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外祖母家那一對極品的舅舅和舅母。
年前的時候連芳洲姐弟妹幾個去給外婆老蔡氏送年禮,舅舅劉穀子沒怎麼搭理他們,打了個照面就避開了,舅母姜氏倒像沒事人一樣,熱情似火的說笑招呼着,又叫自己的兩個兒子劉安、劉順帶連澈和連芳清出去玩兒。
連澈和連芳清推辭了兩句並不肯離開連芳洲和連澤的身邊,哪裡會跟這兩個並不熟悉的表哥出去?
姜氏也不以爲意,依然滿臉都是笑,那態度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話裡話外還透出春節裡去連芳洲家拜年的意思,讓連芳洲給婉拒了。
姜氏臉上的笑容這才一僵,那笑便有點掛不住了,訕訕的,看了老蔡氏一眼。
老蔡氏心裡暗歎暗恨,倘若不是當初他們自己做的太絕,太傷了這幾個孩子的心,他們又怎麼會如此?
那死的,可是他們的親姐姐啊!
別說他們,如今看到這幾個孩子如此厚待自己,她心裡都覺得有愧,至於先前禁不住兒媳婦軟磨硬纏苦苦求情求她答應幫兩個孫子說好話,老蔡氏可是半個字也不願意提起了!
她雖心疼孫子,可外孫難道就不疼?
她不想再傷害幾個孩子的心了。她比姜氏看的清楚,就算她求了,他們也不會答應什麼的,只怕將來連看看她都不願意再來了!
連芳洲等見姜氏的笑容勉強了下去,便笑着起身告辭。
原本他們來就是來看望外婆的,如果外婆想去,春節他們不介意過來接她去住上幾天,但他們不是來看姜氏的臉色的。
時至今日,他們早就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雖很看不上劉穀子和姜氏,爲了讓老蔡氏日子能過的舒坦一些,連芳洲出手也很大方,年禮送的豐厚,酒肉雞鴨、糖果點心、裁衣裳鞋襪的料子樣樣俱全,又給了老蔡氏二十兩銀子的銀票。
只要他們不去招惹自家,別在人前做出那副噁心的樣子來,連芳洲不介意這麼養着他們。
四月裡就是童生考試,連澈更是抓緊一切的時間用功讀書,他嫌家裡吵,才過了年便索性搬到了小花果山上跟着孫明一起住。兩人各自複習自己的,連澈有不懂的便向孫明請教。
原本孫氏還擔心連澈小孩子家坐不住,會影響了兒子複習,今年八月裡,兒子可是要參加鄉試的,那可是大事兒!
孫氏愁得不行,礙於連芳洲一家對自家的恩情又不好意思說,只得自己在一旁乾着急緊張,懸着心。
後來看到連澈雖然年紀小,卻跟村裡那些屁股下有錐子似的坐不穩一炷香時間的頑童們不同,那安安靜靜用功的勁頭跟自己的兒子比起來也不逞多讓,她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了。
家裡一直熱鬧着,一直到初九初十才漸漸的消停了下來。
連芳洲累得不行,幸虧有三姑奶奶幫襯着,好容易纔將來客都應付過去了。
她家沒有長輩,連澤年紀又還太小,男性成年親戚基本不上門,來的都是女的,帶着小兒小女。
連澤哪裡耐煩和三姑六婆們打交道?連芳清也不喜歡三姑六婆們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看個讚個不住,與連澤兩個天天都在大院那邊,連帶阿簡也給他們拉過去了。
正月十一這天蘇家那邊也來人拜年了,是蘇家的大管家和方晴身邊的李媽。這是給了很大的面子了。
蘇大管家和李媽進了門便給連芳洲笑着磕頭請安,連芳洲忙起身虛扶他們起來,給了紅包,笑着道:“大管家和李媽快別這樣,你們如此我可真要過意不去了!”
她心中暗道:秦管事說得不錯,家裡得儘快買幾個得用的下人了,不然來了客人連個斟茶遞水的都沒有。
蘇大管家和李媽謝過,一邊起身一邊笑道:“表姑娘太客氣了,這是禮數可錯不得!我們少夫人說了,原本她和少爺該親自來纔是,無奈府中應酬太多,少夫人實在是不得閒,表姑娘您會理解她的,她也就老着臉不來了!讓老奴好好的給表姑娘磕個頭呢!”
又笑問:“怎的不見二少爺、三少爺和四姑娘?”
連芳洲便笑道:“蘇家家大業大,往來的親戚朋友也多,又加上生意上的各種交往,就夠表姐忙的了,我怎會怪表姐呢!阿澤他們兄弟妹幾個出門去了,倒是不巧呢!”
連芳洲總不能說他們怕人煩出去躲清閒了。
李媽笑道:“那可真是不巧了,下回再給少爺、姑娘們請安吧!”又笑道:“老奴來的時候少夫人說了,秀苑那邊的梅花已經開得不錯了,正好正月十五元宵節我們那兒縣城裡的花燈會很是熱鬧,少夫人想請表姑娘、少爺們一起去玩玩呢!少夫人說,務必請表姑娘要去呢!”
連芳洲看了三姑奶奶一眼,三姑奶奶眼睛已經亮了起來,看熱鬧,她當然想啊!
連芳洲便笑道:“說起來我和表姐也許久不見了呢,藉機聚一聚也好!到時候我們一定都去,表姐可不能嫌煩呢!”
李媽忙笑道:“怎麼會!表姑娘能去少夫人不知多開心呢!少夫人還說,表姑娘不如提前些去,她雖沒空,秀苑裡卻是自在,表姑娘可以在秀苑賞梅好好玩兩天,或者在蘇府住着,城裡逛逛也好!”
“表姐想得周到!也不同我見外!”連芳洲笑了笑,道:“既如此我過兩日便去吧!我們先去秀苑,等他們什麼時候閒了什麼時候去看看我們,若是不得空便罷了!我們自己會照應好自己!等正月十五,再上門拜訪也是一樣!”
李媽忙笑着答應,又道:“您如此痛快的人,同我們少夫人倒是一樣的性子!怪不得少夫人與您親近呢!”
“那是表姐大度,不嫌我粗俗不懂規矩!”連芳洲道。
大家都笑起來,李媽笑道:“您若是那不懂規矩的,我們可就不敢出來見人了!”
蘇大管家和李媽又待了片刻,便趕着告辭回去了。;