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夜螢問到子嗣的問題,這就尷尬了。
端翌乾咳兩聲:“娘子,咱們能掠過這個話題談點別的更愉快的嗎?哦,要不,可以深入一些交流一點和子嗣有關的深入實踐的事情?”
“我呸!”
夜螢看到端翌微咪着狹長的鳳眸在自已身上打轉,就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念頭,無非是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娘子,一年多沒見了,我一直是自已一個人,真的好想你!”
端翌上前,一把握着夜螢的柔荑,柔情蜜意、深情款款。
夜螢幾乎快被他的糖衣炮彈攻勢打敗了,但是一想起之前因爲夜菜兒的事所受的委屈和憋悶,再加上一句軍中俚語突然浮現在腦海裡,夜螢便甩開了端翌的手:
“你以爲就你一個人嗎?我也一直一個人好不好?”
當兵三年,看母豬都成貂蟬。
沒錯,夜螢腦子裡突然浮現的就是這句話。
當然了,其實夜螢此時的心緒就是被許多小委屈左右着,比如:端翌竟然一直瞞着他的身份,明明是神武將軍,她點評神武將軍如何威風時,他心裡一定象笑話傻子一樣笑她;
還有,原來他結婚的確是爲了傳宗接代,要不然,怎麼京城那麼多名門千金,他怎麼就看上她了?
……
這些小委屈匯聚成委屈的洋流,夜螢便不想理會他了。
端翌百折不撓,纔不會被夜螢這一下拒絕所嚇退,他早就做好了揭穿身份要被夜螢責難的打算了,所以夜螢的反應在他看來,實屬正常。
端翌抿嘴一笑,道:
“娘子,泡杯茶給爲夫喝好嗎?要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需要很悠長的時間,你有耐心聽嗎?”
夜螢一看端翌放正了面容,知道他這一次真的要開誠佈公了,於是心頭的火氣略消,便道:
“行,你想說多久都沒有問題,我拿夜裡正今秋做得最好的茶泡給你喝。你只管慢慢講。”
端翌俊眸盯着夜螢的一舉一動,只見自家娘子這一年半不見,身材似乎更加抽條了,而原來滋潤過的地方亦沒有清減,渾身上下透露出青澀中略帶成熟的氣息。
夜螢似是渾不知覺端翌在打量她,她拿出冰庫中上好的茶,動手爲端翌泡起茶來。
紅泥小火爐上,熱水“咕嘟咕嘟”地燒開了,茶香在茶室中氤氳開來,端翌抿了一口夜螢端給他的香茶,愜意地呷了一口,感覺茶香在身體裡四處遊走,彷彿身心都被滌盪了一番。
紅袖添茶,生活靜好,空氣中微微吹來金盞花的清香,這就是他征戰北疆多年,想要換來的生活。也是他處心積慮,放棄大統的位置,放棄唾手可得的九五之尊大位,想要享受的現世美好。
而今一切都變成現實,他必須牢牢握在手心裡,把這一刻變成日常。
不管夜螢會不會理解他爲她放棄了多少,他只要和她在一起,一生一世一雙人就足夠了。
端翌呷了口茶,徐徐道來。
夜螢一一聽分明。
其實,從《酒肆閒話》裡,夜螢已經知道,端翌這個神武將軍不是浪得虛名,若不是他一力支撐,沒準大夏朝早就被北疆乘虛而入了。
畢竟,今上是一個身體孱弱的皇帝。
聽說病殃殃的,連準時上朝都做不到。
所以,端翌這個能征善戰、足智多謀的靖王爺在民間的聲望有多高,用小指頭想就知道了。
不過,困擾大夏朝皇室的一直是同一個問題,那就是幾位王爺和皇帝,一直是子嗣單薄,到了他們這一輩,甚至出現了三位王爺,至今無人誕下子嗣的問題。
當然,現在這個無子嗣的難題,終於被夜家的女兒破解了,由於夜家女兒特有的體質,夜珍珠生了個大胖小子,夜菜兒嫁的雖然是端家的旁支,但也馬上懷孕了。
夜螢到此時才知道,原來端瑞,竟是大夏朝的端王,亦是端翌的三弟。
不過,一想到端瑞特別的僻好,夜螢也不覺得夜珍珠嫁得有多好了,她倒是覺得夜珍珠伴君如伴虎。
“那你以前是試過了?別的女人不行,所以才找上我了?”
夜螢一本正經地問道。
這是審覈他的過往嗎?端翌不由心裡樂了,不過面上仍是嚴肅地道:
“我可以對天發誓,此前我從未染指過別的女人,至於子嗣什麼的,亦只是傅太醫的一廂情願的打算罷了,我之所以留下來,確實是因爲你。”
端翌眼眸一閃,說不盡的風流俊俏。
如若他是後世的電影明星,肯定會被粉絲稱爲電眼。一雙眼睛不光能放電,還能說話,被他掃描一遍,全身都酥麻了。
“說來說去,對你們來說,子嗣傳承還是太重要了。咱們走親到現在,你也知道,我一直沒有動靜,萬一真的就此不能生養,你豈不是要再納新人?如之前傅太醫給你塞女人一樣?”
夜螢心想,這是原則問題,現在的女子聽到端翌的深情款款的表白,而且的確是子嗣傳承爲大,硬着頭皮忍着,也得同意夫君納妾。
可是她不想,一想到和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她就覺得噁心想吐。
“娘子,放心吧,別的女人都接近不了我,我也接納不了她們,這就是傅太醫塞女人給我時,敢向我下藥的緣故。箇中緣由,若是我說給你聽,你不許笑話我。”
端翌曉得,如果不把自已的秘密告訴夜螢,夜螢肯定不會相信自已,她的防衛心理太強了。
“你說,我絕對不會笑話你。”
夜螢訝異地一擡眉毛。
於是,夜螢便知道了,原來端翌不能接受別的女子的體息,如若接觸太近,便有一種欲嘔的感覺。
當然,這種心理並不是天生的,或許是他複雜的經歷造成的,童年時在北疆和囚帝一起生活,成年後輾轉入京,看過太多女子間的傾軋爭鬥,讓他心理產生了對女人的厭惡之感。
端翌的這個小秘密,讓他不喜接近女色,以至於讓京城中人都傳他爲斷袖。
“那我呢?爲什麼你接近我毫無障礙?”
夜螢好奇地問。
“因爲愛!”端翌想都不用想,脫口而出,“因爲遇到你,我就知道你必是骨肉相連的人,不可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