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宋氏聽到瑤華說張曉倩身子不舒服了,很是不滿地皺眉,這七月七要到了,家裡要祭月,或許還有重要的客人要來,自然要人手服侍。
最重要的當然是張曉倩女紅不錯,女兒七月七那天見貴客要穿的裙子,她還沒有縫製好呢!
她眉頭緊皺,眉心的皺紋讓她露出了幾分老態,不悅的開口:“何媽,讓人去請大夫過來瞧瞧!”
幺幺剛好在許家大門前溜達,看到大夫拎着藥箱進了許家,對邊上一個貨郎使了個眼色,就快速的離開。
張曉倩沒想到太太這麼急就請大夫過來了,以前太太都是一不聞二不問,根本沒把她們當回事啊?
可是她的心裡還是有幾分僥倖,自己經常月事不整!
可是這大夫來了,要是自己真的有身孕,怎麼瞞得住?
看着進來的幾個人,張曉倩慘白着臉,從牀上坐起來,額頭上瞬間冷汗直流,哆嗦的道:“多謝太太慈悲!”
看着她的樣子,宋氏眼裡掩飾不住的嫌棄,見她臉色確實不好,皺了皺眉,卻溫和的道:“你好好躺着吧,麻煩何大夫替她瞧瞧要不要緊,趕緊開幾副補藥!”
這話一聽有門,何大夫覺得今兒應該能賺一筆,坐在牀前的小凳子上,伸手把脈,微一沉吟就道:“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潤如流珠,太太,這位姨娘已經有了兩個月左右的身孕了!”
“這不可能!”
宋氏一聽,不可能這話就脫口而出,臉色大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見到大夫懷疑的神色,宋氏發現自己的表現不對,勉強的笑了笑:“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何媽,你送大夫出去,取兩百文給大夫,讓人趕緊去請大爺回來!”
何大夫一聽,也不想摻和進去,拱了拱手就告辭離去。
宋氏看到大夫出門了,快速的來到牀邊,看着她咬牙切齒的道:“很好,很好,沒想到你竟然有了身孕?”
張曉倩忍住心慌害怕,勉強的笑了笑:“奴有了大爺的孩子,心裡歡喜的很!”
“賤人!”
隨着“啪”的一聲,宋氏一個巴掌就狠狠的甩到了她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巴掌印,恨恨的道:“說,這孩子是誰的?”
張曉倩心裡知道,這孩子只能是大爺的,驚惶的看着她:“太太,這自然是大爺的孩子,您要是不喜歡,奴這就喝墮胎藥!”
宋氏的臉色很是扭曲猙獰,反手就又是一巴掌,看着她冷笑:“賤人,你等着,自然會有人來收拾你。”
說完,起身往外走,看着門邊美麗的莫家姐妹和吳婧婧,嘴角露出了殘忍的笑意,淡淡的道:“把人帶到大廳去!”
“是!”
瑤華和吳婧婧見她離開了,纔對視一眼,來到牀邊發現張曉倩已經嚇的臉色青白,渾身發抖,牙齒都打顫。
吳婧婧自然是知道爲什麼,一把拉住她的手,神色嚴肅的道:“曉倩,你要鎮定下來,你有了大爺的孩子,這或許會是你的護身符!”
莫瑤華拿來衣衫替她牀上,想着太太離開前的冷笑,心裡莫名有了不詳的預感……
這邊,青梅聽到夭夭的話,起身走了幾圈,焦急的道:“怎麼會這麼突然?這可不好收拾啊!”
自己該怎麼辦,才能把大房的齷鹺讓別人知道,畢竟要是大房一口否認,還能倒打自己一耙……
而且現在許延成也算芙蓉鎮的人物,自己也請不動知縣大人,敢和他做對的就是姚家了……
青梅想了想,把自己的荷包給她,低聲吩咐:“你去外面叫輛騾車,到拐彎那等着,我馬上就出來!”
“是!”
青梅看着夭夭離開,深深的吸了口氣,快速的往娘那邊走去。
現在許笑敏每天忙着製冰,早上起早,要到午後纔回來,柳氏看着兩個小的唸書,順便打理家事。
景軒和喬瑜看見她進來,都放下手裡的本子,渴望的看着她,異口同聲的道:“姐姐,你帶我們出去玩一會兒好不好?”
面對着兩個可愛的小孩子,青梅笑着上前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溫柔的道:“你們今兒乖乖的,後天我們好好玩一天!”
“好吧!”
景軒看着娘進來,趕緊拉着喬瑜去位置上坐好,拿起本子開始念三字經。
柳氏看着他們笑了笑,問女兒:“找娘有事嗎?”
青梅對偷看的弟弟妹妹擠了擠眼,拉着柳氏的手出去,低聲道:“娘,我想到了幾樣果子,要親自去找找,晚點回來啊!”
柳氏看着外面的大太陽,無奈的道:“這大熱天的,你老往外面跑,曬黑怎麼辦?”
“沒事,我讓夭夭給我撐着傘,娘您就放心吧!”
青梅拉着她的手臂搖了搖,見她點頭,快速的鬆手往外走:“娘,我不回家吃午飯了啊,下午晚點回家!”
鎮上載客的騾車還是很多的,青梅出去轉個彎,就看見一輛騾車過來,夭夭掀着簾子打招呼:“小姐,奴婢找到車了!”
青梅上了車,低聲道:“這位大哥,趕緊去鎮上姚家的琉璃鋪子。”
“好嘞!”
騾車很快往前跑去,夭夭小心翼翼的問:“小姐,您要去找姚公子嗎?這不是羊送到老虎的嘴邊嗎?”
青梅坐在榻上,用手撐着自己的腦袋,無奈的道:“我可不是羊入虎口,而是借力打力!希望姚建成這個色狼現在還在溫柔鄉里,免得我找不到人,要不,我可真的是無能爲力了!”
夭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低聲道:“小姐你真厲害!”
琉璃鋪子上沒有姚建華的身影,騾車快速的往姚家跑去。
姚建成這次倒沒有在溫柔鄉里,而是在書房和二皇子邊上的人商量玻璃的事情,看見守門小廝進來,不滿的道:“怎麼回事?”
小廝弓着身子來到他身邊,低低的道:“公子,大門口的人來報,許家二小姐讓你趕緊去見她,說有關於青杏的要緊事要和你說!”
姚建成臉色瞬間一暗,眼裡流露着戾氣,平靜的道:“今兒就這樣吧?主子那邊的事情不能耽擱,麻煩兩位帶人進京,看看到底是哪裡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