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王便笑道:“威寧侯快請起!呵呵,皇曾叔祖不是說了嘛,此事便算完了,小孩子雖是胡鬧,卻也不曾出格,無傷大雅罷了,威寧侯也別太放在心上!”
老敏郡王便嚷嚷道:“就是就是!這兩個娃兒我老人家很是喜歡,誰要是敢再提半句,我大耳刮子抽他!”
又向連芳清笑眯眯道:“怪不得,嗯,原來你這小丫頭是小澤子的親妹子啊,怪不得這樣有趣!我老人家真是越看越喜歡了,哈哈!”
連澤聞言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無奈的向老敏郡王瞥了過去。
話說,他真的真的很不喜歡“小澤子”這個稱呼啊,爲毛他還要這樣叫自己呢!
老敏郡王見他看向自己,便又安撫的笑道:“不過我老人家並非喜新厭舊之人,心裡第一看重的還是你這呆頭笨腦的小子!”
衆人絕倒!
連澤迅速低頭,不敢再看他,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老敏郡王這麼插諢打科一鬧,氣氛頓時鬆動,太子也只好笑了笑,命李賦起身,笑着安慰了幾句讓他不必擔心云云。
一場風波化於無形,終於,所有人可以各回各家,這比試算是真正的結束了!
至於周琰,當然被太子拎走,連芳清則在李賦和連澤灼灼的目光下老老實實的隨他們回家。
“你姐姐好些日子沒見你了,怪想你的,清兒,你跟我回去看看你姐姐吧!”出了西苑,李賦便道。
“啊?我、我想先回家!姐夫哥哥!”連芳清嚇了一跳,她當然明白這個時候跟着李賦回府等着自己的是什麼了!
姐姐那個脾氣,知道了還了得!
姐夫哥哥好不知羞,這麼大人了竟還幹這種告狀的事兒……
她可做夢都沒有想到,用不着她的姐夫哥哥告狀,她的姐姐其實已經看了完整的現場直播。
所以,她的姐夫哥哥心裡門兒清,倘若他不把這個惹禍精帶回去給娘子收拾,娘子就要收拾他了!
“去姐姐那裡!”連澤沉着臉,道:“你是自己上車,還是我幫你?”
連芳清從來沒見過一向來寬厚溫和,待自己寵溺無邊的二哥哥這副神情,他這一沉下臉來,她竟沒來由的感覺心都縮了縮,整個人也隨之縮啊縮的縮成了個小小的小人兒,根本沒法兒同他對抗。
連芳清老老實實的上了馬車。
威寧侯府中,連芳洲正嚴陣以待,嘴裡不知道罵了多少句“混賬丫頭!好大的膽子!”
待看到人低着頭,垂着手站到了自己面前,滿腔的話卻又說不出來了,化作長長一聲嘆氣。
李賦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言道:“已經無事了,半點兒後患也沒有留下,你也別罵她了,只往後管着她些也就罷了!”
連芳洲哼道:“我哪裡還管得了她呢!她的主意是越來越大了,皇孫也敢招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你還不給我從實招來!”
連芳清嚇了一跳,小嘴一撇,只得老老實實的說了。
聽說她去年年底的時候就在京城外的莊子裡因偶遇而結交了周琰,連芳洲氣得差點沒咆哮,怒道:“竟有大半年了!你膽子真是越來越了不得了!非但沒說,還攛掇人家跟你一起胡鬧!”
“我沒有啊!他比我還能鬧騰呢!”連芳清叫起屈來,又道:“當初,當初我也不知他是什麼皇孫啊,還是去了皇宮——”
說到這裡嚇得忙捂嘴,貌似,她失言了。
這下子慘了!
果然,連芳洲雙眸圓睜,怒目相向:“你說什麼?皇宮?你、你竟去過皇宮?你竟敢讓他私自帶你進宮!”
連芳洲揚起手,又無力放下,怒道:“我不想看見你,你給我出去!給我老老實實閉門思過,沒我的話不準出來半步,你若敢耍什麼小心眼兒,我就沒你這個妹妹!去吧!”
連澤便推她:“還不快去!”
連澤聽得同樣心驚,妹子的膽子真的是太大了,專招惹不能招惹的人,專做不能做的事兒。
今日若不是在衆位大人面前,又有姐夫和老敏郡王在,太子一句話就能打殺了她!
還有進宮,那宮裡是什麼樣的所在?像她那樣私混進去的,萬一被人拿住,便是皇孫也救不了她!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兒,便是冤屈死也無處訴說。
她自己倒黴,還得將家人都連累一塊倒黴。
朱家那邊虎視眈眈盯着呢,兩家人已經算是結了死仇的,若逮住這個機會豈能不發作?便是姐夫也摘不脫干係。
越想,連澤心裡就忍不住越難過。
“姐姐,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管教好清兒……”
“快別這麼說!”連芳洲輕輕一笑,嘆道:“清兒便是那樣性子,你又疼她,管得住她就怪了!好在,都過去了!”
連澤心中略寬,點點頭道:“今後我一定會管教好她!”
還有今後?
連芳洲岔開不答,笑道:“你明日還要考試呢,這件事且放在一邊,去好好休息休息!”
連澤還不肯去。
李賦也笑道:“聽你姐姐的話去吧!再說了,今日有老敏郡王的話,沒有誰敢那麼不長眼的還提此事!再說了,此事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徹底了結的!”
連澤這才勉強點了點頭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連芳洲這才無力的往身後椅子上一靠,嘆氣道:“這可怎麼辦!阿簡,這回的事情是不是很麻煩?”
李賦皺了皺眉,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放心,也沒有你想的那樣。”
四目相對,不需多說,兩人各自明白對方的意思。
李賦暗着是太子的人,明面上卻是跟太子、跟東宮半絲兒關係都沒有!
可是,連芳清這麼誤打誤撞的一鬧,好了,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見了,威寧侯的嫡親小姨子跟太子的嫡親兒子兩個鬧在一起。
而且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太子那嫡親兒子對威寧侯小姨子是個什麼情形!
而且,威寧侯寵妻如命,愛屋及烏,對那小姨子自然也是極好的。
如此一來,保不齊沒有人胡思亂想。
其實不用想,也等於將李賦跟太子牽扯在一起了!
連芳洲問的是這個,李賦答的也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