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連芳洲睜大了眼睛看他,顯然認爲他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表示不信。阿簡笑了起來,笑道:“我這話是有根據的,事情發生之後你既沒哭也沒鬧,還那麼冷靜的說了那些話,難道還不是做的很好嗎?乖,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放鬆下來自然就會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了。”
他說着又有些委屈的道:“你該多想想我啊,我可是你男人……”
連芳洲叫他後一句話給逗笑了,忍不住“咯咯”兩聲,嗔他笑道:“還不是呢!”
“沒多大區別了!”阿簡攬着她的手緊了緊,揚了揚眉笑道:“三姑奶奶都那麼說了,相信很快衆人皆知了!”
連芳洲笑笑,今日可真是夠熱鬧的!在這個時候公佈兩人的關係,她只是覺得有點兒對不起阿簡,有種讓他受了委屈的感覺。
“對不起!”連芳洲低低的說道:“早知會有今日這事兒,咱們的關係早該公開的。”
阿簡無所謂笑道:“剛叫你別想太多你倒越想越多了!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啊!”
他灼灼的目光頓時向她凝了過來,語氣驀地顯得低沉。
連芳洲臉上一熱,難以言喻的甜蜜與溫柔漸漸從心底生出。她到底不是蘇欣兒,在她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始終如一的待她,這便夠了。
“天還不太暖和呢!你脫了鞋上來,我們好好說說話!”連芳洲低低的嬌聲說道。
阿簡自然樂意之極、從善如流,答應了一聲“好”立刻蹬脫了鞋子上牀,將連芳洲擁在懷中,靠在牀頭。連芳洲拉過被子將兩人遮了遮,就這麼舒適安然的靠着他。
他低頭,二人相視一笑。
瞧着她,想着這是她的房間、她的牀榻、帶着她的味道的被子,過不了多久,兩人就不是這麼包裹得嚴嚴實實幹坐着了……
想象沒了邊際的鋪展開去,阿簡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心上彷彿有一把火在燒,燒得有點口乾舌燥,無限嚮往。
他不動聲色往後挪了挪,稍稍變換了一個姿勢。
她依舊懶洋洋的靠在他懷中,絲毫沒有戒備,有一句沒一句的同他笑着閒話着。
他意馬心猿,更是答非所問,絲毫沒有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等他意識到自己走神,將那走了十萬八千里的神思拉回來時,再說話卻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了。
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她竟已經睡了過去,均勻的細細的呼吸如小小的蟲子,一下一下撓着他的心。
阿簡微微一笑,擁她緊了緊。
在他懷中,她睡得似乎很安心、很舒適,這令他感到無以言喻的滿足感和自豪感。
喬氏,還有那不知什麼玩意兒的男人,阿簡眸中驟然一冷,這一次他絕不會放過,無論什麼手段,他從不忌諱使出來。
喬氏和她嫂子喬大嫂兩個一左一右攙扶着侄兒喬磊狼狽不堪的回家去。
喬磊一路上哼哼不斷,如果沒有喬氏和喬大嫂扶着根本走不動。
阿簡深恨他,下手毫不容情,他還能動彈,已經是萬幸了。
喬大嫂和喬氏安置喬磊躺下,喬大嫂忍不住淌眼抹淚的哭着“我的兒!”,向喬氏哭道:“你不是說一定會成的嗎?怎麼會弄成這樣!怎麼就成了這樣啊!要是我兒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我——我可怎麼辦呀!”
喬氏臉上血痕已經幹了,卻更襯得她此時如同厲鬼,臉上、頭皮還在痛得厲害,身上、胳膊上也有傷,她心裡的惱火不比喬大嫂少。
“讓侄兒好好休息,咱們出去說吧!”喬氏知道嫂子不滿,忍着氣小聲道。
喬大嫂瞧了一眼閉上了眼睛眉頭還皺着、神情好不痛苦的兒子,心中對喬氏的怨恨更上一層,冷哼一聲隨她出去。
“這事兒那麼多人看見了,那丫頭難不成還能嫁給別人!”喬氏恨恨的道:“受了傷纔好呢!受了傷這就是證據!她還敢不認賬不成!等她嫁給了二侄兒,哼,想要怎麼擺佈、怎麼報仇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想想她家的家產吧!哪兒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受點兒傷算什麼!”
喬大嫂原本就是個沒什麼見識又貪婪的,不然也不會被喬氏煽動做這種事兒,聽喬氏這麼說覺得似乎也有道理,心中火氣怨氣略減,想到連家的家產,更覺心動不已。
不過嘴巴上肯定不能這麼快就服軟的,她哼哼兩聲,道:“捱打受傷的又不是你、又不痛在你身上,你當然說得輕鬆了!”
躺在牀榻上疼得哼哼的又不是你的兒子!
喬氏一口氣抽不出來噎住,心裡恨得不行:我沒捱打?我沒受傷?我臉上的抓痕是我自己抓着玩的?我頭髮是自己扯掉的?
如果不是不想讓連芳洲好過,喬氏肯定不會再搭理這位白癡嫂子!
“那麼大一份傢俬,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能到手?這世上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喬氏哼道。
喬大嫂分辨:“先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是啊,”喬氏瞧了她一眼,無不譏諷的道:“先前我也沒有想到侄兒竟這麼不中用,連個女人也拿不下來!”
“這怎麼能怪他!”喬大嫂氣急敗壞,說道:“誰知道那丫頭大白天的就回房間了!要是晚上準定能成!”
喬氏便道:“那就是侄兒的問題了,他不會等到晚上再動嗎?”
喬大嫂聽來聽去,合着自己的兒子還是活該?她怒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喬氏臉上身上頭上到處都痛,實在不想再和喬大嫂爭執下去,疲憊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有這個精神還不如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吧!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那死丫頭可不是個好對付的,狡猾着呢!”
喬大嫂滿不在乎輕輕一哼,“再狡猾又怎樣?她雖然跟我兒子還沒成事兒,那也差不多就是我兒子的人了!沒聽過出了這種事兒還囂張得起來的!只怕這會兒她還得擔心我兒子不要她呢!”
喬大嫂忽然想起衆人涌進去的時候連芳洲正靠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中,她不由得恨起來,罵道:“那不要臉的死丫頭,房間里居然還有個不三不四的男人,哼,她將來要是不老實,我立刻就能讓我兒子休了她!若不是看在她這份傢俬的份上,就這樣名聲敗壞的女人還想進我喬家的門?做夢去吧!她家的家產她必須得全部當做嫁妝帶進我們家!進了門就全部交出來,否則,哼,我們家可不要她!從今以後,她那幾個拖油瓶似的弟妹們,也不準再見,更不準沾我們家半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