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安和吉祥勸着廣安爹孃,讓廣寧和廣和去私塾讀書了以後,當天中午吃完了飯,便啓程往鎮上走了,廣安因爲還有賬目要張羅,當天倒是沒有做更多的事情,時間一晃就又過了幾天。
這一天,廣安從商隊裡頭回來,臉上的表情很是興奮,跟吉祥說道,“吉祥,跟你說個好消息……”廣安衝進屋子裡頭,笑容止也止不住。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吉祥看着廣安難得一見的如孩子般歡快的樣子,連忙追問道。
“哈哈,咱們之前不是說要開闢個走水路的商路麼,我一直合計着走水路的商路需要啥,這最重要也最難弄的就是船啊,我今天跟一個南方的客商聯繫的時候,知道他們認識個造船的地方,能造出來便宜又結實的大船呢!”廣安臉上帶着笑,眼睛閃閃發光。
“真的啊,太好啦!”吉祥聽到這消息以後,也十分的驚喜,“那客商是哪的?一艘船的造價怎麼樣?”
“那客商是京城來的,他們在東海那邊有個船塢,據說是走南方的水路的。船的造價倒是沒說,不過聽說至少要百兩銀子的。”廣安對這略有遲疑,自家的身家,要是連一條船都買不下,那可怎麼辦纔好啊?
“京城的客商啊?咱們好好打聽一下,要是行的話,下定買船也是可以的。”吉祥認真的思量以後說道,“不過買船是大事兒。我覺得咱們兩個肯定吃不下這麼大的生意的,這事兒能不能跟我孃家一起做?”吉祥雖然跟廣安感情很好,卻並不知道廣安對於合作生意的事兒是怎麼想的,所以詢問着。
“這自然是好的啊!”廣安欣喜的點點頭,“我剛纔正想着呢,要是想要組成商隊,那船得好些條,再加上請人還有貨物的本錢,要靠咱們兩個現在手裡頭的銀子肯定不夠,就算加上我爹孃手裡頭的錢。甚至岳父岳母手裡頭的錢。也不一定夠……這事兒,還需要更多人蔘與進來才行。”
“嗯,這事兒急是急不來的,咱們先好好商量一下都需要做什麼。到時候跟家裡頭的人一起商量一下!”吉祥點點頭同意了。兩人相視一笑。這樣爲了未來努力奮鬥的感覺,真是好!
兩人就着油燈,一邊商量一邊記錄着需要做的事情。昏黃的燈光下,兩個年輕的人兒並排坐在桌子旁邊,暢想着美好的未來。建立水上商隊這件事兒,最大的前提條件就是要有一條暢通無阻的水路,還要有幾條大船可以運送貨物,除了前提條件以外,還要有人來管理這個船隊,另外,還需要足以維持這整條水上商路的貨物買賣,也就是說,沿着這條路的起點和終點,總要有什麼東西是有極大的價格差,可以帶來利潤的。
“唔,大船的事情,可以找今天的客商來問,那咱們這清水河是不是能滿足行船的需要,這個怎麼知道呢?”吉祥看着寫在紙上一條條的記錄下來的內容,對於那第一個前提條件有些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咱們之前是有些太武斷了,以爲有條大河,肯定就能走水路,卻不知道這河裡頭是不是真的能行船,要是能行船,怎麼一直沒有人想出來從水上到海寧的事情呢?”廣安沉吟了半晌,也說不準這事兒怎麼辦。
“要不,咱們去河邊走走看看?”吉祥提議道,“河水裡只要沒有礁石,也足夠寬足夠深,是不是就能行船了?”吉祥眨着眼睛問道。
“也許吧,這個還真沒聽說過,咱們下回可以撐個槽子去鎮上的河裡頭看看。”廣安心裡頭也沒有底,不過對於廣安來說,如果是水裡頭的事情,倒是難不倒他,到時候一探究竟就好了。
“嘿嘿,好啊,等你有空的時候,咱們一起去河裡頭瞅瞅。”吉祥笑眯眯的說道,想着如果這河裡的深度和寬度足以行船,這事兒纔算是成了。
“嗯,買船的事兒我也打聽着。”廣安點點頭說道。
時間過得倒是快,兩天以後的一箇中午,吉祥剛和熊大嬸子一起搭夥吃過午飯,準備去吉祥齋瞅瞅的時候,就見廣安從外頭進來了。
“吉祥,走,咱們去河邊!”廣安臉上帶着興奮的笑,一進院子就跟吉祥說道。
“現在?好!”吉祥聽了以後很是歡喜,積極地答應了以後,便衝回屋子去換了一身褲裝出來了。說是褲子,其實是在褲子上頭,又套了及膝的長上衣,穿起來的時候因爲下頭是褲子比較方便走動,這也是吉祥換衣裳的原因,去河邊是要上船的,穿着裙子囉嗦的很,萬一搞不好絆到裙子上掉到水裡頭就糟了。
吉祥和廣安一起走着來到鎮子南邊的河邊,這地方吉祥認得,稍微往下游一點,就是自家給自己陪嫁的田地,那田地是挨着河邊的,如今已經佃出去給人租種了,雖然產量並不是最好,卻也是家裡頭的田地裡頭,最好的一部分。
“吉祥,來!”廣安把槽子從樹後頭拖出來,放到河邊的岸上,對吉祥伸出手來,讓吉祥先上船去,然後他推着槽子的船頭,把槽子嘩啦一下子的就順着河邊的泥灘子給推進了河裡頭去,廣安拽着船頭順着這衝勁兒,一躍而上,不過片刻,便穩穩當當的站在槽子上了。
“呼,廣安哥你可真厲害!”吉祥看着廣安的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一般,頓時笑着讚道。
“呵呵,你相公我厲害的地方還多着呢!”廣安笑眯眯的說道,對於吉祥崇拜的眼神,廣安很是受用。
伸手從槽子裡頭拿出個新草帽戴在吉祥頭上,廣安輕聲喊道,“開船嘍!”
“呵呵……”吉祥銀鈴般的聲音,在河裡頭回蕩,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向前划船。
“吉祥,來,你看看這水有多深。”廣安給了吉祥一顆栓了繩子的石頭,石頭約麼有廣安的拳頭大,入手粗糙沉重,上頭捆着的麻繩有好長一根,“吉祥你拉着繩子把石頭扔進水裡頭,看看什麼時候這石頭沉到了河底下,咱們好測測這河水有多深。”廣安笑眯眯的說道。
“哇,廣安哥這是你想出來的?”吉祥對於廣安給自己這小東西,覺得這做工雖然粗糙,構思卻是巧妙的很,頗有些投石問路的意思。
“嘿嘿,我也是沒事兒瞎琢磨。”廣安放開船槳搔了搔頭髮,有些窘迫的說道。
“呵呵,廣安哥這想法真好呢,有了這東西,咱們就能知道河裡頭的水到底有多深了!”吉祥笑着稱讚,她是真心覺得這方法好得不得了。
廣安找了一個水流並不算湍急的地方,把船停在河中間,自己拿了個本子在那塗塗畫畫的在描這清水河的大小,而吉祥則是輕輕的把剛纔的那個石頭緩緩的放進河裡頭去,拉着繩子仔細的感覺着下頭河水的動靜。
清水河很清澈,石頭放下去足有一兩丈了,吉祥還能看到石頭的樣子呢,等到把石頭放到了一定程度,吉祥發現再放麻繩,那繩子便緩緩鬆了並不繃緊了的時候,便知道這已經到了河底了。
吉祥捏着那麻繩與水交匯的部分,打了個結,輕輕的把麻繩並下頭的石頭給拉上來,量了下那麻繩的長度,便知道這河水到底有多深了。
“廣安哥,這地方約麼有兩丈三深。”吉祥把那麻繩量好了以後,報給廣安一個數字,廣安便把這兩丈三畫在了剛纔畫的那幅圖上頭。
“走,咱們再往前頭看看!”廣安把紙什麼的整理好了,接着往下游劃。這清水河,據說是跟自家的清水河村的清水河是一條,是清水河河塘滿了以後形成的一條河流,一直往東流向海寧那邊的大海的,所以即使再往上游走,也走不了多遠,因爲那一大片河塘,從老早老早年間就已經有了,而且寬闊的很,誰都不知道還有什麼河流注入進來的。
吉祥和廣安兩個,緩緩的順着清水河往下游走,河面很寬,足有二三十丈,河邊田間地頭上有農人忙碌着,偶爾看到吉祥他們的槽子,也沒覺得怎麼樣,看了兩眼以後,便又俯下身子去繼續幹活。
吉祥和廣安兩個,又測了三四個地方的水位,這些地方,都是水流較緩,看起來比較適合停靠船舶的,也是吉祥和廣安兩個想着以後要建成碼頭的地方。
“這裡是三丈三。”吉祥報出最後一個地方的水深,兩人就準備着往回走了,吉祥擦了擦額頭上因爲太陽曬着而流出來的汗水。吉祥覺得這地方山美水也美,遠處青青的山,近處綠綠的田,再加上這清澈的河水,沒有污染也沒有垃圾,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吉祥欣喜之餘遙望了一下遠方,這麼一看之下,忽然看到前頭有個黑點在水上浮浮沉沉的,當下嚇了一跳,因爲那黑點的樣子,極像是一個人漂在水面上。
“廣安哥,你看前頭的水裡頭,是不是有個人!”吉祥指着前方,聲音有些發抖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