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也不攔着他,有些事不需要她去解釋待到他回去後自然會真相大白。
羅氏躲在內院的入口本想看着夏健離開才進去,現在早已是淚流滿面,夏錦並沒有上去安慰她只留下了一句,“這樣的人才值得你嫁!”便轉身進了林氏的屋子。
羅氏訝異的看着夏錦的背影,原來小姐早已知道自己躲在這裡,那些話也不過是她故意逼夏健說給她聽的嗎?小姐說得對這樣的人才值得嫁,沒想到小姐年紀不大卻比她看得更爲透徹。想想以前過得日子,她更珍惜現在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夏健氣乎乎的回去的時候,老嬸早已離開,夏大伯孃此時正高興的滿院子打轉,她要是把這事告訴兒子,說不定會把他開心壞了。
不過健兒去送小慧母子此時怕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明日她要親自去一趟鎮上,把這納吉之禮給辦起來,這手飾衣料可一樣也不能少,還要給她那寶貝孫子買上兩件小玩意才成。
見着夏健滿面愁容的進了家門,夏大伯孃很是不解,這明明是大喜事兒子咋還擺着這副臉色,“健兒,出啥事了?臉色咋這麼難看呢?”
“娘,錦兒不同意我娶小慧!”夏健見到自家孃親一腔的委屈終於有了可訴之處。
“哪能呢,你和娘說說!”夏大伯孃不相,剛剛可是老嬸親自過來傳的信,她不信老嬸會和她開這種玩笑,就算老嬸說的是假的,那十兩銀子可是實實在在的,老嬸沒必要爲了騙她還奉上銀子。
夏健把剛剛在夏錦家發生的一切老老實實的說與夏大伯孃聽,夏大伯孃思忖着一番纔對笑着對夏健道,“我估摸着這是錦兒那丫頭逗你玩呢,那丫頭可是鬼的很的。
你也不用擔心,其實剛剛老嬸就是爲這事來的,拿了你和小慧的庚貼對的納吉的日子,就訂在這個月二十八,連賀儀都給送過來了,錦兒要是真不同意也不會讓老嬸親自跑一趟的,只怕你是被她給騙了。”
夏健聽自家孃親這樣說,立馬一掃臉上的陰霾,他沒想到這事竟然是這樣的,那錦兒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難到是怕自己以後對他們母子不好,想要自己給她立一個保證嗎?
夏健想通此事,忙不跌的和她娘一起準備起納吉的事,夏錦家這邊也沒有什麼事可做,主要就是到納吉當天夏健隨着媒人把聘禮送過來,自家收了這禮便是,到是這送過來的東西要給好好的記下來,等到羅氏出嫁那天好隨着嫁妝一起擡過去,自家可不能要他們這聘禮。
瞧着這日子也不過就一集的時間就要到了,到這納吉前一日,夏健一大早便到夏錦家門外候着,添香早上起來一開門便見一人做在門檻上,當時嚇了一跳,待看清門口的人時,偷笑着捂着嘴去後院回夏錦去了。
這夏健也不知是幾時過來的,頭髮溼漉漉的似是被晨露打溼似的。
這會子夏錦正帶着寶兒和譽兒在院中晨讀呢,譽兒聽到夏健來了,屁顛屁顛的便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叫爹爹,夏錦帶着寶兒也隨後從裡面出來。
夏健已經把譽兒抱在懷中,夏錦白了他一眼道,“這不是前些個日子生氣跑了嗎?今天又過來幹嘛?莫不是有錢來贖他們母子了?”
夏錦衝着夏健伸出手來,“來便拿了吧,我好把他們二人的賣身契還給你啊?”
夏健尷尬的撓撓頭,舔着臉衝着夏錦道,“錦兒妹妹,你快別這麼膈應我了,哥哥錯了好不好,不該不識妹妹的好人心,孃親都和我說過了,我這不是一大早就來給妹妹道歉來了嗎?”
夏錦沒好氣的衝他翻着白眼,“現在知道錯了,早幹嘛去了,你這大早是來向我道歉的,還是來見心上人的?”
夏健本想趁着夏錦沒主意偷偷向後面描想看看羅嫂是不是聽到他來出來了,誰知被夏錦抓個正着,這不給揶揄了一頓。
這下夏健更是不好意思了,那臉紅的跟什麼似的,林氏帶着羅氏從主屋裡出來,那羅氏的臉也紅的緊,想是夏錦的話她是聽個正着了。
林氏看着這兩人羞得這樣好笑的嗔怪着夏錦道,“你這丫頭,有你這麼欺負堂兄的嗎?再說那日的事那能怪堂兄嗎?還不是你故意逗人家的,這會子人家沒生氣,瞧你這小嘴到嘟得能掛油瓶了,知道你是捨不得譽兒和羅嫂,但也不能這麼爲難堂兄不是!”
“堂兄你可別介意,這丫頭就這性子,可沒有什麼壞心思!”林氏又衝着夏健致了歉,給他一個臺階下來。
“沒事、沒事,妹子和我開玩笑的,是我認真了!”夏健就着臺階便也下來臺,又衝着夏錦討好的笑笑,心中清楚這錦兒妹子是真心爲了他們好。
“說吧,你今天來到底啥事?”夏錦纔不相信他的鬼話,要道歉早就來了還等到今日。
夏健嘿嘿的衝着夏錦傻樂,“這不是明個兒就是納吉了嘛,就來問問幾時是吉時?”
夏健自以爲這藉口挺好的,這可是他這幾日絞盡腦汁纔想出來的,哪想到夏錦舉着手中的書兜頭朝着夏健砸去。
“打死你個不懂規矩的,這事是你能來問的,你把媒人放哪塊呢?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幾日可是變着法的想往我家鑽,我可告訴你我家的姑娘可不只你心上人一個。你再這樣不知禮,要是壞了她們的名聲我可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提到這事夏錦就來火大,這傢伙真是越來越大膽只要瞅着機會便想方設法都想過來看看這娘倆,有好幾次都被紅袖發現這傢伙鬼鬼祟祟的在她家周邊轉。
雖說知道他也是想看看那母子倆,做的也算是隱弊。但這也是要不得的,必竟這巧兒、紅袖、添香都是大姑娘,真要是傳出什麼閒話來,豈不是毀了她們的名節,是以夏錦才這麼生氣。
今天本來應該是媒人上門請吉時,明日過來送定,但這傢伙竟然就自己跑過來的,看來是她太容易答應這事了,這傢伙是開心的昏了頭了。
“別、別、錦兒妹妹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我這就去請媒人過來?”夏健被夏錦打的抱頭鼠躥,除了羅氏其他人都捂着嘴偷笑,其實夏錦也沒敢真的動手,必竟他懷裡還抱着譽兒呢,要是不一小心傷着這小傢伙了,羅嫂是要心疼的。
夏錦追着打了一通也累的氣喘噓噓的,方纔停下來,“過了納吉你便給我過來上工,現在給我滾!”夏錦指着門口恨不得拿塊板磚把拍死他,剛想把手中的東西扔過去想想不對,這可是寶兒的書呢,這東西可是花了五兩銀子買回來的用來砸他實在太可惜了。
夏健在離夏錦一丈之外的地方停下來,聽到夏錦說讓他過了納吉便過來上工更是樂得合不攏嘴,清脆的應了一聲,“哎!”
抱着譽兒便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還回身衝夏錦一樂,“錦兒妹妹,我孃親說想孫子了,他我便抱回去了,明日一早一起送過來!”
這傢伙白目的讓夏錦不樂都不行,還是第一次聽說帶着別人兒子過來給他娘下聘的。
第二天一大早老嬸便帶着夏健一路吹吹打打繞了村子一整圈纔到夏錦家,這村子裡的人還不知道夏健說親的事,一路上好事之人便跟在身後想看着這是向哪裡去。
直到這送定的人在夏錦家門口停下來,這村子裡的人更是好奇,鬧不清這是咋回事。
夏天和林氏從裡面迎了出來,將老嬸、夏健和送定之人也都迎進了堂屋裡,林氏走在前面招呼着衆人進去,夏天則遲一步落在最後。
便有那好事之人上前拉着夏天問道,“這是咋回事,這夏健咋向你家提親了呢?”
就算是斷了親,但這血緣關係也是不會錯的,這他們兩家是在鬧什麼,這有清楚的人便也能猜出一點點,“聽說你家買了幾個丫頭,莫不是夏健這是看上你家哪個丫頭了吧?”
“不是丫頭,是我家福妞的奶孃羅氏!”夏天覺得這是也沒什麼可瞞的,反正大家遲早都要知道,不如索怕都說了,免得他們亂猜壞了家中其他幾個丫頭的名聲。
羅嫂來夏家的時間較長,再加上她也經常帶着寶兒和譽兒出去,這村子裡的人基本上都認識她,這夏健娶個合離的女人大家也能理解,只是這都是二婚了還用得着這麼大操大辦嗎?
瞧着夏健送定的那些個彩禮可比人家娶個大姑娘都還多呢,也有些人在猜這夏健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當然也有些消息靈通的,知道這夏鍵那時受傷可就是爲了救這羅氏的孩子,當下也能理解這人家以身相許,報答救子之恩也是正常的。
但更多的大姑娘小媳婦看着這定禮可是眼紅的很呢,還有的小媳婦當時就狠狠的掐着自家男人的胳膊。自已過定的時候咋就沒收到這麼厚的禮呢,自己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而人家只不過是個二婚的,心中很是不平。
夏健這納吉之禮可是紅了不少人的眼睛,這喜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夏健也依約到夏錦家上工,他也到不疲懶,幹起活來也十分麻利,什麼髒活累活都搶着幹,夏錦也對他挺滿意的。
只一樣實在是讓夏錦頭疼就這傢伙,只要是羅氏在院子裡出現那眼珠恨不得粘在人家身上,搞得羅氏整天紅着個臉,好似那紅臉關公似的,一家子的姑娘媳婦都喜歡拿他倆逗趣。
夏健剛開始還害個羞、紅個臉啥的,時間久了也就無所謂,有時甚至是被逗的緊了他還來上一句,這是我訂下的媳婦看看咋了,每每這樣羅氏至少是半天不好意出門,直到他下了工回家了纔出來。
有時夏錦都想着若不是夏健還有熱孝在身,都想幹脆早點把這親給成了算了。
夏大伯孃家中要是沒什麼事也會到夏錦家來坐坐幫老嬸和林氏他們做做針線,帶帶寶兒和譽兒,羅氏女紅也不錯,林氏和老嬸商議着把這做書袋的活也算他們一份,好讓她也爲自己攢下點嫁妝。
羅氏是不肯要的,自己本就是買來的下人,又吃穿用席都是夏家的,若是做點活還要銀子,那自己也太不識好歹了,林氏好說歹說羅氏就是不肯要。
最後還是老嬸給出得主意,說她要是不要就算了,她這出嫁估摸着這嫁妝方面錦兒是不會不給她備着得,她做了多少活咱給記着到時貼補到這嫁妝中便是了。
林氏想想也是,既是自家的人就沒有讓她隻身出嫁的道理,再者說了就算不是爲了她考慮也得想想譽兒,這就算夏健和夏大伯孃都挺喜歡譽兒的,但她以後要是再有了孩子,夏錦的產業以後自然是要留給自己的孩子的,就算是再疼譽兒也不可能給的太多,她不趁現在給譽兒攢點東西,等到譽兒將來長大要成親了,總不好找夏健要銀子下聘吧。
其實羅氏哪能不知道這些道理,只是人家能讓她把譽兒帶過去,能幫自己養孩子已經是莫大恩德了,她還能再要求什麼。譽兒這孩子以後是要給少爺做書童的,以後他的親事自己是由主子家做主,她是做不了主的,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夏錦會趁着這次機會把賣身契還給他們娘倆,並且求了老族長讓譽兒加了夏天的籍,入了夏家宗譜。
老嬸他們這書袋也不過做了一個多月再也主做不下去了。
三月初十這天,小木帶着這書齋的賬本來到夏家,說是要與夏錦算一算這一個月的營收,把這賬分一分,兩人在西廂裡呆了一天,直到日已西斜才從西廂出來。
小木把這個月分得的銀票給她,叮囑她細心收好,說是以後每個月都會過來覈對賬目,並送上分紅,只是他也說了這個月是因着書齋開業宣傳的好才讓能賺上這麼多,以後每個月只怕還會少一些。
夏錦把銀票收進袖袋之中,這手還有些抖,她沒想到她這無本的買賣竟爲她帶來這麼多銀子,四萬兩整整四萬兩啊這僅僅只是一個月的營收。
這就算是以後每個月要少點但至少也可以有個一萬兩是肯定行的,這還僅僅是書齋兩成的營利而已。
其實夏錦還真有點後悔當初自己幹嘛一下子把三成推了出去,這一個月真要是花六萬兩銀子去贈書,只怕不出兩年這書齋也不用開了,大家都拿有贈書可讀誰還會花錢去買呢。
夏錦覺得還是要調整一下方案了,“木大哥,錦兒之前也不知道這書齋會有如此好的營收才說要把那三成營利全印成書捐出去的。
按着現在這情況算要是真的都捐了,咱這書齋估計遲早也不用開了,不若就改成春秋兩季,每季印兩百本啓蒙書,贈給新入學的貧寒學子。
多出來的一部分可以拿出一點資助無盤纏入京科考的舉子,至於多出來的就請木大哥費費心,這是修橋鋪路還是做些其他的全憑木大哥安排。”
夏錦把自己心中的想法提了出來,沒想到與小木到是不謀而合,本來小木也是打算拿出三成來建學堂的,就目前情況來看只怕是一成都用不完,所以他乾脆把自己撥出來的另兩成,讓人送上了京給了那一位就說是他拿本錢給他開書齋的分紅。
那人拿着小木託人交給他的銀票,可比夏錦還要激動,這可真是意外之喜,他是從拿沒想這這投出去的肉包子還能收得回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哪次不是這傢伙從他這裡拿好東西,可從來都沒有回禮的,這隻竟然也將這書齋算他一份,那位欣喜的算着自己的賬,這一個月是四萬兩一年就是四十八萬兩,兩年九十六萬兩,兩年兩個月便能收回他投出去的本錢。
想想以後便都是賺的了,如何能不開心,更主要的原因是這是他第一次做生意,更是第一次和小木做這有賺不賠的生意,如何能讓他不高興呢。
“你這主意好,這樣既能讓咱們書齋穩穩當當的開下去,又後讓學子們得到最大實惠,以後也會更少有人才因爲沒盤纏趕考而失了機會,這事回頭我專門找一個人辦此事,每一個資助的人一定要好好的調查清楚,還要立個案卷方便以後覈查。”小木也不吝澀的誇獎道。
“哪裡,還是木大哥想得周道。”說完看了小木一眼,看着這傢伙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夏錦想想自己剛剛的話也覺得好笑,敢情這兩人是在相互誇獎呢。
這來都來了,自然是少不了一起吃個晚飯,寶兒見到他的小木爹爹更是開心不已,早就想讓他陪着自己玩,可是小木爹爹和娘樣有事情要談,舅舅說不可以打擾他們,他才一直等着,這回子終與把人給等出來了,自然是纏着不放,直到小木答應他抽空帶他出去踏青才肯罷休。
夏天聽到小木說要帶寶兒踏青的事也很心動,一家人好久也沒一起出去走走了,這三月裡春光燦爛,這山花遍開外出踏青是再好不過了。
小木說他知道離大興鎮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桃林這個時節正是桃花盛開的時候,每年這個時候都有不少文人騷客到此一遊,據說近千畝的桃林盛開着無數粉色的桃花,微風輕輕一吹便是一陣陣的花瓣雨,站在林中感受着桃蕊的芬芳,春天的氣息,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嗎?
聽得小木這麼一說夏錦一十分想去,這粉嫩的桃花一直是她的最愛,更何況是千畝的桃林,讓她如何忍得住這誘惑,最後商定三月十五一早小木過來接他們一起去桃林踏青。
因着也沒多少日子了,林氏便抓緊時間準備起來,本來只是去踏踏青,只要準備一些吃食到時帶着便是,但是林氏竟然給夏錦做起衣裳來了,說是要把她打扮成林中仙子,讓她成爲桃花林中最靚的一景,讓那些被她迷住的人紛紛上門提親。
夏錦無奈得道,“嫂子,你是有多怕我嫁不出去啊?”
“哪有,只是機會難得嘛,你說你一天到晚鋪子和家中兩邊跑才認識見個人,我和你哥也說了你這夫婿人選你自己選,這踏青是多好的機會啊,說不定就可以遇着個不錯的公子,總得給人家留個好印象吧!”林氏放下手中正做着手中的針線活,看着夏錦說得認真。
夏錦無奈說不過她嫂子,也只能由她去了,看來嫂子是太閒了,都給她找點事做才成。
前兩天小木來的時候就說過這書袋也不用做了,其他地書已經有人仿出來和他們一樣的書袋了,因着就地取材少了運送的費用價格也比他們便宜的多,他們的書袋也不好賣了,這不老嬸和林氏便閒了下來。
這老嬸便開始準備教香兒一些理家的事了,爲這以後成親的事做準備,這才嫂子也操心她的事來了。
某人好不容易盼到出遊的這日,一大早便帶着木梓趕着車來接了,雖說這夏家也有車,只是這他們自家人就夠一車的坐了,再帶上幾個丫頭肯定是沒地做的,不如從自家多備一輛馬車過去。
想着難得出遊,不如把老嬸一家人也叫上,小豆丁正好月中沐休也回到了家中,還有夏健,這半個多月來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的。
這三家的人一輛車是怎麼也不夠的,這正好也給了某人表現的機會。
щшш ●ttKan ●co
一下馬車紅袖、添香便拉着雲水煙和巧兒一人跨着一個籃子跑遠了,今天她們可是有任務的,那便是採花!
春日遊,桃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春光明媚,閒情漫步在這滿山桃花之中,微風吹來枝頭落英繽紛,花雨飄灑在頭上,置身於這如夢如幻的桃林之中,淡淡的芬芳總是讓人忍不住放鬆自己,拋卻所有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