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雙重人格,消毒吃豆腐

因爲手槍走火而受傷,這種錯誤放在蔚邵卿身上,尤其的好笑。從初見到現在,蔚邵卿一直給她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彷彿什麼難題到他手中,都不算什麼。

她再次問道:“傷的嚴重嗎?”

蔚甲垂下頭,“少爺主要是傷到左手的手臂,只是小傷而已。”他停頓了一下,“只是這種事終究難以宣泄出口,也不好去請宮裡的太醫。”

雖然也可以請衛先生。但是衛先生這幾日卻去了沈家,因爲周慧在前兩天再次診斷出有孕了。

周慧的第一胎來得有點晚,倒是第二天出乎意料得快,到現在,沈從文小朋友也纔剛過週歲宴不久。

安寧前些天還特地用金飾和銀飾打造了一套的禮物送給他,還被周慧表示太過破費了。不過因爲有沈從文這個兒子的緣故,周慧對於這胎的男女倒是無所謂,反而內心更希望是女孩子一些。

只是因爲她這一胎懷相不太好,不同於第一胎,吃什麼吐什麼。對此十分擔心的周李氏便讓衛先生過去照看她一段時間。

安寧想了想,自己雖然解毒未必比得過衛先生,但包紮這塊,有着現代知識的她反而勝過衛先生一籌,她之前還教了衛先生消毒的方案。

她看着蔚甲,說道:“走吧,我過去看看。”

順便把她的工具箱也一起帶上,她的眉頭不自覺皺起。只希望那子彈可別卡在蔚邵卿的手臂上,聽蔚邵卿的說法,那槍可是兩百年前,昌義候所帶過來的,如果子彈也是那時候的話,那麼過了兩百年,都不知道上面有多少的細菌。

想到這裡,她就越發地擔憂起來,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幾分。

等到了蔚府後,安寧擡腳就要往蔚邵卿房間的方向走去,蔚甲連忙說道:“少爺在書房裡。”

安寧便拐彎往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現在的蔚家,基本沒有一處她不熟悉的,書房這個地方,她更是輕車駕熟,和自家書房差不多。

安寧走到書房前,敲了敲門。

“進來。”蔚邵卿的聲音像是帶着一絲的壓抑。

這聲音傳入安寧耳中,讓她心中忍不住跳了跳,難道傷口比蔚甲所說的更加嚴重嗎?

她推開門,看見蔚邵卿完好的右手正把玩着一顆的子彈頭,那把作爲罪魁禍首的槍支則是被隨意地擱在了桌上,他的左手臂被簡單地包紮過,有血絲滲了出來。不過從蔚邵卿閒適到還能玩子彈的樣子來看,他的傷口並不算嚴重。

安寧這才真正放下心中的石頭,看着蔚邵卿的模樣又忍不住咬牙:都玩手槍玩到受傷了,他居然還有這個閒心玩子彈!

那子彈上甚至沾染上一縷的血絲。

安寧關上門,一臉不贊同地看着他。

蔚邵卿擡眼看向她,衝着她微微一笑。

依舊是翩翩貴公子的優雅模樣,在這一瞬間,安寧卻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藤蔓給緊緊揪住了一樣,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述說着危險,她的步子不自覺停了下來。

“怎麼了,安寧?”依舊是溫柔的嗓音,深情又能夠給予她最大安全感的注視。

安寧眨了眨眼,壓下心中那種不安的情緒,這是她喜歡並且信任的人,肯定不會傷害她的,心中的擔憂還是佔了上風。她走上前,目光落在他左臂白色的繃帶上,一聲輕輕的嘆息飄出粉色的脣瓣,“我還是檢查一下吧。”

她直接將白色的繃帶解開來,然後眉毛皺得更深。剛剛看蔚邵卿的子彈只是染上一點的血跡,所以她以爲只是擦過手臂而已,卻沒想到這傷口比想象中要深得多,像是被利器狠狠扎過一樣。

蔚甲怎麼沒告訴她這些?這就是他口中的小傷?小傷個頭啊!這傷口哪裡小了!

安寧心中在擔憂的同時,憤怒的火焰也熊熊燃燒着,她的語氣也失去了一貫的溫和,多出幾分的咄咄逼人,“這麼大的傷口,你就這樣隨便處理嗎?”

蔚邵卿反而笑了,他將頭擱在安寧的肩膀上,下巴輕輕在上面摩挲着,氤氳出一種曖昧的味道,聲音有些含糊,“只要死不了的,自然就是小傷。”

安寧聽了這話,心中更加憤怒,“在半個月內都好不了的傷口可不能算是小傷。”

她直接將蔚邵卿的頭拿開,忍着怒氣,將自己帶來的箱子打開。幸好她小心謹慎,將這工具帶來,倒也省了讓人回去拿的功夫。

只是她聲音還是透着幾分的怨念,“我看還是讓玉容回到你身邊服侍你比較好,蔚甲畢竟是男人,不如女孩子細心。”

以前還有一個玉秀在……雖然玉秀算得上是情敵,但她的確是將蔚邵卿的生活給照顧得井井有條的。如果她在的話,肯定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在玉秀離開後,蔚邵卿似乎覺得他身邊也不需要另外再提拔別的丫鬟,平時一般讓蔚甲他們做跑腿的工作。

“玉容在你身邊挺好的。”蔚邵卿拒絕道,琉璃般的眸子中躍動着某種安寧看不清的情緒,“再說,還有你在呢。”

安寧一邊用棉籤沾上酒精,一邊給他丟了一個眼刀過去,“我可不是你的丫鬟。”

她蹙着秀美的眉毛,語氣不自覺放柔了幾分,“可能會有點疼,先忍着點。要不,我給你上點麻藥?”

蔚邵卿將手橫放在桌上,方便安寧上藥,他眉峰微擰,眼中閃過一絲的興奮,語氣充滿了調笑的韻味,“我覺得比起麻藥,一個吻會有更好的效果不是嗎?”

眼神之中,充滿了興致盎然。

安寧的手頓了頓,這種畫風的蔚邵卿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她擡眼看向蔚邵卿,視線在他那張清俊的面容上細細描繪着,似乎在審視着什麼,嘴脣不自覺抿緊。

似乎察覺到她的疑惑,蔚邵卿反而露出了熟悉的溫文爾雅的笑容,“只是說笑而已。”

安寧再次看了傷口一眼,終究以處理傷口爲主,她從箱子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垂下眼瞼,用纖長的睫毛遮擋住眼中的情緒。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安靜地用酒精先將傷口清洗過後,然後將紙包拆開,把上面白色的粉末小心翼翼地灑在猙獰的傷口中,之後又拿出一個青色的瓶子,把裡面黑色的膏藥塗抹在蔚邵卿的傷口之上。

蔚邵卿發出一聲的悶哼,旋即問道:“怎麼上了兩種的藥?”

安寧頓了頓,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意,“我擔心你這傷口可能會引發炎症,所以順便用上了消炎的藥物。放心吧,這兩種藥物藥性不會起衝突的,我哪裡捨得拿你的身體開玩笑呢。”

她在身體兩個字微不可見地停頓了一下,多出了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

等上藥後,安寧開始用白色的繃帶將傷口一圈圈地捲起來,越卷越大團。

蔚邵卿有些無語,“你這也纏太多圈了吧,根本不需要那麼多。”

安寧從鼻子中哼了一聲,“至少得給你一個教訓不是嗎?不瞭解的東西也敢亂碰,簡直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眼中。你根本不知道手槍這種東西多危險……”她腦海中浮現出現代一個個槍支走火後的悲劇,在這一刻心中涌現出了後怕的情緒。若不是蔚邵卿運氣好,這子彈只是擦過而已,她恐怕就要永遠失去了他。

這樣的場景緊緊只是想象,都足夠讓她的心揪成一團,眼中也泛起了水霧,安寧從不知道原來自己是如此脆弱的人。

一雙手將她環抱住,令人安心的味道籠罩了下來。

輕輕的吻落在臉頰上,安寧眼神閃了閃,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開來,只是卻又顧忌着他左臂的傷口,生怕掙扎之間不小心拉扯到。

蔚邵卿環抱着她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幾分,原本只是落在臉頰上的輕輕的吻也跟着用力,多了幾分纏綿的味道。

他的嘴脣直接從臉頰轉移陣地到安寧的脣瓣上,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嗜血而充滿佔有慾,啃咬着安寧的嘴脣,像是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烙印一樣。

這不是她所認識的蔚邵卿,安寧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當初不小心進入蔚邵卿夢境之中的場景,所以那個紅衣蔚邵卿不僅僅只會出現在夢境之中嗎?他甚至還會出現在現實之中,佔據了她所愛的人的身體。

安寧的眼神閃過一絲的決絕,下一秒直接狠狠咬了下去,一點都不留情面。

蔚邵卿的嘴脣被她咬得破皮,卻依舊沒有鬆開,安寧在這一刻也品嚐到了苦澀的血腥味。這是一個充滿獻血味道的親吻。

在安寧差點以爲自己呼吸都要被全部奪走的時候,蔚邵卿才鬆口,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刺探和興味,“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你的那位小情人的?”

安寧深呼吸一口氣,竭力壓下將這個人人道毀滅的衝動。只是他們兩人直接的距離太近,這一呼吸的後果,就是她的嘴裡鼻腔全都被這個人的味道給佔領。

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身體是屬於蔚邵卿的。

她聲音冰冷,“在你一開始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蔚邵卿睜大了眼睛,露出有些可愛的疑惑表情,“咦,我以爲我一直扮演得很好的。”

安寧說道:“邵卿的語氣不是那樣的。倘若真的是他,在他手臂受傷的情況下,他首先想的是安撫我擔心的情緒,而不是調戲我。”是啊,這就是這人同蔚邵卿的差別,一個將她所有的喜怒哀樂放在心上,另一個將自己的慾望放在首位。

蔚邵卿笑了笑,“你又不是他,怎麼會知道他的想法?我可是比你更瞭解他,瞭解他對你的渴望,想要獨佔霸佔的想法,想要將你藏起來,不讓任何一個人看到,想要讓你的心除了他,再沒有其他人。我這些舉動只不過是遵循他內心的想法罷了。”

“他在你的面前表現得再風光霽月,骨子中終究還是一個自私的男人。”

安寧絲毫沒有被他挑撥到的意思,“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擁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蔚邵卿像是第一次認識到她一樣,嘴角的笑容依舊。片刻之後,緩緩開口:“所以你就如此喜歡他?喜歡到可以接受他的一切?”

安寧語氣堅決,“喜歡一個人,本身就應該喜歡他的一切,包括好的,不好的地方。”

“既然如此你如此愛他,爲何剛剛還會同我親吻呢?”

安寧氣結,那時候若不是顧忌着這是蔚邵卿本人的身體,她早就狠狠一個花瓶砸過去了,還會讓他在這裡說着這種話嗎?她狠狠地瞪着他,聲音冷漠,“反正這身體也是蔚邵卿的,說起來我也不算吃虧。”

蔚邵卿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嘴脣,似乎想要再來一下,“也就是說,只要這身體是屬於蔚邵卿,即使裡面換了任何人的靈魂,依舊可以對你爲所欲爲了?”

聲音之中帶着若有似無的惡意,嘴角也咧開一抹有些邪氣的笑容。

安寧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她纔不是那個意思好嗎?

她戒備地看着他,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蔚邵卿將她的戒備和憤怒收進眼中,臉上的笑容增大,彷彿在品嚐着某種至高無上的美味佳餚,他伸出嘴脣,舔了舔自己還帶着血絲的脣瓣。

變態!

安寧只有一個想法,心中也默默想道:怎麼到現在藥效還沒發作,她明明刻意同這個人拉扯了一堆,就是爲了拖延時間。若不是擔心蔚邵卿的身體,她纔不會選擇幾乎沒有副作用,但是效果又起來得比較慢的迷藥。

她心神越發不寧,這種不在意外之內的發展讓她的情緒越發急躁起來。只有敏銳的第六感,提醒着她得儘快離開眼前這個人。

她腳步向門口移動,蔚邵卿卻邁開自己的大長腿,只是幾步,便擋在了門的位置。

清冷的月光隱隱綽綽地灑下了一地的銀輝。沐浴在月光之下,蔚邵卿的神情也顯得氤氳不清,“你剛剛說,喜歡一個人的話就要喜歡他的全部,包括他好的,與不好的地方。”

他的手放在胸口心臟的位置,“現在的蔚邵卿屬於不好的部分,你打算連同我這部分一起喜歡嗎?”

他的語氣依舊漫不經心,只是這份漫不經心中卻隱隱多了點緊張的情緒,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彷彿不想放過她臉上半分的表情變化,甚至想從其中窺探出安寧真正的想法。

安寧怔了怔,語氣不自覺軟了幾分,不再像是一開始那樣的針鋒相對,“可是你並非邵卿啊。”

蔚邵卿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一個孩子得到了想要的玩具一樣,眸子中溢滿了快樂的情緒,“也就是說,如果我是的話,你就要愛我嗎?”

等等,這個問題有點奇怪吧?

安寧張了張口,只是看着這樣的蔚邵卿,她又覺得自己無法像剛剛那樣橫眉冷對。

蔚邵卿向她走來,步子看似緩慢,幾個瞬間卻已經出現在她面前,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拉回到不到十公分的位置。

“記住你說的話,無論哪部分的我,你都必須喜歡我。”

“你說過,你會愛我的。”

呢喃的低語,像是情人之間的愛語,他的眼神瘋狂而執着。

蔚邵卿低下頭,安寧以爲他又要親過來,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蔚邵卿卻捏着她的下巴,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她額頭上。這個吻有種熟悉的味道,像是蔚邵卿以前做過的許多次一樣,珍惜、喜歡,所有複雜的情感都包含在其中。

安寧的眼神閃過一絲的迷惑:所以這位也是蔚邵卿嗎?這是雙重人格?

只是以前也沒聽說蔚邵卿有這個問題啊……要麼是他隱藏得太好,要麼便是這問題是最近纔出現的。

沒等她有下一步的舉動,蔚邵卿身子一軟,直接倒了下來,安寧連忙扶住他,只是蔚邵卿的體重擺在那裡,就算看着瘦,但作爲身材欣長的男子,一百一十斤也是最少的,在猝不及防之下,安寧反而直接被他給帶倒了。

她直接跪坐在地上,兩隻手還抱着他的肩膀,蔚邵卿發出低沉沙啞的笑聲,神情反而不見生氣一類的情緒,“所以那時候兩個藥中果然有一個是迷藥吧。”

安寧嗯了一聲,“我特地選了不會有副作用的藥。”

“真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安寧神情平淡,“被你這麼誇,我一點都沒有開心的感覺。”

她視線環視了書房一圈,雖然書房之中,不可能放牀,但是裡面還是有個可以歇息的榻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將蔚邵卿完好的右手往自己肩膀一放,蔚邵卿也十分心安理得地將所有重量靠在她身上,那種看好戲的笑容,簡直讓安寧恨得牙癢癢的。

不氣不氣,她努力催眠自己,板着臉,使出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地朝着榻的方向走去。蔚邵卿的書房至少也有五十多平方,安寧以前還覺得書房大點挺好的,可以擺多少書啊。等到這時候,短短的八米的路程,簡直就是咫尺天涯。

不僅如此,還有蔚邵卿這個拖後腿的豬隊友,不時地說出一些氣人的話語。

“你的青筋都要露出來了哦。”

“不過喜歡一個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所以你的青筋我也會一起接受的。”

說話的時候,呵出的氣一直往安寧敏感的脖子鑽。

好想揍他啊!說的都是些什麼話,若不是他的話,她至於這樣嗎?

安寧閉上眼,默默唸着道德經平復一下心情,順便反覆告訴自己“這是蔚邵卿的身體”,這才按耐住了將某人人道毀滅的衝動。

等將她成功拖上了榻上後,安寧將榻上的毯子展開,蓋住蔚邵卿,然後面無表情道:“好了,現在可以睡了。”

早點睡吧,說不定睡醒以後,又是她熟悉的蔚邵卿。

蔚邵卿躺在榻上,眨了眨眼,輕輕吐出三個字,“睡不着。”

他或許是因爲吃定了安寧根本不可能對這具身體做什麼,所以行事越發的肆無忌憚,每時每刻都在挑戰着安寧的底線,以看她生氣爲樂。

對於他這種不斷作死的行爲,安寧選擇的便是冷漠臉,從頭到尾都是一號殭屍表情。

蔚邵卿說道:“要不,你給我唱歌吧?說不定聽着聽着我就睡着了。”

安寧沒理他,越搭理他越會得瑟。

在安頓好蔚邵卿以後,她直接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自己感興趣的書,看了起來。

等看得入迷的時候,蔚邵卿的聲音自然也就可以被她給忽略了。

等將一本遊記看了一半後,安寧打了個哈欠,意識到自己這時間也該回去了,只是她還是有點擔心蔚邵卿的情況。她轉頭看向榻的方向,榻上,蔚邵卿眼睛緊閉着,呼吸平穩,顯然已經睡着了。

安寧輕手輕腳地來到蔚邵卿旁邊,看着他那張俊美無缺的面容,嘆了口氣。

她正打算離開,手卻突然被握住。

安寧心中跳了跳,難不成迷藥效果已經過了嗎?

目光對上蔚邵卿那雙漆黑的眸子,蔚邵卿的眼中閃過一絲的茫然,似乎在回想着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片刻之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懊惱,聲音有些沙啞,“我之前……傷害到你了吧。”

只是一句話,安寧便知道她所喜歡的那個蔚邵卿回來了,她眼眶紅了紅,嘴脣抿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沒什麼。我去給你端水吧。”

蔚邵卿鬆開她的手。

安寧從桌上倒了一杯水,端到蔚邵卿面前。

她發現,蔚邵卿似乎還不太敢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因爲自己之前的行爲還害羞?

蔚邵卿現在迷藥已經解除了,直接坐了起來,喝了半杯水後便停了。

安寧看着他,慢慢說道:“剛剛的事情,就沒想過和我解釋嗎?那個人到底是……?”

蔚邵卿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欲言又止,他難得露出如此糾結的神情,“他也是我。”

“雙重人格?”安寧冷靜問道,“什麼時候出現的?”

蔚邵卿苦笑道:“大概是半年之前。”其實一年之前便已經出現這個端倪了,而且原因蔚邵卿也清楚。他之前修煉那功夫,太過急功近利,加上功法本身的問題,所以纔會入魔,於是就不知不覺出現了另一個魔性邪氣的他。只是這些話卻不能對安寧說,他並不想要讓安寧因爲這件事而覺得內疚。

他眼神複雜,之所以會入魔,也不僅僅是功法的問題,是他內心那些獨佔的念頭所勾起的。

安寧眉頭皺起,“這種情況,能治理嗎?”

蔚邵卿看向她,問道:“你不喜歡他?”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聽到安寧的承認還是否認,承認的話,即使是另一個自己,他也不想自己所擁有的愛被分享了。否認的話,就像是不願意接受他身上不好的部分。

安寧在他旁邊坐下,細細思考着這個問題,旋即搖搖頭,“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那是一個莫名其妙入侵蔚邵卿身體的靈魂,那麼她一定會想法設法將他驅趕出去。只是蔚邵卿卻承認,這個也是他。

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是毫無預兆就出現的嗎?”就算是雙重人格,也不應該一點預兆都沒有吧,肯定是有什麼原因,促使這個人格的產生。

蔚邵卿淡淡道:“可能是半年之前,我恰好遇到了師父生前的一個仇人。或許是對方搞的鬼吧。”他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他半年之前,的確親自手刃師父的仇人,只是他這毛病卻同那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安寧眉頭皺起,“宏遠大師怎麼說的?”

蔚邵卿道:“師父只說,讓我直視內心。”

安寧嘴角抽了抽,高人說話就是這麼雲裡霧裡嗎?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

她轉念一想,難不成宏遠大師這句話,是讓蔚邵卿接受這人是他的一部分。或許蔚邵卿是因爲不願意接受,所以纔會產生這個人格的吧?想到蔚邵卿居然還有邪氣、調皮的一面,安寧不由感慨,她對蔚邵卿以前果然還是不夠的瞭解。

這樣一想,另一個蔚邵卿似乎也有點可憐啊。本人不願意承認他,安寧也是將他當做外人,充滿戒備。不過可憐歸可憐,他的許多做法還是十分不可取的,必須隨便對她動手動腳的,比如不把蔚邵卿的生命當一回事。

安寧輕輕嘆了口氣,主動伸手環住蔚邵卿,將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聲音輕柔卻充滿堅定的決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如果他也是你的話,那麼我也會試着去接受他。”不過動手動腳的話,還是得教訓。

蔚邵卿將她抱得更緊。

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只有一股難言的溫馨寧靜慢慢彌散開來。

安寧又問道:“在什麼情況下,那人會出現?”

總有一些誘因吧。

蔚邵卿沉默了一下,一種情況是他不小心再次入魔,這點就不需要讓安寧知道了。

“這次大概是血的關係吧。我自己身上的血。”

他的另一個人格,骨子中還有種被壓抑了許多年後釋放出來的暴戾,只是他的暴戾更多的是針對自己。就連他身上的傷口,原本只是被子彈給擦過而已,結果硬是被他搗鼓成那麼大的一個傷口。

血嗎……安寧默默想道,所以說,不能夠再讓他受傷了啊。

蔚邵卿沒說話,只是想着:正視他,然後接收他嗎?他其實也同樣擁有另一個記憶。目光落在安寧的脣上和額頭上,蔚邵卿心中不由生出了不悅的情緒,即使是另一個他,也無法原諒。

安寧正思考着這件事,冷不防脣瓣上便感覺多了柔軟的觸感。

蔚邵卿細細地描繪着她嘴脣的形狀,同以前蜻蜓點水般的接觸不同。這回的多了幾分的纏綿,熱烈而專注。

安寧被吻得頭暈腦脹,差點以爲自己要窒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蔚邵卿才放開了她。

安寧眼中氤氳着水汽,眼神有些迷茫,加上被吻得紅腫的嘴脣,讓人有種繼續蹂躪的無辜柔弱感覺。心中的邪火再次騰起,蔚邵卿用極大的意志力才壓下了更加過分恣意的念頭。那些場景在他腦海中揮散不去,不時地勾引着他。

他垂下眼,不敢再看安寧,只是低聲說道:“消毒。”

安寧無語了,蔚邵卿這是連自己都較勁上了。

她拍了拍他的後背,還沒說什麼,蔚邵卿又親了親安寧的額頭,像是要將剛剛留下的痕跡全都用自己的重新覆蓋上一樣。

安寧嘆了口氣,說道:“我該回去了。”

安寧冷笑道:“你確定你同我一起回去,不會被我娘揍嗎?”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自己的頭痛欲裂。不用照鏡子,她便猜得出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況,一定是慘遭蹂躪的樣子。有點經驗的人,看了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忍不住用手捂住臉,簡直要沒臉見人了。

“要不,今晚別回去?”蔚邵卿語氣多了一分的歉意。

安寧白了他一眼,一字一頓說道:“不要!”她之前已經有了徹夜不歸的前車之鑑,倘若這回還這樣,恐怕她至少有一個月都不能出門了。

再說,現在的蔚邵卿實在讓人無法放心啊。

“如果是以前的蔚邵卿的話,我還能信任一下。可是現在的你……我還真有點擔心半夜一覺醒來就看到某人站牀頭。”她涼涼說道,總覺得夜襲這種事情他絕對做得出來。

蔚邵卿倒是想要表示一下自己的風度,但回想一下過去的記憶,他有些悲哀地發現,這種事情他還當真是做過,完全沒有底氣在安寧面前下保證。

安寧見他不說話,手指戳了戳他胸膛,“不說話,就代表我說中了?”

蔚邵卿一把抓住她亂動的手指,“別亂點火,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想正人君子都沒法了。”

安寧:……

她覺得自己現在很無辜好嗎?怎麼隨便說什麼做什麼都被當做是點火了。幸好蔚邵卿沒露出邪魅一笑,說出“你點的火,你自己來滅”這種臺詞,否則她恐怕會按耐不住地拿起旁邊的枕頭砸過去。

她撇了撇嘴,說道:“我要回去了,幫我準備一個遮住臉的面紗吧。”至少得把她腫了的嘴脣給遮掩住。

蔚邵卿嘴角一揚,發出低低的笑聲,“好。”似乎對自己留下的印記很滿意。

笑屁了啊!明明都是他的錯。

安寧心中憤恨不平,忍不住說道:“我覺得,你最好三天內別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會忍不住想揍你。”

“也就是三天後就可以見面了吧?”蔚邵卿很會抓重點。

安寧轉過頭,不理他。

蔚邵卿知道自己今天做得有些過分,無論是哪個他。他從榻上下來,溫潤的眼神看着安寧身上的衣服。

然後伸出骨節分明纖細白皙的手指。

安寧心中一跳,卻看見蔚邵卿開始整理起了她亂了的裙襬,還伸手慢慢撫平。

他動作平緩,姿態優雅,這種略顯親密的舉止也被他做得那叫一個坦坦蕩蕩,風光霽月。

安寧抿了抿脣,給自己倒了杯水,用有些涼的水鎮壓一下自己臉上不斷涌現的熱度,也讓如鼓擂般的心臟跳動得再慢一點,繼續跳動下去的話,恐怕也會因爲過快而死吧。

在這當中,蔚邵卿也吩咐收在門外守在不遠處的丫鬟帶來一些紗巾。

當丫鬟手捧着放了十多條紗巾的托盤進來時,安寧下意識地背過身子,不讓對方看到她,準確來說,是不讓對方看到她的嘴脣。

雖然蔚府丫鬟的素質不錯,不會到處亂講,但是被外人看到這些還是會讓她十分不自在。

等丫鬟離開以後,安寧才轉過身,視線落在托盤上。

蔚邵卿隨手拿起一條淡青色的紗巾,說道:“試試這條?”

安寧接過紗巾,入手時只感覺這紗巾十分的滑順,還帶着些涼意。

她還沒帶上,蔚邵卿皺了皺眉,“這紗巾同你這套衣服不太搭配。”

說罷,又選了一條丁香色,之後還覺得不太滿意。

安寧從不知道,他也有如此龜毛的時刻。

最後終究選了一個藕荷色的紗巾,沒等安寧自己帶上,蔚邵卿已經幫她接手,親自給她圍好,最好還帶了個有點別緻的小結。

明明是安寧戴紗巾,蔚邵卿的神情卻洋溢着一種莫名的愉悅感。

安寧戴好紗巾,正要準備回去,蔚邵卿卻掀開紗巾,偷偷地在脣上啄了一口,然後又放下紗巾,動作快得安寧都沒反應過來,“這是剛剛的利息。”

安寧:……

她剛剛可沒求着這人給她挑選啊!安寧覺得她之前根本不該懷疑那人不是蔚邵卿,這種如出一撤的不要臉,絕對是同一個人。以後誰在她面前誇獎蔚邵卿正直不近女色,安寧一定要糊他們一臉。

錯覺,這全都是錯覺!

蔚邵卿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安寧一字一頓說道,“我可不想又被莫名其妙地收利息。蔚甲送我回去就可以。”

她沒再理他,直接推開書房的門。

蔚邵卿有些鬱悶地讓蔚甲和蔚乙送回周家。

蔚甲和蔚乙自然點頭應下,蔚甲心中只是有點納悶:爲啥少爺剛剛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好?難不成是他和蔚乙剛剛偷懶跑去玩骰子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這個謎底,蔚甲註定是不可能知道了。無論是安寧還是蔚邵卿都不會告訴他。

等從馬車上下來,回到周家的門口,安寧下意識地檢查一下紗巾沒帶歪,這才進去。

門衛倒是沒對她的紗巾發表什麼看法,也不至於安寧帶個薄薄的紗巾就認不出她來,心中還以爲安寧是爲了好看呢。

安寧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桂圓見她出門之前還好好的,回來卻突然帶了一個,忍不住疑惑道:“姑娘,你不熱嗎?”若不是桂圓心中還殘留着對自家姑娘的敬意,她一定會直接問安寧是不是燒壞腦子了,大熱天的居然戴紗巾。

安寧可謂是有苦說不出,她強忍平靜說道:“不熱,這個紗巾挺涼的。”不過就算如此,還是無法掩飾這一行徑的傻缺。

桂圓哦了一聲,問道:“這是今年夏天的流行嗎?”

安寧覺得再任由桂圓發散下去,她都不知道要想到哪裡去了,她直接說道:“下巴和嘴脣被蚊子咬了,腫起來,所以才戴紗巾的,你別想多了。”

在嘴巴的腫消退下來之前,她肯定不會把紗巾摘下來的。

桂圓感慨道:“看來蔚甲的環境不太好啊,蚊子那麼多,姑娘夏天還是少去那邊的好。咱們屋裡就沒什麼蚊子。”

安寧點頭,最大的那隻蚊子就叫做蔚邵卿。

託桂圓的福,沒多久大家就都知道安寧被蚊子咬的事情了,周李氏在感慨了蔚家蚊子毒後,還讓人送了花露水、薄荷膏等驅蚊的東西去蔚家,生怕蔚邵卿也和安寧一樣被蚊子咬。

蔚邵卿這隻最大的蚊子,還絲毫沒有羞愧的意思,還十分怡然自得地上週家,向周李氏道謝,並且感慨着周李氏是多麼慈愛云云。這種一本正經拍馬屁的做法,連安寧都自愧不如。

偏偏周李氏還很吃這一套,在安寧面前將他誇了又誇。

安寧心中只飄過兩個大字:呵呵。

要論無恥哪家強,京城蔚家找邵卿。

------題外話------

書名:《重生之婚然天成》

作者:瀟清清

簡介:她,被所有女人嫉恨,因爲那個神一般的男人。

他,被所有男人豔羨,因爲那個妖孽一般的女人。

寡淡,薄情,倨傲,疏離,冷漠,目空一切,這是外界對他的評價。

流氓,禽獸,胡攪蠻纏,佔有慾強,這是她對他的評價。

辦公室裡,男人輕摟着香汗淋漓的女人,“我們回家再繼續……”性感沙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呢喃,他將她圈進懷裡,“你是喜歡臥室、沙發還是陽臺上?”

女人咬牙,“滾!”

男人曖昧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上,“滾牀單的滾嗎?那我們現在繼續……”

女人:“……”

第34章 瞎操心的安寧,姚夫子的桃花受封縣君安寧受傷第66章 不負春光不負卿,不賺虧心錢第47章 炫耀啊炫耀第15章 帝王之愛,金蟬脫殼第7章 所謂粉絲第89章 撕破臉,陸琴秋被坑第17章 沈家少爺第5章 所謂自強,不育事漏第87章 沈以蘭下場,所謂代溝第80章 自作自受,受刺激的梅家兄妹第75章 模特蔚邵卿,柳碧彤作死第28章 雙重人格,消毒吃豆腐第79章 一山還有一山高,請君入甕第62章 再次解圍,穆芊芊的謀劃第48章 卿本佳人第28章 雙重人格,消毒吃豆腐第86章 新生隔閡,揍王翠翠親人第22章 三個秀才,夢中相遇第76章 再次陷害,反將一軍第57章 周李氏拒親,安寧算計孟家第83章 黑到底的蔚邵卿,情郎你妹!第88章 點醒宅鬥技能,借首飾第40章 釀造葡萄酒第5章 所謂自強,不育事漏第36章 人至賤則無敵,周慧失戀第6章 沈府遊記,整治惡人第61章 心中的桃花,間接接吻第13章 施粥收勢力,沈家貴妾第43章 與爛桃花狹路相逢第6章 醉翁之意第19章 福氣之人第90章 會所開張,不負衆望第72章 嫁禍,自導自演第43章 與爛桃花狹路相逢第29章 安寧挖坑,恩斷義絕第61章 愛哭的大小姐第30章 舅舅的婚事第4章 你放心,癡情種子第104章 巧逐惡母,表妹到來第29章 指點繡法第74章 斷絕關係第64章 瞞天過海第60章 桃花林中的少女第10章 打臉,樹林異樣第21章 所謂的綁架與撕票第77章 祠堂開會,躺着也中槍第106章 所謂爭風吃醋,流言蜚語第96章 風水輪流轉,配不上第46章 不作不死,被搭訕第17章 安寧及笄,無師自通的蔚邵卿第14章 安寧的賢惠論,沈家隱私第103章 返回家鄉,厚顏無恥受封縣君安寧受傷第63章 進城第77章 祠堂開會,躺着也中槍第29章 指點繡法第87章 算計婚事,趙小紅失貞第14章 製作臭豆腐第21章 所謂的綁架與撕票第8章 回家第24章 公開秀恩愛,擲果盈車第90章 皇宮內的算計,初賽第70章 王對王,喜歡的情緒第74章 斷絕關係第55章 動手美容第79章 一山還有一山高,請君入甕第47章 炫耀啊炫耀第19章 搗亂宴席,寵妾滅妻第20章 空懸後宮,癡想妄想第94章 偏心的安寧,親疏有別第103章 返回家鄉,厚顏無恥第44章 都是蔚邵卿的錯!第57章 周李氏拒親,安寧算計孟家第10章 打臉,樹林異樣第44章 被揍了第6章 醉翁之意第41章 與蔚家的交易第25章 自作自受第12章 開撕族長第4章 你放心,癡情種子第48章 卿本佳人第75章 模特蔚邵卿,柳碧彤作死第6章 醉翁之意第74章 斷絕關係第15章 狹路相逢,西遊記爆紅第60章 逗比海賊,珍珠島第65章 新鄰居第87章 沈以蘭下場,所謂代溝第36章 人至賤則無敵,周慧失戀第86章 新生隔閡,揍王翠翠親人第24章 極品親戚的窺探第57章 過生辰第46章 過年第26章 三角戀,引蛇出洞第2章 以牙還牙,公主私奔第17章 夢裡夢外,雙重身份第26章 萬壽節,四品誥命第52章 上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