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說。”端翌指着傅太醫的鼻子道。
“還是您先說。”傅太醫識情識趣,遇到功勞自然還是讓主子上。
“哈哈,若是咱們能把這縫針之術運用到軍中,那軍中的將士可就少了許多苦楚,傷後死亡人數也一定會大大下降。”
端翌開口說出自已的想法。
“王爺所言極是,王爺身處山居,仍掛念北疆軍中將士,這下將士們有福了。”
傅太醫立即開口附合道。
端翌長年征戰在北疆,與北蠻周旋激戰,每一次戰役打下來,死亡的將士自不待言,受傷的將士也好不到哪裡去。
身上刀口開裂,往往是哀號痛苦數日後,因爲傷口紅腫化膿而死。
如果夜螢提供的這個方法奏效,可想而知,大夏的將士能少死多少人。
“功莫大焉!”
端翌忽然開口道。
“正是,王爺威武!”
傅太醫想到妙處,喜不自勝,見端翌脫口而出,自然趕緊大拍馬屁。
“我說的是她。”
端翌言簡意賅。
傅太醫這下明白了,原來端翌說的是夜螢。
“王爺所言極是。夜姑娘這無意中的所爲,真是功莫大焉,能救數萬、不,數十萬將士於水火。”
傅太醫毫不吝惜拍馬之辭,溜鬚拍馬又代表不了什麼,只要王爺高興就好。
“不過,我看她不是無意的,明明是有意而爲。因爲當天我還不想讓她縫呢,結果她告訴我,會得破傷風,會感染,會死人什麼的,我才勉強讓她縫了。”
端翌回想着當天的情景,越想越覺得夜螢是知道傷口開裂要縫針這麼一回事,絕不是她一時突發奇想。
“啊?夜姑娘竟然有如此醫學天賦?”
傅太醫聽了端翌的話,不由十分震驚。
“不知道,或許只是她無意中發現的吧,哈哈。”
端翌忽然警覺到,再這麼說下去,夜螢必將牽扯到他和皇室的紛爭中去。
原本就是爲了給自已找一個清淨的後宮,完成傳宗接代的重任,現在何必又把她扯進去呢?
所以端翌趕緊圓回來。
傅太醫比泥鰍還滑,一聽端翌收口,心下比什麼都明白,立即接口道:
“也是,夜姑娘土生土長,或許這是無意中發現的土辦法罷了。”
“嗯,傳令下去,讓軍中的大夫都學習這種縫針方法,在受傷將士身上施用。”
端翌對傅太醫道。
“是,屬下明白。”
一涉及到軍國大事,傅太醫也收斂起嘻皮笑臉的樣子,一臉端容,十分鄭重。
“不過,我還記得她在縫針前對我做了其它一些事。”
端翌又把當天的畫面在腦海中回放。
傅太醫腦中頓時呈現一些旖旎的畫面,嘿嘿,王爺和夜姑娘,不會是喜歡野外戰場吧?
“嗯,她用我酒囊裡的酒撒在傷口上,說是消毒。”
端翌終於回想起來了,他隱隱覺得,這是重要的步驟,自從把酒撒到他的傷口上後,夜螢就沒再說什麼破傷風之類的話了。
“哦,酒能祛除毒素,夜姑娘看來心思細密。”
傅太醫頓覺有理,沒錯,傷口裡總會沾到沙土等髒物,如果不清除乾淨,縫起來總覺得不對勁。
端翌素性喜歡烈酒,雖然不貪杯,但是真要喝起酒來,卻要烈酒才歡。因此他隨身攜帶的都是烈酒。
想到這點,端翌又註解道:
“記得要蒸餾五次後的烈酒,我隱隱覺得,未經蒸餾的酒沒有作用,或許太綿軟了吧?”
端翌這是從口感來說,但也是他身爲睿智之士的一種直覺。
但是他並不知道,自已無意中卻接觸到了真相。
如果光是縫合傷口,但是卻不用酒精事先消毒,傷口依然會化膿腐敗。
“明白了王爺,我這就把縫合傷口及事前必須注意的事項一一寫明,傳到軍中,讓他們執行。”
傅太醫亦是摩拳擦掌,十分興奮。
“嗯,軍中估計得增加大量的蒸餾設施了。”端翌沉思道,“還有糧食的消耗量也會因此大大增加。這件事,須得向皇上呈報,否則,無端增加軍糧的消耗量,皇上肯定心中存疑。”
作爲左騎大將軍,同時還是大夏朝的王爺,端翌的身份敏感特殊,不得不面面俱到。
不論是哪個國家,如今糧食的產量都不高,能夠上民衆一張嘴就很不容易了,再把大量糧食拿出來釀酒,這根本是皇家所嚴令禁止的事情。
3斤糧食一斤酒,如果要再蒸餾提純,恐怕所消耗的糧食就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如果不上報皇上,這件事斷不可能執行。
“王爺所言極是。”
傅太醫應承着,心中一時感覺有點沉重。
皇上久病沉痾,又獨寵麗貴妃,偏偏這麗貴妃和王爺又……
有了從前的瓜葛,王爺說要做的事情,往往就是麗貴妃想要反對的事情。
這件事,上報到宮中,報是會橫遭阻攔啊!
“其它的事情你別管,我自會解決。”
端翌眉頭一皺,似乎猜到了傅太醫的想法。
山下的夜螢,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已的一項笨拙的醫術,已經改變了大夏戰時的格局,猶自苦惱着如何發財致富奔小康的事情。
“哥,怎麼王財主家的馬車還沒有到?”
看着院中和院外慢慢堆起來的綠植,夜螢開始有點擔心了。
這些綠植是村民們一早挖好了送過來的,大家都是種田人,猶曉得挖起植物時,還在根部留着些土……
可是縱然是這樣,怕也是不能久挨,不趕緊種到土裡,時間久了,這些綠植就會枯萎了。
“我去問問小五。”
夜斯文也坐不久了,日頭高高升起,今天是個大晴天,如果王財主家的馬車再不來,這些綠植就完了。
夜螢焦灼不安,等着夜斯文的消息。
不到一刻鐘,夜斯文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一看他這樣子,夜螢就知道沒有好消息,不由心下一沉,問道:
“怎麼了?小五怎麼說?”
“妹妹,這次慘了,咱們虧大了,真要賣房扒瓦了。”
夜斯文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頹喪。
“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啊?是王財主不同意收購了嗎?怎麼小王昨天晚上回來也沒來和我們說啊?”
夜螢聽了,心裡也急壞了,看着夜斯文不死不活的樣子,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腳,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