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救命之恩,夕月公主的請求

兇狠冷漠的眸子,矯健的身軀,充滿爆發力的肌肉,一切都昭示着這三匹狼一點都不好惹。

被三匹狼這樣注視着,安寧額頭上冒出的冷汗直接滲了出來,心跳快如擂鼓,噗通噗通的,幾乎要從喉嚨中蹦出來。她心中十分清楚這些狼不是她家靜靜,不會衝她撒嬌,不會對她賣萌,看向她的眼神是純粹的看獵物的神情。

在這些思緒在腦海中翻滾不過瞬間之時,躡影已經撒開蹄子跑開來了,即使是躡影也知道自己對上這些狼一點勝算都沒有,直接走爲上策。若安寧擁有蔚景他們那樣的身手,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些狼,但她的本事擺在那裡,即使可以撒毒藥,也沒辦法立竿見影,等毒發作的時候,她早就成爲了狼口下的食物,還不如先離開再說。

躡影似乎也感覺到危機,速度前所未有的快,風馳電掣,帶給人飛一樣的感覺,林子中偶爾伸出的枝椏,似乎對她全然沒有影響一樣。

快!再快些!

因爲速度太快的緣故,視線所見的景物都要連成了一片的幻影。

只是仍然不夠!安寧依舊可以聽到背後的狼嚎聲,此起彼伏的。他們似乎就這樣認定了她,在這碩大的樹林裡,依舊對她不離不棄。

安寧簡直要鬱悶死了,說好的大件獵物早上都被打了呢?怎麼就看上她了?

她只能寄希望於能夠遇到再多一些人,好歹有點希望。

這些狼就不能換一下對象嗎?剛剛還有兔子羚羊跑過的,偏偏他們相識賴定了她一樣,就是不肯換個目標,安寧簡直要嘔出一口的鮮血。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呼救,跑了大概一刻鐘的時候,她隱隱約約看到了前面有道人影,連忙呼叫:“後面有狼!”

下一秒,一道箭矢從她臉頰便擦過,帶來的勁風將她垂落的髮絲揚起。

安寧簡直要淚流滿面了,就算這人對付不了這三匹的狼,就衝着這一箭她也得好好感謝對方。

“嗷嗚!”淒厲的狼嚎在身後響起,不用回頭,單聽聲音就知道那一箭直接射穿了一匹的狼。

剛剛被這狼追到差點暈了的安寧只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天籟的聲音了,心中十分快意。讓你們追!

躡影的腳步稍微減緩,射出那一箭的人出現在安寧視線之中。鮮衣怒馬,茂林修竹,季延一的臉上仍然凝結着一層不變的寒冰,他的視線掃過安寧,沒說什麼。

又是一箭!

又一聲狼嚎響起。

再一箭!

三隻狼頃刻之間,便成爲了他箭下亡靈,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季延一從馬上下來,“你怎麼跑來這麼深處?”

安寧平復了一下剛剛劇烈運動後的心跳,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直到現在,她仍然覺得手心發麻,身體發軟,“剛剛遇到這三隻狼了,就一直跑啊跑,不知不覺就跑來這裡了。”

在跑的時候,只顧着逃命,沒時間害怕,等這三匹狼都被季延一解決後,安寧才感覺到一陣的後怕。

她從躡影背上下來,或許是腿軟了,差點跪了下來,沒等她扶住旁邊的樹,季延一已經攙住了她。

安寧勉強勾起一抹笑容,對他說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季延一等安寧站穩了身子,手乾脆利落地收回,視線在她耳朵的桃花白玉墜子上晃悠了幾秒鐘,不動聲色地收回。

“我今天獵了一天都沒遇到狼,結果一碰到你,立即來了三隻。”

安寧嘴角抽了抽,“我運氣比較差,纔剛入了樹林就遇到了。”

“剛入樹林?”季延一目光如炬,語氣也沉了幾分下來。

安寧點點頭,“我原本就打算在外圍隨便獵幾個小的獵物,誰知道進來沒多久,居然就遇到了三匹的狼。”她這運氣也差到了極點。

她剛想再說點什麼,卻見季延一目光落在了遠處,嘴角勾起了一抹有些殘忍的笑容,“看來,我們現在的運氣更好一些。”

安寧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差點沒尖叫出聲。坑爹啊!才幾分鐘的說話時間,又冒出了五隻狼。

此時太陽恰好被天上的雲朵所遮蔽,加上頭頂的枝葉遮擋着僅剩的光線,周圍一下子就暗下來不少。這些狼在昏暗的樹林中眼睛發出幽幽的綠光。

季延一上前一步,恰好將她整個人護在身後。或許是剛剛那一箭一狼帶來的信心太足,即使現在比之前多了兩隻,安寧出乎意料沒有害怕一類的情緒,一雙潔白纖細的手反而因爲激動而顫抖着。

“沒問題吧?”

季延一揚起了大大的笑容,笑容充滿了這個年紀少年的自信和驕傲,“區區五隻,不在話下。十隻或許還會給我造成一點小干擾。”

聽聽這話,即使十隻也就是小問題而已,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

他話語之中的鎮定從容感染了安寧。

安寧也不由露出一個笑容,“那麼,記得留一隻給我。”

劍光一閃,領頭飛撲過來的狼在半空中身軀斷成兩截,狼頭飛到安寧這個方向,落在她腳邊,血液濺到了安寧那枚紅色的衣服上,大大的狼頭在地上無聲地敘說着什麼叫做死不瞑目。

季延一甚至懶得搭箭,一劍便輕而易舉地斬殺了一條狼的生命。

他下手的速度太快,連剩餘的幾頭狼都還沒反應過來。

在這樹林之中,他閒庭信步,不讓任何一隻狼靠近安寧二十米以內的距離。

動作充滿了一種利落瀟灑的美感,即使是殺狼這件事,都做得像是藝術一般。轉瞬之間,五隻的狼瞬間就被奪走了其中四隻的生命,只留下一隻。

空氣中充滿着血腥味,讓人頭皮發麻。

剩餘的那隻狼顯然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發出了淒厲的聲音,轉身就要逃離。

安寧咂舌:笨死了,早在第一隻死的時候就該跑了,現在哪裡來得及。這些狼,比起她家靜靜,連當手下都沒資格啊。

她靠着一棵樹,看着季延一跑去追這狼。

他追也就算了,偏偏不肯直接斬殺,只是不讓他離開,也不讓他靠近安寧這個位置。

一隻能夠輕而易舉咬殺人的野獸就這樣被困在這一片樹林之中,再無過去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像是落水狗一樣,可憐到了極點。

“不是說要自己殺一隻的嗎?”

季延一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本在欣賞季延一欺負狼的安寧回過神,心中閃過一絲的明悟:敢情是因爲她那句話,季延一纔沒直接殺了他的嗎?

她連忙拉起弓,一件射出!

只是或許是緊張,這一箭不但沒射到狼,還差點射到季延一。

季延一瞬間黑了臉。

安寧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下次我會小心點的。”

“你還想有下次?”季延一陰測測說道。

安寧閉嘴不言,繼續射箭。

這一箭比剛剛的要好多了,至少擦到了那狼,雖然沒有真正射中。

射了幾箭後,安寧終於找到了一些感覺,在第七箭的時候,成功命中狼,讓這碩果僅存的一隻狼發出了慘叫聲。

她再次補刀,第八箭順利了結他的生命。在這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她最初能夠兩三箭射中那隻鹿,運氣不要太好。

狂喜的情緒涌了上來,安寧臉上綻開了大大的笑容,照亮了這一片的樹林,有種蓬蓽生輝的感覺。

她小跑着過去,一臉溫柔地看着她的成果,這可是她親自射中的啊。

季延一嘲笑道:“等你射中的功夫,我都足夠宰殺二十隻了。”

心情正好的安寧不同他計較,而是笑得眼眉彎彎,真心實意道:“謝謝你啊。”若不是季延一幫忙掠陣,她哪裡能夠成功殺了這狼,不被狼咬就很不錯了。

一匹狼還挺重的,安寧想要拉起,卻發現剛剛拉了那麼多次的弓,現在手有些沒力了,只能重新放下。

季延一將劍收回劍鞘之中,一手拎着一隻狼,她的那隻狼被他直接丟到了躡影腳邊。躡影受到了小小的驚嚇,有些不安地擡了擡蹄子。

季延一嗤笑一聲,“和你主子一樣擔心。”

安寧彎腰將這狼塞進她那袋子之中,作爲戰利品,不忘瞪了他一眼,“我家躡影可棒了!要不是她跑得夠快,我早就葬身狼腹了。”

等塞好狼後,她伸手摸了摸躡影的頭,給她鼓勵。

躡影看了她一眼,眼神明明白白寫着:就這口頭上的表揚老子不稀罕。

安寧噗嗤一笑,掏出手絹,將手上不小心沾上的狼血擦乾淨,拿出一石青色娟袋,伸手捏起一塊的餅乾,放進躡影嘴裡。

躡影嘴裡嚼着餅乾,渾身散發出愉快的氣氛。

季延一看見這姑娘殺完狼後,還很有閒情逸致地在那邊餵馬,眼皮跳了跳。不是說一般小姑娘初次狩獵,聞到這麼濃的血腥味都會不習慣的嗎?這位倒好,悠哉愜意地彷彿在她家裡一樣。他甚至懷疑,若不是他在場的話,周安寧恐怕還會自得其樂地哼起小曲吧。

“你真不怕再冒出什麼野獸?”他忍不住想給他潑冷水,想看她害怕的樣子,雖然知道自己這種心情很是惡劣,但還是忍不住往這一塊想去。嗯,若是周安寧真的害怕的話,他可以勉爲其難屈尊紆貴地安慰她一把。

安寧脣角揚起,笑容淺淺,像是從樹上飄落的花朵一樣,有種動人心魄的恬淡之美,“不是有你在嗎?”

她聲音像是在脣舌中翻滾過一次,有點含糊,帶着一種難以用言語描繪的朦朧的美感,含着若有似無的笑意,輕輕巧巧地落在季延一心上。

季延一怔了怔,嘴角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勾了起來,他此時的笑容不像是以往一樣傲睨一世,原本鋒芒一樣的眉眼都溫柔了許多,笑容是純粹的少年意氣。

片刻之後,他抿了抿脣,竭力壓制住得意的情緒,“算你有眼光。”

安寧簡直要被他這種傲嬌的表現給逗笑了。

嗯,不能笑,要是笑出來的話,某個驕傲的少將軍肯定會惱羞成怒的。

她咬了一片餅乾——這餅乾雖然是爲躡影做的,但也十分符合人類喜歡的口感,安寧閒着沒事也會拿來磨牙。

季延一挑眉,“你還和自己的馬搶東西吃?”

安寧遞了一片過去,含糊不清道:“嚐嚐味道。”

若是別人的話,季延一肯定別說接過了,說不定還會覺得對方是羞辱他,但如果是周安寧的話……

他接過餅乾,輕輕嚼了嚼,酥脆中蘊含着蜂蜜的甜美,一口咬下,出乎意料的美味。

他伸出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安寧帶的餅乾不少,至少也有半斤,她抓起一把,放在季延一手心處。

季延一常常自己吃一塊,餵馬吃一塊,安寧也差不多如此。一時之間,寂靜的樹林裡只餘下他們吃餅乾的聲音,有種沉靜的美好。

忽然之間,季延一神色一斂,將手心剩餘的幾塊餅乾全都丟給自己的愛馬,手握住了寶劍。

安寧見他神情嚴肅起來,趕緊將剩餘的餅乾收好,仔細環視着四周。

……擦,又來好多狼!

這回來的是六隻。

她今天是跟狼給槓上了嗎?怎麼一直遇到狼?前前後後加起來,安寧嚴重懷疑這至少是樹林中的一半以上的狼羣數量。她曾經聽蔚邵卿說過,這這片紅山圍場,大概有二十多隻的狼,兩三隻的熊,據說還有老虎一類的。

剛剛休息了一會兒,又吃了幾塊餅乾,身體種的氣力再次恢復,安寧手緊緊抓着弓箭。

六隻的狼……不過是重複了之前的命運,被他毫不留情斬殺。

最後同樣留下一隻給安寧練手。

當弓箭直接射穿最後一隻狼的腦袋,那狼倒在地上,灰塵揚起。

安寧放下弓箭,將自己的戰利品收好,語氣充滿了愉快,“兩隻狼,我今天收穫也算不錯了。本來還有一隻鹿的,只可惜那時候只顧着逃走,都沒來得及帶上。”

季延一嗤笑:“若是帶上,你說不定等不到我就被狼追上了。”

安寧想想也是如此,生命終究比較寶貴。如此一想就不覺得有多可惜了。

季延一將地上這些狼的屍體全都收好,裝起來,直接拖行着。這麼多的狼重量可不輕,若是讓他的馬揹着,恐怕到時候夠嗆。

他審量的目光毫無保留地落在安寧身上,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安寧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問道:“怎麼了?”

季延一皺起眉頭,靠近了她。下一秒,他們兩個距離很近,安寧瞬間被一種有點像荷葉的清冷味道所包圍着,讓她連呼吸都不敢大力。

季延一視線落在她裙襬上,聲音沒有起伏,“撕掉裙襬。”

安寧:“啊!?”

她的身體直接僵住了。不是吧?她剛剛是不是幻聽了?

季延一後退兩步,兩人之間重新迴歸了正常的距離,“你的裙子上,可能沾染上了某種藥劑,就是這種藥劑散發出來的氣味將狼給吸引過來的。”

安寧低頭看自己的裙子,卻發現原本應該是紅色血的部分,轉變成了幽幽的藍色,散發着詭異的光芒。

着道了!

安寧恍然大悟。恐怕今天她之所以一路上遇到狼,就是因爲這藥劑的緣故吧。

她忍不住皺起眉頭,這藥劑究竟是什麼時候撒在她身上的?若不是狼血變色的話,她根本發現不了,因爲本身就是無色無味的。有味道的話哪裡隱瞞得過安寧頗爲靈敏的鼻子。

她腦海中閃過今天發生過的事情……今天遇到的人可不少,有過接觸的也好幾個,根本找不到所謂的嫌疑人。安寧心裡清楚看她不順眼的人挺多的,只是很多人礙於她的身份和蔚邵卿的支持,不敢在面上表露出來,但私下會不會動手腳就難說了。

她嘆了口氣,說道:“萬一我衣服全身都有這東西,撕了裙襬也沒用吧?”

季延一皺起眉毛,半響之後,眉毛舒展開來,“我送你出樹林。”

只要出了樹林,外頭有那麼多的侍衛,根本不用擔心她的安危。

安寧笑了笑,說道:“謝謝。”說完謝謝後,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更厲害了。

季延一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我今天對你說的最多的話,好像就是謝謝呢。”她的運氣真的很不錯,若不是遇到了季延一,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如果是遇到別的功夫差點的,那恐怕也就是多拖一個人下水而已。

“我很高興今天遇到的是你。”

幸好是他,既有足夠的能力應付這些危險,還不會因此對她見死不救。

季延一看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那種想要抓住她的笑容的焦灼感又來了。他手緊緊攥着,終究按捺住這股的衝動,

安寧環視了這地上的狼,說道:“這麼多狼,怎麼帶回去啊?”

就算他們有兩匹馬,也沒法負重那麼多啊,一匹馬能夠裝兩隻的狼已經很不錯了。

季延一直接拿出一個勺子,用力吹了吹,十分具有穿透能力的哨聲響徹雲霄,驚嚇到樹上棲息的鳥類,一個個撲哧着翅膀飛走了,遠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安寧這纔想起……每個進來打獵的人,似乎都有分到一個勺子,她也有。

她忍不住想要以頭撞樹。真是豬腦袋啊!那時候明明也可以吹哨子求救的。據說附近巡邏的侍衛聽到哨聲都會趕過來的。她可能是因爲第一次參加的緣故,所以沒有經驗吧。

他們等了好一會兒,十來個護衛走了過來,皆是一樣的侍衛服飾,看上去威風凜凜。領頭的那個同季延一很熟,看到這滿地的狼屍,唬了一跳,“怎麼這麼多狼?你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

聽他話語的意思,恨不得自己同季延一相互兌換。那人看見站在一旁的安寧,怔了怔,隨即衝着季延一擠眉弄眼的。

季延一沒搭理他,“將這些都幫我收起來吧。”

其他人也跟着嘖嘖稱奇,“爲什麼我們就遇不到這麼多狼呢?有了這些,你今年說不定能奪冠呢,真是好運氣。”

對於季延一救她這件事,安寧是十分感激的,她回了一句,“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這話說的也是。”

對於安寧這個小姑娘,其他人可不會像對待季延一那樣隨意,而是規規矩矩的樣子。

季延一從自己的袋子中扒拉出兩隻的山雞,丟到安寧腳下,“作爲謝禮,記得做兩個那什麼雞給我。”

安寧嘴角抽了抽,前面還剛表揚他的,下一秒這人就自己討禮物了。

“是叫花雞。”

季延一眉毛都不擡一下,“反正都一樣。”

“叫花雞……原來是周縣君嗎?”那領頭的侍衛搓了搓手,一臉期待。

安寧問道,“有事?”

那人點點頭,“那個,我也可以給你兩隻山雞,你也幫我做一個可以嗎?今天丁滿元那小子的妹妹讓人送來了一個叫花雞,可香了,饞死我們了。”

丁滿元……那不就是丁瑜的哥哥嗎?

“就是就是,滿元那小子平時和我們稱兄道弟的,結果一個雞腿都不肯分給我們,太過分了!”

“沒錯,不分也就算了,還在我們面前吃,故意氣我們。我氣得揍了他一拳。”

“然後你接下來被揍了兩拳。”

“周姑娘,我也可以給你,你幫我做吧。”

安寧看着眼睛瞬間亮起來的一羣人,後退了一步。

季延一開口了,“拿好東西都回去吧,想吃的自己做。”

“那你爲什麼就可以讓她做?”

安寧笑着回答:“季將軍好歹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自然當以美食回報。”

她這樣說了,其他人只好嘆了口氣,將季延一的狼收起來。

安寧也讓他們一起帶走她那兩隻狼,反正上面箭矢都有她的標籤在。

其他人疑惑地看着她,“這兩隻你射中的?”

“當然!”安寧話語那叫一個堅定,雖然季延一幫了不少,但親自射中的可是她。

“我看也是,如果是延一的話,直接一箭斃命。”

雖然這說的是實話,但是聽起來讓人好不爽。

安寧輕哼了一聲,沒說什麼。

等這些東西都被帶走後,她直接把那兩個山雞裝在袋子中,隨意掛在前方,然後上了馬背。

季延一也上了馬,跟在她身後,將護送的工作進行到底。

風隱隱約約送來了那羣侍衛的對話。

“延一太重色輕友了吧!讓我們拿東西,自己護送美人。”

“就是就是,等春搜結束,非得喊他出來喝酒一下。”

季延一的一張俊臉直接就黑成了煤炭。

安寧也很是無語。她想那羣人在八卦的時候,一定不知道她的聽力十分之靈敏吧。算了,還是當做沒聽到吧。

季延一將她送到了樹林邊緣的時候,便拉了拉繮繩,停了下來,目送安寧出了樹林以後,才轉身回去。

安寧這一趟獵得還挺久的,至少也有兩個時辰了。等差不多再一個時辰的時候,今天的圍獵就要結束了。

她一出來的時候,裙襬上沾了不少的血,還真讓巡邏的幾個侍衛嚇了一跳,後來見她沒有受傷,臉色紅潤的樣子,纔沒說什麼。

安寧從躡影背上下來,牽着馬,慢慢走到了她那帳篷前面。

安玲瓏她們幾個回來得比安寧要早一些。一個個正曬着自己今天的收穫呢,從她們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收穫還算不錯。

見到安寧後,一個個都吃驚地問:“怎麼弄這一身血?”

“咦,這是什麼,怎麼是綠色的呢?”

安寧說道:“運氣不好,遇到狼了,這是殺了羣狼後的結果。”

她話語說得輕描淡寫,但幾個姑娘卻一個個面容失色,從羣狼兩個字就可以聽出這可不是簡單的小事。

“你怎麼跑裡面去了?”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安寧跑樹林很裡面纔會遇到。

安寧皺了皺眉,一邊將那兩山雞掏出,開始處理,一邊解釋道:“我是在外圍的位置遇到的。幸虧遇到了季延一,所以沒出什麼大事,這些血,都是他殺狼的時候不小心濺到的。”

她一搬出季延一的名頭,其他人瞬間就平靜了下來,一副“如果遇到的是他的話,那肯定沒事”的表情。

等兩隻叫花雞都處理好,包了荷葉,裹上黃泥去烤的時候,安寧也洗洗手,準備換下這一套的衣服。

幸好她今天多帶了一件備用,一換上那淺藍色挑絲雲雁窄袖,她都感覺人清爽了不少。她將原先的裙子收起來,留作作爲證據,不管是誰給她下了這樣的藥,其想要致她與狼腹之中的心可昭,實在令人噁心。

想到有人暗地裡這樣陰暗地謀劃着她的生命,安寧便覺得像是有隻蛇纏繞住字的心臟一樣,噁心得讓人想要嘔吐。

她坐在帳篷內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不遠處的空氣,放空自己的腦袋,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直到紅纓走了進來,給她倒了一杯水,她纔回過神來,將水一飲而盡,感覺人好了一些。再次出帳篷去同好友們說話。

玲瓏此時正串着一隻的兔子,在火上來回翻滾着,還哼着不知道哪裡聽來的小曲兒。

安寧在她旁邊坐下,說道:“今天吃了這麼多烤肉,小心積食啊。”

雖然這些挺好吃的,但是讓她吃一整天,胃還真有點受不住。或許是這幾年養尊處優了不少,導致她的胃都嬌弱了起來。

玲瓏說道:“這個必須要吃,這可是去親自打的,味道必須很美味。”

玲瓏今年運氣不錯,打了兩隻兔子一隻山雞,比起去年一無所得要好多了。

等她烤熟後,撕扯了一塊下來,分給安寧,安寧小口小口地吃着。

等她吃完後,她那兩個叫花雞也已經熟了,香味都散出來一些。

安寧打發蔚景將叫花雞直接送到季延一那邊,大大方方對着一臉八卦的姑娘們說道:“這是救命之恩的回報。”

丁瑜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一般來說,戲曲裡不是整天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嗎?我看過的好多故事都是這樣。”

安寧笑了笑,“你也說了,是戲曲嘛,自然是不同的。”她頓了頓,說道:“其實這個還是看人的。比如說我們所熟知的英雄救美,若是姑娘滿意對方的話,就會一臉嬌羞地表示‘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爲報,唯有以身相許。’如果不滿意的話,就會說‘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爲報,唯有來世做牛做馬,報此大恩。’實在不喜歡的,就直接來一句‘大恩不言謝。’”

說話的同時,還十分配合地做出嬌羞的樣子。

玲瓏她們直接笑岔了氣,一個個揉着自己的肚子喊哎喲,手顫抖着指着安寧。

鄭清靈說道:“等我回去說給我祖母聽,她肯定也會多笑一盞茶的。”

安寧臉上顯出促狹的笑意,“就像是我們的丁瑜大小姐,有人上門提親的時候,都直接表示她還想再孝順丁大人丁夫人兩年。倘若是她看上的,我猜她肯定會轉而回復‘終身大事全憑父母做主’。”

她以丁瑜舉例子,她們這個小團體頓時又爆發出更大的笑聲。

丁瑜又氣又笑,笑夠了後,終於忍不住來撕安寧的嘴,“好你個安寧,連我都編排上了,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訓一下你。”

安寧連忙躲到鄭清靈後面,十分無辜地說:“姐姐救命啊。”

鄭清靈笑得直不起腰,還得說道:“好了,你這樣反應不就坐實了她的話嗎?”

丁瑜瞪了安寧一眼,坐會原位,看着大家笑成一團,還是撐不住也跟着笑了。

她們嬉笑了一陣後,都有些累,便坐好各自幫對方理了理散發的鬢髮。

過了一會兒,兩個侍衛走了過來,將安寧之前那兩隻狼給帶了過來。

安寧之前可沒說這一趟的收穫,大家以爲她進樹林後,就被狼追,基本沒有收穫,誰料到居然有兩隻狼,直接壓倒了所有的人。要知道這可是狼!不是什麼兔子狍子一類的小動物。

安玲瓏的膽子更大一些,還伸手摸了摸身上還有一點餘溫的狼的屍首,說道:“這皮毛又滑又亮,做成大衣一定很保暖。”

安寧直接道:“你若是喜歡,便送你。”

“咦,這是你自己打的吧?不留着嗎?”

安寧搖搖頭,“我家養着靜靜呢,哪裡能用狼皮這東西。”

同她相識的人,都知道這點,轉念一想,也的確是如此。玲瓏拿了一個,另一個被丁瑜給拿走了。她們兩個雖然拿了,但回去後肯定也會送上一份禮物給安寧,不會白白拿了。有來有往,纔是相處的道理。

她們這邊一片溫馨,在今日狩獵即將結束的時候,遠處突然卻喧鬧了起來。

安寧遠遠望去,看見天子凌青恆從樹林之中出來了,後面跟着一大串的皇子。她還看到有人擡了步攆過來,然後似乎有人被擡上了步攆之上。因爲距離的緣故,安寧看不清是誰。

只能壓下心中的好奇心,等待着等下的消息。

在場的都不是笨人,不會傻到現在派人去打探消息,若是落在上頭的眼中,恐怕還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安寧她們這一行人則是當做沒這回事,繼續烤吃的。

一會兒後,紅纓走了過來,衝他們笑了笑,說道:“今年的狩獵成績已經出來了。季將軍奪得冠軍呢,他一共獵了十二頭的狼,三隻的鹿,兩隻的羚羊,還有四隻兔子,六隻山雞。第二名是二皇子,獵到的也有不少,但終究比不過季將軍。聖上龍顏大喜,賞賜了季將軍好多東西呢。”

她溫柔淺笑,將今天的圍獵成績一一道來。天子打獵只是象徵性地打了一些,就讓給其他人,所以獵物不多。蔚邵卿作爲御林軍統領,一整天都跟在他身前,也同樣獵了幾件而已。丁瑜的哥哥丁滿元成績還可以,排在第十。今天參加這比賽的至少有兩百多人,前二十名的都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玲瓏的哥哥安逸成成績更好一些,排在了第四。

安玲瓏和丁瑜都一臉的與有榮焉,自己的哥哥有出息,她們作爲妹妹也感到十分榮幸啊。這年頭比起姑娘本身的人品素質,家世父兄成就還會更重要一些。

安寧她們自然是真心實意地恭喜她們。

鄭清靈說道:“今天過後,恐怕又有不少的媒人上你們家中。”

像丁滿元和安逸成這樣有家世又有本事還潔身自好的青年才俊,可是不少人眼中的乘龍快婿。

安玲瓏哼唧了一聲,“我哥已經有喜歡的人啦,我爹孃也對我未來嫂子很滿意,打算過段時間見過對方家長後,再放出消息的。”

丁滿元有心儀之人這事京城中許多人都知道,只是大家八卦了半天,都沒八卦出個確定人選,即使是安寧,都不知道具體的對象。如今見玲瓏主動提起,忍不住問了,“你那未來嫂子可真是神秘,不知道是哪家的閨秀?我們認識嗎?”

安玲瓏只是說道:“你們認識的。”其餘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透露。

安寧的腦海中卻忽的浮現出一張明媚的臉,難不成是沈問晴?

沈問晴每次出現都是同玲瓏一道,對外是安寧家中的遠方親戚。玲瓏對她平時說的話也很是信服,整日晴姐姐長晴姐姐短的,如果是她的話,還真有些可能。

她牽着玲瓏的手,在她手心寫了一個“晴”字。

安玲瓏驚訝地睜大眼睛,嘿嘿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天色暗了下來後,安寧她們便厲害了圍場。

蔚景和蔚海直接將她送回去,蔚邵卿一時半會兒還沒法離開。

坐在馬車上,蔚海低聲向安寧說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今日進樹林裡的時候,陛下遇到了狼羣和老虎。”

安寧怔了一下,“有表哥在,應該沒事吧。”她想起今天所看到的那步攆,難不成是有人受傷了?反正受傷的肯定不是凌青恆。

“當時大皇子正好遇到了熊,陛下擔心他身體,特地讓少爺過去保護大皇子。”

安寧眉頭蹙起,這未免也太趕巧了,蔚邵卿離開了,天子就遇到了狼羣和老虎。

等等……狼羣?

如果是以前的話,安寧還會覺得只是碰巧,今天她自己也遇到了以後,就不覺得是巧合了。難道對她下手的人,也同樣對凌青恆下手?這膽子有多大啊。

“那受傷的是誰?”

蔚海說道:“是夕月公主。”

“夕月公主?”

蔚海道:“當時這狼羣和老虎出現得太突然,特別是老虎還直接從旁邊竄了出來,夕月公主便擋在陛下身前,雖然那老虎有及時被斬殺,但她多少也被抓破了肩膀,受了些傷。”

安寧神色淡淡的,“這可稱得上是救命之恩呢。”

就算沒有夕月公主在,有那些護衛,凌青恆最多就是受點皮毛傷,但人家一國的公主爲了他而受傷,凌青恆肯定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蔚海同安寧說了這件事後,就重新保持沉默。想來這是蔚邵卿特地吩咐他告訴她的。

安寧本以爲夕月公主救駕一事同她沒有什麼關係,直到第二天,她從玉容口中得出一個消息:夕月公主請求嫁給蔚邵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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