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的要放他們走嗎?”看着帶着翠桃離開的六人,翠鶯不甘心的往前一步,急急的問道。
君碧霄冷冷的笑了,“放他們走?哼,他們敢對我手下的人動手,就已經是犯了死罪,我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們?先讓他們出城,救了翠桃再說。”
“我就知道小姐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他們。那君碧波怎麼處理?”翠鶯說着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君碧波。
“這個人留她不得,當日就是因爲我一時心軟放過了她,纔會造成今天的局面,若是繼續留着一個仇恨我處處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人,絕對不是好事,華蓋,她就交給你處理了,乾淨點。此時不要讓我娘知道,她這個人心軟,見不得這些。”君碧霄目光冷冷的落在了那癱倒在地上的君碧波身上,眼中帶着凜冽的殺意。
君碧波這個女人,絕對不能放過!
同樣的錯誤,她絕對不會犯第二次!
“我知道了。”華蓋點頭,讓手下的兩人去處理君碧波,按照君碧霄的說法,自然是要讓她死得乾乾淨淨,不留下任何的痕跡了。
君碧波早就已經瘋魔了,又被打成了重傷,即使君碧霄要放過她,她也不會好過,不過君碧霄爲了以防萬一,是不可能再放過她了。
處理了君碧波以後,華蓋又帶着人追着那六個人去了。
追到城外的時候,就看到了暈倒在路邊的翠桃,他們倒是守信用,出了城就把翠桃放了。
“馬上把翠桃姑娘送回去,其他人跟我來。”華蓋探了一下翠桃的鼻息,還有氣,連忙吩咐兩人將她給君碧霄送回去,免得君碧霄擔心,然後他才自己帶着幾十個人追着那六個混混去了。
君碧霄在那些銀票上面做了些手腳,所以華蓋可以輕鬆的根據銀票上面留下的線索找到他們。
君碧霄用的是一種奇特的香料,這種香料一般情況下是感覺不到它的存在的,但是一旦放在身上,受到體溫的刺激以後,香味卻是會自然的散發出來,而且使用的人自己感覺不到,只有旁人才可以聞到香味。
君碧霄將銀票給他們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放過這些人,所以華蓋很輕鬆的就根據那奇特的香味找到了正在分贓的六人,並且將他們帶回了陵縣。
翠桃身體十分的虛弱,不過所幸的是她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君碧霄也算是放心了。
看着翠桃臉色憔悴,君碧霄也是心疼的很,所以給她放了幾天的假,讓她好好的休息。
至於那六個歹徒,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了,直接交給了官府處理,君碧霄離開當天就推出去菜市場砍了。
“小姐,多謝小姐又救了我一命。”翠桃醒來以後,卻是有些冷靜過頭了。
君碧霄看着她也沒有太在意,只當她是受了太大的打擊了,所以纔會如此,只是叮囑了一聲,好好休息。
本來君碧霄是打算帶翠桃回去聚源農莊休息一下的,那邊的環境很好,最適合療養,不過翠桃卻是不願意,所以最後君碧霄也只有作罷了。
又在陵縣呆了兩天,君碧霄順便去曼妙閣享受了一次他們那邊的服務,才離開了陵縣。
她心裡還記掛着梓彤的情況,所以不敢多做逗留。
“小姐,翠桃感謝小姐救了我一命,但是有些仇恨,卻是必須要報的。當日陵縣的縣令殺我一家,若不是君碧波將我綁到了那裡,我估計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那些事情,翠桃對不起小姐。”躺在牀上,翠桃幽幽的睜開雙眼,雙目無神的看着牀頂,聲音卻是越發的冷了。
不過很快,翠桃就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起來,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但是心底的仇恨,卻是瘋了一般的開始燃燒,蔓延,最後將她整個人都吞噬。
再說君碧霄,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纔回到了林家坳。
一到家,她便迫不及待的去看梓彤了。
梓彤剛剛吃過了東西,此時已經睡着了,看着梓彤紅潤健康的臉色,君碧霄才終於鬆了口氣。
林玉蓮聽說君碧霄回來了,連忙過來看望,見君碧霄一臉的疲憊,馬上就趕着她去好好休息去了。
君碧霄也實在是累了,又看到梓彤安然無恙,所以也不推辭,簡單的梳洗過後,便和衣休息了。
奔波幾日,君碧霄精疲力盡,所以倒是睡了一個好覺。
醒來的時候,梓彤已經先她一步醒來了,正在自己的小牀上玩,看到君碧霄起來,連忙張開小手,奶聲奶氣的叫道:“抱,抱。”
九個月大的梓彤剛剛開始學說話,也只有幾個簡單的發音是比較準確的,就好像這一聲抱抱,就發音很準。
君碧霄聽到梓彤的聲音,所有的疲憊瞬間都不見了,連忙笑着起來,過去一把將梓彤抱了起來。
“讓孃親看看我的小梓彤胖了沒有。”君碧霄說着將梓彤掂了掂,然後才滿意的笑笑,“似乎是胖了哦。”
梓彤被她逗得咯咯直笑,不過大抵是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麼的。
君碧霄童心大發,直接將梓彤抱到牀上去,母女兩人乾脆的在牀上玩鬧起來。
門口,三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正趴在那巴巴的望着,眼裡帶着幾分的渴望。
“哥哥,自從孃親有了妹妹以後,都不陪我們玩了。”梓垣肉嘟嘟的身子被壓在最下面,一臉委屈的看着正跟梓彤玩得高興的君碧霄,有些哀怨的道。
“妹妹小,你當哥哥的要讓着點。”梓軒稚嫩的臉上掛着老成的表情,不過看向屋裡那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的時候,眼裡依舊掩飾不住的羨慕。
孃親真的好久沒有陪他們玩過了,以前沒有妹妹的時候,孃親都還會帶他們去放風箏。
梓軒想着最後一次跟孃親去放風箏,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慕霄倒是比較沉穩的一個,雖然不到三歲,但是卻顯得要比梓軒他們要冷凝多了,“妹妹也是我們的妹妹,我們要疼着她,孃親也疼着她。”
雖然一句話說出來意思不太清晰,不過大抵的意思就是作爲哥哥的都要疼妹妹,不應該跟妹妹吃醋爭寵。
“要不,我們去找爹爹吧。爹爹應該會疼我們的,應該會帶我們去放風箏的。”梓軒將視線收了回來,盤腿坐在門口,看着遠方,眼底帶着些許的期待。
記得當初爹爹在的時候,還經常會帶他們到田裡去抓魚呢。
爹爹還會讓他們騎膊馬,帶着他們飛……
慕霄也將腦袋收了回來,盤腿坐在梓軒的隔壁,似乎是在認真的思考着梓軒的話。
倒是梓垣比較大大咧咧的,聽見梓軒說要去找爹,馬上第一個響應,“好啊好啊,大哥我們去找爹爹吧。”
“可是,我們不知道爹爹在哪兒呀。”慕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脆生生的說道。
“對哦,我們不知道爹爹在哪兒。”梓軒和梓垣聞言瞬間就蔫了,剛纔好不容易纔生出來的一點激情,瞬間就灰飛煙滅。
三個小小的身子就這樣盤腿坐在君碧霄的房間門口。
已經是十月了,天氣有些涼,地上也是極涼的。
徐秋菊正巧抱着自家的孩子過來,見着門口坐着的三個小少爺,頓時嚇了一跳。
“幾位少爺爲何坐在門口不進去?這天氣涼了,地上涼,一會兒感冒了可是不好。”徐秋菊一邊說着一邊想要伸手去將梓軒扶起來。
梓軒聽見徐秋菊的話,卻是靈機一動。
對了,他怎麼就沒想到呢?若是自己着涼生病了,孃親肯定會心疼的,到時候不就會多陪着自己點了嗎?
想着他也不待徐秋菊動手,就自己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弟弟,我們走。”
說着先撒丫子跑在了前頭。
梓垣和慕霄雖然不明白梓軒爲什麼突然那麼興奮,不過也是紛紛的起來,拍了拍衣服便追在後面跑了。
裡面的君碧霄聽見外面的動靜,便對着門口問道,“誰在外面呀?”
徐秋菊愣愣的看着離開的三個小小的身影,好一會兒纔回神,“小姐,是我呢。”
說着才推開了虛掩着的門走進屋裡去,一邊走還一邊忍不住的碎碎念道:“剛纔見着三位小少爺坐在門口,正想着說地上涼快讓他們起來別給涼着了,結果他們一溜兒的全跑了。”
君碧霄哦了一聲,看了看門口,果真是沒見着那三個小傢伙的身影。
這些日子也是忙的暈了頭了,沒顧上他們三個,算算日子,似乎是再有幾日就到他們的生日了,過了生日也就滿打滿的三歲了。
“許是想要來找我,見着我陪着梓彤,便都跑了吧。”君碧霄想了想,才笑笑,並未太過在意。
三個小傢伙雖然有時候很調皮,而且跟着那坑爹的師傅沒學什麼好的東西,但是還是很乖巧聽話的,君碧霄對他們也算是放心的很。
不過這些日子倒是沒見夏賀楊來騷擾自己,那個一股子酸腐味的男子倒是個活寶,也不知道腦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東西。
君碧霄想到夏賀楊,還是覺得有些頭疼的。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人雖然看着不怎麼樣,但是教育孩子倒是挺有一套的,至少孩子很喜歡他,也很聽他的話。
“大概是吧。”徐秋菊笑笑,將孩子放在一旁的軟榻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姐,真是抱歉了,今兒我家天兒的奶奶有事沒空帶他,又要帶着過來這邊叨擾小姐了。”
“無妨,反正梓彤一個人也是有些無聊,來個人陪着她倒也是好事。”君碧霄倒是並不太在意,雖然明白徐秋菊的那些小心思。不過她的女兒,若是那麼容易就被人拐了去,就不算是她的女兒了。
梓彤見着天兒過來了也是高興的,平日裡就沒人給她欺負,三個哥哥也很少過來,難得來個好欺負的,梓彤自然是不會放過了。
這個丫頭也不知道隨了誰的性子,小小的年紀,身子不算很好,但是脾氣卻是霸道的很,一個不順心就要發脾氣,脾氣可是很不好。
平時在屋裡玩的時候,天兒性子溫和,沒少被這個丫頭欺負。
不過徐秋菊都看着也不多說,就由着梓彤欺負天兒。
君碧霄自然不會管,在她看來,女孩子彪悍一點也沒什麼壞事,反正現在年紀那麼小,也教不會,等大一些了,再好好的教育教育。
君碧霄也沒想過自己會教育出一個大家閨秀來,她自己本身就不是那個料。
梓彤鬧着要去跟天兒玩,君碧霄正好要去安排一下,打算給梓軒他們好好的過一個生日,所以就放下梓彤出去了。
徐秋菊將兩個孩子抱到小牀上,讓他們自己在牀上玩,她則是坐在一旁做起了刺繡來。
九個月的梓彤已經斷奶了,平時徐秋菊也就照顧她的飲食起居而已,君碧霄對梓彤的飲食控制的很嚴格,有專門的小廚房負責一日三餐,倒是不需要徐秋菊操心太多。
君碧霄從自己的屋子裡出來,本來想要去找林玉蓮安排一下的,不過想着也有些日子沒見着三個孩子了,便順路過去他們那屋去看看。
梓軒他們住的屋子距離君碧霄那不遠,就隔了幾間屋子。
君碧霄過去的時候,屋子房門緊閉,裡面也沒有聲音。
君碧霄正奇怪,以爲三個小傢伙又跑出去玩了,結果剛好看到夏賀楊過來。
“君小姐,有禮了。”夏賀楊看到君碧霄,眼中一喜,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君碧霄對着他禮貌的點了點頭,不由好奇的問道,“夏先生不教導我那三個孩兒學習,爲何跑到這兒來了?”
“小姐不知道?今日令公子他們並未過來上課,這不我就過來尋他們來了。”夏賀楊疑惑的看着君碧霄,似乎是也是有些不解的。
君碧霄一愣,“我倒是不知道他們沒去上課,不過我見這屋裡關着門,似乎他們也不在屋裡,怕是貪玩出去哪兒玩去了。”
“這個倒是奇怪了,我教了他們時日也不短了,他們還是第一次如此不說一聲就不去上課。”夏賀楊雖然覺得奇怪,不過明顯也是認可了君碧霄的說法了。
小孩子難民會有些孩子心性,說不準真的是膩歪了上課無聊,跑出去外面玩去了。
君碧霄心念一動,看着緊閉的房門,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想要推開。
結果這一推,才發現門居然是從裡面給反鎖上了。
如此說來,人是在屋裡的,不然門不可能是從裡面給反鎖的。
君碧霄有些疑惑的湊到門上,伸出手指戳了一個小洞,從小洞之中看進去,果然看到三個小傢伙就在屋裡,此時正脫光光躺在地上,三條肉嘟嘟的小肉蟲。
君碧霄一見不由大驚。
要知道如今已經是十月了,到了十月這邊的天氣就開始涼了,雖然說還算不得是很冷,但是南方溼氣重,尤其是這裡還是在山裡,地氣很重的,即使是大人這樣光着身子躺在地板上都會受不了,又何況是幾個半大的孩子呢?
感覺到君碧霄的臉色不對,夏賀楊也湊了過去,在君碧霄身邊戳了一個小洞,往裡面一看,臉色也是一變。
“這……”夏賀楊有些不太明白眼前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君碧霄比他更不明白,不過現在不是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現在重要的是要先進去,把三個小傢伙弄起來裹好,不然到時候就要生病了。
君碧霄心中着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對着夏賀楊急急的說道,“夏先生麻煩讓開一下。”
夏賀楊沒有猶豫,馬上就讓開。
君碧霄擡腳,一腳踹了過去,那結實無比的門,就這樣華麗麗的被一腳踹飛了出去,跌入屋內好幾米遠。
君碧霄也顧不得理會一臉震驚,甚至可以說是一臉驚恐的夏賀楊了,連忙跑進屋裡去。
“梓軒,梓垣,慕霄,你們這是做什麼?”看着三個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小包子,君碧霄臉色都變了。
剛纔君碧霄踹門的動靜太大了,屋裡的三個小包子早就已經醒了,此時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笑呵呵的看着君碧霄。
君碧霄白了他們一眼,連忙扯過一旁的棉被,將三個小傢伙包裹起來,“不知道天氣涼嗎?怎麼可以就這樣光着身子睡在地上?要是感冒生病了得多難受?”
“阿嚏。”君碧霄話音剛落,梓軒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不過他倒是沒有半點難受的樣子,反而是笑呵呵的看着君碧霄。
“孃親,你來了。”
“我當然來了,要是我不來,你們打算躺到什麼時候?”君碧霄有些不悅的白了他一眼,但是眼裡擔心心疼的味道比責怪要多許多。
梓軒甜甜的笑了,小小的身子掙了幾下,從被子裡面掙了出來,兩條肉呼呼的小手張開,抱住君碧霄的脖子,然後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孃親,我就想要等着孃親來看到心疼。”
君碧霄一愣,不解的看着梓軒,問道,“爲何要看到孃親心疼?”
梓軒有些委屈的低下了頭,小聲的嘀咕道:“因爲孃親有了妹妹都不理梓軒了,梓軒好想孃親,想孃親帶我去放風箏。”
梓軒聲音越來越小,腦袋越來越低。
君碧霄聽着他的話,卻是覺得鼻子一陣的發酸。
自己真的是太忽略這幾個孩子了!
一直以爲他們已經長大了,乖巧懂事不需要自己操心了,所以這段時間都忽略了他們的感受,只顧着照顧梓彤,只顧着忙農莊裡面的事情,忘記了梓軒他們再怎麼懂事也不過是三歲不到的孩子,他們需要孃親,需要爹爹的陪伴長大。
君碧霄覺得鼻子發酸,忍不住的就將三個孩子連着棉被抱在了懷裡,“傻孩子,想要孃親陪你們玩直接來找孃親說便是了,怎麼可以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可知道若是生病了,孃親要心疼死的?”
“孃親,不哭。”梓軒看着君碧霄居然哭了,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君碧霄臉上的眼淚。
“孃親不哭,你們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了,知道嗎?”君碧霄吸了吸鼻子,看着面前這三個小傢伙,心中一陣的窩心。
“恩恩。”梓軒等人連忙點頭,又撒嬌般的蹭進君碧霄的懷裡。
君碧霄想起他們還沒穿衣服呢,馬上就連着棉被裹着他們抱到了牀上去,然後找來了衣服,一個個的將衣服好好的穿上。
之後又怕他們會受涼,趕緊的吩咐廚房做了薑湯送過來。
伺候着三個小傢伙喝了薑湯,君碧霄也不捨得離開了,趁着機會好好的陪陪被冷落了的三個小傢伙。
“孃親,我想聽故事。”梓軒最先霸佔了君碧霄的大腿,整個人窩在君碧霄的懷裡,奶聲奶氣的說道。
其他兩個也是一人抱着一條手臂,生怕君碧霄跑了似得。
君碧霄哭笑不得,只有由着他們了。
“好,孃親給你們講故事。”君碧霄知道的童話故事大把的,以前也經常會講了來哄梓軒他們睡覺,這些日子太忙了,所以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給他們講過故事了。
君碧霄心裡也是有些愧疚,所以好好的將幾個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稍微的改編了一下,就講給三個小傢伙聽。
三個小傢伙折騰了半天也是累了,聽着好聽的童話故事,沉沉的靠在君碧霄的身上就睡着了。
君碧霄身上壓了三個小傢伙,也不敢亂動,就這樣懷裡抱着一個,兩隻手上還摟着一個。
三個小傢伙倒是睡得安穩,夢裡都笑醒了。
君碧霄看着更是覺得心酸,自己太不應該了,怎麼可以冷落了自己的孩子呢?
現在軒轅北澤也不在,家裡四個孩子,都需要她的照顧,雖然說做孃的不容易,但是也是苦並快樂着。
君碧霄低頭看着懷裡梓軒安詳的睡臉,輕輕地嘆了口氣,心裡也是在尋思着,應該要把時間好好的分配一下,平日裡照顧梓彤的同時,也要抽出一定的時間來陪梓軒他們玩。
夏賀楊本來是一直在門口站着的,不過看着屋裡一家四口那和睦的樣子,最後只有先離開了。
眼前那一幕太過美好,讓他不忍心去破壞,同時他也是突然的感覺到,自己似乎跟這一家人始終有些距離,至少他就無法融入進去。
已經是十月初七,梓軒他們出生的時候是十月十八,還有十一天就到他們的生日了。
那日梓軒他們光着身子躺在了地板上,君碧霄回頭就讓他們喝了三天的薑湯,一天三頓。
三個小傢伙還是不能習慣那古怪的味道,喝了三天以後就死活不肯再喝了,而且也發誓再也不做這種蠢事了。
“轉眼梓軒他們都三歲了啊,這日子過得還真是快。”林玉蓮也是很感慨的。
當初君碧霄離開京城的時候,梓軒他們才那麼一點大,甚至林玉蓮都沒有仔細看過他們的樣子,轉眼居然他們都已經長大了,都已經三歲了。
這一點君碧霄感觸最深了,帶着三個孩子在林家坳辛苦的度日,轉眼三年了,如今聚源農莊的規模越來越大,新址那邊估計再有一年時間就可以徹底的完工了。
到時候這裡將會成爲堪比西淵國京城的另外一處世外桃源。
“是啊。梓彤再過三個月也滿一歲了。”想到梓彤,君碧霄很自然的就想起軒轅北澤。
他離開已經一年多了。
最近這幾個月倒是經常會有書信來往,也不知道此刻他在京城到底如何了。
“碧霄,你別怪孃親多事,你跟北澤這孩子一直以來都是聚少離多,這次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他一直在京城,你卻一直留在林家坳這邊,也沒打算過去跟他團聚嗎?”林玉蓮擡頭看了君碧霄一眼,忍不住開口。
她一直就想要勸君碧霄到京城去,帶着幾個孩子過去跟軒轅北澤團聚。
有什麼事情比一家人團聚還要重要呢?
只是君碧霄一直都沒有過這個打算,倒是寧願天天在這裡等着軒轅北澤的消息。
聞言,君碧霄只是笑笑,擡頭看着眼前蔚藍的天空,“孃親,你可知道我最不喜歡的是什麼?”
林玉蓮一愣,搖了搖頭。
“我最不喜歡的便是權力的爭奪,勾心鬥角。若是去了京城,我們還可以有如此安靜和平的生活嗎?”君碧霄伸手,將垂落在胸口的一縷髮絲捻起,在指尖把玩着。
她也想要到京城去陪着軒轅北澤,跟他一同戰鬥,面對無數的敵人,只是,她心中也明白一點,軒轅北澤不希望她去。
他也在想着辦法逃離那一切,又怎麼會希望自己的妻兒也過去受罪呢?
若是君碧霄帶着孩子過去了,便會成爲了無數人攻擊軒轅北澤的存在,成爲他的命門,他有了牽制,日後在京城之中的日子,只會更加的困難。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還要去成爲他的負擔,給他製造麻煩呢?
君碧霄經歷的很多,對很多的事情都看的通透,兩個人彼此相愛,並不一定要時時刻刻都膩在一起,軒轅北澤在京城拼搏,她也在林家坳拼搏,兩個人都在努力,爲了他們的未來而努力。
君碧霄自然是想軒轅北澤的,兩個人經歷過太多了,雖然一起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是那種刻入骨髓的感情,卻是任何東西都無法磨滅的,哪怕軒轅北澤離開再久,也不可能磨滅他們之間的感情。
林玉蓮似懂非懂,她是無法理解君碧霄跟軒轅北澤那種帕拉圖式的感情的。
“娘,若是爹給了你一紙休書,你可願意再嫁人?”君碧霄不想在軒轅北澤的話題上多說什麼,她心裡對軒轅北澤的思念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只是她從來都不是將思念將愛掛在嘴邊天天唸的人,有些東西放在心裡,不會變質,只會隨着時間越來越濃烈。
她一直都很在意林玉蓮的事情,這些日子也看出來了,古墨對林玉蓮很有心思,平時沒事就在林玉蓮的身邊轉。
雖然古墨這個人不擅言辭,不過君碧霄可以看出來,他對林玉蓮是真心的。
君碧霄一直想要給自己找個後爹,若是林玉蓮真的跟古墨成了好事的話,也未嘗不可。
林玉蓮聞言臉色一紅,“碧霄,你說什麼呢,孃親都一把年紀了,還說什麼再嫁他人,此事就不要再說了。”
君碧霄聞言臉上一喜,看來有戲啊。
之前跟林玉蓮提這事的時候,林玉蓮的反應都是很激烈的,抗拒的很,但是此時卻是明顯的有所鬆動了。
看來古墨這些日子做了不少苦功夫啊。
“娘,你哪裡年紀大了,你還年輕的很,若是真的找到了合適的對象,就跟女兒說一聲,女兒絕對會贊成的,到時候說不定還給我生幾個小弟弟小妹妹呢。”君碧霄伸手一把勾住了林玉蓮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
林玉蓮的臉色更紅了幾分,白了君碧霄一眼,“哪裡有你這樣當女兒的?一直蠱惑着孃親和離再嫁。”
“那是你女兒開明,不計較那些世俗的東西。孃親,我們聚源農莊這裡反正與世隔絕,也不用太在意外人的那些看法,在我這裡肯定不會有人歧視你的,若是你真的找到了好的人,我肯定要給你風風光光的辦一場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娘是多麼的幸福。”君碧霄卻是滿不在乎。
古人的那些顧忌她都沒有,君清仁絕對不可能是一個良人,林玉蓮跟他反正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如今林玉蓮也還算年輕,不過三十二三的年紀,在現代很多人到了這個年紀還單着呢,有什麼不可以再嫁的?
“這個,這個……”林玉蓮目光閃爍,雖然看着有些猶豫,但是明顯是已經軟了幾分。
兩人正說着,一個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看到君碧霄和林玉蓮坐在一起,連忙過來福了個身子,才說道:“不好了小姐夫人,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君碧霄一愣,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下人。
“不知道是哪家死了人了,這會兒正擡了棺材在我們農莊門口呢,他們一邊哭還一邊罵,罵……”那人說到這裡就沒法說下去了,只是偷偷的看了君碧霄一眼。
“罵什麼?”君碧霄臉色一冷,淡淡的問道。
“罵小姐不忠不孝,眼睜睜的看着親爹死在面前都不聞不問,說是會遭到天譴的。”那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如實說來。
他說到這裡,君碧霄已經明白門口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了。
明顯就是在林家坳裡面住了大半年的君家人。
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想出了這一招,難道君清仁真的掛了嗎?
“娘,我們出去看看。”君碧霄倒是想要看看這次他們又想要玩什麼把戲,拉起林玉蓮,兩個人緩步的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兩人走的速度不快,門口此時已經圍了不少的人了,遠遠地就可以聽到一陣的哭聲。
華蓋也帶着人過來了,看到君碧霄,便走了過來,“此事交給我處理就好,你還是回去屋裡歇着吧。”
“無妨,我也很想要看看君清仁到底是不是死了,若是他真的死了,那倒也方便。”君碧霄淡漠的開口,不過卻還是下意識的偷偷看了林玉蓮一眼。
只見林玉蓮面色平淡,無悲無喜,明顯是沒有因爲得知君清仁離世的消息而有任何的情緒。
一行人到門口的時候,纔看到門口放着一口棺材。
棺材的材質很差,而且一看就看出來明顯是自己拿了幾塊木板釘起來的,此時蓋子打開,可以看到躺在棺材裡面青白着一張臉的君清仁。
君碧霄有些意外,這君清仁居然真的掛了?
她這些日子少出來,也沒去打聽過君家在林家坳的情況,所以對於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柳氏一看到君碧霄出來,便尖着嗓子嘶吼起來,“君碧霄你這個不孝女!你居然眼睜睜的看着你親爹死在你的門前!你真的是該遭天打雷劈啊你!”
“大姐,爹爹縱然是有千般不是,人死茶涼,一切也都可以消弭了,你就不能原諒他一個已死之人嗎?”
君家的幾個小輩也是哭着叫喚了起來。
過來看熱鬧的還真不少。
很多都是從難民營那邊過來的,雖然很多人都離開了,但是有不少的人因爲親人都已經進入了聚源農莊工作,所以他們都留了下來。
還有一些是從林家坳那邊過來的村民。
古代孝義永遠都是放在第一的,此時聽柳氏這樣指責君碧霄,不少人都竊竊私語起來,君碧霄可以隱約的聽到不少聲討自己的聲音。
這個君清仁還真的是夠毒,死了還要留下陰謀詭計來陷害自己,居然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妥協,只怕是柳氏他們還另有多圖。
不過君碧霄還是有些懷疑,君清仁真的死了嗎?雖然看到人是躺在了棺材裡面,不過君碧霄還是有些懷疑。
眼珠子轉了轉,她才笑着開口說道:“大娘這話我不愛聽,爹爹來了林家坳許久了,許是礙於面子過不去一直不來尋我,病重了你們也不知道派個人通知我一下。既然如今人已經去了,那也不能讓他的屍體就這樣晾着,我看還是早些火化了讓他入土爲安吧。”
柳氏聞言臉色一變,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那倒不必了,你將你爹的屍骸接進去吧,找個好地方好生的安葬了,你爹他希望可以保留全屍,就不火化了。”
君碧霄一看柳氏的神情,就知道有詐了。
再去看君清仁,若是仔細的看了,還可以發現有些細微的呼吸,只是因爲他是死人,其他人也不敢太過靠近,所以並未發現。
君碧霄見狀不由冷冷的笑了起來,好一個君清仁!居然詐死想要混進去農莊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還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怎麼會呢?我想爹爹應該是喜歡火化的,他活着的時候就有說過,希望有一日死了,可以將屍體化作灰,然後灑在西淵的大好河山之中,這樣他就可以看到西淵的昌盛了。爹爹還真的是個時時刻刻都不忘國家的好官啊。”君碧霄一邊似有感動的說着,一邊對着手下的人吩咐道:“你們趕緊去搭起臺子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我定會好好的將我爹爹的屍體火化了,然後將他的骨灰灑在林家坳這一片土地上。”
當肥料。君碧霄默默地在心裡補上了一句。
柳氏沒想到君碧霄居然真的要燒了君清仁,心裡不由有些急了。
其實君清仁也真的是病的不輕,被君碧霄一氣,吐了幾兩血,回去以後就一直沒好起來過。
他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讓君清仁詐死先混進去聚源農莊再說,到時候人都已經進去了,君碧霄即使發現,不過想來她看在君清仁真的病重的份上,估計會安排個大夫給他治治病。
沒想到君碧霄居然那麼絕,容不得半點欺騙和利用,直接就要放火來燒。
君碧霄手下的人一聽,馬上就去搬木頭搭臺子去了。
很快,一個矩形的木臺就搭好了,下面全部都是木頭樹枝。
“小姐,木臺搭好了。”
“搭好了的話,就小心點將我爹的棺材蓋子蓋上,釘好了,然後將棺材擡上去少了吧。記得一會兒把燒剩下的骨頭撿一撿,回頭化了灰再拿去灑在周圍的土裡。”君碧霄點了點頭,看着那木臺也是很滿意的。
“是。”幾個人應了一聲,就過去打算將棺材的蓋子給釘上了。
柳氏一看這情況不得了了,要是君碧霄真的把君清仁給燒了,就真的完蛋了。
所以她連忙撲了過去,擋在棺材前面,“君碧霄你好歹毒啊,居然想要他將你爹挫骨揚灰,他再怎麼說也是你親爹啊!”
此言一出,周圍所有的人都譁然了。
君碧霄臉色一冷,看着柳氏,冷冷的問道,“你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