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了二少夫人或者四少夫人聽了這話,只怕嚇得立刻就惴惴起來,除了老實乖乖的站在這裡等二夫人再次召見不可能敢有別的動作。
這三少夫人倒好,竟然轉身大模大樣的揚長而去!
她難道不知道二夫人這是生氣了嗎?
切!以她的見識和智商,想不到這兒也是情有可原的。真是個笨的……
那丫鬟搖搖頭,心裡頭有些鄙視連芳洲,轉身去回稟二夫人了。
二夫人聽了,果然心頭一陣憋屈,咬了咬牙,忍了。
連芳洲沒有立刻就回去,而是出去外院見了王五和李四。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府上處處都是陷阱。別說李賦不在,就算李賦在,府上事務他也未必會清楚。
春杏和碧桃跟在她的身邊,她多少有把握能護得住她們周全,畢竟,沒有個她才進府,二夫人她們就敢拿她的貼身大丫鬟開刀的。
可是王五、李四就不一樣了!
這二人住在外院,受排擠、刁難,那是肯定的,而她又不可能常常的往外院跑,根本護不住他們。
所以,她已經打算好了,索性讓他們離開李府。
“你們等會收拾了包袱就出府,我記得就在大約前兩條街有處客棧叫做景園客棧,昨兒來的時候無意中掀起車簾我瞧見了。你們兩個就到那裡住下,不要回來了!”
李四、王五聽到她如此吩咐非但沒有失望,反而很是開心的齊齊應了一聲“是”,竟是鬆了口氣的表情。
連芳洲心中暗歎,看來昨天肯定也不好過。
他們倒也懂事,沒有向自己訴苦!
如此,自己更要爲他們着想了。
連芳洲又笑道:“你們在外頭也不是白住,茶樓酒肆,街頭巷口,到處多轉轉,多爲我打聽打聽這京城中的事情,尤其是關於武將家的事情。還有,先着重打聽李家的事兒,李家長房的宅子在哪兒?如今是個什麼狀況?總之,關於李家的一切越詳細越好!至於銀錢方面不必顧忌,該花費的不用替我省着!”
連芳洲說着從袖中抽出一封銀子遞給李四,笑道:“這兒是一千兩,夠折騰一陣子了,你們先拿去!我會定期去客棧找你們,你們倘若有急事要聯繫我——”
連芳洲倒有些躊躇起來,這個府中,未必有人肯替她傳通消息。一時半刻想要收買個人爲己用不是那麼容易的。
而李四和王五一旦離開了,就不便三天兩頭來找她。
知道的說是下人來尋主子回事兒,不知道的,指不定傳出些什麼好聽的來呢!
鑑於二夫人這一幫人,連芳洲覺得後一種可能性更大些。
“暫時先這樣,其他的再說吧!”連芳洲便道。
李四、王五答應了,忍不住有些擔憂的瞧了連芳洲一眼,小聲道:“夫人且寬心,一切等老爺回來,自會爲夫人做主!老爺對夫人那麼好,一定不會讓夫人委屈的!”
連芳洲心中一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笑道:“咱們主僕幾個同舟共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既然到了這兒,少不得就把根紮在這裡,咱們一定能過得很好,你們在外頭儘管安心做事,一切有我呢!”
李四、王五點點頭,相攜去了。
看到他們走出二門,連芳洲站在那裡出了一會兒神,方回身示意遠遠避在一旁的春杏等人過來跟上,一同回去。
李四、王五簡直一刻也不願意再待在這陌生的府邸中,辭別連芳洲之後,回了住處立刻收拾了隨身包袱,找了外院的管家說了一聲三少夫人命他們出府辦事兒,便走了。
闔府上下全都是二夫人一家子的人,對於這種不痛不癢的小事才懶得介意,甚至巴不得他們滾呢!
那管家連虛虛的攔一下都不曾,便放行了。
想了想,到底覺得應該向二夫人說一聲,便連忙去回了。
二夫人也不當一回事兒,只認爲連芳洲是等不及,這才吩咐她那兩個僕人出去打聽李賦的消息。
心中還冷笑了一回不自量力!
這裡是京城,不是她們那偏遠的小城鎮,天子腳下,物價甚高,想要打聽什麼消息除非銀子開道!
就她那樣一個鄉下人,能有多少銀錢拿得出手?
她想要打聽,就讓她去好了!倒要看看她能打聽出來些什麼!
這個女人就是個蠢貨,絲毫沒有禮儀教養,就連處置下人都那麼粗魯!不足爲慮。
倒是另外一件事——
須得儘快乾乾淨淨的解決了!
二夫人皺了皺眉,喚來金嬤嬤,主僕兩個嘀嘀咕咕了許久。
連芳洲慢慢往回走,一進屋就聽到臥室那邊傳來一片嘈雜說話聲。
一個少女嬌脆輕快的聲音,她聽得出是李婉柔的,還有兩個女子帶着哭腔膽顫心驚的苦苦哀求,是紅玉和紅梅。
略聽了兩句,連芳洲怒從心頭起,放重了腳步朝臥室走去,口內道:“好好的這是又怎麼了!在我房間鬧個什麼!”
“三少夫人……”
紅玉、紅梅兩張笑臉急的快要哭出來了,見到連芳洲回來唬得魂飛魄散、手腳痠軟,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
連芳洲只瞟了她們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瞧着正在翻檢自己的衣櫃來不及走開的李婉柔。
“三嫂你回來了啊!”李婉柔絲毫沒有被人當場抓包的尷尬,反而從容不迫的收回手,順手關上衣櫃門,向連芳洲笑吟吟打招呼。
動作自然得就像她翻看的是她自己的東西。
連芳洲臉上明顯是不痛快,哼了一聲質問道:“是妹妹啊!妹妹在找什麼?”
李婉柔一怔,也不禁暗氣。
她就是翻檢她的東西怎麼了?除非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然生什麼氣!
大喇喇的就這麼衝進來,也不怕尷尬!
居然還敢這麼直白的質問她!
“三嫂!”李婉柔哪裡將她的臉色放在眼裡,反而笑嘻嘻的奔到連芳洲身邊,親親熱熱的挽着她的胳膊嬌聲道:“三嫂嫂,你生氣了呀!”
連芳洲簡直無語,真虧她怎麼長的臉皮!
不拘春杏、碧桃,紅袖等也驚愕得睜大了眼忘了掩飾。
連芳洲仍舊追問:“你剛纔在找什麼?”
語氣卻緩和了許多。
人家既然敢如此,就必定想好了說辭,她不妨看看她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