我自己的事情。”很坦率地撕掉人與人之間那張“遮羞布”,臨青溪也可以變得很冷酷。
“溪丫頭,難道你真正想要找的靠山是……是坐得最高的那位?”臨青雲有些震驚,他沒想到臨青溪的野心和胃口會這麼大,竟然想要找楚國最有權勢的一個人當靠山。
臨青溪沒有說話,只是笑笑。而她的默認,讓老臨家的兩兄弟突然又覺得事情比他們想象的還要令人措手不及,似乎這第一步還沒走,就已經預感到最終目的地有多麼遙遠。
臨青溪沒有告訴臨青雲和臨青飛,其實他們都猜錯了,她要找的真正靠山並不是一個國家的王者,而是一個國家的百姓,因爲國君的靠山是他的子民,當你與一個國君站在同樣的位置,並且他的“靠山”更依賴你的時候,就是一國之君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溪丫頭,說說你的具體計劃吧。”此時的臨青雲已經不是那個沒見過什麼市面,想法比較狹窄的鄉野農夫了,他也有了野心,有了要大展宏圖的渴望。
“大哥,你在數字方面很有天賦,而且做事穩重,那些經商之道你領悟的比三哥還要快,所以我覺得你比較適合做生意。別人都說‘無商不奸’,你現在最缺的就是‘奸’,當然這不是讓大哥做壞人、做小人,而是要讓你在經商的過程中不被別人算計,並且讓利益最大化。這些東西我以後都會告訴你,也希望你能轉變自己的思想,不要認爲我在教你做壞人就是。”要想改變一個人,就要從他的思想入手,而且性格、習慣等也要相應改變。
“溪丫頭,大哥也有腦子,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自己已經能分得清,所以你不必擔心我,你是我妹妹,你不會害我!”臨青雲對臨青溪有足夠的信任,甚至他想,就算臨青溪讓他去做惡人,他也會去做,因爲他信任她。
“謝謝大哥!”如果不是絕對信任自己的哥哥,臨青溪也不會將自己的底牌一張張在他們面前掀開,“三哥,你無論在哪兒人緣都最好,而且也善於琢磨人心,看人也很有眼光,只是,你還缺乏一股狠勁。不過不要急,很多東西要慢慢來。”
“溪丫頭,你放心吧,三哥不是你想得那麼沒用,你教給我的那些東西,我都記得很清楚,找人的事情交給我就是。”臨青飛經過了瘋九那件事情,他的想法也每天都不同。
“那好,從現在開始,大哥開始學做生意,三哥學着出門結交朋友,一旦學有所成,你們就不要再在福安縣呆着,外邊纔是融大少和融三少的天下。福安縣這裡有我就可以了,我會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這裡,讓你們能夠更安全、更自由地去做自己的事情。”既然現在自己已經成爲了很多人眼中的香餑餑,那麼她就讓自己變得再引人注目一些。這樣一來,日後那些只顧盯着福安縣這塊美肉的人就會看不到身後慢慢長大的虎狼。
當天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臨遠山和臨忠國把臨青雲和臨青溪單獨叫到了跟前。
“大郎、溪丫頭,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和你爹?”臨青雲他們從京城回來之後,說話 ...
做事總是顯得神神秘秘的,也許在外人看來他們沒什麼不同,但是逃不過臨遠山那雙眼睛,他可是他們的阿爺。
“阿爺,沒什麼事情,您多心了。”臨青雲看了一眼臨青溪,然後對臨遠山說道。
“是我多心了嗎,啊!你們這些孩子都長大了,有什麼事情也不願跟阿爺說了,哎,人老了,兒孫都嫌了。”臨遠山此時的感覺就像看着自己一口餵養大的雛鷹要離巢飛翔的那一刻,他感到有些失落。
“阿爺,您別這樣說,我和哥哥其實真沒有什麼事情想要瞞您。只是,我和哥哥們不想您和爹跟着操心,想讓你們過上一些輕閒的好日子。”臨青溪拉了一下臨青雲的袖子,這件事情她來處理就好。
“我怎麼能不操心!溪丫頭,阿爺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咱莊稼人生來就是受苦的,哪能過什麼輕閒日子,趁着還能動彈,能幫你們這些小的一把就幫一把,等阿爺老得不能動了,你想讓我操心我都懶得去管你們的事情了。”臨遠山又拿出了腰間的旱菸袋,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要抽上兩口。
“溪丫頭,你們有什麼事情就說吧,爹能做的不多,但總能幫上一些忙。”臨忠國腿好之後,總覺得自己沒用,是兒女們的負累,好不容易去了村裡的豆腐房,他也不能幹重活。
“阿爺,爹,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我去京城回來的路上,衛玄師兄讓他的侍衛找到我,並且給了我兩萬三千兩銀子,其中三千兩是我的辛苦費,他想讓我在福安縣幫他買些土地,再僱請一些人幫他耕種,他還說,不能免費讓我操心,每年的收成都會給我一半。這些天,我和大哥他們就在忙這件事情。”既然臨遠山和臨忠國想要操心,那麼臨青溪手裡還真有一件需要操心的事情,原本想過兩天再說,現在看來不行了。
一聽到兩萬三千兩銀子,臨遠山和臨忠國就吃驚地說不出來話了,又聽到衛玄要把一半的收成給臨青溪,他們連吃驚是什麼都忘了。臨青雲也是前兩天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溪丫頭,那……這麼多銀子,你……你都放哪兒了?”臨遠山現在還真想敲一敲臨青溪他們幾個孩子的腦袋,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還瞞着他們,這能是他們幾個小的辦成的事情嘛!
“阿爺,我就放在我牀上的枕頭底下了!”臨青溪隨意地說道,她就知道這件事情說出來,臨遠山和臨忠國就會徹底地轉移了注意力。
“胡鬧,你們這幾個孩子真是胡鬧!那是幾文錢,幾兩銀子嗎?怎麼能就放在枕頭底下呢,大郎,快叫你娘藏好!”臨遠山連旱菸也不抽了,有些緊張地在屋裡來回踱步。
“阿爺,您別這麼擔心。衛玄師兄讓我用這些錢幫他買地,等到地買好,人請好,再買一些農具之類的東西,這些銀子也都快花完了,在咱家呆不了多久。”臨青溪還真怕臨遠山會因爲這些銀子連身體都能擔心出病來。
“那地的事情你們找的怎麼樣了?”臨忠國也沒想到兒子和女兒瞞着他們的竟然是這麼大的事情。
“爹,這地和人哪能那麼容易就找到,再說,溪丫頭的師兄把這件事情交給她,咱們也不能馬馬虎虎就給辦了。”臨青雲很少說謊,尤其是對自己的家人,但這次他也不得不說了。
“對,咱不能馬虎辦。溪丫頭,你師父知道這件事情嗎?”臨遠山突然覺得身上的擔子重了起來。
“阿爺,我師父還不知道。您別太着急,我和師兄連契約文書都簽好了,這件事情六年之內辦好就可以了,而且一半的收成也都簽字畫押了。我和大哥都想着這件事情早點辦好,咱們每年的收成不就能多很多嗎?”臨青溪故意說得有些市儈。
“什麼,你連契約文書都簽了?溪丫頭,溪丫頭,你這孩子膽子怎麼就這麼大呢,這事情怎麼也要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臨遠山不滿地看着臨青溪說道。
“阿爺,當時也是事出突然,我想着這麼好的好事怎麼能錯過呢,說起來也是衛玄師兄想幫幫我,所以我就瞞着三哥自己做決定了。哎呀,阿爺,反正契約文書都簽字畫押了,這件事情是沒法更改了,咱們好好做不就行了。”說到最後,臨青溪乾脆耍起了賴。
“爹,溪丫頭說的對,現在也不是怪她的時候,咱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麼幫着買地和請人耕種吧。我聽說祁家村有幾百畝的地都荒着,也有人想賣自家的田,我這就去問問!”臨忠國不忍女兒受責備,而且他也覺得臨青溪沒有說錯,還是要先把這件事情做好。
“那行,你先去祁家村問問,我也去附近幾個村走走,看看有沒有賣地的,等地都買好,再說找人的事情。”臨遠山一想也是,就算自己再責怪臨青溪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先解決事情。
“阿爺,爹,你們先等等,我話還沒有說完呢!”臨青溪有些討好地拉住臨遠山和臨忠國的袖子說道。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面對臨青溪討好的笑容,臨遠山只有無奈一嘆。
“阿爺,爹,我和師兄的契約文書上寫得很明白,現在咱們楚國買賣一畝地是一兩銀子,他讓我在福安縣給他買一萬畝地,另外一萬兩是六年裡各種花費需要的錢。當今聖上不是下令讓百姓開荒種地,還只交一成的稅嗎,那咱們不用買什麼好田,就找一些流民去開荒,管他們吃住。這第一年也許要花點銀子,可是第二年地裡種的糧食和蔬菜就能自給自足了,這樣不是能省下很多銀兩嗎,所以……”臨青溪本來小算盤打得霹靂嘩啦響,就是不知道臨遠山和臨忠國這對老實人會不會同意。
“所以什麼?”臨遠山的臉已經有些陰沉下來。
臨青溪也不怕,繼續說道:“所以,咱們不用花錢去買一萬畝的好田,直接開墾一萬畝的荒地,然後把荒地變成良田,這不就行了。也不用花那麼多銀子去請人,直接找些流民過來,然後讓大安找些人去管着他們,再教他們一些種田的知識,這不就成了,反正師兄說,咱們田裡種什麼,他那萬畝田裡也種什麼,我又不是沒辦法把荒地變成良田,何苦把一萬兩浪費在買地上。”
臨青溪在和夜影籤契約文書的時候,她就把文書上的字看得一個也不漏,而且找到了文書的漏洞,買地的這一萬兩銀子她是壓根就沒打算拿出來,這可是她“打地基”的本金。
“溪丫頭,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鬼心思多的人。阿爺沒想到,你竟然連做人的根本都忘了,你怎麼能有這樣的算計和想法,你太令阿爺失望了。”臨遠山有些沉痛地看着臨青溪說道。
“阿爺,我沒變,我知道您心裡現在是怎麼看我的,可是我沒覺得自己做錯。您仔細想一想,開荒種田有什麼錯,如果咱們在荒地上種出的糧食和在良田裡是一樣的,那麼楚國的百姓不就不怕沒吃的嗎,就算他們沒有地,也可以在荒地上種出好莊稼。還有,福安縣的流民不少,他們很多連飯都吃不上,咱們請他們給咱幹活兒,也不是白乾,給他們吃,給他們喝,再給他們找一個住的地方,這也算做了一件大好事。”臨遠山的不理解臨青溪能夠理解,人會因爲善良而去按部就班地做很 ...
多事情,但很多時候,人要學着換個角度看事情,這樣同樣的結果換種方式就會有意外的收穫。
“阿爺,我覺得溪丫頭說的沒錯,既然她師兄要求的只是一萬畝田地,那麼咱們把荒地變成良田,不同樣是一萬畝嗎,這也不算背信棄義。流民給福安縣帶來的禍害,您和爹不是不知道,您自己都說,他們都是一樣的百姓,既然如此,咱們就給他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經過臨青溪一番點撥,臨青雲已經能猜出其中的門道兒,不得不說自己妹妹這一招的確有些“狡詐”,但別人又說不出什麼。
臨遠山和臨忠國的思想一時都有些轉變不過來,他們都覺得臨青溪的做法有些“滑頭”,甚至有些“欺騙”,可經過她的嘴一說,她的做法似乎又沒錯,不但沒錯還有很多好處。
“阿爺,爹,我也不想惹你們生氣,但我自己有自己的做事方式,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們不同意我的做法,那麼這件事情你們就當不知道,這是我和師兄之間約定好的事情,應該怎麼做,我自己心裡有數,就算苦一點、累一點,被你們和外人誤會,我也認了。”臨青溪這話說得有些委屈,但買地請人的事情,真正能做主的應該是她。
“是不是我和你爹無論怎麼反對,你也要開荒種田,然後請流民耕種?”臨遠山看着臨青溪嚴肅地問道。
“沒錯,這件事情阿爺和爹就是不插手,我也會這樣做。有些銀子該花就花,但有些銀子能省就省,說不定省下來的這些銀子能做更多事情。”臨青溪悠悠地說道。
“那好,這件事情我老頭子就不管了,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臨遠山有些氣惱地轉身離開了。
“溪丫頭,你何苦要惹你阿爺生氣!”臨忠國不贊同地說道。
“爹,沒事的,過兩天阿爺就會好了,而且他還會主動幫我呢!”臨青溪笑了一下說道。
“你就這麼有信心?”臨忠國也是無奈,兒女大了,有很多想法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再拘着他們也不是辦法,還不如放開他們的手腳,讓他們想做就做什麼。
“那是自然,阿爺最疼的人可是我,爹、大哥,你們就等着吧,不出三天,阿爺一定會幫我的。”臨青溪故弄玄虛地說道。
臨忠國和臨青雲不知道臨青溪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但是從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她就拉着臨青雲出門了,枕頭底下她說的小木盒也不見了。
晚上很晚她才和臨青雲回來,而且累得滿頭大汗,臨青雲還對家人說,在去打探荒地的路上,臨青溪中暑了兩次。這天晚上,臨青雲被臨遠山、葉氏和臨忠國、穆氏都訓斥了一頓。
一連三天,臨青溪都是早出晚歸,不是去打探荒地的事情,就是打探流民的事情,甚至她已經做好了要去流民聚集的地方找人的準備,但是卻暈倒被人擡回了家。
葉氏和穆氏早從臨青雲和臨青飛兩兄弟的口中得知臨青溪要幫衛玄買地請人的事情,也知道了臨青溪想要請流民開荒,然後把荒地變良田。
老臨家的女人們覺得臨青溪不但沒有做錯,還做得很對,尤其是葉氏,就覺得臨遠山這次是傻了,所以一天到晚地說他,也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更怪他把臨青溪給急病了。
這天深夜,看着躺在牀上,小臉憔悴的臨青溪,葉氏又一次對着臨遠山發火了。
“孩子他爹,溪丫頭都這樣了,你就一點兒都不心疼。她小小年紀精打細算有什麼錯,爲的還不是咱們這一大家子人。你要做好人,你就做!哼,從明兒開始,我幫溪丫頭找地去,那流民窩子我去。我老婆子就不信,拿着吃喝的東西送到他們嘴邊,他們還不吃!”
“孩子他娘,我……我什麼時候說不心疼溪丫頭了,是這孩子脾氣太犟。我能不知道她那樣算計是爲了咱們一家人好,可她算計的不是咱們這樣的小老百姓。溪丫頭的師父、師孃、師伯、師兄你也都見過,那能是平常人。這次進京,幾個孩子沒說溪丫頭的師公是做什麼的,可我能感覺得出來,那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些人,咱們都惹不起,要是溪丫頭得罪了他們,我這一把老骨頭無所謂,可孩子們怎麼辦!”臨青溪的話臨遠山不是沒聽進去,只是他在擔憂別的事情,這次臨青溪回來並沒有把淮紹之的真實身份告訴家裡人,但臨遠山不是那麼容易被騙的人,他能感覺到臨青溪的師公不一般。
臨遠山說這些話的時候,臨青溪正好清醒過來,但是沒有睜開雙眼。她這幾天如此辛苦,就是希望臨遠山因心疼她而幫她,可是她卻不知道臨遠山不願意她那樣做的理由,竟然是爲了怕她惹禍上身。
是她誤會了臨遠山,她覺得自己很不孝,不應該這樣令家人擔心。
“阿爺,對不起!”臨青溪睜開雙眼,扭頭看着臨遠山說道。
“傻丫頭,和阿爺說什麼對不起,哎,阿爺知道,你想做的事情,阿爺就是攔着,你也會去做。明天就在家裡好好歇着,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一切都有阿爺在呢。”臨遠山妥協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孩子們非要如此做,他這個做阿爺的,也只有捨命陪着了。
“阿爺,謝謝您!”臨青溪的眼角流下兩行清淚,她不會再讓自家阿爺有這種擔憂了,以後誰也不能輕易地決定她和她家人的命運。
臨青溪在牀上安心躺着的幾天,臨遠山和臨忠國在四處打探荒地的事情,他們要找一些離臨家村不太遠,又好蓋房子的地方,至於找流民的事情,臨忠國讓吳氏去找她的弟弟吳彪幫忙。
很快,一萬畝荒地就找好了,其中臨家村挨着的趙家村有一千畝的荒地,緊挨着小安鎮有三千畝荒地,祁家村有一千畝荒地,小安鎮附近的兩個村子有兩千畝荒地和三千畝荒地。
吳氏去找吳彪幫忙的時候,吳彪二話不說就把這件事情給攬下來了,另外,臨青飛也在幫忙找人,只不過找幫忙耕地的人是次要的,他在藉着這個絕好的機會幫自己找人。
老臨家人這麼大的動作,陸志明這個縣令兼師父不可能不知道,但他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如果臨青溪打算告訴他,那麼就會來找他,如果她不想說,他也不會追問。
不過,辦理地契始終要去縣衙,臨青溪還是把衛玄讓她買地的事情告訴了陸志明,當然自己用荒地改良田的事情,她也說了,因爲就算她不說,衛玄以後也會知道,還不如通過陸志明讓他早點知道,也順便看看他的反應。
“溪兒,你可真是個鬼丫頭,這次你衛玄師兄可是虧大了。”陸志明知道整件事情之後,不但沒生氣,反而有些讚賞臨青溪。
“師父,您說錯了,真正吃虧的不是衛玄師兄,而是我。他纔是最聰明的那個人!”一旦這萬畝荒地變良田,到時候種出來的東西,衛玄可是會賺大發的。
“不對,你纔是那個聰明人,玄兒這一次失算了,哈哈哈!”陸志明並不認同臨青溪的說法。
遠在京城的衛玄打了一個噴嚏,他總覺得這後背的涼意來得有些不尋常,似乎自己正 ...
被什麼人算計着,可歷來都是他算計別人,會是誰要算計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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