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李賦惱怒的打斷她,冷聲道:“今晚的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朱六小姐請吧!這麼晚你還在我們府上,傳了出去可不好聽!”
“李將軍——”
“不用說了!”李賦冷冷道:“李某高攀不起!況且,李某已經有妻子了,她不需要什麼姐妹!這種好處,李某也不稀罕!朱六小姐,請吧!”
“你、你真的如此——絕情嗎!”朱玉瑩顫聲道,淚水簌簌的滾落下來。
李賦道:“李某素不識朱六小姐,絕情二字從何說起?”
朱玉瑩再忍不住,掩面大哭着奔了出去。
小箏兒叫了聲“小姐!”也急忙跟上。
連芳洲忙道:“吩咐錢管家派人好生跟着,見她安全回了朱府再回來!”
春杏醒悟過來,應了聲“是”匆匆去了。
否則,萬一朱玉瑩路上出了什麼岔子,那就說不清了。
李賦不禁苦笑:“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連芳洲似笑非笑道:“我卻不知我的夫君原來這麼受人歡迎呢!唉,想來便宜了我這個鄉下女人,好多人都不服氣呢!”
李賦“嗤”的冷笑,道:“我心裡有數!”
轉而溫柔攬着她道:“鬧了你一晚上還不累麼?咱們回去吧!”
連芳洲點點頭“嗯”了一聲,笑道:“我剛回來她便在門口吵鬧,我可打發不走她,虧得你回來了!”
這話也不知是誇獎多一些還是揶揄多一些,總而言之李賦只有苦笑的份,擁着妻子回內宅不提。
再說朱玉瑩一直隨着母親在莊子上散心,可那心卻沒怎麼散的出來,依舊鬱鬱寡歡的樣子,短短時日鵝蛋臉就變成了瓜子臉,弄得朱夫人心疼不已。卻也只有暗地裡落淚的份。
過年閤家團圓,母女兩個自然不能在莊子上。
自春節以來,朱玉瑩都表現得很平靜,一家人不覺便放鬆了警惕,誰也沒想到,在這春節的最後一天,她終於趁着衆人不注意,帶着丫頭偷偷逃了出府。
居然直截了當就跑到了李賦府上!
等發現朱玉瑩不見,朱府上下亂作一團。
偏今兒上燈節,除了朱夫人,朱家其他的大小主子們都出去賞燈去了!
朱夫人一面派人去找回兒子丈夫,一面派了家下僕人出去尋找女兒,一顆心更是揪得緊緊的坐立不安。
今晚這麼多的人,魚龍混雜,她又是個年輕小姐,萬一遇上點什麼事兒——
偏偏這種事兒還不能報衙門讓差役們幫着找!
朱夫人只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心跳都要停止了!
等朱老爺等人陸續回來,又是一通急匆匆的亂找。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朱玉瑩會如此膽大包天,所以儘管闔府人忙了個人仰馬翻,依然連朱玉瑩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朱夫人再也撐不住,大哭一聲暈了過去。
於是,原本人仰馬翻的朱府更是雞飛狗跳!
等朱玉瑩帶着小箏兒失魂落魄的出現在自家附近,立刻被發現的府中家丁撿到寶貝似的趕忙將她領了回去,一邊有人飛跑進去稟報……
連芳洲和李賦並未對下人下封口令,朱府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儘管沒有刻意聲張,可是又哪裡瞞得住人?
況且,對於上流社會高門大戶家的八卦,在京城中流傳的速度向來是極快的。
第二天,朱家六小姐大晚上去李將軍府上鬧的事情便幾乎傳遍了。
雖然對於朱家六小姐在李將軍府上鬧的具體內容大家並不得知,可只要想想朱六小姐對李將軍的心思,就不難猜了。
朱老爺和朱夫人險險沒被氣死,就是朱家兄弟幾個,那臉色也陰沉得可怕。
可一看到朱玉瑩那傷心欲絕的樣子,那訓斥的話誰也說不出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恨誰了!
事情傳得沸沸揚揚,有嘲諷朱玉瑩不知羞恥甚至嘲笑朱家家教不行不懂教女的,也有同情她貢獻一聲嘆息的,更有好些待考士子贊朱玉瑩女中豪傑獨具慧眼、怨李賦無情無義不識趣;又有說李賦不識好歹的,也有敬他一聲不貪美色、不負糟糠之妻的;甚至還有傳出李賦懼內、連芳洲容不得人是個惡婦的!
總之五花八門,傳什麼的都有!
但不管傳的怎麼樣,這層窗戶紙算是徹底的捅破了!
衆人擦亮眼睛,齊齊等着看朱家和李府接下來會怎樣處理這件事。
帶了桃色的事件向來最能吸引人的眼球,何況朱六小姐多年前癡戀李將軍,眼看李將軍得勝還朝朱家就要提親,成全這一段戀情。
結果變故平生,李將軍意外失蹤!這一失蹤就是兩年,最後奇蹟生還,卻沒有同朱六小姐成就佳話,反而是李將軍從鄉下攜回了愛妻,且對這位愛妻是真正的愛到了骨子裡!
朱六小姐癡心不改、不甘之下又鬧出這樣一場變故,衆人的胃口足足的都被吊了起來。
一時間,竟是連即將到來的三年一度的會試都不得不屈居第二話題,把頭版頭條的位置妥妥的讓了出來。
事情關己,自然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連芳洲特特命錢管家派了伶俐人出去打聽。
聽得這各種版本、各種八卦,不由哭笑不得,這叫什麼事兒呀!
李賦的臉色,更是黑得無以倫加。
爲此他特特的鄭重向連芳洲又下了保證,讓她儘管安心養胎,千萬不要因此而胡思亂想,倘若朱家有人來訪,叫她誰都不要見,橫豎她在養胎,誰也沒有那個資格要求孕婦待客,一切交給他來處理!
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接受朱玉瑩的。
不說他與連芳洲夫妻情深,唯她足矣,單看朱玉瑩的親姐姐是璃王妃,他就不會願意同朱家扯上關係。
連芳洲心中一動,本想說東宮名分已定,璃王也就是個王爺,並不能怎樣,再一想想太子的身體,便沒說了。
動不動就會發作一次的身體狀況,哪個皇子不虎視眈眈生出希望?李賦不願意平白扯上什麼嫌疑,也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