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這個孽障!你竟敢如此大不敬?”
夜爺爺萬萬沒有沒想到,會被夜螢這麼拍桌子,先是嚇了一跳,接着回過神來,不由氣得渾身哆索,用手指着夜螢的鼻子尖罵道。
夜奶奶也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蹄子爲何變得越來越越桀驁不馴,連老頭子都鎮不住了。
“什麼叫敬?什麼叫不敬?我可不是下污爛的人,隨便什麼髒水都能往身上潑。誰給我面子,我就尊敬誰,誰對我潑髒水,我就對誰不客氣。”
夜螢經過外出一番歷煉,自已的眼界和想法更趨成熟,怎麼會受這兩個山村愚民的撮弄。
可以想象,自已要在柳村安心建業,如果不拿住這兩個老傢伙,他們還會時不時跳出來搞破壞。
所以,夜螢當即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端翌倒是饒有興味地從旁觀看,並不插手。這種事情,倒是要考驗夜螢的處理能力。
“你,你!”夜爺爺氣得捂着胸口,臉色大變,一時間對夜螢似乎也無計可施,他眼睛四下一掃,看到邊上的夜自清,忽然抓住了一線救命稻草,道,“自清,我的乖孫,你是秀才,文曲星下凡,你懂的道理多,你說說,這小蹄子這一番言語,是不是大不敬?送到官府,要不要治罪?”
本朝的確有必須敬老的律法,這也無奈地造就了一批愚孝的村夫村婦,但是夜自清怎麼好得罪夜螢呢?
他吱吱唔唔地道:“爺爺,奶奶,這要論螢姐發火的事情而論,如若大伯父真的是黃知縣的餘黨,那麼你們方纔罵她也不太對,她發火實屬正常,談不上不敬!”
“你,你也幫着這小蹄子?”
夜爺爺聽了,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可是他敢對着夜螢做威做福,無非也就是用那條敬老的律法和長輩的威壓來壓着夜螢,現在這兩條,似乎對夜螢都失效了,夜爺爺不禁氣得想吐血。
倒是夜奶奶想到夜大郎,一陣心疼,再看夜螢一幅不好相與的樣子,頓時猛醒,現下可不能得罪夜螢,要把夜大郎從牢裡撈出來,還要夜螢想辦法呢。
夜奶奶眼看着老頭子又要暴起,便偷偷從後面拉了拉他的衣角,這二人一向哼哈二將合作慣的,你唱白臉我便唱紅臉,配合默契,此時夜爺爺突然發覺夜奶奶拉他的衣角,知道事情有變,便暫且喘着粗氣,默不作聲。
夜螢見夜爺爺突然安靜下來,正覺得奇怪呢。而端翌倒是不動聲色,看到夜奶奶拉扯夜爺爺的動作,便曉得這二老要妥協了。
端翌說起來,性情更爲桀驁不羈,在他眼裡,亦是隻認黑白,不會拘泥於僵硬的律法。
親眼看到這二老是如何欺壓良善的,端翌若不是他們論起來是長輩,早就讓人出手收拾他們了。
現在看來,自家小女人強硬的態度起了作用,端翌便不擔心,且看事態如何發展。
“阿螢啊,你爺爺脾氣暴,你彆氣在心頭上,咱們都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夜字。
你大伯這次犯的事,也不知道罪名大不大?我們兩個老的,今後養老還要靠他呢,你不若到縣衙去打聽一下,看看你大伯要緊不?
現在村裡誰不知道你和官府的關係極好,你都能從官府順利脫罪,把你大伯救出來一定沒有問題吧?
阿螢啊,奶奶年紀這麼大了,這輩子也就求你這件事了,你可一定要幫忙啊?”
呃,夜奶奶竟然放下身段了?
真是可硬可軟,可攻可受啊!
夜螢都懷疑夜奶奶是不是剛學了川劇變臉的功夫,從方纔的怒氣勃勃,一下子變成現在的楚楚可憐。
不過,對暴怒的、亂扣罪名的老人,夜螢可以強硬,但是對着一個一臉巴結討好的老太太,夜螢繼續強硬,就會背上無情無義的鍋了。
夜螢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端翌自也是明白,只是老太太畫風轉變得太快,他一時都有點接受不了,換成他,也一時間不曉得如何處理。那麼自家小女人會如何處理呢?
呃,冰棍茶葉瓜子要伐?端翌都想嗑着瓜子來看好戲了。太精彩了有沒有?
夜螢冷靜地一笑,語氣也跟着緩和下來,用尊敬無比的語氣道:
“奶奶,夜大伯之前在衆人面前已經親口和我斷絕關係,如果是夜大伯的家人出面求情,我一定不加理會。但是您是我奶奶,我尊敬的長輩,您出面求情,我一定會給您面子。
您也彆着急,我馬上着人去打聽,一定盡力幫着夜大伯上下打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夜奶奶一聽,夜螢這幾句話,雖然處處扣着“面子、敬重”這些之前的話碴上,但是畢竟是同意要幫他們出面向官府求情,於是頓時心頭一鬆,臉上也有了笑意,覺得自已腆着臉求這個孫女還是值得的。
倒是夜爺爺,依舊唬着臉,被落了的面子,一時也下不來。
當然,夜爺爺心裡同樣鬆了口氣,早知道說軟話有用,方纔也不用氣勢洶洶的嚇唬這個小賤人了,害得他一口氣喘不過來,差點被堵死。
夜自清也十分意外,萬萬沒有想到,方纔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只不過奶奶幾句軟話就化解了。
看來,自家的堂妹確實有一手,而且,夜自清自覺得摸到了夜螢的軟肋,那就是:堂妹喜歡人說軟話,吃軟不吃硬。
他暗暗叮囑自已,以後面對堂妹,可千萬不要用強硬的態度,否則,肯定會適得其反。
待走出夜自清家,看到端翌默默陪在自已身邊,夜螢不由嘆了口氣道:
“真是好羞恥啊,如此兇悍的形象都讓你看到了。”
“嗯,的確,是個悍婦!”
端翌摸了下鼻子,想象着某一天如果夜螢這麼對自已,他要怎麼辦?
嗯,能怎麼辦呢?自然是上前用溫言軟語打動她,感化她,她不是吃軟不吃硬嗎?
嘿嘿!
“什麼?你竟然叫我悍婦?”夜螢象被踩到尾巴的貓,不由地想炸毛。
“嗯,只對壞人兇悍,這是必須的。”
端翌見村道上四下無人,便伸手撫摸了下夜螢的腦袋,以示安慰。
哎,還是鬱悶啊,平白又戴了頂悍婦的帽子……推薦花滿衣大大種田文《農家荒年》,新作開啓,養肥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