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巧了,你且在這等着,我去拿樣東西給你看!”吉祥跟李朝歌說完,轉身到老院子屋裡去摘青菜了。片刻以後,吉祥返身而回,手裡的盤子上,託着一樣幾根的青菜,引得李朝歌抻着脖子去看,只見白瓷盤子裡頭的小白菜嫩黃可愛,小油菜青白透亮,小菠菜青翠欲滴,還有蒜苗黃綠相間十分清香,另有一樣……這白白的細細長長的東西是什麼呢?有着如玉的顏色,看起來微微透明的樣子……李朝歌有些糾結了,這是什麼呢?想到這便一隻手指頭拿起一根豆芽菜來,帶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吉祥。
“這是黃豆芽哦,是我前些日子研究出來的,放在水煮魚裡頭做底料,比白菜什麼還要可口,而且素炒時候還很清香,是很不錯的吃食呢。”吉祥笑着給李朝歌解釋道。
“這些都是你弄出來的?”李朝歌忽然想起了什麼,從凳子上站起身來,走到門外去,赫然看見正房旁邊的空地上,一片新綠正長得鬱鬱蔥蔥的,顯然已經破土而出很長時間了。“吉祥,你是怎麼辦到的?”李朝歌驚喜出聲,自己費盡心思從南方都帶不回來的蔬菜,竟然就這麼長在吉祥家的房子旁邊。望着遠處村子裡一點因爲自己在南方見慣了冬天裡的綠色,剛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時候一看,驚訝得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你從南方帶回來的青菜,要多少錢一斤?”吉祥趁着李朝歌驚訝的時候問道,李朝歌沉吟了一下,“當初收的時候是極爲便宜的,也就三五文錢一斤。”
“那回來的路上,損耗得只剩下十分之一了是不是?”
“嗯,是的。”
“這期間的車馬費又所耗幾何?”
“每輛車能拉百斤菜。耗費五兩銀子。”
“也就是一斤菜的成本,至少要三五十文錢的菜錢,還有五十文錢的車馬費了是麼?”
“嗯,算起來的話是這樣。”
“如果我在冬天裡有新鮮的菜,只需要這一半的價錢,五十文錢一斤,你們福滿樓收也不收?”
“收!全收!”李朝歌聽到最後一句,才知道吉祥的想法,思考片刻以後,下定了決心。目光灼灼的看向吉祥,“每年的立冬以後到來年的春分之前,只要大地裡頭的新鮮菜在市場上沒有的賣。你的菜我就五十文錢一斤的收,要是夏天的時候,你家的菜我也收,不過只能出十文錢一斤,你看怎麼樣?”李朝歌對這收菜的事情志在必得。實在是因爲縣城裡頭的爭鬥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如果冬天裡頭我出的菜,在你們能吃得下的前提下,只賣給你一家呢?”吉祥對五十文一斤的價錢還算滿意,不過……有更多的利潤豈不是更好?
“如果冬天的菜你都賣給我加,每斤菜我再給你加五文錢,先保證收三年。”李朝歌咬咬牙。加了價錢。
“好,就這麼定了,我先帶你去看我家的菜。看完了以後咱們就籤合同。”因爲和李朝歌比較熟悉了,知道他現在着急酒樓的生意,吉祥也不怕他看了自己的菜了以後學了去自己種,便大大方方的領着李朝歌到了自家的屋子裡頭,讓他看地上長得鬱鬱蔥蔥的蒜苗。還有炕上一片新綠的菜。
“喝,長得真不錯!”李朝歌忍不住讚道。剛澆過水的青菜碧綠碧綠的,晶瑩的水珠折射着光澤,十分鮮亮,一簇簇整齊的青菜長在一起十分喜人。吉祥看着纖細的菜苗,忽然有種擔心,自家炕上這麼多的菜苗,不知道到底能有多少斤,要是忙活了十來天,就只有四五斤菜產出的話,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吉祥,我看着這裡的菜並不多,你能湊出每天五十斤的菜給我麼?”李朝歌看到了吉祥家的炕上和地上,菜一共就這些,如果光憑這些的話,恐怕爭奪戰還沒打多久,自己這邊就因爲沒有青菜而落敗了。
“光憑這裡肯定不行,不過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再過個五天左右,我們家院子裡的菜就能出了,只是……我們家所有的菜加起來,恐怕每天五十斤也有些困難,你的鮮菜供應也學着琥珀花生一樣,做限量吧,物以稀爲貴嘛。”吉祥盤算了一下自家青菜的量,想要滿足李朝歌的需求,就算加大了黃豆芽和蒜苗的比例也有些危險,便提出自己的建議來。
“嗯,也只能如此了。”李朝歌點點頭,有這些新鮮的菜,其實已經很不容易了,再加上自己從南方運回來的菜,能撐上個兩三天,這樣應該能解決鮮菜的問題,只是……那芋頭和冬筍,李朝歌還是有些放不下,“那芋頭和冬筍……”
“芋頭和冬筍的菜譜,你還想知道?”吉祥眼前一亮,五十兩銀子一個的菜譜啊,這錢吉祥怎麼能不想賺,實在是太方便了!只是,吉祥知道的芋頭和冬筍的做法,吉祥現在卻不能立馬就告訴李朝歌,要不就沒有辦法解釋,一個土生土長在北方的女孩子,怎麼會知道南方菜的做法。“你把芋頭和冬筍留下來吧,待會在我家吃頓飯,我研究下這東西的做法。”吉祥眼珠一轉,想出辦法來了。
“也好。”李朝歌對吉祥的廚藝充滿了希望,這個小小的女孩子總是帶給自己驚喜,從最開始的賣菜到後來的菜譜和炕蓆,每一次都讓自己充滿新奇,充滿期待。
有了菜譜的生意打底,吉祥和李朝歌的鮮菜出售協議很快就達成了,福滿樓將會以冬菜五十五文錢一斤,夏菜十文錢一斤的價格,從吉祥家收蔬菜,當然吉祥註明了一條,特種蔬菜價格另計。簽完了合約,吉祥開心的向着李朝歌揮了揮手,說明了第一次先給他拿出自家屋子三分之一的蔬菜回去,兩天以後再拿新菜,李朝歌同意後,吉祥讓大福他們開始挑着個大的青菜往出摘,只摘整炕的三分之一,而蒜苗則是全割了,因爲還會長,還有豆芽,所有罈子裡的豆芽,都被大福他們拿了出來,稱好了以後分類堆放在李朝歌帶來的馬車中。
吉祥沒管摘菜的事情,只是囑咐了兩句以後就去廚房收拾冬筍和芋頭去了,一道菜五十兩銀子的誘惑實在太大,這樣得賣掉一千斤冬菜才能頂上一個菜譜,吉祥看着堆滿了廚房的各色肉類和乾菜,除了裝冬筍和芋頭的籃子裡,竟然沒有一點綠色的時候,忽然覺得李朝歌的商業頭腦還真是不一般,鮮菜生意肯定賺錢。
吉祥笑着搖搖頭,他的福滿樓賺不賺錢倒是和自己沒啥關係,只要自己的菜譜錢和蔬菜錢能拿到就萬事大吉,吉祥從筐裡拿出冬筍,這個冬筍還真不小,足有半尺多的直徑,表皮一層層毛呼呼的,十分有趣。吉祥伸出手把冬筍最外層比較硬的皮子剝掉,然後拿起菜刀在冬筍的一個側面從上到下劃了一刀,然後從這一刀的破口處,一層一層的開始剝冬筍,直到把整個冬筍給剝出白白的筍肉爲止。
處理好了冬筍,吉祥把它扔進水盆子裡,然後又去折騰芋頭,那芋頭是大個的芋頭,吉祥把芋頭削了皮以後想了想,都切成了滾刀塊,然後將切好的芋頭分成兩半放着。
這時候吉祥叫來了招娣給自己幫忙,先把豆芽菜什麼的都洗好了,按照白天的計劃,要做涮鍋,此時已經有了土豆地瓜還有白菜蘿蔔粉絲,加上李朝歌的青菜還有拿來的肉,涮鍋的材料就齊了。
剩下的東西,吉祥準備用冬筍做個魚香肉絲,家裡頭沒有郫縣豆瓣,卻有着幹辣椒和大醬什麼的,吉祥用辣椒兌上一些大醬和其他佐料,放在一起做成了類似的豆瓣醬味道,然後把冬筍、豬肉、胡蘿蔔什麼的切成一樣粗細的菜絲肉絲,再配上自制的辣椒醬,倒也很像那麼回事。除了魚香肉絲以外,吉祥把剩下的冬筍絲做了一碗胡辣湯,胡椒和辣椒的味道極其濃郁,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芋頭的做法就沒有冬筍這麼費勁了,吉祥把一半的芋頭和排骨一起燉了個香芋排骨,剩下的一半芋頭,被吉祥用做拔絲地瓜的方法做了一個拔絲芋頭,加上原來的涮鍋,還有幾個極具農家特色的菜一上桌,就吸引了大家的眼球,尤其以那道魚香肉絲還有拔絲香芋爲最,讓桌上的男女老少愛得不得了。
李朝歌當機立斷,要簽下這四道菜的菜譜,而吉祥又提出來把冬筍處理的法子也賣給他,賣的倒是比菜譜便宜些,只要二十兩銀子,李朝歌想都沒想也應下了,吉祥家瞬間就多了二百二十兩銀子的收入,吃完了飯簽完了契約,李朝歌帶着兩紙合同四個菜譜還有五十斤的鮮菜回了鎮上,而吉祥家爲了新增加的二百二十二兩銀子興奮不已。
更讓人興奮的是,從今往後的三年起,吉祥家地裡產出來的蔬菜,無論冬夏,都有了着落,人流超大的福滿樓就是吉祥家的蔬菜供銷地,想着每日裡自家的蔬菜和香豆子都會毫無風險的被賣出去,吉祥全家老小的心裡都火熱火熱的,這麼大的地方,這麼多的荒地,可都是錢啊,全家人從這天起,投入了新一輪的開荒種地熱潮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