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麻將不要太爽,一轉眼,時間飛一般過去,夜螢手氣不錯,贏了不少錢,把田喜娘輸得雪雪叫痛。
不過,玩到收場時,夜螢給田喜娘及諸人都訂了規矩,這麻將玩則玩矣,小賭怡情,不許賭大錢。
田喜娘是吃過賭博苦頭的,一聽夜螢這麼說,自是無不答應,她樂呵呵地道:
“螢兒,麻將只是用來消磨時間的,我們偶爾玩之,天天玩也不行啊,會誤了農時的。”
田喜娘並沒有玩物喪志,夜螢就放心了。
見時辰不早,夜鳴也就告辭回去。
夜螢令冬雪把麻將收好,自已也去洗漱睡覺。
沐浴完畢,夜螢一身清爽,穿着薄棉的睡衣,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月季花香,手執一杯冬雪泡來的清茶,夜螢徐徐攤開桌上那幅和端翌合寫的字。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夜螢輕輕唸了一遍,那字溫婉中帶着些許男性的張狂,好似在強烈地訴說着什麼。
端大哥,你寫的是你的心意嗎?
夜螢不禁揣測。
或許,只是他偶爾閃念間想到的語句,並不能代表什麼。
夜螢輕輕撫着那墨漬已乾的字,心內一陣苦澀。
良久,夜螢才收起那幅字,放到一個能上鎖的精緻LV竹箱裡,自然,這是她讓趙氏匠坊特製的儲物箱,比起一般的化妝箱,長多了,也寬多了,收藏心頭之好,十分合適。
把字放入那箱中上了鎖,就假裝當做端翌曾經給她寫過一封情書吧,十分完美,還是一起合作完成的。
夜螢嘆了口氣,拿起枕邊的《酒肆閒話》,背倚靠在牀頭上,身上搭了條薄棉被,就着明亮的燭光,翻開《酒肆閒話》,以此來了解大夏朝最近的風向變化。
皇室近期竟然在白雲寺開了一場祈福法會?哦,原來皇帝身體不太好啊?夜螢心內琢磨道。
當然,《酒肆閒話》裡並沒有說得那麼明顯,只是夜螢一看那祈福法會是皇室主辦的,便自行分析歸集出來一些一般人或許不會留意到的信息。
哎,希望皇帝的身體能好起來吧,不然以夜螢之前從史書上的瞭解,每逢皇位更迭之時,就有可能引發天下大亂。
說起來,雖然不認識那個倒黴皇帝,但是夜螢在心裡還是虔誠地爲他祈禱了一番,希望他能活得千秋萬歲萬萬歲,至少在她有生之年,他好好地撐在皇位上纔好。
以她如今粗淺的一番閱歷,她能感覺得出來,大夏朝的這個皇帝雖然沒有什麼蓋世的功勳被黎民百姓傳誦,但現在大夏朝整體還是安定穩定,俗話說:打江山易守江山難,能有這般平靜的日子便是一樁莫大的功勳了。
除了這則信息引起夜螢的興趣外,這期的《酒肆閒話》就是一些趣聞俚事了,夜螢翻閱着,不久便感覺昏昏欲睡,她隨手把《酒肆閒話》扔在邊上,沉沉進入了夢鄉。
冬雪在夜螢睡後,自是一番收拾,把已經掉到地上的《酒肆閒話》放在桌上,再幫夜螢蓋上被子,然後吹熄了蠟燭,這才帶上門,自行休息去了。
次日,夜螢一早用過早飯,就和夜鳴、寶瓶、寶器等人來到豬場,豬場裡不時能聽到小豬們歡快的哼哼聲,工人們才堪堪起牀,早飯也沒吃,正在洗掃圈舍。
見到夜螢這麼早就過來巡查,工人們都有些奇怪。
但是隨着夜螢拿出紙條,被叫到名字的六個工人離開圈舍,一聽夜螢說要開除他們,這六個人臉上就變了顏色。
說起來,在這裡做工一個月有三兩銀子的工錢,東家還包吃包住,在此時算得上高薪了,雖然辛苦了一點,但是即便到碼頭搬貨,付出更多的辛苦也賺不到這麼高的工錢。
所以,乍一聽夜螢要開除他們,這些人就不服了,有一個叫陳阿四的,見夜螢一介女流,身邊的三個人也不過是弱冠少年,便仗着身強力壯,上前用威脅的語氣質問道:
“夜姑娘,我們在這勤快做事,爲什麼你無緣無故就開除我們?”
由於沒有籤長契,是自由之身,因此阿四的語氣也十分強橫,並不把夜螢當主人看待。
夜螢早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倒也不慌不忙,淡定從容地道:
“陳阿四是吧?你在進圈舍時,沒有按規定踩石灰池,在喂完豬後,又到別的圈舍和其它工人閒聊……”
一樁樁,一件件,夜螢說得清清楚楚。
陳阿四聽着夜螢的話,不禁臉色一白,但仍然嘴硬道:
“即便如你所說,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沒踩石灰池,可是我有把餵豬的活計完成。完成了活計,又到別的圈舍找人閒聊幾句,有何不可?又沒耽誤做事。”
“呵呵,你當牆上貼的規章制度是廢紙吧?我告訴你陳阿四,今天就這麼開除你還算讓你輕鬆過關了,要知道,你違反的每一條,都是造成過去圈舍裡瘟疫傳播的重大因由,若不是這其它的五個人都如你一般不按規程操作,豬場就不會死這麼多豬苗。”
夜螢的話讓陳阿四臉上露出獰笑,他不服氣地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會讓豬得瘟病了?我們又不是瘟神,何來這種能力?”
“按規程操作才能防控疾病。進場前踩石灰池,是爲了給你的鞋底消毒,避免把病毒帶入。讓你們喂完豬就出場,不讓你們到別的圈舍閒扯,是爲了避免圈舍與圈舍間互相傳播病毒。可是你每一條都違反了。我不開除你,開除誰?”
夜螢懶得和他再做解釋。
陳阿四卻不服氣地梗着脖子道:
“明明是你們自已的豬場風水不好,還要怪我們這些辛苦做事的工人,你們竟然還想把圈舍發瘟疫的惡名栽到咱們頭上,弟兄們,咱們可不能輕易背了這身惡名,否則出去誰都不敢再僱咱們了。”
陳阿四這番說辭果然十分有煽動性,被他一說,那被開除的其它人都鼓譟起來,有的手裡拿着鋤頭,有的手裡拿着鐵鍬,目露兇光,向夜螢身邊圍攏過來。
寶瓶和寶器見勢不妙,也一個人拎了一把鐵鍬,站在了夜螢跟前,護着夜螢,和那些工人對峙開了。
雙方態度激化,眼看一場惡戰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