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將冬至帶回了自個兒的屋子,大家都圍着冬至嘰嘰喳喳地問着話,而沈墨軒則是被李小柱帶到了堂屋,讓大郎出來一塊兒作陪。
“冬至啊,如今那些個公子哥兒見到你是不是都得請安吶?”李春芬歡喜地問道。
冬至搖了搖頭,應道:“我這纔剛嫁過去,還沒瞧見什麼人呢,哪兒會有人給我請安?”
她見着的可都是比她身份尊貴的,她是得給那些人請安的,至於自己,在這皇家身份算是低的了,有幾個人會向她請安啊?那些公子哥兒她又瞧不見,就是瞧見了人家問聲好也就夠了。
聽到冬至的回答,李春芬滿臉的不信,畢竟那戲文上可都唱了,這世子妃都是身份高貴的,平常人瞧見了可都是要叩拜的,這個冬至如今倒是唬着他們,就連這個都不告知他們,果真兒是白眼兒狼,發達了就忘本了!
“大姐,冬至這纔剛嫁過去,哪兒瞧得見人啊,她自個兒怕是也不知曉的。”柳氏瞧見李春芬的神色,趕緊着打圓場。
冬至站起身,對柳氏道:“娘,我要上個茅廁,你陪我一塊兒去吧。”
柳氏見冬至喊她,趕緊着起身,跟着冬至一塊兒出了屋子。見她們娘倆走了,李春芬與李夏芬她們說開了:“冬至這是不想咱們找她幫忙,故意騙咱們吶!咱們就是沒親眼瞧見過,可那戲文裡不都嘗着呢嗎,說是那些個王爺世子的都是皇家的人,每日裡吃着山珍海味的,又不用做事兒,還能在皇上跟前兒說話爲別個求情呢!我之前就聽了一個戲,那世子妃可是將朝中的丞相給砍了吶!”
“喲,這能耐吶?那咱們冬至不是麻雀變鳳凰了,都攀上高枝兒了?”柳家三舅母提高到這話,眼中滿是喜色。
李冬芬瞥了她一眼,嘲諷道:“她是攀上高枝兒了,可你瞧瞧她認你這個舅母嗎?不認你就是往後當了王妃,你又能沾着啥光?你瞧瞧他們這一家子,如今可是住在京城,在這般好的屋子裡住着,咱們得了啥好處?還不是在吃苦?”
許氏抱着文傑坐在一旁,聽到這兩家人說這話,眉頭禁不住皺了起來。這幾日這些人一直向着她娘打聽家裡有多少家產,她娘一直說自個兒不知曉,這些人又是嘲諷又是討好的,她瞧着心裡都是不舒坦了。今兒個又聽他們這般說冬至,更是不歡喜了。
不只是她,一旁的小娘也是極爲難受。
她將文卓往上提了些,空出閒了,這纔開口道:“娘,冬至也沒虧待咱們吶,她不是將團山鎮的鋪子給你們打理了嗎,如今就是連一開始說好的銀子都沒收了。”
幾年前回了團山鎮一次後,李小柱和冬至商量着,將團山鎮的六個鋪子都給了兩家人,一人三家,如今他們幾家可都是到了鎮上住着了。
“我說大郎家的,你和大郎留在這兒吃好的喝好的,自然就向着他們一家子說話了,如今怕是一顆心都偏到他們家了,連自個兒爹孃都忘了吧?”李冬芬冷哼一聲,嘲諷道。
小娘正要開口反駁,楊氏一瞪眼,怒喝道:“這兒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吃裡扒外的東西!”
被這麼一罵,小娘只得閉了嘴,心裡覺着委屈,卻得受着。
這頭,冬至將柳氏帶到院子裡之後,這才站定了,問她:“娘,爲何他們這些人還沒回去?難不成就在這兒住着了?”
“沒呢,你出嫁當天夜裡,二郎三郎就將他們都送到客棧住了,說是咱們家裡住不下這些人。”柳氏知曉冬至不歡喜這些人住在自家,趕緊解釋道。
“客棧的銀子是咱們家出吧?”冬至雖是用的問句,語氣裡卻極是肯定。她聽說不是在自個兒家裡住着,就知曉她娘會錯意了。不過有點兒不錯,至少他們一大羣人沒有在自個兒家裡擠着,要不往後更難送走了,如今是在客棧,至少晚上的他們能好好兒睡個覺。
柳氏不在意地笑了笑,應道:“這銀子自是咱們家出了,他們是客,哪兒能讓他們出銀子?”
冬至“恩”了聲,應道:“我想,往後你們就得一直出這份銀子了,左右我也嫁人了,也不操心了,娘,你和爹看着辦吧,這回我就不當這惡人了。”
在她嫁人之後,就沒了立場來讓他們回去了。一直以來就是她在做惡人,如今倒是連這惡人都做不成了。既然她爹孃心善,那就讓他們出這銀子吧,她也不能護着他們一輩子。
“他們住些日子總會回去的吧,哪兒能一輩子住在客棧吶?”柳氏瞪大了雙眼,盯着冬至,語氣中帶着不確定。
“娘,您不是頭一日認識他們吧?”冬至倒是有些好笑了,看來以往是她將麻煩解決得太徹底了,她爹孃都忘了這些到底是什麼人了。既然他們忘了,那這些人遲早也是會讓他們想起來的,她眼不見爲淨。
柳氏知曉冬至說的有理,只是心裡還存着一絲指望,如今他們剛來京城,也是新鮮,等過段日子住膩歪了保不齊就自個兒回去了。
冬至搖了搖頭,不再理會憂心忡忡的柳氏,自個兒回了屋子。
剛一走到門口,卻是迎面碰上了李夏芬和她男人。
“二姑二姑夫,你們咋的出來了?”冬至向他們打了個招呼,沒成想李夏芬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往院子裡走。
柳氏瞧見了也是立馬迎了上來,問他們咋回事兒。
“冬至啊,如今你的身份不一般了,也有能耐了,二姑求求你,救救你虎子哥吧!你虎子哥在牢裡被人欺辱,都不成人形了,那身子,就是一陣風都能給吹跑了!冬至啊,你就在皇帝面前說幾句話,幫幫你虎子哥吧,啊?”李夏芬抓着冬至的胳膊,懇求着冬至。
冬至扶着她,應道:“二姑,我連皇上的面兒都見不着,如何幫虎子哥說話吶?”
“冬至,你莫唬我,你如今的地位可是高了,定是能救虎子的!”李夏芬的男人急切地反駁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